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时间强大到让荒星孕育生命,也能让一颗星球泯灭,它完全足以改变一个人。 阿嘉德变成了更好的爱人。 这只虫子他本来已经生来会爱人了,时间在他身上雕琢的痕迹就显得那么温柔轻巧,只不过为他添上几笔属于席归星名字的烙印。 而这完美的爱人只有一点不好。 他是无数次在床上想要活吞了爱人的性瘾虫子,却没有一次有胆量射进妈妈的子宫。 阿嘉德缠着、肏着,用撒娇的语气、用怕被丢弃的语气,一遍遍地反复问,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希冀或恐惧哪一个答案。 “妈妈,你告诉我。” “告诉我。” 阿嘉德得到了他的审判。 “会怀孕……” 起初妈妈的声音很弱,他太虚弱了,整个人像是被海里打捞上来一样,他身上的水把床铺弄得湿淋淋乱糟糟的。可阿嘉德一点都不嫌弃妈妈的狼狈不堪,他太爱这样的妈妈了,爱他每一个分泌水液的细孔,最爱妈妈两腿之间夹着他虫茎的那个孔。阿嘉德沉溺于这样的快乐,甘愿在这份头皮发麻的快感里做逃兵,所以他没听见妈妈的审判。直到席归星再一次在性欲中费劲条理地说。 “我给自己检查过……我的子宫有怀孕的几率。” 阿嘉德觉得自己的心脏上引爆了一场足以毁灭星球的核聚爆炸,哪怕在此之前他也从未有一次在席归星身体里内射。并不是知道妈妈会怀孕后他才不射的,他问妈妈也不是为了今天射进去,但真正得知结果后,阿嘉德抽了抽鼻子仿佛快哭了。 他已经哭了。眼泪砸在席归星点点猩红吻痕的背上。眼泪是沉的,所以才砸出这些斑驳痕迹。虫子用力地绷着唇,牙关连带腮肉都在颤抖,席归星很后面才听到阿嘉德的呜咽。狰狞的虫茎还牢牢拴在肉穴里,它连同他,本都是完全的施害者,但也可以最无暇无辜。 席归星陷在床里,但从后伸出手,摩挲过胸膛向上,摸到阿嘉德的脸颊摸到他的泪。当妈妈的手陷在他脸上的血肉,阿嘉德慌忙用手背去擦泪,想擦掉那些难堪如泥泞的泪痕,但和妈妈的手抓在了一起。妈妈握住了他,不让他毁灭他的罪证,阿嘉德就惶恐地定在原地,委屈又难过地等着。 席归星还被肏着、被虫茎牢牢堵着,但他就这样翻身,期间发出吟噢好听声音,他自作自受地、让虫子的阴茎在他的屄里狠狠地折磨了一圈,但为了能转过来与虫子面对面。妈妈就这样看清脸上还留着的罪证。他替阿嘉德毁尸灭迹把眼泪抹灭,用最缱绻的方式——一串串的吻。阴茎就在他的阴道里捅得更深,阿嘉德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虫茎把妈妈的肚子撑出明显的印记。阿嘉德不说话了,他也许怔然于妈妈用温柔的爱帮他共同犯罪,也许怔然于他又伤害了妈妈。 “因为我会怀孕,所以阿璨哭了?” 妈妈在做爱时候温柔像从他两腿之间流出来,简直要把虫子溺毙。阿嘉德摇头,沉默了一会,又再摇头。他竟然语拙了,变成了不知该说什么的笨虫子,可阿嘉德自己也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理情感。他的吻是一种弥补,也是求饶。 “不是的。”虫子这句话说得很坚定,但神情难掩迷茫,“……我其实也不知道。” 他对人类的感情迷惘,但又先尝,有多无知,有多英勇。他一遍遍地自我剖析,一遍遍地笨拙讲述,他要讲清楚,阿嘉德认为这也是爱情的一部分。 “我不想它们——那些别的虫子,从妈妈你的子宫里爬出来。哪怕我是送它们进去的雄虫。”阿嘉德想了想,脸色沉闷,“我不要!” 属于这只虫子他占有母体巢穴的时间是那样得少,少得让人怜悯,就愿意迁就他喊人类“妈妈”,哪怕所有人都知为假。 “但是,”阿嘉德握在席归星腰上的手握紧,“我又想让妈妈这真正属于我。不是生虫子……是我退出这里后,还有我的东西占在这里。”阿嘉德指尖停在妈妈被他肏出形状的小腹上,他摸得无比投入,不经意泄露真心:“要是能一直插着妈妈、在一起就好了。” 隔着一层皮肉,阿嘉德抚摸的是他们交合的最淫荡之处,心理上的快慰比真正的摁压更让灵魂颤抖。 倘若真有灵魂,那他们苟合就犯诸天神佛大忌讳,是罪无可恕,要被判酷刑,那就一起下地狱,性器被阉割或缝合都无所谓,他们说不定还会感谢,让虫子的阴茎与妈妈的阴道永远长在一起是正合我意。倘若失血过多,那也死生都真正一起。 虫子的荆棘脊骨弯折到不可思议程度,他从这最淫荡的罪证吻起,一路吻上,乳尖锁骨喉结,都像吃蜜一样细细含吮,席归星便被阿嘉德吻得融化,四肢都柔软伸张,任虫子予取予求。 熔岩一般的吻终点在唇,炙热来自于阿嘉德自己早已烫化的真心。