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恶鬼
又是周五的黄昏,刘野抹了抹脸,脑子里已经混沌得要命,不过这是他想要的,靠学习和工作麻痹自己。进屋后,他的眼睛无意识地转向餐厅,突然顿住了,生怕自己眼花,快步上前,桌面果然放着几道风格熟悉的菜肴。刘野急忙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对方的踪迹,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手指颤抖着把东西端出去,一口一口珍惜地吃掉了。 渐入深夜,刘野看完一沓资料,起身去泡茶,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罐子掉在地上,茶叶撒了一地。他打开灯,一截衣角飞快从料理台下的空隙缩进去。刘野屏住呼吸,蹲下来,轻轻地问:“良华?” 许久,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嗯。” 刘野蓦地松了一口气,伸手去碰,出乎意料地,对方居然有实体,还乖乖让他抱出来了。薛良华身上只套着明显不合身的衬衫,大约是随手拿到的,变得有些皱了。这么一想,也许他一直躲在家里,默不作声。 “茶,茶叶。”薛良华看起来很胆小,脸颊有些瘦,但比起先前一团模糊的人影,这会他还算健康,“对不起,我弄倒了……” 见他如此,刘野心里越发放松,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没关系。” 因为身体还有些弱,薛良华脸红红地被抱着去洗漱,浑身发软上了床,还睁着一双眼看刘野。后者在这段时间里想他想得要命,又愧疚又动心,忍不住凑过来亲吻。刚才薛良华已经把两人寿命连在一起以至于他莫名其妙还阳的事情说了,没太多负担,这会也乖巧地迎合,换来对方更猛烈的亲近。 “我爱你。”刘野吮了吮对方的嘴唇。 薛良华好像有些发傻,过了一会,才流着眼泪把脑袋埋进他肩窝:“我也爱你。好久,好久了……” “我知道,抱歉,我现在才知道。”虽然刘野很唾弃自己起了反应,但对一个全心全意爱慕自己的人,又怎么能无动于衷?他笨拙地说了几句情话,被薛良华更开心地搂住脖颈,便顺势把人压在床上,亲吻得更深。 薛良华无意勾引,但喜爱的心情从眼底满溢,加上他身上穿的还是刘野的衣服,几种因素叠加,诱惑极了。于是两人越吻越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就扔了一地,身体纠缠在一起。 刘野的眼神愈发柔软:“不怕。” “唔……我想要的……”薛良华愣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用嘴唇摩擦对方的脸颊。 刘野不止一次想过,万一薛良华就这么消失,他还能遇到一个为之动心的人吗?答案是否定的,夜里他从噩梦惊醒,回想起对方温柔的态度,哪怕已经变成鬼魂,也依然保持善意,只是有些私心,才躲起来,在每个黄昏来临时照顾他的起居。他根本不能抗拒,逐渐沦陷,在对方不再出现的时间里快要发疯。 幸好—— 薛良华似乎察觉到压在上方的人的情绪,往对方胸口蹭了蹭,像一只柔顺的小猫,连呻吟声也是小小软软的。 对刘野来说,这无疑是最强力的春药,激得他鼻息越发粗重,亲吻逐渐往下,用力地吮吸对方小巧的乳尖。薛良华身上的部位也与他本人的气质很相近,一方面是刚脱离鬼的身份,还很瘦,另一方面则是他在高三那年自杀,比刘野少了几年的时间,现在的身体算起来充其量只有十七八岁的状态。 “轻,轻一点……”他微微蹙眉,牙齿可爱地咬住下唇,却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刘野探出舌尖拨弄胸前敏感的地方,急促地喘息起来。 先前积蓄的苦闷稍有缓解,刘野意识到该温和些,于是放轻动作,舌头慢慢扫过对方挺立的乳尖,着重抚慰,时不时用嘴巴整个包裹,让那里变得更湿润、艳红。薛良华受不住刺激,一手抓着枕头,一手揉着他的头发,没有特别用力,应该是怕他会疼。 刘野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些小动作特别打动他,极大程度上刺激了他的欲望,不禁激动地继续抚摸,一面用唇舌挑逗乳尖,一面悄悄滑到对方的腿间,手指时重时轻滑过皮肤。当他忍不住往臀缝间那个神秘的地方探入一点指节,薛良华好像被电流击中似的,浑身哆嗦,青涩的性器也随之射出。刘野有些惊诧,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敏感,竟然在没有其他前戏的情况下就宣泄出来。 “对……对不起……”也许觉得太丢脸,薛良华呜咽着捂住脸,又被拉开,嘴唇覆盖上温热的另一双嘴唇。 感觉对方安分了些,刘野才松开,安慰道:“没事,我很高兴,我们都是对方的第一次。”他自问不是禽兽,但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眼前,双腿大开,他憋得额前冒出一堆细密的汗珠,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冲动。直到感觉对方的后穴足够松软,刘野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哄了几句,然后将自己粗硕的性器慢慢顶进去。 最初还比较干涩,毕竟这个部位不是天生用来做爱的,但薛良华非常配合,疼也不说,眼眶红了一圈。发现他停下来了,对方反而催促:“没关系……进来……我想要……” “很快就好了,乖。”刘野不擅长哄人,但在薛良华面前,他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哪怕自己忍得难受,也没有横冲直撞。