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018

    真正睡醒时赵和家已经不在了，徐前游移着视线打量小房间。那条用来擦拭两人精液的毛巾找不到，想来已经被羞恼的赵和家湮灭掉。属于赵和家的东西，包括用来跑车的背包、检点锤、手电筒都不在，不知道是被取走了还是当真跑车去了，只余下一烟缸的烟蒂。

    连懒觉都没睡，可见发生的事情对这个直男冲击得有多大。密密的烟蒂让徐前仿佛看见了赵和家的一脸纠结的坐在那里思考着以后要怎么和自己这个同志相处的困惑难受表情。他思考的结果都不必去多想，想来也逃不过同志与直男之间的必然结局。

    徐前拥被坐在床上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打算远离赵和家的决定是正确的。

    于是起身，穿衣，努力忽略心底酸涩的疼痛，它就跟没干透的衣服一样让人不好受，冰冷、潮湿，裹得人喘不过气来。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己便是那个庸人，无端端非要去招惹人。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么？

    徐前吸了口气，拍打着脸让自己振作起来，若无其事般出门，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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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前行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心中有了决断就执行它，但凡听到赵和家有可能出现在自己周围时立即主动避开，就怕自己经不起这个英武男人的诱惑。只有在自慰的时候徐前才会放纵自己去想念他，呻吟着赵和家的名字射出来。

    是主动避开，也是临近年底工作烦忙，两人倒是一直错开着不曾见面。

    偶然遇到一次林逐鹿，大白兔告诉徐前，赵和家在申请跑内燃调车机，似乎不打算跑长线交路了。

    相对于跑长线，调车机虽然轻闲一些，可收入会低不少，徐前有点搞不懂赵和家的想法。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都已经决定要远离他了。

    于是徐前便和林逐鹿胡乱扯闲话，不停打趣他两攻一受的快活日子，把话题扯开了去。

    时间很快走至年关将近，很快就到了年前最后上班的一天。到这一天时类似徐前这类日勤制的工作人员而言已经完全松懈了下来，上午还干些工作，到了下午时人几乎已经跑光，就连徐前都偷溜回了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给家里买的年货准备回家过年——他家就在市区，半小时车程就到，当初要不是油嘴滑舌迎奉有道，是没资格能在单位分到单身宿舍的。

    提着东西刚关好房门，赵和家的门就开了。

    完全没料到会这样相遇，徐前顿住没有反应。

    不小心睡了一个直男之后，主动引发这件事的同志，有着心理羞耻道德底线的同志，会是什么反应？就是徐前这种反应：在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迅速的把自己武装起来如同健忘症发作一样露出满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微笑着无懈可击：“嗨！”

    防卫得太过彻底，眼神像是落在赵和家脸上，实际飘远得漫无边际，连赵和家惊喜中带着羞窘的回应都视而不见。

    “嗨！”赵和家应道，看了徐前一眼，又不自在的移开，浓眉高兴的扬起，面孔的颜色有点转红。

    徐前的机械应答模式开启着：““好久不见，还好吧？”

    赵和家怔了怔，惊喜的表情停顿在脸上，眼神茫然的看着徐前，这样的徐前让人很陌生。

    “还……还行，凑和。”

    人际关系处理一直是赵和家这个轻微社交障碍者的极弱项，张嘴又闭嘴挣扎了半天看到徐前手里的年货礼包时才挤出一句：“要……要……回家啊？嘿，脑白金！哈哈！”

    没有意料中的熟悉贫嘴，只有徐前公式化的微笑：“是啊，我妈就信这个。”

    赵和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烦躁的想摸烟出来。

    徐前冲他点点头，微笑：“我先走了，再晚就堵得厉害。拜！新年快乐！”

    “新……年……快快快……乐！”

    赵和家最终没能摸出烟来，站在门边怔然看着徐前走远，背影消失在下楼梯转角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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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傍晚下午，百无聊赖，徐前漫不经心的刷着不撸帝，看着上面的各式头像，有装模作样的、遮遮掩掩不敢见人的、搔首弄姿饥渴撩人的，诧异在这样的节日里居然还有人跟自己一样在无聊着刷这个打发时间。

    徐前的豪迈老娘端在炖猪脚汤喊：“儿哪，又在玩那骚玩意儿？把手机给我放下，出来拜拜祖宗，再祭拜一下你那个短命的死鬼老爸！”

    徐前应了声，关掉界面跑出来，强打精神嬉笑着帮母亲做准备。

    徐前妈是个矛盾的神奇女人，即时尚潮流之极，又会干些迷信守旧的事，她一边插香点蜡烛准备拜祖宗，一边跟徐前扯：“又在看男人流口水？整个春节期间不陪我敢出去约男人瞎混，我打断你的腿！中间那条！”

