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合谋
之后几日,两人商议出了办法,郁笙本来有一点不情愿,被拥住亲吻,才心软答应了。他将藏起来的话本全部换掉,故意取了分外出格的一些,装作忘了收拾,丢在榻边让嬷嬷发现。因为先前他假装恼怒,不许陈珠再过来,所以这些时日都是郁笙自己睡,东西的归属也很清楚。 嬷嬷没有轻举妄动,表现如常,却偷偷禀报了郁夫人:“……少爷怕是起了心思,夜里看的,都是些龙阳合欢的书册。” 郁夫人闻言大惊,一瞧,果然是两个男子赤条条搂抱作一团,做着不堪入目的事。她猛地合上书页,继而想到近来郁笙对陈珠忽远忽近,好似在闹脾气,顿时后背发冷:“这个冤孽!” 然而,她气了一会,又想深一层,发觉两人后来分了房,或许是郁笙心里摇摆不定——十六七的孩子,懂什么事,又没经过什么波折,说不准怕成什么样子。况且他们夫妻顾忌他体弱,多年来疏于管教,接到身边时又发生了意外,至今还吃着补身的汤药。如果要寻错处,还得从父母、长辈身上来,哪里怪得了情窦初开的稚子? 见她面色转缓,嬷嬷暗地松了口气,生怕母子间会因此事生出间隙。 “也罢,天大的事,我总得先问个明白。”郁夫人倒不觉得郁笙爱慕男子有多么丢脸,只是把握不准他是看上了旁人,还是仅仅对陈珠有意。若是后者,那才是值得头疼的,毕竟两家是亲戚,陈珠性情端方,必定是自家小儿傻傻地纠缠,怎么说都是他们没道理。 她叹息一声,端起茶盏慢慢饮着,斟酌该如何询问…… 另一边,郁笙闭门不出,在旁人看来他是心里烦闷,不愿与人见面。郁夫人打定主意来看他,一进门,见榻上懒懒躺了个人,似乎非常低落,心里更是不忍:“笙儿,怎么一整天都关在屋里?” 怕暴露心绪,郁笙抿了抿唇,连忙笑说自己没事,反而更显出可怜,叫郁夫人眉头蹙起。她坐在榻边,和蔼地问道:“你啊,不高兴就全表现在脸上,我是你母亲,哪里看不出来?若是有烦恼,不要强撑,比如你藏在橱里的东西——” 郁笙顿时紧张起来,攥着被角,摆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母亲,你,你说什么?我又不是小孩,藏什么东西!” 郁夫人只笑不语,过了片刻,还是郁笙受不住沉默,微微低头,一五一十诉说清楚。说到最后,他是真心觉得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我……我没能像哥哥一般有出息,文不成武不就的……现在还……” 虽然人都有重脸面的时候,但儿子容色憔悴,作为母亲,郁夫人只有心疼,急忙劝解:“好了,好了,母亲不怪你。你从小就独自待在老家,比起旁人,已经足够叫我们省心了,即便是动了别的心思,难道是什么大罪过吗?说到底,你的心情才最重要,如果真的看中了珠郎……唉,母亲也只能腆着一张老脸替你说合,希望你如愿以偿。” 她揩了下郁笙的眼尾,感觉指腹湿润,更加温柔:“这回母亲不是逼你做决定,但你要清楚,珠郎是你表哥,不是外头的阿猫阿狗,可以随便迎进门里。到时候,他若不愿意,我们两家的情分淡了,也不能说些什么;侥幸他答应了,可就要大大方方做亲,不能没名没分地胡闹。” 郁笙吸了吸鼻子,眼底尽是感激:“我知道……母亲,我是真的喜欢他,梦里都念着……最近我怕他猜到,不敢靠近,心里难受死了。” “既然你有了想法,别怕,多与珠郎相处。”郁夫人心里微酸,却还是妥帖地教导他,“你找个机会试探一二,然后我才有由头打听,再劝你父亲接受。” 闻言,郁笙点点头,表示都记下了,面上也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再过不久便是中秋,郁夫人顾着开解他,无暇料理家事,干脆派人订了酒楼的宴席,到那天一家人热闹热闹,也不失为乐事。郁笙看在眼里,夜间拉着偷偷过来钻他被窝的陈珠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都交给我。”对方一面回答,一面吻他的后颈,“昨晚你又梦到我了?” 郁笙满脸通红,自从知道对方能感知他的身体变化,先前的小动作一下子就变得淫浪起来,尤其那些混乱的春梦,每个都让他羞赧:“不,不行啊?我都跟母亲说了,要把你明媒正娶进来……” 心知他嘴硬,非要说些傻话,陈珠没有戳破,环着他的腰缓缓前倾,把勃发的阳根压得更深,甚至碰撞着对方的囊袋:“梦中所见,肯定比实实在在的差远了,笙儿一动情,我就忍不住了,只想尽快把你按在身下。” “呜……”郁笙猛地一蜷,感觉抵住身后的硬物进进出出,时不时摩擦着被脂膏滋润过的穴口,但总不能给他个痛快。