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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卫青送我回了长门宫,自此,长门宫戒备更加森严,我再想出去,已是不可能。 刘彻忙于政务,已有许久不曾来看我,我每日趴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花开花落。 元朔六年,他来找我,告诉我,他很赏识一个少年,觉得那少年跟他年轻时很像,很有朝气。 他说,他封了那孩子为骠姚校尉,让他随军出征。 这一年,我听说,那少年凭借着满腔热血,率领八百骑兵深入大漠,击败匈奴,两次功冠全军。 籍若侯产(籍若侯乃封号,名产)被杀,匈奴单于的叔父罗姑比被俘,勇冠全军,以一千六百户受封冠军侯。 他们班师回朝的时候已经到了冬季,天冷的要命,我的身体愈发不行,刘彻将我带在身边,而卫子夫也不再说什么。 庆功宴上,我带着面纱,眼睛早已困顿得挣不开,却还强忍着坐在刘彻身边。 我记得上次跟着刘彻参加宴会,是个很不愉快的回忆。 我看着那些大臣纷纷敬着年轻的冠军侯酒,莫名有些好笑。 那少年也不过刚刚成年,一张如玉的脸上很快变得红润,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带着醉意。 我小声贴在刘彻耳边道:“我困死了,想回去睡觉。” 刘彻嘴角勾了笑,他如今更是成熟,相貌虽是顶好的,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我微微有些喘不过气,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 “好,娇娇去睡觉吧。江充,带她回未央宫。”刘彻凤目带着浅笑,揉了揉我的头发。 “诺。” 路上,江充小心翼翼地跟我讲话,“娘娘这几日气色很好,奴才也跟着高兴。” 我有些好笑,“谢谢你关心我,生死由命,不必太挂怀。不过,刘彻他这个人难伺候的很,你跟在他身边可是受苦了。” 江充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陛下是个心善的人,从来都没有因为我们是阉人而瞧不起我们。” 我有些心不在焉,这长廊太长,我走的累了,坐在一个亭子里歇歇脚,“江充,你去帮我找点水,我有点渴。” 江充眼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大概是喜悦?“娘娘在此等候片刻,奴才去去就来。”说完,他就快步离开。 我坐在石凳子上,将面纱放在一边,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揉着小腿,明明也不是很远的路,我却没几步就累了,实在是烦的很。 突然,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进入我的视野,我吓了一跳。 那人快要摔到地上,我起身去扶他,“这位……额,先生,你没事吧?” 那人抬起头,我看到这张脸,一时无言。他咧着嘴傻笑,“是你呀,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 他红着脸,眼里朦胧,“你到我梦里来了……”他反手将我锁在怀里,低头吻上我的嘴唇,我有些惊慌,睁大了眼,挣扎着推他。 此时一条湿漉漉的舌头挑破我的牙关,大肆进攻我嘴里的每一寸,我要吓懵了。 任由着他怎样亲我,咬我的嘴唇,直到那火热的触感抵着我的腰腹,我吓得快要哭了出来。 索性那醉鬼很快回神,松开了我,他嘴唇都在颤抖,“对、对、对、对、不起,是我轻薄你,你打我吧。” 我抿唇,心想,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我年纪都可以做他妈了,软着腿离开,他还想叫我,我却不理他。 路上,遇到江充,他手里端着茶壶水杯。“娘娘……您的嘴唇怎么这么肿……”宫灯下,我看到江充的脸有些苍白,我龇牙笑了笑,“刚才太渴,咬着嘴巴喝自己唾沫,是不是很恶心?” 江充紧紧盯着我,有些无奈地耷下肩膀,“奴才先侍候您喝水吧。” 我抿唇,“咱们快回未央宫吧。” 江充端着水跟在我旁边,我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快到未央宫的时候,江充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道歉,也没多问。 他侍候我睡下,等我醒来的时候,刘彻抱紧了我。 他的眼里都是红血丝,我的头晕晕沉沉地,喉咙也痛得要死。 他的眉眼本是帝王的凌厉,此时却多是懊悔,“昨日我该陪着你的,怎么就感染了风寒了呢。” 我摸了摸他的脸,干涩的唇扯了扯,“风大,刘彻,你怎么哭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哭就哭,我叹了口气,抱着他。 这宫里的太医几乎每日都来我这里好几趟,天天把脉看诊吃药,逐渐的我有些忧郁了,变得不爱笑了。 刘彻为了哄我,带着我到了长安附近的围场狩猎,我骑在马背上,身上裹得厚厚的,他在我背后抱着我,手里还拿着弓箭,看见猎物就射。 他箭法很好,百发百中,午后阳光挺暖人的,他纵着马疆,丢开跟随的侍卫,带着我到了更深的山里。 我和他都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我定睛一看,妈耶,麒麟!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至白麒麟发现了我们,转身就跑,而刘彻的箭更快,三箭齐发,将白麒麟射杀在地。 我:…… “听江长和那老头说,麒麟血会缓和你的病情,这趟狩猎,没白来。”刘彻笑着,眼里带着光。 我嘴里发苦,更是说不出话。 他命人将只剩下一口气的白麒麟带回去,每日割开它的腿一道口子,流出一碗血,让我喝。 我想拒绝,可每每看到刘彻希冀的眼神,我反而拒绝不了。 那麒麟血很腥,我每次喝完都要呕吐一天,后来一日,我趁着宫人松懈,偷偷将白麒麟放走了。 刘彻大怒,要将看守麒麟的所有人通通凌迟,我拦了下来。 “是我放的,阿彻,生死有命,我还能再陪你好多年。”我这样骗他,刘彻红着眼,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他没再追究,只是将年号改为元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