    “没兴趣！男人什么的都是浮云，哪能跟我妈比。”徐前撇了下嘴：“整七天，全陪着太后您。不管是逛街还是做头发，涂美甲，乃至彻长城，您说了算！”

    听徐前口气不大对，徐前妈惊奇的转头：“哎哟，这反应……失恋了？”

    徐前苦笑：“就没开始过，哪来的失恋。”

    “怎么回事？”

    徐前踌躇着，叹气：“单位有个家伙，我……嗯……他……不说了，人家是直的！”

    徐前妈草草的拜了几下祖宗——可见她其实并不怎么虔诚。然后迅速八卦无边的把注意力转回徐前这边：“啥样的？帅不帅？有钱不？开什么车住多大的房子？”

    徐前好笑道：“妈，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再不去找男人，你这颗老白菜真就没猪肯来拱了，涂再高级的化妆品都没用。”

    “老娘不乐意再去伺候男人！照顾你那个死鬼爹就让我受够了！他去了后我是清闲自在得很。再请个先人板板回来供着？想得美！”

    “你就不能换个角度想，找个男人来伺候你？”

    “想！但你妈我和你的运气一样糟糕，手不够快，腿不够长，够不到那种男人。”

    徐前叹了口气，好像还真是这样。想想赵和家，怎么就那么倒霉撞上他？不由得脸苦心苦的露出自嘲的表情。

    徐前妈就同情的拍拍儿子：“真可怜……别急，你妈我更年期了没啥想法，看见好男人都给你留着哈。唉？对！赶紧去拜拜，求祖宗降下好运送给你一个好男人。”

    怕是祖宗们若是知道自己的后代子孙是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时棺材板都按不住才对吧？徐前吭哧吭哧的乐——有这种妈，真是幸运。但你老人家相中的男人……还是省省吧！上一次她介绍徐前认识的身边广场舞伴的儿子，那小子妖娆的翘着兰花指在空中颤巍巍的模样，徐前的心尖尖都跟着在发抖……

    跟母亲打趣了一会儿，徐前妈嫌蜡烛烧得太快，又找蜡烛去了——她私心以为蜡烛烧得越久，历代祖先，包括徐前他爹降下的祝福就会更多。这时，徐前电话响了起来。

    “徐前，新年快乐！哈哈哈，楚平原，把你的猪手拿开。”

    “大白兔？”

    楚平原的声音在听筒里喷然大笑：“瞧，不只是我觉得你像。喂，徐前，新年快乐！阳毅在厨房，让我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徐前恨得要死，这一家三口……秀恩爱，死得快！

    林逐鹿赶走了楚平原，道：“赵和家呢，喊他出来说两声。”

    徐前心里一涩：“他怎么会在我这里。”又提起语气打趣：“嘿，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两根还不够么？”

    林逐鹿啐道：“朋友夫，不可戏，我跟他不熟，别胡说八道。你没跟他一起？”

    徐前奇道：“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林逐鹿一怔：“上回我碰到他时，他说他反正回不了东北，干脆请假休息几天，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会趁他有假把他带回家里一起过年呢。我看他当时那表情，好像挺想跟在一起过节似的。”

    徐前彻底楞住，听见林逐鹿继续道：“哦哦，肯定是这个时候家里不方便带人回去吧，我理解。哈哈，赵结巴就可怜了。”他幸灾乐祸的在电话哈哈笑：“以我所了解到的他那种三铁锤都敲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沉闷性子，交好的人好像就只有你一个。这下子你回家了，他年三十只有电视机伴着——也许还有左手和右手，噗！”

    徐前的呼吸停顿着，就听林逐鹿最后道：“好，不多说了，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哈，我帮忙摘菜去了，拜！”

    电话挂断，徐前瞪着手里的手机，脑子完全乱了。

    赵和家请了假，想跟自己一起过年？这可能么？上次那事之后他居然还有勇气跟自己混在一起？

    捏着电话漫无目的转了几圈，徐前才忐忑的去翻找赵和家的电话号码，找到后瞪着赵结巴三个字半天，才犹犹豫豫的拨通电，自己对自己道：两个人过年太冷清，要是赵和家真的有空，朋友之间吃个饭也没什么。他绝不是受不了因为想到赵和家清凄孤单的一人对着电视机独酌的画面才忍不住想打电话。绝对不是！

    电话通了，徐前握着电话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紧张的呼吸声从听筒传过去。

    赵和家的声音很迷惑：“徐前？”

