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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庶民

    风若梵的声音里透出寒意:“你就那么在乎那个贱民,为了他这么逼问我?”

    师回雪疑惑地望着他:“你杀了我的朋友,难道我不该问?”

    “一个贱民,我想杀就杀,谁能奈我何?”风若梵双眼变得通红,因为愤怒。

    师回雪明白了,风若梵不过跟自己所认识的每一个王公贵族一样,理所当然的把每一条生命踩在脚下。

    “你以后别来找我,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贱民而已。”

    她已经被贬为庶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女了。

    她的这句话,让风若梵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是你的亲哥哥,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他才弑君,他一定会找机会赦免你,到时候……”

    “我不明白。”师回雪打断了他的话,自己同他好像永远在鸡同鸭讲,费劲了唇舌,也说不到一处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的朋友。你恨我吗?为什么我也感受不到你恨我?”

    风若梵望着自己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他最终也没有开口,就跟他们俩那天在巷子里一样。

    见他不说话,师回雪便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以后再也不会了,就算你想说,我也不会听。你走吧。”

    说完便走。

    风若梵反应过来,想要叫她回来也是不能了。

    “你不见我,我就杀了岑纪!”

    师回雪依旧不肯回头。

    “我真的会杀了他!”

    师回雪进入室内,关上了门。

    晚上她独自坐在太师椅上发呆,然后便听到床底下传来敲击的声音。

    她钻到床底下,扣动机关,便有一条地道出现。她的二哥师回锋正在地道下等着她。

    “外面的守卫已经换成了神策军,以后风若梵不能再来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师回锋手里拿着照明用的荧石。

    “他去不周了吗?”

    “去了,在你的店里捣乱,又跑到湖边去了。不过大哥跟叶阑打了招呼,叶阑就去把他带回来了。”

    师回锋知道妹妹把自己的情人藏的很好。

    “他想娶一位王女,又觉得你旧情太多让他丢了面子,要找回场子。真是什么都想要,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也许吧。”师回雪至今也无法确定风若梵的想法,“我不管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但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一定会杀了他。”

    “妹妹,你可别冲动啊。”

    毕竟师回雪杀了风若梵对师回锋、师回璿都是没好处的事情,也可能会引发风家对王室的仇恨。

    “这个机会不会出现得太快,若是有了,我肯定会尽量做得漂亮一些。你回去跟大哥说,能处理了风家就处理了吧,别给以后留祸患。”

    师回锋也知道,他们兄弟拿这个妹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就为了退亲,她可以弑父弑君,可以立刻放弃王室身份,那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况且对于他们的母亲来说,丈夫有没有并没有什么要紧,但自己的子女是绝不能死的。

    通过密道,师回锋把师回雪送到了都城之外。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以后自己好好过吧。”

    “谢谢你,二哥。跟大哥和母亲说,我也谢谢他们。”

    他们帮自己走到这里,师回雪便心满意足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说这些。等大哥大赦天下了,你就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跟二哥分别之后,师回雪便到了码头,乘上前往不周的船。

    这些天岑纪一直乖乖在湖底等着师回雪回来,他不知道师回雪何时能回来,水不敢多喝,食物也不敢多吃。

    这里暗无天日,他连过了几天也不知道,到处都很安静。无事可做,他只能想着师回雪度过这难熬的日子。

    有时候,他也会去回忆做饭的过程,想着以后跟着师回雪,要给她做肉吃,她只吃肉。然后是打扫,他还记得师回雪在姑苏的院子是什么样的,他开始考虑自己要怎么打扫那里。

    他回忆起来,就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里,就算身边什么也没有,他也开始做出打扫做饭一样的动作。

    困了岑纪才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忽然传来的开锁的声音让他惊醒过来,他揉揉眼睛,知道是师回雪回来了。

    师回雪刚打开门,就看到岑纪冲过来,扑进自己的怀里,然后紧紧搂着自己。

    她觉得,该带岑纪去洗个澡了。

    师回雪带着岑纪到了聂卫的庄园,聂卫还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要被关很久了,你胆子真大。”聂卫像是在夸赞她的所作所为。

    “你是说弑父弑君,还是越狱?”

    “都胆子大。”聂卫过来抱她,然后看着岑纪,“这就是你的小孩?”

    岑纪立刻说:“我不是小孩。”

    “你多大了?”

    “十六岁。”

    “我已经一百多岁了,回雪也有六十多岁了,你不就是小孩吗?”

    师回雪推开聂卫:“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得洗澡。”

    “我马上叫近侍去准备房间和热水,你们就安心的呆在这里,谁也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敢来找麻烦的。”

    岑纪坐在大大的浴池里,不周都是这样像池塘一样的浴池吗?

    师回雪走进来,给他带来了新的衣服。

    “你就穿着一身吧,裁缝等会儿过来量体,然后再给你做新的。”

    “嗯。”岑纪低着头。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师回雪了,很想抱她。

    “你……你要一起洗吗?”岑纪问这话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师回雪走过去,坐在浴池边,手拂过岑纪的脸颊、脖子。她的手心是温暖的,很舒服。

    “不了,今天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师回雪收回手就走了。

    她不想跟自己一起洗澡,不想抱自己了吗?明明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岑纪一边心酸,一边又在心里劝自己,一定是师回雪去忙了这么久,太累了。过两天,她就会跟往常一样了。

    师回雪出去之后,就在会客厅跟聂卫聊天。

    “明天我就回鬣国了,你和岑纪就放心的住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