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一》梁铂x褚千明（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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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暗得早，寒风打着旋儿绕过密布高楼深入市区街道。 开了空调的室内可不冷。梁铂的衬衫松着最上边儿的两粒扣子，他时不时翻动桌上的文件，在尾页签名，也抽空回复余林安的微信。余林安是他两天前回母校时，在报告厅旁的走廊里遇到的三年级在读学生。个子不高，白净的脸上长着对招人的猫儿眼，看一眼就忘不了，说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吐，娇气又勾人。第一次见他也不露怯，伸手就想要他的微信。 当然，他也给了。 “嗡嗡——”闻声低头，是余林安的消息。 [余林安12.20：后天是圣诞，梁哥和我一起过好么？] 梁铂轻笑着发了语音：“安安想要和我一起吗？” [余林安12.20：诶梁哥你又发语音，我还没下课！] [余林安12.20：555好想听梁哥的声音呀，可惜今天忘带耳机了……] 把钢笔放在一边，梁铂拿起手机靠上了椅背：“今天也是五点四十下课吗？五十分西门等你，晚上带安安去吃好吃的。” [余林安12.20：谢谢梁哥！安安最喜欢梁哥啦！/小兔子可爱.jpg/] 梁铂没有再回复，屏幕向下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他一边伸手整理衣领一边向挂着衣服的衣架走去。 “咚，咚咚，咚，咚——”紧随着的是开门声。 听到这个叩门节奏，梁铂不用转头都知道来人是谁。 “怎么突然来了？”梁铂微仰起头单手扣上扣子，取下挂在架子上的领带举到身侧。 褚千明很自然地上前接过梁铂手中的领带，走到他身前。 “工作室没什么事就先关门了。”褚千明把领带一端从梁铂衣领后绕过，他们差不多高，梁铂没有一点要低头的意思，褚千明只好伸长了手臂，手腕悬空，小心翼翼不碰到梁铂，“你不是不喜欢系领带么？今天要系上是…哪家攒了酒会？我怎么没收到邀请。” “啊，晚上带个小朋友去吃饭。”梁铂透过褚千明身后的镜子看他皮带束着衣服下的腰，手有点痒。 褚千明手下动作微顿，短暂到难以察觉，“第五十一任……这位又哪儿吸引你了？” 梁铂还是没忍住抚上了褚千明的后腰，“唔，每次看都觉得你的腰又细了……五十一，记这些做什么，好记忆别用在这儿。”他的手覆在褚千明后腰的衬衣上，隐隐能感受到皮肉下呼吸带动着的躯体起伏和细密的微颤。 他最近发现褚千明好像喜欢他。 “梁铂！” “嗯，在这儿呢。”梁铂收紧了手，生生让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 苦涩的咖啡气味撩动褚千明耳畔的头发。 “手，手别摸了……”褚千明红着脸拒绝梁铂的触摸，两只手却还是紧紧捏着梁铂的领带，颤巍地把打好的结往上推。 梁铂含糊不明地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加收敛，指尖在褚千明腰窝上打转，那一小块的布料因此变得皱皱巴巴。 “梁铂，这次的……是什么样的人呀？……我就好奇而已。” “叫余林安，是个大学生，算是我们学弟吧。看起来又乖又听话，眼睛特别勾人。” 一个温莎结稳稳当当挡住第一颗纽扣，梁铂松了手去穿外出的大衣。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抬手看了眼时间就要往外走，“不早了，我去接他下课，回见。” “等等——” 梁铂很少听到褚千明这种的语气，停了脚步回头看他。 “后天是冬月十一了，晚上有空陪我喝杯酒吧。”褚千明笑得无害，刚刚的慌张像是两人的错觉。 听到他的话梁铂放下心来抬步向外走，“知道是你生日，礼物我早定下了，后天早早地会送到你家啦。