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取舍
说回尔国,此番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丢了金矿,更没换来尔玉。 尔峰跪在尔渊病榻边,不停磕头认罪。 尔萧一脸无奈,神色沉痛绝望:“皇兄......” 大半年来,尔渊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经如此噩耗,更是催了那吊着的半条命,只见溢了一口鲜血,他怒恨交加指着尔峰,转瞬再次咣当倒下。 尔萧仰天长叹:“此番是天要亡我尔国啊!” “是我的错!我一力承担!我这便提剑去与那阴险狡诈的白离夕同归于尽!!!”尔峰声嘶力竭地咆哮。 “皇兄!你究竟还要作孽到何时才肯罢休?你心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心思难道还不够吗?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待妹妹究竟,究竟……” 尔峰顿时慌了神,神色仓皇地跌坐在地上,那柄曾威武挥动的长剑“咣啷”落地。 尔国便如那把剑,只怕此番当真也要落地了罢。 可怜尔峰甚至不知金矿地图究竟落入何人之手。 ...... 南凉,守卫森严的内殿中。 南风晚缓缓道出巫族灭族大火之事,依旧波澜不惊。 而那张惨白的脸已阴森扭曲,好像正在燃烧的蜡,被大火狰狞了面目,他双目无神,尽是震惊与痛苦。 南风晚知道白离夕肯让独孤绯来南凉,必有诡计与后手,但是他丝毫不乱,依旧从容,因为,当一个信奉正义之人不再束手束脚,弃忠正于不顾,恐怕会比小人更可怕。 “皇上......”门外是阮琴公公。 南风晚沉思片刻,对浑身轻颤的独孤绯平淡道:“大人今日辛苦,还请早些歇息,有什么事,你我明日再说,朕,随时恭候大人。”说罢便与南归阔步离去。 在殿外,南风晚瞥见阮琴身后跟着的暗蓝色身影,还有那双热切明亮的眼睛。 他微微皱了皱眉,傲然昂首,一言未发,直直走进镜花园,这才转身冷冷俯视阮琴。 “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是,是司徒夫人说有急事要奏,十万火急,奴才这才……”如今负责伺候看守通报的阮琴公公战战兢兢。 只见一身墨蓝色劲装的司徒娜天上前一步,英姿飒爽,神情明快,一双异域眼眸散发着执着坚毅的光:“皇上,不关阮公公的事,是臣妾……” 南风晚挥手打断她,不温不火,用了用力,暗哑道:“何事。” 司徒娜天与阮琴顿时都惊愕地瞪大了眼。 “皇上!皇上……”司徒娜天熊潮澎湃,又惊又喜,她耐不住激动,上前握住了南风晚的手臂,轻轻颤抖:“皇上,你……”你终于可以说话了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何事。”南风晚垂下眼眸,面无表情,他拂开她,负手而立。 司徒娜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顿时心口酸痛不已,她倔强地望着一脸冷漠的南风晚,眼泪这才没出息地打转。 她将他视为君,视为天,视为一切,可是他却无情地将他的喜怒与她划清界限!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要对自己如此绝情? 南风晚抬了抬眼皮,冰冷地看她一眼,等不到回话,直接转身欲去。 “皇上!你当真对娜天没有一丝情份吗?” 南风晚默不作声,驻足了须臾,便又向前走去。 