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怀孕了
又是一次睁眼，步星有些茫然。 这是在哪儿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步星又闭上眼。 真不想面对。 “笃——”敲门声响起，步星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一个女仆端着一盘折叠好的衣服低着头走进来，然后把衣服放在床头柜上，说道：“这是少爷为您准备的，请换上。少爷在楼下等你一起共用早饭。” 步星心里有气，忍着应下，等女仆一下去，拿起那套衣服是一套真丝睡衣，丝滑触感。 走到浴室，套上衣服，有些宽大，从领子里可以看到很多暧昧痕迹。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无力，身上是懦弱承受痛苦的标志。 不如死了算了。 妈妈不是妈妈，弟弟不是弟弟，身体被抢占玩弄，他还有什么？ “你不饿吗？”浴室门口，倚着高大的江水寒，一个阴影就能把他整个掩盖。 步星一下从自杀思绪中醒来，有些躲闪江水寒的目光。 江水寒走过来，扯了扯步星的领子，然后拿起一个夹子夹上，“太瘦了。” 步星几乎是惊吓的往后一退，真可怕，刚刚江水寒的语气真的像…… 刚冒出来的想法又被一下否定。步星自嘲，怎么可能呢？ “你最近有不舒服吗？”把步星又扯回来，江水寒按住他的肩膀。 “什，什么？” “不舒服，身体上，有吗？” 步星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江水寒低头注视他一会儿，然后签住他有些大的衣袖，把人拉出房间，“吃早饭吧。” 早饭很是丰盛，一旁也有女仆侍奉，江水寒泰然自若，步星倒有些不适应。 “喝牛奶。”江水寒递过一杯牛奶。 步星有些没胃口，本想拒绝，可是怕江水寒一气之下把牛奶撒他身上。 接过牛奶，步星仰头喝了一口，有些反胃。 又喝了一口，反胃有些猛起的趋势。 余光偷瞄江水寒一眼，他一直看着自己，眼神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步星表示饱了，江水寒也不多说，就让女仆收拾一下桌面。 步星被带上楼，心里的奇怪也越来越浓。 江水寒只是拉着他，没有以前那样的拖，语气也没有以前凶，以前淡淡一声都能把步星吓的一个哆嗦。 所以，江水寒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江先生，我想回去，我还有工作……”步星大着胆子说。 “我说了，不用工作。”江水寒推开房门。 步星一下停住在房门面前，“你不能锁我。” 江水寒回头，“我能。” 最绝望莫过于就是这个时刻吧，确定自己将要被囚禁，暗无天地，全世界就只剩一个恶魔江水寒。 有一瞬的晕眩袭来，步星转身就跑。 根本跑不过，但是步星就是想跑。 最后还是江水寒被拉进房间里，丢在床里。 “昨天……”江水寒坐在步星身边，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步星哭了起来。 “呜……我想回家，不想，不想在这里，不想和你一起……”步星捂着脸哭着，声音破碎。 江水寒想强制让他停止哭泣，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忍住了。 手伸进步星宽大的睡衣里，指腹在他的腰处流连，“疼吗？” 步星当然疼，只是现在胸口更疼。 昨天真是气疯了，踹他那一脚都没了分寸，之后还把他卡在床头。江水寒有些懊恼。 “这段时间就待在这里。”江水寒看步星哭的差不多了，才说道，“我也会在这里，别想跑。” …… 江水寒走出房间，一个女仆上前提醒他，楼下他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了。 下楼，接起电话。 “嗯？” “江准爸爸，你夫人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的贱，说的话倒是让江水寒扬起嘴角。 “别乱说话。”江水寒声线依旧冰冷，“他情绪不太稳定。” “是这样吧，”那边沉默一会儿，“不过双性怀孕和普通女性不一样，如果不每月注射特殊的保胎药剂，可能会流产或者和母体一样畸形。” “那就交给你了。”江水寒按了按高挺的鼻梁。 “不过，寒……”那边欲言又止。 “嗯？” “这种人生子百分之八十等于去一趟鬼门关，如果你要这个孩子，他很大可能会死。” 江水寒一下愣住了，对啊，他费这么多心，是要孩子还是要步星呢？ “我只要孩子，至于他，无所谓。”江水寒说这句话时，脑子里响起步星那天晚上那句“不需要你”。 他们之间哪来的感情关系呢？他不过是需要一个新鲜玩物，一个泄欲对象，一个代孕工具。 