    “啊？啊！是我。你在哪？”

    赵和家的声音不高兴：“还能……在……在哪？宿舍！”

    “晚上吃什么？”

    “卤猪头肉，老白干！”

    对卤猪头肉，赵和家反响一般般，徐前才是真喜欢吃，两人接触久了之后赵和家买吃食时选卤猪头肉的机会才多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徐前心里怦怦乱跳起来：“来我家吧！和我一起过年。”

    “啊？”赵和家楞住，声音带上了欢喜，犹豫着：“不……不……太好吧？”

    “没事，趁还能打到车，赶紧过来！”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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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赵和家抵达时打开门，再看到赵和家的那一刹那，徐前突然觉得天地都变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前总夸赵和家穿着制服很好看的原因，赵和家穿着制服上的门。他仔细的刮过胡须，铁青的下巴透着满满的成熟男人味道；侧脸在没有了平时的胡渣后，斧凿一般的刚硬线条全露了出来，显得阳刚十足又英挺威猛；他还整理过头发，一头黑亮的短钢针剌猬背剌似的矗立着，感觉要是手不小心摸上去时能被扎成蜂窝；脸上黝黑的皮肤洗得清洁干爽，整个人像了年轻了几岁般，有着一种平时没有的帅气。

    徐前木楞楞的看着他，心怦怦乱跳，脑子眩晕着，明明呼吸通畅却就是整个身体都缺氧，感冒似的手心直冒汗。

    赵和家面色发红的站在门口，高大的身体跟把门都堵实了似的。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表情动作，高大的男人微缩着头显出十足的不自在，表情跟走失了斗牛梗一样蠢萌。在看到徐前时他眼光似乎也亮了几分，然后才把手里拎着的几包脑白金像举杠铃似的捅到徐前和徐前妈面前，结巴得杵门口挤牙膏：“过过过……年……年好！”

    徐前妈瞪大了眼：“结巴？”

    赵和家点点头，窘得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手足无措的放哪儿都不自在。

    完全没有本以为会有的尴尬，因为尴尬这东西让赵和家一个人犯完了……徐前无奈指着自己母亲：“这是我那个嘴快得令人头疼的妈。”

    赵和家赶紧喊人，无脑的脱口而出：“妈！”

    徐前妈瞪得眼睛都快脱了窗，徐前挫败的抚额，这人的社交障碍貌似越发严重了。

    赵和家彻底慌了手脚：“错……错了……呃……不不不……阿……阿姨姨……姨好！”

    徐前妈扑天抢地的一通狂笑，扑门柱上使劲锤着门柱乐：“天哪，哪来的妖怪！”

    妖怪赵和家：“……”

    与英式斗牛梗威猛的外形下完全相反的快要拨足就逃的小表情完全取悦到了徐前妈，她瞅着赵和家，眼带着欣赏的喜欢：“还别说，你这孩子怪招人疼的！”

    身高一米八好几的孩子赵和家：“……”

    这样的张狂的妈赵和家估计是从没没见识过，看那脸上的表情，怕是真的要逃。

    徐前赶紧扯他进门，推着赵和家往客厅走，为了不让他更不自在，叫他自己换拖鞋去。

    徐前妈则在背后冲徐前挤眉弄眼：“这就是你说的……直的那个？”

    徐前面容发苦的点头。

    徐前妈却喷笑道：“上门就喊妈呢，我喜欢。”她在徐前后面用力的推徐前的背，口气跟放狗咬人一样：“儿子，上，掰弯他！”

    “直的掰不弯……”

    “那就使劲点！高大阳刚，又蠢萌蠢萌的，是我喜欢的菜。你要是不行，我上！一个人掰不弯，我就不信两个人还不行。点子扎手也不要怕，咱母子并肩子上！”

    换成徐前窘得不行，无奈冲这位摇身一变为黑道大姐猖狂女人求饶：“妈！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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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徐前被赶去做菜，赵和家规规矩矩的坐着，两手放膝盖上，士兵的动作本能的拿了出来，坐得跟标枪一样笔直。

    也不知道为什么，徐前那妈总让他有一种面对领导阅兵一样的感觉，心里很憷。而其实上她很热情，很和善，话跟徐前一样多：

    “东北淫？”

    “嗯。”

    “当过兵啊？”

    “嗯。”

    “结婚了没有？”

    “离了。”

    “有孩子？”

    “有，六岁了，叫赵定。”

    徐前妈噗的一声笑出来，反应跟徐前听到赵定这个名字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赵和家：“？”

