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他们在岸边坐了很久，直到落潮，游客从惊吓中回归平静纷纷离开，中途布飞尘去买了鲜榨芒果汁回来，林子石咬着吸管坐在他旁边。

    他们都沉默着、等大海再次回归平静。

    傍晚悄无声息的降落，波纹被纹上金边，金色的夕阳落在林子石脸上，他侧了侧头，看向身边的布飞尘。

    Alpha转过头，夕阳落在林子石脑后，把他衬得像天使一样遥远又圣洁，明明他的胳膊上还有没擦掉的沙石，发丝还一条一条的，没有干透。

    “怎么了？饿了吗？想回去吗？”

    布飞尘的手指动了动，却犹豫了一下，没握上近在咫尺的手腕。

    林子石点点头，站起身，然后自然而然地拉了布飞尘一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有点累了。”

    “好。”

    布飞尘沉默地走在他旁边，愧疚和后怕充盈着心里的每个角落，他的眼睛追着林子石，看他把果汁杯子扔进垃圾桶，又回来走在他旁边。

    走了两步，他猝不及防的开口：“布飞尘。”

    “嗯？”

    布飞尘站在原地，那只橙色的泳圈早就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只剩他孤独又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林子石回头看他，手指握上他的手，眼睛清亮：“没关系，你已经来得很快了。”

    比那些救生员还要快很多。

    林子石也刚刚从惊吓中回过了神，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有给布飞尘一个回复，他从兵荒马乱的心跳声中醒来，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了他。

    ——这不是他的错。

    布飞尘怔了一瞬，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伸手用力把人重新揽回怀里，这次毫不犹豫的就低下了头，轻颤着含上了他的嘴唇。

    林子石凑的太近了，拥的太紧了，他几乎可以听到布飞尘的呼吸声，可以感受到他的迫切和紧张，还有那一点点愉悦，他被撬开齿关，任由一个莽撞又突然的吻抚慰了他砰砰乱跳的心脏。

    布飞尘的鼻尖在他脸上轻蹭，手掌在他脖后按压，拇指摩挲着，声音低哑着承诺：“我不能再丢你一个人了。”

    夕阳落下的时候，他们牵着手走回了房间。

    晚餐是布飞尘找餐厅外送过来的，鲜美的海鲜粥和炭火烤肉，还有时蔬以及一道红虾。粥鲜味美，林子石洗完澡收拾干净后就饿的不行，结果吃太多了，吃完就瘫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布飞尘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躺下，手指在他手背上乱点，又被林子石瞪着眼睛一次次打掉。

    “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步。”布飞尘玩了一会儿，提议道。

    “嗯.....行。”林子石欣然接受，又被布飞尘推去换了长的衣服裤子才往外走。

    远远地看到一群少年人围在一起唱歌，吉他的声音随着水面飘过来，海边温度下降了。却也不太冷，他们走得很慢，林子石跟着乐声小小地点着脚尖。

    “我妹妹喜欢这首歌。”林子石看着远方的少年人们说，“她以前唱给我听，说要成为乐队的主唱。”

    “嗯，然后呢？”布飞尘笑眯眯地看着他。

    “然后她真的组了个乐队，也玩了几年，还邀请我去看演出。”

    “你呢？喜欢吗？”布飞尘问。

    林子石看了他一眼，才说：“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可能是海边的夜晚太安静，也可能是生死一场让林子石有了倾诉的欲望，他说：“我从小就没有喜欢的东西，我喜欢什么，我父亲就不让我喜欢什么。”

    “为什么？”

    “可能是……我想想，十四岁的时候，医生告诉他，我不可能分化成一个Alpha了。”林子石转头看着黑漆漆的海面，声音很轻：“我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普通的Beta了，辜负了他的期望吧。”

    布飞尘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子石又说：“你看，我马上就要找人结婚了，他们甚至都不在乎，我会娶谁，或者嫁给哪个Beta。”

    布飞尘终于忍不住拉他的手，把他揽进怀里，伸手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轻轻吻他的头顶：“没关系……你就是最好的。”