司徒娜天痛彻心扉,那痛令她肩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可她依旧似男儿般,一把将泪抹去,豪迈跟上前,将一张皱巴潮湿的皮布塞进南风晚怀里,眼泪再次滚落,她挥去,义正严辞道:“这是尔国的金矿地图,娜天知道你需要,便为你抢来了,至于如何处置,任凭皇上。” 南风晚平静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看看皮布,看看司徒娜天,竭力抑制心中的震惊与诧异:“你说,你说什么?!” “没错,娜天那日偷听了你与南归大人的谈话,所以为了劫地图,私自出了宫,带了父亲的人马,杀了带路的尔国人,娜天知罪,任凭皇上责罚!”她挺身而跪,一脸傲骨。 南风晚深邃地眼眸死死盯着眼前女子,他攥着皮布的手微微颤抖,咬紧牙关沉声道:“司徒娜天,你好大的胆!!!” 南归神色担忧地看看南风晚,又看看司徒娜天,赶忙打圆场:“夫人,只怕您曲解了主子的意图,主子只想对付白离夕,并未打算对尔国下手……”这个司徒娜天,当真不要命了,那谁可是主子的命根子!主子不去争抢地图,就是因为尔玉,如今司徒娜天如此冒然行事,分明是将主子陷入误解之中啊!若是尔玉知道了此事......南归叹口气,欲言又止,不再多说。 “是,臣妾知道。”司徒娜天一副煞是有理的模样,扬首道:“可是尔国那大皇子是头没脑子的蠢猪,如此境地之下,他竟肯将尔国唯一的护国命脉双手奉与白离夕,那央国岂非如虎添翼?如若令白离夕拿了尔国金矿,那尔国自然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占了尔国,便是踏上了西行的路,要想发难我南凉,不论是财力或是地势,于他都十分有利,如此一来,南凉岂非陷入困境?皇上又如何还能成为天下霸主?故而娜天以为,这地图万万不能落到白离夕手中!”司徒娜天昂着头,说得头头是道。 南归唏嘘,他只听闻这位将军千金武功不俗,却不成想,她竟对军事也甚是了解,不禁暗暗佩服。 可南风晚却丝毫没有欣赏之色,难得一见的怒容好似寒冬冰霜,他并不再说任何,只狠狠看了司徒娜天一眼,便决然离去。 司徒娜天跪在原地,依旧不服:“皇上,你以为你刚正不阿,光明磊落便能天下太平?便能远离是非?不瞒你说,臣妾在白离夕的手下那里找到了我南凉兵服,”说着她冷笑一声:“只怕,白离夕不仅要拿到金矿,还要留下那个什么公主,并将抢金矿之事栽赃在你头上!既然如何,何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用他的身份拿了金矿,反让他们狗咬狗!” 好一个虎父无犬子!司徒将军教出的好女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南归看着眼前这个心里只有南风晚只有南凉的女子,还有她骄傲自信的神色,心中再生敬意,她的确不讨男人喜欢,可是这一片忠心与真心,却可遇而不可求。 可惜,南风晚已愤然而去,没有半分流连。 南归于心不忍,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温言道:“夫人,主子已经走了,您快起来吧。只怕您肩上伤势不轻,还是快回去请御医料理伤口要紧。此事太突然了,过些时候主子便会来看你的。” 本来一脸正气,侠肝义胆的司徒娜天正满脸倔强,昂首挺胸,可听到南归一席话,她瞬间眼眶又泛了红,心中的委屈一股脑窜了上来。肩头的伤与心痛搅在一起,令她双手扶了地。 另一边,南归追上南风晚,担忧地问道:“主子,如今这……如何是好?” 南风晚沉口气,面无表情却眼底浪涌,他将地图攥了再攥,却突然扔给了南归,望着阴沉沉的夜色,奋力道:“若是地图,当真,落到白离夕手里,依你看,他会放了她吗?” “回主子,属下觉得……那白离夕是个阴险小人,他的承诺不能信,只怕此番他是金矿、尔国还有公主都想要,不仅如此,还想往您身上泼盆脏水。”