晚上啊……我大概在酒店，毕竟今年和圣诞是同一天，千明你也能理解我的吧？” 开门的声音响起，梁铂的最后一句话和门的声音一起落下：“赶时间，先走啦。” 脚步声消失了许久褚千明仍站在原地，视线落到磨砂的玻璃门上，透过门后的光看不见任何人影。 他走到梁铂坐过的位子坐下，把玩桌上已经冰凉的钢笔，左手边的半杯咖啡也失去了温度。 褚千明端起那半杯凉透了的咖啡，仰着脖子一口喝尽后顺着杯口边缘用舌尖仔细吻了一遍。冷掉的咖啡苦涩感更强，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一直凉到心底，苦味充斥他的全身。 “又乖又听话…又乖又听话……” 把涩意在口腔中研磨消化后，褚千明利落起身。他拍了拍衣摆处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小指勾着空空荡荡的咖啡杯向茶水间走去。 茶水间的洗手台前是一扇玻璃窗户，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褚千明用指腹摩挲杯子内壁，洗好后把杯子放在一边，抽了张旁边放的纸擦手。他把垂到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发尾将将落在锁骨上，有些发痒。余光看到玻璃上照出模糊的人影，褚千明慢慢站直，和黑色背景下的自己对视。 “……我是不是长得太高了点？” ——— 12月25日的早晨，褚千明在梦中被门铃吵醒。他从床头摸了根发绳把头发三两下抓好，闭着眼到衣柜中随意扯了一件外套披上，到了玄关快开门时才发现穿着的是梁铂上次留宿留下来的外套，不过他们身高差不多，衣服的大小倒也正好。 褚千明开门前就猜到了是梁铂给他的礼物到了，但开门后才知道原来送礼物的竟然也是本人。 “早上好千明，生日快乐！”梁铂把礼物提到褚千明眼前。 褚千明的眼神在看到人的一瞬间亮得发光，浑身尽是肉眼可见的喜悦。他接过礼物，侧身放在柜子上，半弯着腰拉开抽屉拿梁铂的拖鞋：“进来坐会儿吧？我刚从床上起来呢，你等我换个衣服。” “不进去了，待会儿陪小朋友去游乐场。” 褚千明就那么愣在那里，伸出的手不知往哪儿放。梁铂的短短一句话对他来说包含了太多信息，他喃喃着，只重复了最后三个字“……游乐场……” 褚千明说得小声，梁铂没太听清也不怎么在意，他后退一步扶着门把，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我还有约先走了。” 门渐渐合上，透过门缝褚千明听到梁铂带笑的嗓音：“衣服不错，很适合你。” 紧随其后的就是关门落锁的声音。 像是终于理解了那八个字的意思，褚千明匆忙打开门向外看去，只剩阳光透过窗沿照到地面后反射出的一片清冷。 褚千明像是许久未上发条的陈旧器械，动作僵硬地拎着柜子上的礼物，拖着步子回到卧室。 他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小箱子。 梁铂今年的给礼物也是用小密码箱装着的。他卧室的玻璃展示柜里已经有十一个类似的密码箱了。 褚千明拨动六位数字——920706。 锁开了。 “呵——”果然，又是梁铂的生日。 明明这是在他的生日当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谁会在送别人生日礼物的时候用送礼人的生日日期作为媒介？ 箱子里装着一张手写卡片和一个用彩纸包装的方形物体。 [千明： 这是第二十三个生日礼物，祝，万事胜意，顺遂安康。 ——梁铂] 褚千明撇撇嘴，除了每年的数字不同，梁铂的祝福语只有这样一句，仿佛再多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虽然这样想着，褚千明还是小心地将卡片放回小箱子里。 他捧出彩纸包装的礼物，里面的东西让他有些惊讶。 是一套矿物颜料。 粉末状和矿石形态的各有一份。 