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马场当天本是相安无事的，千机云却在准备骑马的时候摔了下去，疼的他骂了个脏字。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一个“操”字。 可惜云瑞脾气不好，上次也说了再听见他骂脏话就要抽烂千机云的屁股，当下就跳下马拎起人开始找刑具。 “父亲…不是，爸…哎爹爹爹…求求你…别在外面…回去挨多少皮带都行…对不起我错了…哎我真不说了…我操…啊对不起…别…您不是还要玩马吗？那个重要…那个重要…我操” 千机云暗骂了几句，又赶紧继续求饶，“ 您在这也找不到趁手的工具，是不。别…别用那个啊…马鞭是打人用的吗？” 千机云瞧着那根长鞭，有些发愣，又带着几分憋屈。手紧紧地揪着裤子的边缘，颤抖得不敢动弹了。他怕疼，也怕死，真的。 “你觉得，你是人吗 ？” 云瑞平淡的瞧了一眼千机云，将马鞭从墙上摘了下来，拎着千机云扔进了马厩里的稻草堆里。千机云挣扎着爬起身，瞧着周围的稻草，有点难过。他的确已经不算是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千机云觉得有些难过，可他也说不上来是待会儿要抽在他身上的马鞭会更让他疼，还是刚才那句话更疼。他只是禁了声。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再说。甚至乖巧的将上衣脱了扔到一旁，皮带也抽出来扔到一旁。松松垮垮的裤子和内裤也褪到了腿间。 他现在才开始后悔。皮带可不比马鞭强多了。刚才上缴皮带现在痛苦少一半。 他闭上眼睛，将屁股撅高。马鞭却没有准确的砸在他屁股上，而是甩在他背后。由背及臀的挨了重重一下。 马鞭划开他的皮肉，连着脖颈至臀腿交界处都挨了这硬生生的一下。立刻翻开的皮肉看起来恐怖的很，千机云没有力气挣扎，咬着牙硬撑着不叫出来。 然后又是一下。这下的力道显然重多了。马鞭抽在人身上的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是闷闷的一个“啪！”的声音，像是电火花烫到人的身上，划开了一道血口。千机云疼的哆嗦了一下，身体打着颤，勉强才能撑住身体。地上的稻草咯得他膝盖疼，可他也不敢怎么抱怨，生怕招来更多的毒打。 又是一下。又是一下。 千机云的身体打着颤，他的头上已经冒满了冷汗，他伸手抹去一遍又一遍，还是疼的厉害。由背及臀，没有一处没有被掠过。 那么重，打起来又疼的马鞭，在他身上抽了二十五下。千机云被抽的皮开肉绽。整个屁股泛着黑紫，光是瞧着都疼的厉害。倒没有愧对云瑞那句“打烂”。 千机云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抽出来的伤口，伤处的皮肉翻开，已经被抽破了。流着血，泛着黑。他心疼的缩回手，手心像是也沾染上了一般的疼痛，他轻轻吹了吹，害怕的缩了缩肩膀。 云瑞拎着马鞭，也不准备挂回去。就依在马厩口瞧着千机云的狼狈。 千机云挣扎了几下，爬起身，瑟瑟缩缩的套上衣服，后背上的伤口浸湿了衣服，留下了大片的血迹。他不敢套裤子了。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往上扯裤子。短裤遮不了多少伤痕，里面的内裤勾勒在一道血痕上，疼的他牙齿都打颤。他瞧了瞧自己小腿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伤痕，只是心疼的摸了摸。 虽然马鞭覆盖面积广，但其实还是他屁股挨的更多。千机云背对着云瑞，也不想动手去揉那个伤痕累累的屁股。 他叹了口气，将云瑞丢过来的外套小心的披上。能遮住一点是一点。 虽然千机云浑身都是马鞭抽出来的血痕。可他还是觉得，那句话更伤人。他瞧着云瑞，也没看出云瑞准备将马鞭放回去的意思。 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也不点燃，也不理睬云瑞，转身就走了。 云瑞瞧见他嘴里的烟，火蹭的就窜了上去。快步走来就要将他嘴上叼的烟打飞。 千机云冷哼一声，将烟摔在云瑞的脸上。瞧见他的神情未免又是害怕。 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秋曦笙。 “笙哥救我。我在那个城郊的马场，云瑞拿着马鞭揍了我他妈的二十五下。屁股都被抽烂了，还说我不是个人拿着马鞭狠抽的。操，这老头太他妈不是玩意儿了。” 千机云一边躲着云瑞，声音却故意喊的让云瑞听个清清楚楚。 千机云打了个响指，瞧着远处正在走过来面带怒意的云瑞。将时间静止。 秋曦笙那边的时间被他加速了十倍，几分钟后就到了。千机云上了车，又打了个响指，瞧着云瑞。 “死老头，拜拜了您嘞，操你妈 用马鞭打老子，还他妈骂我不是人。这么说的人早都被我干的起不来床了。” 千机云瞧着云瑞，伸手比了两个中指。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人气的骂出这么多脏话，也是第一次比这个手势。 云瑞的怒火就像油桶上扔了十万支点燃了的火柴，爆炸了。他上了车之后直接开到最高档驶向千机云。可惜千机云扭曲了时间，几乎是一瞬间就回去了。 千机云回到家之后心惊肉跳的瞧着秋曦笙。“还好我有这项保命技能。刚才如果不这么做，腿肯定要被打断了。鬼知道云瑞会之后对我怎么羞辱。” 他有些惊慌失措，连一时口误说出来了保密技能这个机密也没意识到。