    徐前妈笑眯眯的：“有儿子好，反正我是不指望徐前会给我弄一个出来，现成的奶奶也行！”

    赵和家继续：“？”

    又摸出一个红包塞赵和家手里：“第一次上门，红包拿着。”

    徐前在厨房叫得凄惨：“妈，那本应该是我的！”

    “闭嘴！”徐前妈露出凶恶的晚娘面孔：“没了！”

    徐前：“那我不作饭了！你自己弄。”

    徐前妈：“造反了你？快弄，老娘要吃锅包肉！”

    徐前：“喳！”

    赵和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对母子斗嘴，总算明白了徐前的贫嘴来自哪里。又低头看手里挺厚的大红包，想还回去又办不到，纠结得不行。

    徐前妈面对赵和家时笑得很温柔：“长辈给的，安心拿着。里面是长辈的祝福，祝你接下来的一年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和自己的妈是完全不同的女性，却让人生出同样的温暖，赵和家心里暖得不行，腼腆的小声道：“谢……谢谢……阿姨。”

    “不叫妈啦？”

    赵和家大窘，徐前妈坐在他对面又前仰后合的大笑一通。

    徐前端着锅包肉出来的时候就见到特别诡异的一幕：

    “多大了？”

    “三……三十五。”

    “不错，女大三，抱金砖！你正好大徐前六岁，嗯，两个三岁！”

    赵和家：“？”

    “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我妈，帮……我……带孩子。爸早走……走了。”

    “哎？跟我家一样呢，真好！”

    “？”

    “一个月工资多少？”

    “一万七、八。”

    “火车司机收入是不低，你都怎么花？”

    “一半寄给我妈，她总……退……退回来，还……还更多，让……让我我我……在这边买……买房。”

    “你不错，老太太也真心疼你。看中了什么房子啊？徐前不喜欢住大的，说空旷。嘿！我说，小赵啊，钱让徐前管吧，他挺会理财。我管钱就不行，钱都归他管。”

    赵和家：这里哪？发生什么事了？她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这一阵子没怎么跟徐前接触，我的社交障碍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徐前受不了了：“妈！”

    赶紧去拯救完全没意识在被盘问的赵和家，道：“别理我妈，她是个人来疯。”

    徐前妈一巴掌糊过去：“我不是在给你把关么？”

    徐前吓得眼疾手快的塞了砣锅包肉进她嘴里，总算是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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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看电视，春晚照常毫无新意泛味得很。倒是徐前母子相处的模式很有趣，看它还不如看他们两个有趣：两张嘴巴几乎不带停歇的斗着嘴，偏偏就是能让人在这种高频的嘴架里体会得出两母子的亲近。

    两人不像别的主人家一样会尽力无微不止的照顾客人，反而不怎么管你，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吃啥自己挟，想喝啥自己倒，筷子不小心掉地上时大喊一声：落地生花！然后让你自己去拿干净的，没人热情逼人的去给你拿，一切都让你自己来。

    赵和家就觉得很自在，一顿饭吃得很是高兴，连酒都喝了不少。没醉，微醺着心情一直飞扬，越发喜欢在徐前家呆着时这种放松的感觉。

    酒足饭饱看电视时赵和家一直在抑制想抽烟冲动，觉得在别人家这样不好，结果徐前妈一人扔了一包好烟，道：“过年，抽好的。烟灰落到地上自己拖。小赵你不用，让徐前来！”

    徐前翻出个白眼仁都看不到的白眼：“妈，我是不是充话费送的？”

    徐前妈更大的一个白眼翻了回来：“想得美！养你那么大，就是用来干活的！”

    赵和家嘎嘎的笑个不停，这一对母子，都是活宝贝！

    接着徐前妈又进徐前屋里折腾了半天，出来时扔了床毛毯让赵和家搭着腿看电视，理由是在自己家看电视还拘着做什么？又不是在站岗，当然怎么舒适怎么来。

    赵和家就彻底放飞了自我，高高兴兴的把四十五码的大脚板连着大长腿一起伸进毛毯里，还把徐前的腿也拉过来盖上，整个人真正融进了气氛里，心情好得出奇。

    再去看那两只时，赵和家发现徐前两母子的笑点都出奇的低，不怎么好笑的小品都能看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笑。屋子里的气氛温馨平常，就是简简单单的欢快着，是自己脑里向往的那种生活。

    徐前无意看赵和家时，见他一脸似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禁奇道：“不好笑吗？你为什么不笑？”

    赵和家发出平板无波的声音：“哈哈！”

    徐前两母子对视一眼，哈哈哈的笑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