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邪教biss,咋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房子朝阳,两间浴室,这是卧室。”张彦明介绍道。 叶书畅环顾整间屋子,装修布局都无可挑剔,他很满意,笑了道:“果然我回国第一时间应该找你,也不至于自己在酒店住那么久,浪费钱啊。” “这套房子可不便宜。”张彦明笑道:“要是你没钱,这房子空着也不会让你搬进来的。” “说什么话。”叶书畅拍拍张彦明肩膀,巴结笑道:“你去和房东说一说,我先付房子首付,剩下来的,等着我国外房子卖掉有了资金,全款我后续补上。” 张彦明听了这话愣住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待在国外了?你奋斗了那么久,今年圣诞节,你就可以拿到永久居住证了,你这工作,去那边儿更赚钱。” 叶书畅脸上愁容一现,他无奈叹口气道:“是啊,在我奶奶没死之前,我以为自己会在那里住一辈子的,爸妈打小就带着我去了国外,我对这边儿的记忆也差不多淡了,但是当我奶奶躺在病床上,临终遗言说想要落叶归根,我陪着她回来,才算明白我奶奶为什么梦里都记挂着这里,我在国外很努力,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要放弃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确实挺难,以至于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儿,但是我从医院捧回来奶奶的骨灰盒,才两眼一酸明白了什么叫‘子欲养亲不待’。我古文一直不是很好,但是这句话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明白。”张彦明表情也严肃起来,安慰道:“你节哀顺变。伯父伯母他们是要和你一起住这屋子吗?” “他们去了我奶奶住的乡下,以前棚户区已经改造的非常好了,环境也好,要不是小县城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我肯定会留在那里。” “哈哈哈。”张彦明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眼好友,叶书畅的性格他作为大学五年的好友,最是清楚不过,叶书畅脑子不算聪明,但一定是最勤奋的,从来只有往高处走的想法,他很难想到有一天叶舒畅会甘愿窝在一个小县城里,他们在宿舍聊天的时候,说道未来工作,叶书畅总是说自己一定要去最顶级的医院,做最顶级的心理医生。 “你能回国常住我很高兴,正愁自己找不到朋友呢。”张彦明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你之前在卢瑟医院当助手这么久,好不容易快要熬到正式医生的资格,你这样白白浪费了,过段日子不会后悔吗?” 叶书畅淡然笑笑:“我一直这么努力,其实就是怕自己年轻的时候会后悔,所以我活的一直挺无趣的,每天整理病人资料就是挨家挨户去问病情,我事情样样处理的好,但是这么轮班下来,就真的只是工作机器,作为beta,我这样挺正常,可是当只能从灰白色照片看到我奶奶的时候,我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去体验体验我奶奶描述的生活,馋嘴了就去街道小贩门店前吃酒酿圆子,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表白谈恋爱,我奶奶是个Omega,或许我没她那么感性,但是她说的话,成了我迈出步子的动力,驱使着我先去改变。” 工作对于beta来说十分重要,多数beta的工作都会和体制有关,比方说银行职工或者医院职工,这些都是国有资产,必须要确保每天都运行下去,alpha和Omega成年期之后受发情期的影响,不适合做此类工作,多数成年alpha的选择是去参军,Omega人数少,一般来说进入了性成熟阶段,多数都已经被alpha标记,然后过生儿育女的生活,他们多数会成为幼儿教师,良好的耐心和乐于教诲,虽然只有极少数的Omega,但是承担了一个国家绝大多数教育任务。 