褚千明忽然想起，大约一个月前的某天晚上和梁铂一起喝酒时，他无意间抱怨了一句矿物颜料有几个颜色快要用完了，弄新的颜料又要从头磨起，麻烦得很。 提完转头就忘了。 没想到梁铂却记了下来。 “你可真是……”褚千明把包装的彩纸捋平叠好放回箱子里，和卡片一起锁好，把箱子放到玻璃展示柜中。 看着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密码箱，褚千明叹气：“……让我怎么办呢，梁铂。” 那两个字像是煮沸滚烫的开水，在齿间走一遭，把舌尖烫的起泡，泛起难以忽视的细密疼痛。旧痕未愈，新伤再起，褚千明觉得他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 梁铂陪着余林安到游乐场，因为是圣诞，人比往日的更多，各处都充斥着节日的气息。梁铂算了算，嗯，想不起来这是他第几次来游乐场了。 ——不过第一次是陪褚千明来的。大约是在十三年前，那天是周日，人也很多，当时的游乐场里还没有这么多设施。 摩天轮的队伍长得看不见尽头，所幸梁铂余林安两人已经准备登上台阶了。 合上门，梁铂看着窗外的人一点点远去变小，他回过头看向坐在同一侧的余林安。 余林安的视线还在窗外，睫毛卷翘像把小扇子，一下一下扇得梁铂心底痒痒。 摩天轮带着他们缓慢上升，差不多到了最高处。梁铂将手臂搭在余林安的肩上，让他转过身面对自己。 他慢慢低头靠近余林安，那对小扇子颤巍巍的，但预想中身前人该有的闭眼没有闭上，余林安反而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的意图一般，挥开他的手凑到了窗边。 “梁哥你快看，我们到最高点啦！诶，那里那里，是我们学校诶！居然可以看到……” 梁铂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余林安其实也没那么合他的心。 只是看起来太像了。 太像了……初见余林安的那眼，梁铂仿佛看到了十七岁的褚千明。 乖巧又听话，无害的笑下藏着不自知的大胆和勾人，个子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微长的头发可以在脑后扎起一个小揪。 虽然他和褚千明自小就认识，可直到十七岁那年他才看到褚千明的惊艳。对曾经臂弯搂抱过的女孩子们也再无一点儿兴趣。 ——— 褚千明带着新的颜料到了书房，他先是打开一瓶颜料看了看，粉质不怎么细。 “是自己磨的吧……”他自语着，一边把其中一个玻璃瓶装的颜料倒入干净的研钵碗，“啊，还要我再加工一次。” 他把瓷碗夹在大腿中间，右手握着研磨棒带着粉末在碗底画圈，又伸手取出最底下抽屉里的一本笔记。封面印着字和一些花纹，勉强能辨认出“雕琢”二字。 他从最后一页开始翻，页面中心写着两个字——男性。后面划了一个勾。 第二页写的“长发”，原来的叉被涂掉，旁边跟了的又是一个新的勾。 …… 第十五页写着“腰要细”，后面画着个圈。褚千明想了想，把研磨棒换到左手，够了桌面上的水笔把那个圈涂去，在边上又打了个勾。 第十六页，第十七页…… 第四十二页写的“不能贪心”，黑色的叉映在纸上有些刺眼，褚千明不想多看，快快地将这页翻过。 …… 第五十页写着“不能任性”，画的勾。 第五十一页还是空白的，笔在指尖转了几圈，褚千明左手动作不停，只用下巴压着本子不让它乱动，在纸张中心写下了五个字—— “又乖又听话” 后面加上了一个圆圈。 如果褚千明仔细看看，也许会发现，前面的写下的字迹和这次相比好像更粗一些，像是被人拿着同一支笔沿着笔迹再摹了一遍。 研磨了将近半个钟头的粉末已经变得十分细腻。褚千明把加了些字的笔记本合上放回原处，又小心地把大半的粉末装回玻璃瓶里，在标签上做了个记号后和其他未重新研磨的玻璃瓶放在一处。 他取了胶和研钵里剩余的粉末一起倒入小瓷碟子，用指腹轻揉，时不时再滴入两滴胶水，调和好了准备继续未完成的画。 两月前的那幅还没画完。 他还记得那天梁铂带着第五十任男友去了游乐场，这幅画的稿子也是那晚开始勾勒的。 第五十任男友是个刚刚毕业不久的青年，学美术的，身上自有一种脱俗的矜贵气质。