    “他很喜欢我妹妹……”林子石顺势在他怀里窝着，贪恋这一点温柔，低声道：“就算她不够听话，就算她想弃学去玩乐队也没关系，我很羡慕她，却不能讨厌她。”

    “你想做的话也没关系。”布飞尘说：“你想做什么都好。”

    “我才不要，她毕业了，最近......在找工作吧。”林子石眨了眨眼睛，抬起脸狡黠的笑：“应该没有哪家律所会希望自己的律师是一名好的主唱歌手。”

    布飞尘摇了摇头，“我想也是有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一家律所给她。”

    “啊？”林子石张着嘴啊了一声，旋即立刻摆手：“不、不用了。她身为一个Alpha，应该早早地学会自力更生。”

    “好。”布飞尘答应道：“那需要的时候你再找我。”

    林子石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没问为什么布飞尘要施以援手给他妹妹，也不会干脆的拒绝，就像他不问为什么对方要拥抱要亲自己，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散步一样。

    未来是没有办法下任何定义的，只要这一刻相处是舒服又自由的，就够了。

    他能确定对方是喜欢自己的，自己是不讨厌的，这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林子石也会偷偷地思量：我能和一个Alpha结婚吗？

    这个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又好像不那么确切。

    白天玩累了，晚上早早的就回来休息，林子石临睡前拿了瓶水，正小口喝着要进房间，就被布飞尘撞见。

    “早点睡啊，晚安。”

    “等等。”

    布飞尘皱了下眉，看了什么东西从自己眼前飘过，他伸手抓住林子石的手腕，撩起短袖子，就见他手臂内侧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片红色丘疹。

    “嗯？”林子石自己看见都吓到了，“这是什么？我被咬了？”

    “不像是，咬了不会这么密集。”布飞尘指挥道：“衣服脱掉。”

    林子石犹豫了一下，两个人正面对面站在楼梯口。

    布飞尘拉着他：“跟我来。”

    进了布飞尘的房间，窗帘拉紧，布飞尘才温声道：“脱了我看看，痒不痒？痛吗？”

    林子石摇了摇头，慢慢地开始扯自己的白色短袖，布飞尘快走两步，焦急地直接一把帮他扯掉了。

    光裸的后背就这么露了出来，成片的红色丘疹一团一团的在背上，他倒吸一口气　伸出手指轻轻地想碰了一下确认。谁撩林子石就猛地颤抖了一下，躲开他，声音都发抖：“别......”

    布飞尘的听觉乃至整个人都被这一声轻喘唤醒了，他收回手：“没事，别怕。有过敏史吗？今天吃的有没有？”

    “没有。”又是委委屈屈的一声。

    “我去找些药过来，你等一下。”布飞尘心里有数，不过是海水的正常丘疹，过几天就会好，也就不敢再看他了，慌忙就从房间退了出去。

    找到医药箱，摸出几只药膏，布飞尘定了定心神，才重新上楼去。

    后背涂药不方便，两个人都坐在地毯上，明灯高挂，布飞尘坐在林子石的身后。

    点了白色药膏的手指轻轻地抵上了漂亮的肩胛，睡前两个人都只穿了短裤和T恤，现在林子石更是半身赤裸。他的手指轻柔又缓慢，从脖颈往下，胳膊、蝴蝶骨、再往下是细瘦的腰身。

    明明不是第一次碰了，他却比以往都要更加紧张、更加忐忑。

    一小片丘疹犯罪似的躲进了灰色的裤腰里，布飞尘的手指刚追了下去，林子石就猛地绷紧了身子，仰起了头。

    “疼？”布飞尘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摇了摇头，忽视那点穿心凿肺令他头皮发紧的酥麻感，说：“没事，你继续。”

    渐渐扬起的脖颈和并紧的双腿出卖了他的敏感点，那双手逐渐过分，从漂亮的腰肢一路向下，钻了进去，潮湿黏腻的手掌带着滚烫的热度，把他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