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次日林子石醒来的时候，外面大片大片的阳光已经投进了房间里。

    墨绿色的锦被里露出半边肩胛骨，白皙的皮肉上那个还留着些不规则的青紫瘀痕，他毫不在乎地坐起身，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句：“老公——”

    嗓子沙哑的有些厉害，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过度使用了太久。

    “在这儿。”布飞尘从隔壁走进来，往他手上递了一杯水。

    衬衣和黑色西裤穿得整齐，林子石抬起眼睛看他：“几点了，你要出去？”

    “十点。见个客户。”布飞尘说着，在他旁边坐下。

    林子石往后一靠就贴上了他，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你想烤些什么，我叫人准备好了送来。”

    林子石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

    “嗯。”布飞尘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起床把饭吃了。”

    林子石看着他点了点头，布飞尘就起了身，走出去。

    他向后一靠，又躺了下去，布飞尘一走，就觉得倍感没劲。

    林子石在床上打了个滚，猛地坐了起来——布飞尘不在家，他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而布飞尘的车刚刚驶上高架桥，就从平板的监控里看到林子石咬着一只煎饺，钻进书房里，从最高层的书架上摸出了一本黑色封皮书，或者是一个本子。

    是什么？

    林子石想不起来自己书架上还有这么一样东西。直到林子石擦了擦手，翻开，看到一格一格划分好的塑料薄膜——那是一本相册。

    里面大概是有些布飞尘都不记得的老旧照片，只能看到林子石肩膀一耸一耸地笑。衣领滑落，露出半只肩膀，他浑然不觉地扯了一下，看得监控外的人心头一热。

    紧接着监控里姣好的漂亮美人就抬起眼，看了一眼他的方向，他们隔空对视上。布飞尘抿起唇，手指敲了敲屏幕，就见林子石仿佛无所察觉地把相册放回原位置，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接下来是很普通的画面，他进了厨房，对着冰箱发呆，然后一一拿出需要的食材解冻，摘菜，清洗，切成块状，腌制……

    直到布飞尘下了车，关了平板，家里都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他的小鸟在笼子里好好的关着，还玩得很开心。

    布飞尘下午回去，还站在院子里，就透过落地窗看到了林子石。他坐在对着窗口的地毯上，午后的阳光刚刚好照亮了他那么一小块。

    在晒太阳？

    他斜靠在沙发上，半趴眯着眼，像只倦怠的猫。手里拿着一本书，手指在光下几近透明，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优雅又骄矜。

    布飞尘的心随着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晃着，好一会儿，林子石也没发现窗外的人影。

    他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布飞尘的心里再次升起那种挥之不去的焦灼感，好像如果不抓住他，他就要飞走了。

    没再等下去，他快走两步打开门，换了鞋子，走过去，林子石耳朵微动。抬也没抬眼：“回来了。”

    “嗯。”布飞尘轻轻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手指急切地抚过林子石漂亮的指节，脑袋在他背上蹭了蹭，才低声问他：“在看什么？”

    林子石后背受力，趴在沙发上给他看封面，是一本极其普通的绘本，线条简单，故事也简单，怪不得看得这么轻松，布飞尘问他：“看完了？”

    林子石摇了摇头，眯着眼转过头看他，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好困.....”

    “睡一会儿。”

    转眼布飞尘已经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了，林子石老实地趴着，也不想动，就着布飞尘紧紧护着他的姿势，闭上了眼。

    秋日午后的阳光短暂，没多久就从他们身上移了开来，投在了窗口那盆光秃秃的木棉上。

    林子石和木棉花一样向阳，喜欢高温和湿润气候，适应性强，却不耐寒。他易睡也易醒，一动他就不肯睡了，布飞尘就找来一小块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这才转身上楼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