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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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以后，我本以为刘彻不会再来。

    谁知道，他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我这里。

    我对他，很少说话。

    转眼又入了秋，不知怎么，我身子困倦地很，总是时不时入睡。

    朝中有件喜事，卫青班师回朝。

    匈奴一战，大为胜利。

    刘彻除了上朝，很少让我离他左右。

    大宴上，我坐在汉武帝旁边。

    卫子夫坐在左案侧。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废后在此有何意图。

    刘彻缓缓开口：“开宴。”

    大臣们再不敢多看一眼，很快宴上你来我往，好不热络。

    我兴致勃勃地看着歌姬跳舞，嘴里时不时被喂东西吃。

    “爱卿为我朝立功，朕敬你一杯。”刘彻放下银箸，端起酒钟，卫青跪在地上，朝他敬酒。

    他们这里的酒杯不叫酒杯，长的也奇特。

    我偷偷喝了一点酒，辣的喉咙都疼了。

    刘彻在我耳边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

    “明明是你们这里的酒太辣了，用辣椒酿的酒吧。”我知道，自己无知地已经让刘彻无语了。

    “好啦，你乖，喝口甜汤。”刘彻说着，就要喂我。

    我瞪他，“我没手？”

    刘彻嘴角勾了勾，“我喂你。”

    他的动作在僵持，我余光扫到已经有大臣在看我们了，为了不再让他们说我恃宠而骄，忙张嘴喝下。

    那个叫公孙弘的人，一直在看着我。

    我冲他笑了笑，这人，是卫子夫那一派的吧。

    我不经意间，又看到卫青在看我。

    我呲牙，真是尴尬啊。

    他看着我，也笑了起来。

    刘彻道：“卫青出击匈奴有功，封为关内侯。”

    卫青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谢皇上恩典。”

    我端坐在龙案后，看着他们，好像置身事外，看别人的一朝崛起。

    卫青道：“陛下，微臣可否有个不情之请。”

    刘彻来了兴趣，“你说。”

    “陈后已经被废，可否将她恩赐给臣。”卫青的话引起一片哗然。

    刘彻将手中的酒钟扔到地上，冷声道：“大胆卫青！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我看着场面变得异常混乱，卫子夫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不可！”

    公孙弘道：“陛下！关内侯对我朝有功，怎么能说斩就斩？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还有个大臣蹦哒出来，“陛下！陈阿娇就是个妖姬，惯会魅惑人心！请陛下将废后陈阿娇杀死！”

    ？？？

    我躺着也中枪。

    “张爱卿也有四十有三了吧？来人，拖出去掌嘴一百！”很快就有一排侍卫进来，将那个大臣脱了出去。

    “陛下，关内侯的意思可能是让臣妾去军队磨练，陛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笑着道。

    刘彻脸色莫辨，“那好，关内侯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娇娇，可满意？”刘彻故意这么问，在场没人敢再多言。

    无意间，我看到卫子夫恨恨地看着我。

    我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算了。

    这次宴后，刘彻再让我跟他出去，怎么说我都不去了。

    刘彻对我无法，只能由着我。

    倒是。有一日。

    他回来，脸色很不高兴。

    我不问，他自己也会说。

    果然。

    “公孙弘说他为你算了一卦，发现你命数异常。”

    这个老头挺牛逼啊，还会算卦。

    “还说什么，你不属于这里。”刘彻抱着我，闷声道：“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我反正也是死在这儿，死哪里不一样？“好啊。”

    刘彻很是高兴。

    抱着我腻歪了好一会儿。

    入冬后，我身子骨愈发不可。

    更是见不得风。

    期间，刘彻告诉我，他改了年号，元朔。说可以国泰民安。

    果然，元朔元年，卫子夫儿子出生。

    又过了两年。

    王太后病入膏肓。

    我去看望她。

    她看着我，一直流泪。

    “是我刘家对不住你。”

    当年汉景帝时，后宫多多少少也有我的传闻。

    我不知道王太后心中如何想的，但是此事已经过去了。

    “您安心养身吧。”

    王太后拉着我的手，声音向是破锣，呼吸都是困难的，却还是对我道：“彻儿……心里有你……求你不要……负他……”她说完，便咽气了。

    都说刘彻心里有我，却又何必？

    王太后死，刘彻很伤心，抱着我哭了很久。

    我心里也难受，以前的故人皆一个一个去了。

    我呢，还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不知何时到头。

    刘彻比我年轻，抱着我一直说：“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他还要我答应。

    我说，“好，我陪着你，知道我死。”

    刘彻哭了笑，笑了又哭，“你死在我前面也好，这样你就不用难过了。”

    我抱着他也哭，这人怎么这样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