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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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自己请了假，玩了会儿游戏打发时间后去过道对面叫醒赵和家。在给他精壮而体毛旺盛的身体套上衣服的时候徐前沮丧的发现自己又兴奋了……真是活见鬼，不应该是处于贤者时间心如止水视万物为骷髅的吗？！

    幸好赵和家大概是近段时间状况百出被徐前各种探及隐私底限，窘迫着难堪着都有些麻木了，顺服的任由徐前搓圆搓扁权当自己是个没生命的刨花板材木模特，以至于徐前给他穿衣的服时候不小心摸了他好几次乳头，他也仅是转过眼来看徐前一眼就继续去看电视。

    赵和家的体型非常之好，相貌虽然比不上阳毅那个级别，身材却比他要好，且还了拥有一种部队打磨出来的士兵勇武味道，当真英挺得很。只可惜他完全不会买衣服，也不懂装扮自己，又跟很多普通直男一样邋遢随意，总能把自己整出一副田间地头的老农模样，真真暴殄天物。

    徐前在他衣柜时翻来找去，最好的能表现他的好身材的衣服居然是铁路制服，你敢信？！

    如果这就是赵和家这种直男的穿衣品味……天哪，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是个做弯弯的同志吧！

    西服正装模样的铁路制服肯定没办法套上赵和家的石膏胳膊，最后出门的时候一个是衣着讲究气质出众的精英男士，另一个则是土头巴脑的农民工，组合颇为吸睛。

    到了医院，徐前买了杯百香果汁让赵和家吸着等，就放等候坐椅前的桌上，伸头就能吸得到，他自己跑上跑下的跑流程。

    赵和家不耐烦的坐着，吸了一口饮料就皱眉，太甜，他不大喜欢。现在身在医院里烟又不能抽，百无聊赖之下只好在不耐中拿视线去追逐徐前的身影，看他先还穿得正正经经一副精英男的装逼相，跑热了才扯开衣领狼狈的奔波着，深秋的微寒温度都没能阻止住他额头上那一层细汗，不由得心里有些触动，下意识的凑到吸管上慢慢的时不时吸一下它。

    终于办完了手续，徐前跑回来抓起果汁狠吸了两口，嚷道：“额滴个娘亲！现在医院规矩真多，越大的医院越能折腾，烦死人了！来的人都是伤病患者，经不起伤病的折磨，就不能简化得快捷点？真是！”

    见赵和家默不作声的盯着自己嘴里的吸管，呃……貌似赵和家先前也是用它在吸。徐前默了默，拿出来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的拿门牙咬着它干笑……跑来跑去晕了头，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

    装作很随意的扔掉吸管，徐前将赵和家拉起来：“走，咱们去八楼的骨科。”

    到了八楼骨科后继续排队，这活当然仍是徐前去干，赵和家这个伤残人士坐着等待。大医院就那样，各个科室病患都多，排了四十多分钟才轮到赵和家。

    大夫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但就算他再和蔼可亲，有结巴毛病的赵和家也不愿意跟他多讲话，简单的根据老大夫的问诊回答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后就像蚌壳一样紧闭着嘴。倒是徐前巴啦巴啦的在那里一直说，对赵和家的身体状况比赵和家自己还清楚。且他嘴又贫，插科打诨的一直说，逗得和善的老大夫一直忍不住笑。

    “你是弟弟？”

    “嗯哪！”

    “看着不像啊。”

    “我是香蕉树上长出来的芭蕉，比较奇葩。”

    “哈哈哈！真贫！你别担心，你哥那个伤其实不要紧。”

    “唉？骨头都断了呢！怎么不要紧。像竹竿一样，咔嚓！”

    “哈哈哈！”老大夫在老花镜后笑眯了眼：“信我的，不要紧。除了双臂一前一后的都骨折了这件事比较蹊跷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不算严重的尺骨骨折我每天都要看几十上百个，你哥那种算最轻微的，好好养养就完事。”

    “需要打针吃药不？”

    “当然要吃药打针才会好得快，最基本的消炎止痛药要吃，针么——”老大夫思考一下：“先开三天的。”

    见赵和家听到要打三天针时瑟缩了一下高大的身体，脸有点白。徐前心思转动着笑眯眯的对老大夫道：“还是五天吧！要不一星期也行！”

    “噗！”老大夫笑喷：“你这孩子！心眼儿真坏！”

    赵和家戚戚然点头。心道，您是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坏，玩弄我的……呃！

    斜眼看到赵和家不安的在椅子扭来扭去跟便秘似的，徐前只道他是不耐烦了，忙谢过医生后去缴费拿药。然后就发现高大威猛的赵和家居然真的怕打针，撅着屁股等待注射室的小护士扎他的时候脸色白里透黄，黄里泛着青，害怕中又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表情徐前能为此笑上一年！

    又一件出丑的事被徐前看到，坐公交回去的时候赵和家一句话都没跟徐前说，孩子气的板着脸。徐前乐呵呵的看他，觉得自己就是犯贱，反而觉得这样的赵和家跟自己又亲近了一些，防备更少了。

