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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的夜生活最为火爆,忙碌的人们已经好好休息了一天,调整好状态,而周末还未结束,正是最适合狂欢的时候。 人工运河“白河”河畔,各色各类酒吧门前的霓虹灯相继点亮,不同品味的音乐从门缝、窗棱中隐隐传来。酒吧门外沿河的空地和部分酒吧二层的露台上,摆放着小圆桌和藤椅,点着蜡烛,将氛围营造得颇浪漫。 陶筱在宿舍对着镜子描眼线,将眼尾拉成微挑起的模样,把原本一双杏核眼修得狭长魅惑。 由于灯光的关系,舞台妆容大都浓郁,他从开始在“淆”演出,已经画了近五年的妆,早已手到擒来,能驾驭各种风格。 盖好眼线液的瓶盖,他扭头冲卫生间外说:“王杰,眼线快用完了,回头再下单一瓶……这牌子挺好用,还买一样的呗!” 王杰闲暇时喜欢搜罗各类网购APP的优惠券,整个宿舍要买什么基本都会让他下单,回来再分账,硬是把他的各种购物账号都堆成了超级会员。陶筱花钱虽然也不大手大脚,但不耐烦弄那些优惠券,有王杰在,省了不少事。 “成,我刚好看中他家一款唇膏,回头一起买。”王杰已经化好了妆,正对着门后穿衣镜整理衣服头发。 两人今天的安排是合舞,服装类似情侣款,只是颜色不同。王杰穿银灰色流光衬衫加深蓝色马甲,白色紧身裤,陶筱的则是深蓝打底、缀着银色细线和亮片的深V领衬衫,露出一片性感的蜜色胸膛,衬衫下摆扎进白色中腰紧身裤里,脚上套着白色漆皮靴。 陶筱最后涂好唇膏,打开门后穿衣镜——镜子后面是储物空间,挂着各类配饰。这些配饰基本是宿舍里几个人共用的,大家都习惯了,谁也不嫌弃谁。 再三挑选,陶筱最后取出一副水钻流苏耳坠和一只项圈,关上镜子柜门。 王杰看了一眼他选的配饰,嘿嘿一笑:“你今儿这是要当妖精啊!” 陶筱“啧”了一声,歪着脑袋戴耳坠,一边无所谓地说:“这曲子可不就是正配妖精,光听着就浑身冒火的……每次跳完不都有人问价?” 王杰抱着胳膊笑:“那么多人问你价,也不见你搭理谁,就非要给亚旻哥留着啊?” 听到这句口无遮拦的话,陶筱横了王杰一眼,抬脚在他小腿上轻轻一踹:“我这叫洁身自好!懂?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得,就你是好公民!”王杰笑着回怼了陶筱一胳膊肘。 “淆”是正经酒吧,自然不会安排人员从事非法勾当,但架不住有些服务生和员工私下与顾客达成共识,去外面过夜。王杰虽然不像Jason那么随便,曾经倒也跟过一个老板,处了两个月,分手之后就安分了许多,没再找人。 “行了。” 陶筱最后扣上项圈,令项圈中间的金属圆环恰巧落在喉结,调整了一下松紧,抬手抓了抓头发,把发型弄得更加凌乱不羁。 “亚旻哥他们几首了?是不是快该上舞了?” 王杰点点头:“走吧,先去场子里准备着。” “淆”的营业面积不是特别大,但在燕市使馆区附近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也着实不算小型酒吧。场子中央是半人高的T形舞台,后部挨着墙壁较宽的那边摆着乐队需要的架子鼓、键盘、乐谱架和调音设备,前部两米来宽的伸出部分才是舞蹈表演的地方。 舞台T字最顶头是个圆形小台面,中心可以安装舞蹈钢管,整个台面还能自行转动,大部分舞蹈最高潮的部分都会被安排在这里360度展现,每每都能激起酒吧里高声的呼喊和口哨。 不过,今天这场不是钢管舞,圆形台面中间,取钢管而代之,摆着一把看起来极为沉重的欧式高背扶手椅。 看到这个阵仗,酒吧熟客们都知道今天将要演出的是哪支舞了,于是各自兴致勃勃地找了好位置,一边等待舞者就绪,一边随意听着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唱的轻摇滚。 …… 黄色灯光照亮的三环高架桥上,沈峭寒开着刚修好不到两天的车,向着使馆区方向行驶。 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个棕发绿眼的外国男人,右手抓着车窗上方的把手,左手无比熟练地滑着手机。 “为什么在华夏不能用推特和脸书!”他用法语高声抱怨,“看不到我亲爱的宝贝们,我要死了!” 沈峭寒瞥了一眼右边反光镜,向外并线,准备下桥。 “你要是在家里待着,我可以找朋友帮你翻墙。”他语气淡淡,“刚下飞机就想着出来玩,不困吗?” 这名法兰西男人名叫雷诺,是沈峭寒的堂弟,由于沈峭寒从事了艺术职业,他家的生意将来会交给雷诺打理,而沈峭寒本人只持股,不参与经营。 如今沈峭寒的父亲和叔叔还正当年,没有要隐退的意思,但培养后辈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这次雷诺来华夏,就是为了接管家族企业在华夏的分公司。别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但其实绝对算得上精英,而且由于早就知道将来的人生规划,他大学时还辅修了华夏语。 “困倦不能打败我过周末的决心!”雷诺按灭手机,扭头冲沈峭寒笑着说,“而且,倒时差的最佳方式,就是找个小美人儿一起彻夜狂欢,筋疲力尽然后睡上一觉,明天,不,周一,就绝对能把时差解决掉!” 沈峭寒摇摇头,对此不以为然。 由于他选了不同的职业道路,与家里的堂兄弟们没有针锋相对的利益冲突,因此他和叔叔家的孩子们关系都不错。他与雷诺因为同龄,高中同校同级,更是相处融洽。 雷诺的品性他了解,正事上绝不含糊,爱玩,但也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走肾不走心,绝不拖泥带水,目的性极其明确。 对雷诺这样的“游戏”观念,沈峭寒不认同,却也不会指责。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生是他们自己过,旁人其实没有置喙的立场。雷诺又不是小孩子,身为成年人,他有自己安排生活的权利。 车子驶下高架桥,转入使馆区附近的商圈街道,两旁一片火树银花,灯红酒绿。 雷诺借着五彩斑斓的灯光,眯着眼睛打量了自家堂兄一眼,忽然开口:“我比较好奇的是,我一问燕市哪里有地方玩,你立刻就想到了,你竟然知道燕市的Homo们聚集在哪里?” 沈峭寒随口说:“我小时候住在这附近。” 雷诺没怀疑,恍然点了点头。 …… 酒吧内的灯光骤然黯淡,乐队被隐没在一片黑暗中,借着微光迅速退场。 陶筱原本正靠在立柱边听周亚旻唱歌,这时站直了身体,笑着抬起手,与王小斌和周亚旻击掌,算作表演的交接。 随着场内亮起无数彩色射灯光线,互相旋转交织,陶筱短促地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