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浴室 (嘴喂牛奶 洗澡)
她在激烈的欢爱过后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张着双臂,紧紧抱着他,深深的喘息着。 每每情事过后,都是她最为脆弱的时候。 高潮后她总是会变得楚楚可怜,似只忽然失去了安全感的乳猫,十分依赖他。他抽身离开她的身体时,她心里偶尔涌起某种失落感,在几乎一个小时之内,都紧紧的贴在他怀里。 月明星稀。 月光清清亮亮的,洒落他们卧榻前一地。 李承乾揽着怀中的人,安静的一下下轻拍着她光洁白皙的脊背。 月奴赤裸着脊背,温顺的伏在他怀中,侧头眨着眼睛,望那一地如雪月色。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她肚子倒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月色里他笑了笑。 “饿了?” 他偏过头,手指有意无意的顺在她发间,道。 李承乾翻身下床,月奴却忽从床上坐了起来,伸臂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他,手环在他胸前,脸颊侧着贴在他的后脊上,声音低低的,“别走。” 黑暗里,李承乾无奈的笑。 他回身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脑,“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他端着牛奶走回来时,毫不在意的在黑暗中裸露着强劲有力,近乎完美的身体。他走近他们的卧榻时,她还是羞红了脸,悄悄的把脑袋埋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乖。起来喝。” 他蹲在她床前吻她。 “没力气……” 他叹了口气,含了一口牛奶,将她的双肩锢在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将牛奶渡到她口中。 月奴仰卧在李承乾怀里,仰着下巴,睁着一双干净的大眼睛看着他,把牛奶咽下去,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 满目依恋柔软。 就这样喂完了一整杯牛奶。 他抵近浑身泛着淡淡奶香的女孩,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月奴累的太过厉害了,李承乾抱她在浴缸里,让温热的水冲洗过她的身体,替她轻轻的擦洗着一片凌乱不堪的双腿间时,她已经偏着头,闭着眼睛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月光柔软的映着怀中爱人的侧颜。 李承乾望着月奴一脸的倦容,忽而心头涌上几分愧疚。 那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应有的疲倦。 接连半年,几乎每日不停歇的折腾。 似乎太过了。 半年间,她同他独处一室时,从来没有穿过一件衣服。 他那么爱她,用这种近乎扭曲的方式,近乎扭曲疯狂的占有欲,来证明她属于他一人。 唯属于他一人。 … 他在深夜的梦境中,第无数次窥见自己的前世。 往事如烟。 浮生大梦一场。 古老的东方国度,古老的文明与辉煌。 他在古国千年前的那一场盛世顶峰里,做过一场大梦。 十七载皇太子,十七载少年,聪慧至极,桀骜难驯,天然真切,带自由与野性,不肯哪怕丝毫低头。 胜在天然真切这四个字。 亦败在天然真切这四个字。 可惜彼时尚年少。 到底骨子里仁厚至善。 那场大梦终醒的时候,是十七年后的冬日。 那时候将至除夕,鹅毛似的大雪覆了漫山遍野,他死在距离故乡长安万里之外的黔州。 那日,她钻到他怀里,笑着同他说话。 她是他东宫的良娣,那时候,她的小字是月奴。她十六岁入东宫嫁给他,他唤了她的小字七年。 他抚她长发,说,我走了以后,你回了长安,自己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东宫的那些旧人…… 挚友也好,师长也罢。 死的都差不多了。他想。她是他在这世上所余唯一的牵挂。 她说,嗯。 然后他拥着她,看着她嘴角的血流出来。 他甚至已经没有了力气抬起手来,去替她拭掉那些鲜血。 那些鲜血一直流到她胸口,她却第一次没有看着他的病容流泪,反倒却会笑起来。 她偎在他胸前,似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每一次那般。 她在他怀里开口,声音渐弱下去。 “生生世世。是生是死。月奴都陪着殿下。” “值得吗……” 她最后一次向他笑着,温柔的似个梦。 “值得。” 那是他在黔州第一次流泪。 亦是最后一次。 他吻在她额上。 “等我。” 他说。 … 李承乾自梦境中惊醒。 他把身旁在床上熟睡的女孩一把揽起,狠狠揉在怀中。他们彼此贴的那样近,毫无间隙。 她在他怀里惊醒。 他心跳那样急,那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