快感逐渐积累成不满,令他嘴唇微颤,眼睫被汗水和泪珠沾湿,不住地发出呻吟。 窗外仍是寂静,守夜的下人听不到屋内的动静,小声打了个盹。 转眼间到了中秋日,南边素有灯会的习俗,人们盛装出游,欢庆竟夜。郁府一行人也早早到了酒楼,听了戏,在月上柳梢的时候开宴。郁笙故意挨着陈珠坐下,时不时流露些许爱慕的眼神,被心细的郁夫人看了正着,心里又是一叹。幸好陈珠不像对他无意,体贴照顾,倒是比他们几个家人更耐心。 难得一家团圆,郁老爷大手一挥,叫人端来美酒,连郁笙也得了一杯,小口小口酌着。郁夫人本想观察两人相处的细节,却怕丈夫和长子喝得太醉,分身乏术,只得暂且放下担忧。陈珠饮了几杯,面色转红,又被郁笙劝着,慢慢就觉着醉意起来,一双笑眼越发动人。 原先为了计划,郁笙演得起劲,这下反被吸引住了目光,挪不开眼,脸颊红润得比喝了好些酒的还要厉害。 “据说今晚有水戏,请了有名的班子。”郁老爷忽而开口,“外甥来了,也看看南边的风情。” 陈珠应声:“好。” 于是宴后移步到河边,人头攒动,幸好有专门售卖座位的,出钱就能到前头,宽松许多。水里正闹着秋千,男男女女打扮得像龙男龙女,飞跃而起,又漂亮地落下,千姿百态,叫人不禁鼓掌叫好。 郁笙却有些心不在焉,全因旁边靠着这人频频抚他腰身,意味深长,好似暗示些什么。他迷迷瞪瞪,又觉着周围人多,喘不过气,连忙对聚精会神的几人说道:“我,我和表哥赏灯,别等我们。” “小心些。”郁老爷笑呵呵,“你们年纪小的,就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中秋不设宵禁,因此许多人流连整夜,直到天明才疲倦地归家,已经变成了本地风俗之一,所以他毫不惊讶。 郁夫人感觉不妥,却没理由拦住,尤其对上小儿子期盼的眼神,只好摆摆手让他们去了,头疼得很。至于郁大少爷和弟弟向来不怎么交流,也不在意,自顾自和父亲聊着天。 离开众人视线,郁笙才轻松起来,被陈珠带上花船,缓缓向远处寂静的河道去了。船上没有旁人,原先的花娘、老鸨早被打发走了,只有几个船工,把花船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还点起郁笙最喜欢的熏香。陈珠倒不隐瞒:“嗯,买下来了,日后若是有兴致,随时可以登船游玩。” “你就是图谋不轨。”郁笙靠在对方怀里,被哄着喝了一杯酒,与家宴上的不同,入口清甜,过后醉意慢慢浮起,令他浑身发热。 陈珠低头吻了吻沾着水泽的双唇,觉得滋味甚好,更深入了些,含糊应道:“笙儿难道不想?良宵苦短,可别浪费了……” 郁笙一时不察,等反应过来,身上快被扒光了,衣裳松松散散挂在手肘,露出大片肌肤。他喘着气,在对方埋头到胸前时瑟缩了一下,想要推开,又舍不得被吮住乳尖的快感,可谓是左右为难。幸好陈珠猜到他的意图,稍稍撩拨,就把人抱起到一旁的小间共浴。 水声淅淅沥沥响了一阵,接着变成了脚步声,帐钩轻磕了床柱,而后纱幔层层降下,遮住交叠的身影。 尽管早有准备,但头一回,郁笙还是有些胆怯,蜷在对方怀里不抬头,被揉到了身后要紧处,才忍不住小声求饶。可惜陈珠决心要捉弄他,再探入一根手指,摸索到穴里禁不住折磨的那块软肉,时而重重碾过,时而轻柔地抚摸,把郁笙逼得手脚一个劲颤栗,眼尾泪光盈盈地骂他不要脸。 “嗯,不要了,就要你。”陈珠漫不经心说着,将脂膏推向更内里,被湿热的甬道弄得化了,湿答答黏着。他瞧郁笙的脸色,笑了笑,几根手指并起来像肉根一样缓缓抽插,尽量让后穴变得松软。 郁笙在话本里看不到这个,又怕又舒服,一双眼睁得很大,连呻吟的音调都变了。受不了他猫儿似的动静,陈珠鼻息渐重,估摸开拓到位了,抽出手指,换上已经蓬勃坚硬的东西猛地挺入。穴口翕张,好像不反抗地吞着,里面的软肉倒是簇拥上来,黏糊糊绞着不断深入的性器,非但没有推开,反而昏头转向地将对方迎了进来。 陈珠这话又粗又长,像把滚烫的肉刀子,直直戳进郁笙身子里,使他颤着声哭喊。有时疼得厉害,郁笙还挠上了对方的肩膀,留下好几道红痕。陈珠由着他闹,百般温柔,等肉穴不再那么抗拒,才慢慢加快速度,一下接一下撞击着,激起潮水般汹涌的快感。 郁笙哪里受过这种折磨?既觉得被捅得生疼,又隐隐尝到了当中夹在的快意,欲罢不能,不由自主就扭着腰臀,想找到更舒爽的地方。压在上方的人动作更快,三两下就探到先前反复揉捻的密处,抵着那里狠狠冲撞。 酸胀感一下子蹿上脊骨,冲进脑中,郁笙浪叫了几声,竟留下泪来,手臂绕过对方的脖颈死死搂住:“啊……珠郎……我不行了……” “还早呢。”陈珠附耳低语,“我们有大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