那边直接挂断电话。 江水寒刚刚的柔情一瞬之间不见，仿佛只是错觉。 把管家叫上来，江水寒吩咐道：“做好本分工作，不能让他出别墅，天气好可以让他去花园走一下，不准让别人见他，除了陆医生。” 管家一下看少爷说这么多，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建议，“那位先生，怕是会闷坏的。” 江水寒目光一冽，“身体不坏就行了。” 管家打了个寒颤。 带着一种认清了自己之后的豁然，江水寒开车驶离海边别墅。 …… 步灯砸了一晚上东西，第二天没得东西砸了才下楼。 妇人正好回家，看到步灯冷哼一声，“砸累了？” 步灯不说话，自顾自地吃东西。 “今天要去剧组，别耍大牌。”妇人径直走到楼梯，准备上楼。 步灯把牛奶杯用力放下，妇人停下脚步。 “妈，你说，江哥哥和步星是什么关系啊？”步灯歪着头，配着那张脸，一派天真无邪。 “情人关系？”妇人转过身，“不管是什么关系，你们兄弟俩要是都能攀上江家那俩兄弟，我后半辈子就靠你们了。” “你什么意思？”步灯一下子炸毛了。 “我不管你喜欢谁，能入江家人的眼就好好知足。” 步灯又砸了玻璃杯，如果我就是不知足呢？ …… 步星躺了一上午，午饭是在房间里吃的。 他问送餐的女仆，“我可以打个电话吗？和我爸爸。” 女仆一脸为难，连忙退下。 步星颓废地继续躺上床，眼角的滚烫到了鬓边就已经冰凉了。 门又开了，女仆地声音传来：“先生，少爷同意了。” 步星已经没有什么欢欣了，结果电话，拨通。 “喂，爸……” “噢，星星啊，怎么了？这还没到周末呢，就来给爸爸汇报了？”爸爸依旧幽默。 步星不想笑，强忍着哽咽，深吸一口气：“爸，我在外省出差，要进山拍摄，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先给你打个电话。” “噢，噢，这样啊，那你注意身体，带点药，你这身体太弱了，风吹都怕感冒。”爸爸没察觉出什么异样，热心地叮嘱。 “嗯，嗯……”步星点头，“你也是，我要是不回来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说完，不等爸爸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 把手机递给女仆，道了谢。 女仆下去之前，步星问：“我突然想喝牛奶了，可以给我端一杯吗？” 女仆有上面的命令，自然是开心的，连忙把牛奶端上来。 步星砸了杯子，走到窗前，这也就三楼高度，可能死不了。 又走到浴室，反锁住门。 …… “哥，你知道吗？步星自杀了。”陆水炎顿了顿，咽了一口口水，“好多血……” “为什么？”江水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在你的浴室……” 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灯灯说，他哥哥在你这里，想请他去吃饭，但是怕你在，就让我来接他，然后就……”陆水炎解释。 江水寒淡淡“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步星梦到了妈妈，妈妈抱着他笑，说“星星真是太可爱了。” 弟弟跟着他跑，自己不小心被绊倒，又牵住了爸爸温暖的手。 江水寒用力把他扯走，拖到一旁的黑暗角落，爸爸妈妈和弟弟却依旧自顾自地走着。 步星睁眼的时候，面前的白衣男人正在给他的胳膊注射什么。 “你好。”注意到他的视线，男人眉眼一弯冲他一笑，“有了宝宝就要注意一点啊，你这样放血宝宝吃什么？” 步星：？ 男人一愣，“你不知道吗？你怀孕了，才几周呢。” “几周，怎么可能，我都吃了避孕药！”步星有些激动地想起身，却四肢无力地动弹不得。 “你体质特殊，吃的没用啊，如果要专门的可以来找我啊……”男人似乎没想到步星反应这么激烈。 步星连捂脸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流泪。 男人挠挠头，“寒知道的时候一直在笑，你知道的时候怎么就哭了呢？” 步星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心里实在是太绝望了。 他肚子里现在有一个孩子，江水寒和和他的孩子。 江水寒说过，怕他生出个怪物。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 “有什么情况就call我，我是你的私人医生，随时在线。”男人收好工具，“不要自杀，更不要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噢，这是我对你的忠告。还有，我叫时齐安，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