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在外面做鸭
作为承远大厦迎来送往的前台小哥最重要的工作素养之一，能聊。余方方十分自然地抛出一个又一个话题，从手办聊到新番再到电影，全程进退得当丝毫没有用力过猛。 徐果听得一愣一愣，此时的余方方哪还有半点先前要去齐怀诚家全裸待机的痴汉样？ 齐怀诚虽然脸上不见热络，但余方方的每句话他都会接，也没有要终止谈话的意思。 一桌四人最先坐不住的反倒是徐意。他打算给连辉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方不方便顺路过来接自己。他住的远，公共交通不方便，自从车被连辉拿去开之后，总是让徐果接送也怪不好意思的。 连辉那头电话接得很快，但是语气却十分仓促，“小意，我现在有事不太方便，有事晚上回去说。” “噢，好。”徐意听他说忙，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挂电话前，隐约听到连辉旁边有女人的声音高声质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他听错了吗？ 徐意疑惑地放下手机，耳边好像还回响着女人高八度的尖锐声音。 “我问你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是不是那个赖上你的小白脸！” “你说话啊！” “连辉我问你话呢！” …… 等等，那个声音好像真的就在自己耳边。徐意侧过头，四周的人也早已被噪音的中心吸引，徐意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徐意，那个被揪着耳朵的是连辉吧？”徐果扯了扯他的袖子。 “是……”徐意愣愣地答道，一时竟弄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见不远处的餐桌，连辉坐在四五个中年女人之间，为首的那个正拧着连辉的耳朵高声质问着。 徐意只愣了一小会，很快跑上前去帮自己男朋友解围。 “阿姨，您先松手，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徐意试图将中年女人的手从连辉脸上挪开。连辉本就疼得龇牙咧嘴，徐意的突然出现又让他增添几分惊讶的神色，整张脸别提多精彩。 “你谁啊管我们家闲事！我教育儿子关你屁事。”女人没好气地搡了徐意一把。 女人推得徐意猝不及防，对方手劲又大，徐意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他甚至惊讶得都忘了站起来，“阿姨好，我，我是连辉的男朋友，我叫徐意……” 徐意话还没说完，女人霎时松开拧着连辉的手，快速弯腰揪住徐意的领子，“好啊！原来你就是赖上我儿子的那个小白脸！” “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 ‘误会’两字被淹没在女人们尖锐的声音里，不仅是连辉的母亲，那些本来站在周围的其他中年女人将徐意团团围住，对着徐意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让嘈杂的场面更加混乱。 “原来就是你勾引得我们辉辉！” “这年头公狐狸精也挺吃香嘛。” “大家来看看啊，这是个勾搭有妇之夫的男小三！” 徐果和余方方意识到不对已经跑了过来，余方方努力挤开围着徐意的女人们，徐果快速推开为首的连辉母亲将徐意扶起来。 “哎呀呀……”连辉母亲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开始大喊起来，“不要脸了啊，小白脸勾搭我儿子还带入来打我啊！大家来评评理，我儿媳妇都怀孕五个多月了。这个小白脸死活不让我儿子回老家。”护住自己母亲，瞪着徐果道：“你推我妈干什么！” “连辉，我刚才只是想让你妈放开徐意，这个动作并不是她所说的‘打她’。”徐果认真道，“但是老子现在要打你！” 徐果的膝盖又快又准地撞向连辉的双腿间，余方方默契地挡住右侧好事者拍照的镜头。连辉痛苦地弯下腰蹲在地上。 这一下周围的女人全都炸开了锅，高喊着“小三打人啦”全都围了上来。徐果和余方方在把徐意拉起来的过程中左右挨了好几下。 连辉母亲趁机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他们头上泼，一只手大力扼住她的手腕，硬是让那杯热茶泼向了连辉。 连辉母亲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高大的混血男人正充满压迫感地盯着她。 “聚众闹事将面对行政拘留。 本来站在一旁的连辉也上前”齐怀诚严肃地说道。 商场的保安队此时也已经赶来，很快将双方分开。经理也跟着一块儿来了。他本想着是将双方劝走，别让商场上新闻，然而看清当事双方时，经理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徐果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徐先生，需要报警吗？” “没事，不用了，把这些疯女人赶走就行。”徐果看着那边叫嚣着还想扑上来的中年女人们，对连辉喊道：“姓连的，你最好自己跟你妈你七大姑八大姨解释清楚，到底谁是吃软饭的那个。给你两天时间乖乖从徐意家收拾东西滚出去。” 余方方脸上刚才被挠了好几下，此时正在气头上，一番犀利的言辞劈头盖脸地砸向刚刚对他下狠手的中年女人：“你儿子，工作是徐意帮忙找的，吃喝住用的全是徐意的。你要是有空可以看看他手机里银行短信，他每个月那点工资，除掉吃饭连汽油钱都不够。我之前还奇怪这么大个成年男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呢，现在看见你们这一家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小兔崽子你骂谁呢！”连母还想要冲过来，被保安死死拦住。 “谁骗婚我骂谁！”余方方也不甘示弱，“都有老婆有孩子了还出来装gay骗吃骗喝，你儿子这是背着你在外面做鸭吧？” “你……”连母气结，只好把火都撒向自己儿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连辉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偏偏余方方说得句句属实，他根本无从反驳，只好去看徐意，“小意，你说过你是属于我的，你的就是我的。” “可我并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徐意的脑袋一片空白，眼前的混乱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无从应对。 “连辉你可真是个大贱人。”徐果示意余方方带徐意先走，去停车场等他，又将经理拉到一旁，小声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妈。” “这你放心，我肯定不说。”经理拍胸脯保证道，开玩笑，大老板的儿子在自家商场差点被人打，搞不好他还得担责任，谁会傻得把事情汇报上去。 徐果又在停车场里跟齐怀诚道了谢，抱歉把他卷进这混乱的状况中。 齐怀诚倒是不在意，甚至还在分别时跟余方方礼貌地说了句和你聊天很愉快。 余方方刚才积累的一肚子火瞬间消散大半，坐在徐果车上甚至还不停回头看齐怀诚的背影。 “嘿，回神了！”徐果伸手在余方方眼前晃了晃。 “啊？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