青年也许是不喜欢游乐园的吵闹，待了不久便把梁铂丢下自己走了。次日就分手，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满打满算不到三天，没上过床，最多只亲了嘴。 褚千明当时在工作室做根雕，离交给顾客的期限还有大半个月，作品快完工了，他也随着性子浪费时间。 接到梁铂的电话他随手就把雕刻刀往椅子腿一丢，“梁铂？……你现在在城北？又去约会了吗？等下，这个点……好吧好吧，等我三十分钟，我现在过去。”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他顾不上穿什么外套，只一件薄薄的T恤就出了门，工作室的门也只是随手拉上。用了二十余分钟到达城北游乐场的门口，他看到梁铂手臂搭着西服外套，上面还躺着一捧玫瑰，远远地透过车窗和他对视。游乐场里的气球欢笑都很模糊，视线里只有那一个人是清晰的。 ——就像褚千明现在笔下的画一样。 画里梁铂的表情勾勒细致，头发被风吹得杂乱却富有美感，浅棕色的眸子多情又专一。 “咳咳。”褚千明悄悄瞥了一眼被制成干花放在桌角花瓶里的玫瑰，从桌旁取了瓶矿泉水，拧开挡住勾起的唇。 ——— 下午梁铂带着人去看了电影。 从影院出来，梁铂领着余林安到定好的酒店套房里。一天的相处下来，梁铂兴致不高。余林安若有若无地对他的靠近有些抗拒，他想余林安也许不适应他的触碰，也许今晚的计划要做出一些调整。 侍者推了餐车进来，上面放着精致的小蛋糕，未开的酒和一束玫瑰。 “……这是？” 梁铂示意侍者离开，他抽出一枝玫瑰在手上转着圈走到余林安身前，“送给你的，喜欢吗？” “好看！我很喜欢的！”余林安接过那支花，脸上的笑扬到一半却被腰上的束缚感吓住，“梁，梁哥……” 梁铂扯了一瓣花瓣压到余林安的唇角碾碎，“我们先吃饭，然后安安和梁哥一起去泡个澡好不好？” “不，我还是……” 按梁铂的性子，只要对方表现出一点点抗拒的意思他就不会再继续下去了，可看着余林安那双和褚千明像极的眸子，不知怎么的，他加大了手臂的力度，手指掐上腰侧，有意曲解了余林安的话：“安安是怕疼吗？相信梁哥，不疼的，是很快乐的事，别怕？” 余林安挣开他的禁锢，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不起梁哥，我，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喜欢女孩子……” “啊，‘还是喜欢女孩子’……是接受不了像个骚货一样张着腿被男人上吗？” 听到他的话，余林安猛地抬头看他：“你，你说什么……” 梁铂耸耸肩，把余林安手上的玫瑰抽出丢在地上：“唔，也没什么……给你一分钟从这儿出去吧。” 余林安像是气急了，抖着身子就要往外面走。 “等会儿，”梁铂拉住余林安的手腕，垂着眸把今天刚送出的手表摘下，“连个吻都吝啬，这礼物你有脸收么？” 梁铂把摘下的表在掌心掂了掂，朝着茶几边的垃圾篓投出。中了，才施舍般地吐了俩字：“滚吧。” ——— 一个人在酒店待着也没意思，余林安走了没多久，梁铂也出了酒店。 他驱车没什么目的地开，圣诞歌从窗户缝钻进他的耳朵里。不远处有一家花店，梁铂想了想在附近停了车。 “有玫瑰吗？” “有的有的，要几支呀？今天买还送精美贺卡哦。” “来十一支吧，帮我包起来。”梁铂接了店长递过来的笔在卡片上写下八个字——[万事胜意 顺遂安康] “您的字真好看，”店长手上包着花看他写的卡片，“是送给夫人的吗？一看就知道您很爱……” “不是，送朋友的。” 店长被打断了话也没生气，笑着将卡片夹在包好的花中间递给梁铂：“原来是送女朋友的呀。这边扫码支付，算您99元。喏，十一支红玫瑰，祝您和女友相爱一世，永不分离。” 梁铂不解释了，抱着花留了句“圣诞快乐”。 ——— 梁铂敲开褚千明家的门时没想到会看到和早上几乎一样打扮的人。 “…你怎么来了……” 梁铂盯着褚千明的脸，他发誓这绝对是他第一次看到褚千明眼角发红的样子。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词语变得贫瘠，脑子里只剩下几个字来回地重复。 