但显然秋曦笙没有太过在意。秋曦笙瞧着他，心疼的亲了亲千机云的额头。又哄了哄千机云。 云瑞回到家得知了千机云连他自己仅有的那几件衣服都没拿走，却带走了所有的钱的事实后，气的将那辆车都踹坏了，他也不在意自己脚疼不疼，直接打了电话给交通部要监控资料查千机云的动向。 云瑞在检查的时候，还注意到千机云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曾经穿的几件衣服都很破旧，甚至边角都泛了旧。除了那部稍微值些钱的最新款手机，千机云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皇子，应有的所有东西他一概没有。 云瑞有些心疼的瞧着衣服，用手轻轻摸了摸。布料还算柔软，只是廉价的很。上面有些坚硬的地方，云瑞仔细瞧了瞧，是血干了之后的褐色，已经有段时间了。 千机云他，以前就挨过不少的毒打。云瑞心底抽的有些痛，好不容易回到家稍微安心一些的小孩，又被他这么狠的苛责，还发现自己本就有个哥哥。不知道该嫉妒还是失落。他又没有对千机云哄一些，又怎么能奢望他依赖自己这个父亲。 而与此同时，千机云在他自己开的酒店里的地下一层，一个隐秘的俱乐部里窝着玩手机。 云瑞追过来的时候千机云只是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的手随意的搭在椅背上，还能看到上面恐怖的伤痕。手背末端被马鞭抽出来的皮肉翻开，看起来格外可怜。 千机云被抓着手的一瞬间就醒了，他冷笑着瞧着云瑞。 “云瑞。” 云瑞看见他的样子的一瞬间，心底里最后那点火气就彻底云飞雾散了。千机云额角因为疼痛还流了汗。肩膀处的衣服都被血迹浸湿了。千机云光是现在这个坐姿就够他受的。更何况他没什么衣服，今天穿着的和上周挨打穿的那件是一样的，有些泛旧了。 就算是回来了，千机云也没提过让他买东西的话。心底也不信任他。第一次晚饭用餐的时候，云瑞记起来千机云因为不会用刀具，失手弄碎了盘子，肩膀都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害怕他苛责下来。后来还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碎片拢起来抱到垃圾桶里。后来他声音稍微重了点，千机云委屈着张小脸，扬着头瞧他那个样子，眼睛已经泛红了，害怕得又哆嗦了一下。该是怕极了挨打的。 云瑞点了杯果酒，坐到了千机云身旁。千机云冷笑一声，按了几下手机吩咐换成浓度最纯的威士忌和琴酒的鸡尾酒饮料。 “回去之后，你还欠我七十皮带和七十马鞭要挨。我还欠你一份检讨书，如何？” 千机云瞥了一眼云瑞。“你当真觉得那玩意儿会安抚我的情绪？” 云瑞笑起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那你要觉得我脱了裤子跪在床上挨上二十五下马鞭能安抚你的情绪，” 千机云脸一红。他怀疑云瑞是靠这种不要脸的风格迷倒了那么多少女的。“不，不用了。” 千机云闭上眼睛，满足的上扬嘴角。你喝完这杯烈酒之后的狼狈样子我看到就足以抵过我身后那堆毒打了。 看见彼此的狼狈不堪的样子，这很公平。 云瑞醉倒的样子却是很平静。他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千机云跳下椅子，起身踹了几脚云瑞。 又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捏了几下。居然是真的没醒。 千机云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折腾云瑞，却随手翻出了云瑞兜里的打火机。云瑞一向不带打火机，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带了。千机云想了想，将上午揣在兜里的烟掏了出来，点燃。 他倒也没准备吸食，只是好奇的拿着，往自己的左手手背烫去。香烟在他的手背碾了一整圈，小孩的皮肤本就娇嫩，这样一烫更容易破皮。疼的千机云一咧嘴。吹掉表面的烟灰，就势又要再烫下去，就被云瑞阻止了。 他睁开眼睛，瞧着千机云，和千机云手上的香烟，挑起了眉头。 “自残啊…可要好好罚一顿才行。” 云瑞瞧着千机云，将手伸到千机云面前掐灭了烟头，直接将打火机和香烟都扔在桌上。另一只手却摸到千机云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千机云撇了撇嘴，“欺负小孩。” 云瑞轻笑着点头，“可不是。” 回了家之后云瑞在千机云房间里待着，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药。 千机云一想到明天早上的舞蹈课程，就苦涩的不想理睬云瑞。云瑞哄着小孩，将自己亲自烹饪的甜粥递给千机云。哄着他喝下去。千机云觉得腻歪，还是喝了。云瑞命人买了成打的新衣服和新物件都送进千机云的房间。千机云面无表情地瞧着，命令那些人再照着秋曦笙的尺码也去买新衣服。 他对云瑞爱不爱他其实不太有所谓。但是多个金钱来源总是好的。至于别的..千机云想起来今天那顿马鞭，苦涩地笑了笑。不爱他，也没什么的。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爱他的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