原来他是这样的坏,因为自己先向爱情献祭心脏,也要拉高山白雪里的玫瑰下来融化。 席归星也真这样说他了:“阿璨,你真贪心。” 阿嘉德笑。妈妈爱他,就一定包容他坏,所以阿嘉德的羞惭与理直气壮都冲出闸向席归星叫嚣。阿嘉德一下下地啄吻妈妈,呢喃地寻求办法。 “我克制不住,我太坏了,但我没有和妈妈撒谎。” 虫族是多骁勇善战的残酷种族,哪怕是雄虫,骨子里的掠夺也不遑多让。他们操控雌虫和比自己低等雄虫,这是一代代血脉与记忆传承的征服快感。射精意味着完全占有,繁衍子嗣是占有欲的派生,这些统统写进阿嘉德的本能,但他半路杀出自私的爱情,凭一己之力与整个虫族的基因抗争。他既想狠狠射进妈妈的子宫,完完全全在这里昭告胜利;也不愿意在妈妈子宫里射精,实现这样的胜利。他想这些,浑噩、懵懂、又执着地想,一无所获,竟然哭了,所以哭了。 真的,不会再有第二只虫子像阿嘉德这样了。 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阿嘉德。 席归星希望,这世上不该再有。无人与阿璨媲美,也无人同他共有。 妈妈起来,跪到了阿嘉德身上,他把阴茎吃得更深,又抬腰将它吐出。湿淋淋的虫茎更显狰狞,但被妈妈柔软的臀肉包容,哪怕它挤开滑腻多水的阴唇、顶着充血挺立的阴蒂。 快感绵密又刺激,席归星仰长脖颈喘息,不得不双手撑在阿嘉德肩上,令自己稍远离阿嘉德的阴茎。阿嘉德虚拢着妈妈的腰,成为他最忠诚骑士。他们的性器官相互抵着,仿佛下一秒又要死死地交合缠紧,但席归星亲自握住了虫子的肉棒,让头部在肉缝周围滑动弄湿更多地方。 阿嘉德定定地注视着妈妈。圣经里的人子代人受难被钉于十字架上,从而洗净了万万人罪孽;而妈妈被钉在床上也受难,只救赎到他孱弱的人母慈悲下仅仅庇护的唯一孩子。可在阿嘉德心中,妈妈胜过那几千年被顶礼膜拜的人子,是他最神母的爱人。 而爱人此刻总算玩够,他停止了自亵,也放过了阿嘉德。他向阿嘉德展示他亲自开拓的新瑰丽,那阿嘉德此前从未有过过多概念的后穴,它现在也被注射了淫荡的毒药苏醒。 席归星很小心地埋了一个指头进去,紧涩,但尚能忍受,基因的劣势在床上倒成了淫靡的赠礼,双性人的身体做爱起来真是得天独厚。席归星自己的手指退出来,接着牵阿嘉德进去,阿嘉德会让他更快乐,哪怕手指,也用爱语纹满戒指。 “伸进来,弄开它……以后就射在这里。” 人类说完这句话就把自己完全交给了更一无所知的虫子,不去管虫子接下来让他快乐还是崩溃,席归星双手上下撸着阿嘉德涨挺的虫茎,掌心被那些柔软肉刺吻出粉艳的鞭痕,他都不管。他只弄着这根阴茎,展露他这份赤裸欲望的期盼。 阿嘉德为席归星的话心头火热头晕转向,他忽然被点醒自己的傻,就死死盯着他新发现的密道。手指探进去、伸进去、捅进去,妈妈都包容了,唯有后穴紧致的肉壁紧紧地箍着他,训斥他的无礼。妈妈的最正经与最淫荡,什么都袒露,阿嘉德忽然兴奋,嗬嗬喘着开拓妈妈身上另一个从未有人来至的巢穴。席归星伸手玩弄阴茎,拿虫茎的龟头和肉刺碾阴蒂和阴唇,把前头弄湿得一塌糊涂,阿嘉德就搜刮这些淫液往后穴的更深处挤。他在指奸后穴,阴茎用力顶撞阴蒂,阿嘉德觉得自己可以被分为好几个部分,而每一个部分都在奸淫自己深切的爱人。他还要用上舌头用上眼睛,无所不用其极,所有的所有,都为再一次地破妈妈的处。 崭新的巢穴更贞洁烈妇,阿嘉德插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内壁都在推拒他的阴茎,它们要将阿嘉德掐死,掐死这个把最俄狄浦斯的恶毒孩子。阿嘉德这样地爱妈妈,但此刻也会兴奋地鞭笞伤害,用肉棒不管不顾地推开重重阻碍。所有人都不可以在爱情的战争中与这年轻的骁勇善战虫子为敌,哪怕是他的爱人妈妈。 虫子冲进了很深的腹地,开始在这里孤勇而孤立无援。人类以最大的代价换取了反击,现在他把虫子阴茎上每一处的武器都钳制住了,开始伸出柔软肉壁里的牙齿绞杀。做爱是最柔软与最刀锋,彼此撕咬攻击又舔舐疗伤,倘若被贴上伤害的标签,那么相应他们就是最爱的爱人。 人类举起战旗,在阿嘉德虫族的身躯领地上,耳语宣告他的挑衅。 “射进来,阿璨也就都是我的。” 谁没有占有欲,那是爱情的原罪与原爱。席归星也同样希望自己被阿嘉德彻底填满。 阿嘉德恶狠狠地射了,把妈妈的肚子撑得无比大,毫无隐患地满足他繁殖的本能快感。他咬了席归星一口,虫茎的刺还没收敛就继续肏人。精液被堵在肚子里,肏出来,又有新的射进去。 从此,那些失落的虫精都有了温暖的着床。当然,它们都无用,也永远不会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