    接下来就是颓废的养伤日子，徐前乐在其中，绝不放过任何一次陪赵和家打针的机会。赵和家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每次打针时害怕的丑态都会被徐前看到，快乐则是徐前真的很会照顾人，称得上是无微不至。他甚至在网上买了个电炖锅来花样百出的给自己炖汤喝，做出来的汤味道非常之好，比自己翻来覆去只会炖几样农家汤的老母亲要厉害得多。

    幸好针只打了三天就不用再打，只剩下换药吃药。随着时间的往前走，到医院去的次数逐减变少，伤处那里开始传来痒的感觉，这代表着骨头愈合得良好，很快就可以拆石膏。而这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不知不觉的徐前已经照顾了赵和家一个多月。

    现在徐前正拿着根纱条布，从石膏筒一头的开口伸进去后从另一头捅出来，拉扯着纱布条的两头来回拉扯摩擦赵和家的胳膊给他挠胳膊。

    “好点了没？”徐前问道，一边挠着赵和家的胳膊，一边看动物频道，半点没有像个老妈子的觉悟，只欢喜于能主宰遥控器真好。

    赵和家瞅着徐前不停忙活的手，束缚在石膏筒里的手指不自在的动了动，随即又放松下来，脸上露出随着时间的流走越来越习惯徐前陪伴着的舒适表情。

    “看，是海豚！”徐前突然高兴的道：“你知道么，这家伙比猴子还聪明！”

    赵和家的注意力被徐前唤回到电视内容上，就听见醇和动听的画外音解说道：“……海豚做为海洋里最聪明的哺乳动物，跟其它许多动物一样也有着奇妙的同性性行为。尤其是宽吻海豚，同性交配与异性交配的频率几乎相同。雄性差不多全是同性恋，它们都会经历完全的同性恋时期。”

    赵和家僵住了，徐前更是头皮发麻的木楞在那里屏住呼吸，心里不由自主的不停冒两个字：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电视机里，主讲者仍在丝毫不顾两人的心情解说着：“哪怕是在非交配季节时期同性恋现象在雄性之间也很普遍，甚至雄性同性交配比异性交配更常见。而到了交配季节时这种现象更为明显，雄性有时一天要与同性交配数次，因为海豚跟人类一样，每天都处在发情期。大约有超过55％，即一半以上的年轻雄性有过同性交配的经历。”

    赵和家已经懵了，徐前则挫败的捂住眼睛，没想到如今连动物节目也这么不安全，他简直都能感觉得到赵和家僵硬的表情下如同火山喷发样的尴尬，长时间以来建立的亲密友谊貌似正在经历龙卷风、大地震、海啸等等灾难级的灾害考验。

    偏偏那边还在讲：“年轻的海豚们聚拢游到一起在海水里嬉戏，翻起肚皮露出雄性生殖器亲昵的互相摩擦，并对这种行为乐此不疲，比同样拥有此类同性性行为的大猩猩——”

    徐前终于挣脱无形的禁锢，火烧火撩的抓过遥控器手忙脚乱的切换频道：“唉呀，都忘了有球赛了，看这个，看这个！”

    换了频道后电视里正在进行经典回放，解说声嘶力歇大喊着：“好的，过他，亚昆塔，唉！点球！点球！点球！哦，天哪！格罗索立功了，格罗索立功了！不要给澳大利亚人任何的机会。伟大的意大利的左后卫！他继承了意大利的光荣的传统。法切蒂、卡布里尼、马尔蒂尼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和热情洋溢的解说呈明显对比的是房间里的安静气氛。偷眼看着赵和家，徐前觉得他应该是灵魂离体了才对：两只眼睛漫无焦点的盯着电视机屏幕，脸上的表情宛如雷劈……

    当天剩下的时间徐前在离开赵和家那边之后没胆子再过去，赵和家也没找他帮任何的忙。徐前不知道赵和家是怎样才休息下的，也不知道他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徐前自己纠结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时精神跟被蹂躏了一整晚似的。

    本以为关系又会降回到冰点，哪知天亮没多久赵和家就过来砸门，把石膏胳膊当锤子用，敲得门咚咚直响：“徐前！你搞什么名堂？昨天晚饭没……没管我，早……早饭你也不管？我……我……快饿死了！”

    徐前爬起来开了门，赵和家看着徐前硕大明显的两个黑眼圈，突然一乐：“像巫婆似的！快点，弄早点来吃！”

    徐前迷迷蹬蹬用电磁炉煮了面条给赵和家吃——对赵和家的习惯爱好差不多已经了如指掌，这厮早上喜欢吃面条，家常味那种，不放辣椒，多放花椒多放味精多放酱油多放葱花多放姜多加蒜，完全的一个重口味人士！

    然后开了电视让赵和家看着后再去上班，走到半路上徐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件怪事：那家伙不是该躲着自己犯尴尬么？尴尬呢？狗吃了？

    想来想去徐前只得出一个结论，赵和家应该和自己一样看重两人之间的友谊，不该在意的东西他把它忽略了过去。

    自己也该这样，掐掉那些对直男不该有多余心思，好好相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