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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l we talk

    就像蒋樊说得那样,第一天他出面后陶然明显感觉到她在这个剧组里的工作顺利进行了很多。在片场里跟拍的时候,导演和摄像甚至还会专门给她腾个地方出来,男女主角在候场的时候也没有嫌弃她在旁边呆着拍些片场照,时不时还会带着她一起吃个饭。

    徐淼过来看她的时候都说:“我还想你在这边会不会受人欺负呢,看起来挺滋润的。”

    她俩找了一个小馆子,陶然吃着麻辣香锅,坐她对面的徐淼吃着盒沙拉。陶然说:“你够瘦了,还要节食啊。”

    徐淼耸耸肩,“上镜都要显胖一圈,长一点肉都会很明显。我多吃这一顿,得在健身房里多呆三小时。”

    陶然夹着片土豆,说:“这搞得我多有负罪感啊。”

    徐淼笑着说:“你还会有负罪感啊。”

    陶然没有接话,徐淼也很直接,“你跟蒋樊怎么样了?隔壁剧组有个女孩被小蒋总送来当剧照师这件事我估计整个影视城都知道了。李艺琳今天还看我笑话呢,说我这蒋氏老板娘的位置悬了。”

    陶然这几天听这种议论也听的很多,早已经习惯了,又夹起一筷子炒面,在徐淼仇视的目光下吃完。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说我是蒋樊同父异母的妹妹。反正他爹瞎搞,多出一个妹妹也没事。”

    徐淼嗤笑一声,“别出瞎主意行吗,你不知道蒋樊他爹那个后妈和弟弟都被他撵出国了吗?他对弟弟妹妹之内的可没有什么兄长之情,他爹都被他弄个半死,那些叔叔伯伯的都被他整乖了。我哪里敢在外面拿他家那点事说。”

    这些消息陶然都无处得知,她只能开玩笑说:“多谢提醒啊,我还准备用这招呢。”

    徐淼吃了半盒沙拉也不吃了,说:“你当时走之后吧,我在学校碰见蒋樊了,就去问蒋樊为什么你会当时突然问我那个传谣言的问题。他说因为你曾经误会过给你解释过,我才知道你俩原来在一起过。”

    陶然没有说话,专心吃着麻辣香锅。

    “虽然最后一年我没怎么在学校吧,但是感觉蒋樊变化也挺大的,他没在学生会了,也不像原来那样参加学校什么活动了,听说也经常不在学校。有几次见到他说话,感觉都聊不下去,和变了个人似的,我跟冯珊珊聊,冯珊珊都说觉得他怪吓人的。”

    “冯珊珊当时说他被撕了封条解印了似的,可能不是变了个人,而是放飞自我了。”

    这个中二十足的比喻冯珊珊也给陶然讲过,陶然当时说那只能等有人过来把封条贴上了。

    “后来,哎,也就两年前,我跟蒋樊在酒会上遇到。我当时在跟原来公司闹解约,又知道蒋氏要铺开文娱产业,在收购春雨,就搭上他的线从原来公司脱身。这件事情我们虽然是合作,但他的确看在老同学份上,帮了我很大一个忙,我这两年能发展起来,他能帮的都在帮。这点我要跟你讲清楚,我跟他没有你听到的那回事。”

    徐淼最后说:“陶然,从朋友的角度说,我觉得蒋樊不管怎么样应该都是还在惦记着你的。有一次我们吃饭玩游戏,他喝的有点多,输了被要求给一个人打电话告白,但是他说,他想打电话的那个人,他没有联系方式。陶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俩当时怎么了,你干脆就当我是为蒋樊说话吧,但是如果你们既然有这个缘分,有这个可能的话,不要错过了。”

    吃完饭,徐淼赶回去开夜工,陶然晚上没事,一个人慢慢散步回酒店。手机传来消息,是蒋樊发来的:收工吃饭了吗?在干嘛?

    这半个月来他们就这样时不时聊几句,蒋樊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再来过打扰她,就这样发发消息,有时候陶然开工不看手机,回得也很晚或者过了就不回了,他也没有说什么。

    陶然一个人走在路上,她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这样一个人散步。她刚到国外,明天忙着习惯国外的生活和学习备考,没什么朋友,就喜欢一个人听着音乐在公寓楼下公园散步拍照。后来进入大学校园,也在不断碰撞和适应,最后虽然遇到了朋友,和朋友们一起做电影,但是现在大家也散了……

    陶然按了语言通话,很快被接起。

    “喂?陶然?”

    “我刚和徐淼吃饭呢,现在在回酒店路上。”陶然说。

    对面安静了一下,轻声问:“吃的什么?”

    “麻辣香锅,但是徐淼吃的沙拉,我觉得她要恨死我了。”

    蒋樊笑了几声,“你这是在馋她。”

    陶然说:“我在国外是吃够了,闻到沙拉酱就难受。我是真的不爱吃生菜叶子。”

    蒋樊说:“我知道,你以前吃汉堡都要被生菜叶子丢出来。”

    这边好久没有说话,蒋樊轻声道:“到酒店了吗?”

    陶然回:“没有,我在饭后消食慢慢走回去呢。对了,蒋樊,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

    “没有,我找来看看。”

    陶然说:“这个电影导演是我朋友,我给他讲我有一年一个人回国去洛河看星星和雪山的故事。后来他问我愿不愿意把这个故事改成剧本,我就写了。他刚毕业就卖掉他爸给他买的车,然后用掉了之前给人拍广告挣得钱。最后申请了学校的基金还有一些投资,但也只能在学校招演员,拉着一帮没毕业或者刚毕业的人拍了这部电影。后来这部电影参加欧洲的独立电影节,拿了几个奖,可能你们不知道,但那是第一次有国人在那个电影节上拿奖。那个电影的剧本原作和剧照师都是我,还兼职了场工司机和群演。”

    “其实当时拿了奖之后,有人就开始运作那部电影回国上映,我们都挺高兴的,说要回国拍电影上院线,秋姐都要被我们抓来做制片人。但是后来,我朋友觉得自己做出点成绩了想回国发展前,和他父母出柜了遭到了剧烈反对,他那个爱人自己先回国工作然后和人结婚了。在一场雪夜,他在家里吃了很多安眠药,第二天我和另一人去找他吃饭发现了他。从那时候我突然明白,电影虽然可以表达各种感情,但是现实的残酷和无奈是种绝对的无情和真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怕了,我爸我妈之前工作交流完了就回来了,我就一个人呆在国外。半年前,当时一起拍电影的朋友要拍一个片子喊我帮忙,秋姐也喊我回来,我爸我妈年纪也大了开始各种小毛病,像是有只手在推着我回到生活里,有只手再把我推到你面前。”

    陶然的声音平静又舒缓,蒋樊在这边静静的听着,像是回到以前小时候,陶然带着本躺在他床上看,他坐在桌前做别的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陶然会干脆没声了,困了趴在床上睡过去。

    陶然说:“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感觉自己越长越没出息,越长越胆小。这话我也不跟别人说,挺没面子的,我跟你说是因为咱俩可能半斤对八两。你可能把我想象的太好了,你要是想找一个人睡一下找回点青春记忆,我觉得除了技术上退步了,但身材没太大变化可能还行,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也不算吃亏。但是你要是想得更多,我觉得你得多想一想,想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