南归认真道:“哎,属下真不明白,如此浅显之事那尔峰为何就看不透呢?您想帮他,他竟还一口回绝,当真如夫人所言,他实在是愚蠢。” “不,他不是蠢,是执念。他一切……都是为了他妹妹。” “可是您帮他,他便有机会救回妹妹了啊!他未免太傻了。” “他并非傻,他晓得朕帮他会有条件,而朕出的条件,正是他难以舍弃的。”南风晚认真听着自己一字一句缓慢说着,有一丝别扭,有一丝蹙脚,他甚是不习惯,甚至听到自己的声音,他竟感到十分羞怯。 南归傻愣愣跟着南风晚,依然不解:“可您无非就是要他妹妹啊,您又不是白离夕,会对那小丫头好,也会娶她,会给她名分,尔峰为何不答应呢?他这个皇兄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 南风晚眸底一紧,他抿紧唇,不再说话。 “如今白离夕一定已经知道地图在您手上了吧?” “大差不差。” “那该如何是好?” “已经告与你了。”南风晚淡淡一瞥南归。 南归驻足挠头,思前想后,反复琢磨:“没啊……没告诉我啊!主子?主子!” 南风晚已经走了老远,无奈地摇头:“朽木。” 南归紧赶慢赶:“主子,主子!等等我!您说的是,我是朽木,是凡夫俗子,自然不能比您的文武双全嘛!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静观其变。”南风晚突然一顿,道:“与独孤绯一行来的,你可有注意一个人?” 南归思索片刻,顿时睁大了眼:“那个形如枯槁的女人?!” 南风晚一颔首:“正是。那便是尔国的大皇子妃,苏相之女,苏槿华。”他眼底有一丝不忍:“没想到,她竟落得如此。” 南归惊掉了下巴:“什么?!” “只怕白离夕要对朕使的诡计便与她有关。”南风晚依旧从容,向一处低矮的小院走去。 南归慌了神:“那主子可有什么办法?”他顿了顿:“自打属下脱离白离夕的死士,便当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了。” 南风晚眉间微微动了动,拍了拍南归的肩:“莫要胡想。” “可这女人怎么办呢?” 南风晚走进小院,指了指亮起的烛火,已是成竹在胸:“那苏槿华可是她的大恩人,你说呢?” ...... 同样是夜色,白离夕却一脸愁容,他从白凝夕宫中出来,到底还是听了姐姐的话,前往弱柳宫去。 如今丢了金矿地图,坐拥天下便离白离夕更远了一步,他怎能不颓丧,不愤怒。为今之计,唯有快刀斩乱麻,直接灭了尔国,方可挽回一丝余地,若是等到南凉拥有金矿,又对付尔国,那央国便将失去一切机会。 可是......灭了她的国,只怕他与她便再也无法放下嫌隙,从头开始了。 如今已到了必做一了断之时,他从未有过的挣扎。 他走在僻静的林荫石道,仰头凝望天空,眼中晃过她娇嗔无赖的样子,心底漫过一阵疼痛。 白离夕又想起方才陪姐姐用晚膳,姐姐将他最爱吃的肉馅儿酥皮藕盒放在小碟中,一语双关:你呀,自小就这样,做梦都嚷着要吃的东西,摆在眼前了却偏偏假装不爱吃,那别人如何能晓得你的心意?直面真心便这么难吗?傻孩子,你总这样扭着,到头来可不要怪旁人抢了你喜欢的,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呢。 可是,可是他当真可以直面吗?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如今更可能被朝堂要挟覆灭她的国家,他没有资格啊...... 不知不觉便到了弱柳宫。 话说,如今距离柳兮媛有孕已有八月,自从白离夕有了尔玉,便甚少临幸后宫妃妾,使得后宫怨声载道,柳兮媛与其父自然也不例外。 