紧绷的后穴终于放松下来,刘野一点一点深入,这种进入、摩擦的快感冲击着他,令他着迷。 或许是运气好,当刘野用性器狠狠碾过某处,薛良华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一双眼也惊讶地睁大。刘野暗想应该是这里,重重挺胯,往那块软肉深入地摩擦。 “呜呜……”薛良华生涩到不行,手脚都痉挛着,更用力搂住对方,“不能碰……” “这里舒服。”刘野舔对方的耳垂,又是一记深顶,凭本能游刃有余地撩拨,感觉这种和恋人做爱的愉悦比任何文学、影视作品描述的更淫糜浪荡。他着了魔似的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喜欢逼出薛良华的哭腔。 薛良华早就受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射出来一次,弄得两人小腹黏答答的,但谁也没在意。刘野做得兴起,索性就着插入的状态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像抱着一只乖巧的小猫,继续卖力地抽插。这姿势进得很深,薛良华几乎失声,双手死死搂住对方的脖颈,眼底却是满满的信赖。 刘野对上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心脏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又酸又软,随即更亢奋地冲撞,恨不得将人由内到外吃个干净。过去那些失落、以为对方回不来的时间,都过去了,如今他实实在在拥抱、占有这具身体,弥补了差点错过的心情。 薛良华被他看得害臊,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低声哽咽:“我不行了……” “嗯,不折腾你。”刘野贴着对方的耳朵说,“我们一起。” 有了这句话,薛良华就舍不得求对方快点了,红着脸颊,实在被插得太狠,才轻声呻吟,还主动扭动身躯让刘野舒服。一开始他很慢,不熟练,但渐渐地就感到无比的愉悦了,几乎忘了压抑声音,眼神迷离。 刘野爱极了对方的反应,尤其经历过周染的疯狂和差点失去怀里这人的恐慌,他对现在的欢愉体会更深,仿佛发了疯,一刻不停地狠狠操干温柔含吮着性器的肉穴,越激烈,就越能表露爱意。 两人都好像昏了头,一直亲吻,就在这样色情的碰撞中攀上顶端。刘野将人紧紧搂住,一边嗅着对方颈边因洗漱留下的淡淡沐浴露的香味,一边抽插到最深处,射出一股股粘腻的精液。高潮之际,男人都是最凶恶的野兽,完全控制不住欲望。与此同时,薛良华遍体泛起潮红,战栗着接纳了所有,身前也吐出几缕稀薄的浊液。 稍缓了情欲,刘野才注意到自己忘了戴套,不过家里本来就没备着,太着急了,根本想不起来。他怕薛良华难受,慢慢抽出还没彻底软下去的性器,一些白浊被带出来,在对方的腿间淌开。刘野强行压下了心里的燥热,小心查看,发现没有出血,顿时放心了不少。 “别看了……”薛良华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两腿艰难地并起来。 刘野笑了笑,清理过后也躺到床上,把人抱过来慢慢抚摸着后背:“行,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情交给我,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虽然薛良华名义上已经去世了,但凭他的关系,不想着作奸犯科,仅仅为对方安排一个新身份并不难。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以恋人的关系相处,对方也不需要再畏畏缩缩,惹他心疼。 薛良华没再开口,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黄昏已经被黑夜彻底替代,窗外是一片深沉的漆黑。他一直看着,脑中忽然闪过无数画面—— 他不小心摔倒,忽然听到刘野的声音,却只能胆怯地逃跑;被发现写下暗恋的字句,惊慌地蜷在角落,任由周染打骂;他的父母收到匿名信,不管青红皂白,粗鲁地翻找出他隐藏的秘密,将他暴打到伤痕累累的程度;因冲动和软弱,他独自来到满是垃圾和尘土的烂尾楼顶上,跳下去,血肉立即向四处喷溅…… 在这些景象中,毫无疑问,他最喜欢自己变成恶鬼后看见的。无论是出现在那对夫妇面前,不理会求饶和哭喊,将他们活活烧死在火海中;或者在每个深夜出现,追赶、折磨和逼迫周染自残,要她发疯,变成一个骚扰甚至袭击刘野的凶犯;甚至,他是那样的卑鄙,在刘野差点被杀害的时候,他就站在半开的窗边,黄昏的暗光斜斜打在屋内,直到最合适的时机才出现,以此骗取对方的信赖和感情。 他为生前的胆怯而后悔不已,因此,他决定堕落成恶鬼——重生为恶鬼,将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或者说鬼魂,全部吞吃进腹。 “我爱你。”薛良华小声说道,更用力地抱紧刘野,然后被对方温柔地抚摸到后颈,像一只猫懒洋洋露出笑容。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会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活着——他们会幸福一辈子,绝对,不再有任何人能够破坏——薛良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但最终收敛成正常人的尺度,再怎么看,都只是陷入热恋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