好看，勾人，想上他。 “碰到个直的，不想说。”他把花塞到褚千明怀里，挤进房里带上了门，“专门买了送你的，这次不是别人剩下的花了。” 梁铂换了鞋直起身，褚千明还是捧着花一副呆呆的样子。他失笑，一把抱住褚千明在他的臀部拍了两下，“回神了。” 松开手褚千明的眸子对上他的，梁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在褚千明微张的唇上狠咬了一口。 “生日快乐。” ——— 后面的事发生得如梦一般。 褚千明和梁铂交换着带血腥味的吻，玫瑰花被留心了放在柜子上，他顺着梁铂的动作把身上衣服脱去，从玄关往里，衣物落了一地。 被梁铂勾着腿抱起来时，脑子里还分神想着梁铂的手臂可真有力呀。 他们摸索着推开卧室的门，咣得一声震耳又惊心，但没人想去把它合好。在唇舌交缠的间隙里褚千明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套在柜子里。” 梁铂把人压在床头，从旁边的柜子里摸了一个套拆开戴上。 正正合适。 “怎么知道大小的？”梁铂掐着褚千明的后腰，开了瓶新的润滑液就往那个小洞里挤。 “嘶，太，太冰了！” 梁铂在他左臀上狠狠拍了一掌，留下一块好看的红痕。“别动。” “上次，你和那个，姓陈的在我画，画展的洗手间里做，我，我看到了。” 梁铂好像有些模糊的印象，他嗤笑，把润滑液的出口处又往里捅了捅：“看了一眼就量准了？哼，今天用你的这儿好好量量。” 床头柜上还有一根小指粗细的发绳，梁铂拿了过来在褚千明的阴茎上套了两圈。 “没给你绑太紧，想射了和我说。嗯？” “知，知道了。” 褚千明的全部心神几乎都专注在身后。 后穴处徘徊的手指很是熟练，从扩张到最后插入，褚千明几乎没有经历多大的疼痛，只有被迫撑开的不适。褚千明想看着梁铂的脸，光想着那张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他的阴茎就硬的流水，可他记着那本本子上倒数第五十页的字，不能任性。 全部进去了之后，梁铂不再等待，右臂勾着褚千明的腰一下一下往自己的胯上撞，黏腻的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还有褚千明压抑的喘息声。 肏了许久，梁铂抓着褚千明的头发，半俯下身和侧过脸的人对视。他咬上褚千明的唇，两人的牙齿碰到一起。他笑，在褚千明的大腿内侧又拍一掌，“不许咬嘴唇。褚千明，在想什么，想要什么都给我叫出来。” “啊！梁铂，梁铂……不，不要名字，叫我小朋友，好不好…想听……我……啊哈…那里……啊嗯……” “叫什么小朋友，不害臊，”梁铂拉着褚千明覆到他手臂上的手去摸那个泛红的穴口，“叫乖孩子好不好？” 那三个字又轻又快，褚千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梁铂带着身下人的手指摸上两人的交合处，滚烫的温度让褚千明着迷极了。 阴茎在后穴进出间褚千明的手指也被带了进去，梁铂亲亲他的后颈，咬着白皙的皮肉叫了声“乖孩子”。 “啊——”褚千明眼前发黑，恨不得就这样坠入深渊，“梁铂，梁铂……我想射，救救我，我想射……” “不许。”像是怕褚千明没有听清，梁铂又缓慢地重复了一遍，“不，许，射。听到了吗？” “啊，要到了……帮我，梁铂，救救我……” 梁铂轻哼，从嗓子间挣出滚烫的字：“别怕，乖孩子。我在这里。” 他握上褚千明的性器，把顶上的那个小孔堵好，就着插入的姿势将人翻了个身。 “不要——” “不许拒绝。乖孩子，自己把腿掰开。” “嗯哼……梁铂，梁铂，好喜欢你……我乖，我乖的………” “嗯，很乖。”梁铂嘴上说着最温柔的话，手上却一点没留情。他扯着褚千明的头发看清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咬着身下人的唇与他接吻，胯下的动作发狠地往往前冲撞，囊袋拍得褚千明那处通红一片。 “哈啊……是，是梁铂在肏我……” 褚千明的脖子扬得高高的，梁铂看得眼热，他松了掌，把那张满是情欲的扇到一侧。 “骚货。” “我乖，我乖……” 梁铂嗤笑，掐着褚千明的下巴让他转回来，指腹在扬起的颈子上摩挲，然后狠狠掐住。 “呃——” “夹紧一点，嗯？” “梁铂……”被掐着的嗓子很难发声，轻微缺氧让他视线一片模糊头脑发麻，“你要射了吗，射在我里面好不好……不要套子……” 梁铂没说话，把阴茎抽出摘了套又插进去。堵着褚千明那个小孔的手慢慢将掌心压在顶端，让褚千明性器的头部在他的掌心不规则地快速画圈。 “…啊，啊……”褚千明再说不出话，前后两重的刺激和被控制的呼吸让他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 “乖孩子……”随着话落，梁铂的东西尽数进了褚千明的后穴，内壁绞紧像是无数的小嘴在里面亲吻他的性器。 褚千明的精液射到了梁铂的手上和两人的小腹。梁铂松开掐着颈脖的手，捏住褚千明的下巴，将沾满精液的手指插进他的嘴里。 “乖孩子，把你的东西舔干净。” ——— 褚千明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黑的，他抬眼看了墙上挂着的钟，将近三点二十。他的双腿间还插着梁铂已经疲软的大家伙。注意着身旁睡着的人的状态，他缓慢把搭在腰上的手臂轻轻挪开，起身时后穴里有什么沿着大腿根部流了下来。 室内的空调还在运作，褚千明也就不披衣服光着脚走到隔壁的书房。他没有开灯，摸黑把书桌最下层的抽屉拉开，从后往前翻到第五十二张。 这竟然已经是正常翻页的第二张了。 褚千明紧紧盯着空白的这页纸，手在桌面上摸到了白天用过的笔，他的额头抵在某一格抽屉上，抖着手想在空白的这页纸上写下什么。 褚千明觉得自己想了很久，最后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我。 黑暗里，瞪着这个再常见不过的字，褚千明捂着嘴哽咽，笔早不知滚到何处去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只能努力地张大眼，在脑海里把这个字刻了一边又一边。 忽然，身后覆上了滚烫的胸膛。 梁铂把笔放进褚千明的手里，握住他的手把笔记本又往前翻了一页，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下两个字。 梁铂。 最后一笔落下，梁铂能感觉到褚千明的颤抖。泪水滴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梁铂猜那里一定烫得留下了一个烙痕。他把本子合上和笔放到旁边，掰着褚千明的肩膀让他转向自己。 褚千明注意到梁铂把他经常扎头发的发绳绕在了左手中指上，黑色的线绕了三圈，称不上好看。他顺着梁铂的动作抬起了左手，梁铂正拿着另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发圈。 发圈马上要套进中指，褚千明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抽回了手。 梁铂方才托着褚千明左手的手还停在半空，褚千明微微低着头，向上看了一眼梁铂的嘴角——抿成一条，明显快要生气了。他急忙把左手放回原位。 他舔着自己干燥起皮的唇：“梁铂，不要中指，无，无名指好不好……” 这句话落，没有其他的声音再响起。褚千明怕梁铂后悔，又急急地把中指往发圈里伸，想着中指也不错，大不了之后再偷偷换一个手指…… 可梁铂带着发圈向后退，避开了褚千明的动作。 他把发圈往旁边移了，套进了褚千明的无名指里。 一圈，又一圈。 三圈的束缚力让人忽视不掉，无名指的指尖也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 梁铂看着眼前的手指很满意。 他不留情地扯着褚千明的长发迫使他把脸朝向自己。 又是一个漫长的带着血腥味的吻。 昏暗的书房里不知是谁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