白离夕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屏退了陆清等人,神色萧索走进香气缭绕的殿内。 只见柳兮媛正沐浴罢,披起轻纱亵衣,远远的,便瞧见那大腹高隆,双乳肥大,尽被轻纱勉强包裹。 白离夕心中一顿,她的身子竟如此沉了...... 柳兮媛神色倦怠,拖着大腹缓缓回身。 看到竟是白离夕立在屏风处。 她顿时惊喜而笑,加快步子,待到白离夕身边,又小心翼翼起来:“殿下......” 白离夕挑挑眼皮:“当心地滑。” 柳兮媛柳眉轻蹙,杏眸含情,险些滴出泪来:“殿下......”她依偎在白离夕身边,仿佛久旱逢甘霖的花朵,娇艳盛开:“殿下仿佛很累的样子,让臣妾给您捏捏脚。” 白离夕疏远后宫许久,不知不觉竟与她们十分陌生,顿时有些许局促:“你身子重,不必伺候我。” 柳兮媛却依旧热络,她撑着腰,喜笑张罗:“还不给殿下上茶,准备洗脚水,对了对了,还有乌鸡汤。”说着便要艰难蹲下身,给白离夕脱鞋袜。 白离夕拉住了她:“让奴才伺候便是了,你过来坐。” 柳兮媛如沐春风般感动,凝望着白离夕,乖巧坐在他身边,温柔抚摸在轻纱中若隐若现的肚子。 奴才为白离夕洗了脚,白离夕便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其实他是在纠结,如何打开话头。 柳兮媛见白离夕如此疲倦,心疼不已,乖乖挪到白离夕脚边,用一双肥胖许多的玉手为白离夕捏脚。 他许久许久不来了,她是那么想念他。 ......都是因为那个贱人! 柳兮媛如此想着,手中多用了些劲。 白离夕睁目,只见轻纱中的一双奶子竟如小西瓜大小,在他眼前晃悠。白离夕顿时吞咽了喉结:“奶子是不是又大了许多?” 柳兮媛闻言,娇羞不已,凑近了过来,甚是自觉将奶喂在白离夕嘴边:“殿下......臣妾每日都在想念殿下,一双奶子等着殿下疼爱......” 白离夕眼前晃过尔玉的眉眼,还有她那双盈盈一握的玉乳,顿时一阵情欲翻滚,他含住了柳兮媛硕大的奶头,放在舌头上狠咂。 如此大的奶头白离夕竟是第一次吃,若是尔玉也能为他怀个孩子就好了,也能有这么大的奶子给他玩就好了......白离夕一边反复嗦着大奶头,一边幻想着尔玉被他吃奶的媚样,顿时更加卖力。 只见柳兮媛满脸沉醉,一只奶头被白离夕含着,另一只肥乳被他捏着,大大的肚子被他抚摸着,竟是别有一番妖艳。 “殿下......” “嗯......” “殿下......” 白离夕闻声,这才倏的睁目,顿时一惊,他如被雷击到一般,从美人身边弹开,即便他下体已不自觉勃起,可他还是逼着自己渐渐清醒。 不,他不可以,他不想对不起她。 柳兮媛缓不过来神,满眼情欲,甚是委屈:“殿下?” 白离夕静了精神,忙道:“如今你身子重,当小心才是,别伤了孩子。” 柳兮媛闻言受宠若惊,她又凑近白离夕,将头倚在白离夕肩头:“臣妾不敢相信,殿下竟还在意臣妾。” 白离夕凝了凝眉,耐着性子:“傻话,我怎会不在意你。”他灵机一动:“这些日子是我冷落了你,不如,我便准你父亲入宫来看望你,如何?” 柳兮媛凝望白离夕,喜不自胜,她一把抱住白离夕:“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殿下!” 白离夕任由她抱着,这才勾了勾嘴角:“莫要忘记告诉你父亲,你与你父亲都是本殿下最亲近倚赖之人,以后自不会亏待了你们,所以......” “臣妾明白!”柳兮媛聪明一笑,拖着身子要跪拜谢恩,被白离夕扶住免了礼 在柳兮媛再三央求下,白离夕忍耐着又陪了她许久,几次三番她将一双豪乳喂在白离夕嘴边,白离夕都以孩子为借口婉拒,直到她紧紧抱着他打起呼噜,白离夕才蹑手蹑脚离开。 实在好笑,白离夕倒好似生怕自己被强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