ABO体系下,不同人群分工极其明确,虽然有极少数个别现象,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按照这个轨迹一直走下去,叶书畅做心理医生多年,知道原本一个正常人突然抑郁或者陷入消极情绪,都是周边环境巨变,比方说亲人突然不在了,或者因为身体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休息不足失眠焦虑导致身体代谢异常,全身都不适,工作效率下降又精神不振,从而整个人陷入恶性循环。 他自我诊断自己是第一类病情,他太熟悉自己应该做点儿放松的事情,比方说去听听古典音乐会或者遛狗,他现在的状态非常不适合工作,就像是一件机器转了十年,现在该是关掉电源保养的时候了。 如果说之前驱动他努力奋斗的动力是因为获得学术界认可,那么他现在是完完全全的随性生活,这对beta来说很难,因为他们身体分泌的荷尔蒙很少,不太会因为一片落叶或者花草去自我陶醉半天,他们最容易保持的情绪就是绝对的客观和理性,这用在工作上来说自然是最好的状态,但是现在叶书畅不想这么紧绷这自己身体的这根弦,他心里很后悔为什么在奶奶对他说以前小时候的事儿的时候,他没有主动央求爸妈给他和奶奶买张机票,陪他一起来看看。 叶书畅老爸老妈都是beta,他们两口子赚钱养一老一小,叶书畅几乎的都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最后还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叶书畅心里产生了难以弥补的遗憾,他希望借此改变自己,用来弥补对奶奶没有敬到孝心的遗憾。 两人走到阳台,推开窗子,阳光灿烂明媚,叶书畅深呼吸一口气,透过层层树木,看到了不远处一栋房子的尖顶,非常复古的样式,他指着问道:“那栋房子是?” “哦。”张彦明道:“那是间别墅,很老的了,据说是79年x领导人来S市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然后一直空着,因为是郊区,又没有多少人来参观,不好开展旅游,索性就卖了,价格很高,不过还是找到了买家,也是个大亨,姓巫,还非常出名呢。” “怎么出名?很有钱啊?”叶书畅对自己的邻居十分好奇,追问道。 “出名也不是因为多有钱,而是一次绑架案出名的。”张彦明说道:“报纸上说他儿子在回家的路上被绑架了,十多天不见人影,他抵押了房产,交钱的时候绑匪已经撕票了,警察抓住了绑匪,没找到他儿子,这才知道他儿子是被送去地下市场了,警察胯区域捣毁了一个人贩子窝点,才把他儿子救出来,上面报道说,那孩子七岁,被抓去十来天,从一个小少爷,都瘦成皮包骨了。” 听到这事儿,叶书畅不由得一阵唏嘘,感叹道:“幸亏人救出来了。” “这小孩是真的惨。”张彦明继续道:“十多年前还在打击邪教组织--性莽教,这绑匪亡命之徒之一,就是里面的人,他们抓了人质勒索钱财也就罢了,最后还看上了这小孩,给这小孩切了腺体,还纹了纹身,全身浇了汽油准备一把火烧死的。” 性莽教已经是写在了教科书中板上钉钉的反面教材,配置的插图都是触目惊心被烧得皮开肉裂的受害人,异端反社会人格无论在任何国家,任何时代都存在。 国内有性莽教,叶书畅在国外的时候,那边也有欲徒教,这些宗教都擅长煽动信徒去做危害社会的事儿,在无辜人身上发泄自己的愤怒,其中有共同点的是,他们偏爱进行腺体摘除实验,先是国外发生了数十起未成年受害者被割掉腺体,后来这种趋势蔓延到了全世界,一度让警方成立重案组,为了消除百姓恐惧,他们尽力做到了最好,但是当时的监控设备和通讯设备都不如现在方便,还是有不少儿童惨遭毒手。 巫老板儿子被绑架后也没能幸免。 这事儿过去了十多年,当地媒体也在没有消息报道出来了,巫老板本身不希望自家不幸成为大众讨论的对象,便举家从市中心搬到了这个偏远的郊区,随着市区开发饱和,这郊区周围房子都修建起来了,他们一家人往日旧事,又被重提。 叶书畅问道:“十多年前到现在,那小孩差不多也成年了吧。” “谁知道呢。”张彦明耸耸肩膀,“我给你说的,也都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房东把这房子交给我的时候,也没说他们一家的事儿,可能你今后也不一定能和这家人碰上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