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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个超级喜欢师弟的师兄

    温阎轻描淡写的说完,转头看见良玉脸上复杂惊讶的神色,问:“怎么,不信?”

    良玉摇摇头,不解的问:“家里人怎么会说如此冷漠的话?”

    良玉虽然父母早丧,但是双亲健在时十分恩爱,对他这个独子也是极尽爱护。

    父母逝世后,良家没有其他亲戚,负责照顾良玉的都是老谷主夫妇曾经的弟子,以及受过他们恩惠的药仆,怜惜小谷主孤苦伶仃,更是百般关爱有加。

    从小在良玉心中,最亲近信任的便是家人,骤然听见温阎的话,第一反应便是无法理解。

    温阎招招手,郁长泽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抱着良玉靠近了些,坐在他身边。

    温阎看都不看郁长泽,盯着良玉凝视片刻,忽地往前一凑,一吻轻飘飘花瓣似的拂过他右眼睑。

    良玉惊得一缩,郁长泽立刻按住温阎脑袋把他推向一边,道:“你可要点脸!”

    “安心安心安心,”温阎整理着衣服,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良谷主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说傻话的时候,还是有点让人心动的。”

    良玉:?????

    郁长泽笑着低头在一脸懵逼的良玉颊边吻了吻,向温阎道:“别老捉弄人。”

    温阎白他一眼,拿过自己的衣服,挑出还能穿的一件件换好。

    门外的人迟迟得不到应答,敲门声越发密集,温阎听着心烦,左右看看,抓起一个茶杯反手啪的摔在门上,就听一阵瓷器碎裂乒铃乓啷的声响,白瓷碎片并着残茶水珠亮晶晶四散飞溅。

    “敲个p,”温阎冷声道,“我在里面让人肏死了也不用你们收尸,滚!”

    郁长泽觉得肏死两个字有点动听,笑眯眯的看着温阎。

    温大公子回头就看见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想了想也笑了,骂道:“你也滚!”

    嘴上凶归凶,家里派来的人都找上了门,不回去反而麻烦。

    温阎整理好衣装,从矮榻上起身,刚刚站稳膝盖就一软,小腹更是酸胀无比,私处隐隐肿痛,扣环夹弄过的蒂果更是热痛无比,不好好养上几天是消不了肿了,腿根一磨就痛痒交加。

    温阎坐回矮榻上捂着小腹微微喘气,抬头瞪一眼郁长泽,没好气的道:“去死!”

    温阎跟着温家人回去,下楼时正遇上连荇上楼,匆匆打了个照面。

    “连前辈。”

    温阎只来得及打个招呼,就被其他人催着走了。

    郁长泽抱着良玉倚门目送,小声告诉他:“温家这种世家,暗地里关系盘根错节,传了几代的家奴有些比主人面子还大。”

    连荇走近听见了,笑道:“欺负了别人家的孩子还在背地里说别人家闲话,不怪温家不待见你,霜儿呢?”

    郁长泽靠着门让到一边,连荇进屋就闻到还没散尽的暧昧味道,看看满屋狼藉,视线再落到昏昏沉睡的凌霜身上,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

    向郁长泽欲言又止,连荇摇了摇头,上前抱起凌霜。

    ……

    “偷懒不练剑,又溜出来贪玩,让师父知道又该罚你了。”

    天极峰上,少年时期的凌霜练完剑,在树林里找到半日不见踪影的师弟。

    郁长泽回过头。

    蹲在草丛里漂亮得像只小狐狸的男孩视线扫过师兄的衣摆鞋袜,看见上面一道道被树枝刮擦出的毛糙和泥泞痕迹,看在师兄特意找来的分上,就不计较他张口闭口不是“练剑”就是“该罚”。

    “在这里做什么?”

    白衣的少年拨开草丛,向他的方向走过来,郁长泽应了一声“霜哥哥”,视线无意中扫过凌霜的手腕,在一段还没愈合的紫红鞭痕上顿了一顿,改口道:“师兄。”

    拜师之前,两个孩子之间“小泽”“霜哥哥”的称呼,拜师之后师父严令禁止再提。两个人一时改不过口,私底下混着叫,几天前被风未眠听见凌霜叫他“小泽”,被罚了三十鞭。

    顺着郁长泽的视线,凌霜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把手臂向身后一撤,看向郁长泽脚下,问:“这是怎么了?”

    郁长泽蹲着的草地上,他脚边躺着一只死去的獐子的幼崽,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咬死的,浑身毛皮血迹斑斑,尸首硬邦邦像一块破烂的木头,被随意丢弃在草丛里。

    “不知道,”郁长泽回答凌霜,“发现它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我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它的同族……可能是走失,或者干脆是被遗弃的幼崽。”

    郁长泽抬头看向凌霜:“师兄帮我个忙,把它埋了吧?”

    凌霜沉默着点点头,两人一起四处看看,决定在一株古柏树下挖坑。

    拿着掘坑用的石块,凌霜曲膝蹲下来,立刻牵动了还没愈合的伤口,浑身痛得一抽。

    少年轻轻蹙眉,抿紧嘴角一声不吭,额角沁出汗水,顺着鬓角缓缓留下来,没入衣襟里。

    郁长泽早就看见了,换做平时他会体贴的劝凌霜去休息,今天却始终一言不发。

    林间微风徐徐,除了枝叶摇晃,只听见石块树枝掘开湿土的声音。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郁长泽先打破安静,道:“师兄,现在只有你对我好了。”

    凌霜手上的动作微顿了顿,慢慢摇摇头,道:“你不要怪连前辈,他素来疼爱你,现在只是因为师父的态度一时生气,想不开才赌气下山,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

    郁长泽不这么想:“他明知道风……师父最讨厌我!”

    “听说我是西域什么魔教出身,父母很有可能都是恶贯满盈的魔教弟子,师父成天跟阿荇说我什么来路不正心术不正……要不是阿荇拦着,他好几次都想杀了我呢!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阿荇想我死在他手上吗?!”

    “小泽!”

    凌霜猛地站起来,脸色因为伤势和起伏的心绪变得无比苍白,严厉的打断郁长泽越来越过分的说辞。

    郁长泽看着凌霜,望进师兄眼底有些慌张的情绪里,语气不知不觉稍微收敛了一些,道:“……师兄怎么还这么叫我,又想挨师父的打?”

    “别这么说连前辈,”凌霜道,“连前辈一向视你如己出,怎么可能希望你出事……”

    想方设法为敬重的前辈说好话,然而凌霜一时也想不出能够让这个心思有些重的师弟相信,连前辈把他留在这里是为他好的理由。

    “我、我很喜欢小泽……师弟,”情急之下,凌霜道,“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连前辈应该是相信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你。”

    搜肠刮肚说着不适合自己,虽然是真心这么想,可一旦说出口就莫名让人觉得窘迫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尖刺卡在喉咙里,凌霜辛苦万分,却又坚持继续着一个字一个字坚定的吐出来:“再者,连前辈或许是顾虑到我的心情。我没有想过和师弟分开会怎么样,如果你不在天极峰,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话……”

    凌霜说得认真,郁长泽听着,忽地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的话,道:“师兄怎么会是一个人,师父那么器重你。师兄因为跟我混在一起,多挨了师父多少顿打,倒不如说我不在比较好吧?”

    话音刚落,郁长泽立刻听见凌霜断然道:“不好!”

    “先前听见师父和连前辈起争执,知道连前辈要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担心连前辈会带着你一起下山……”

    “我知道师父对你有些偏见,你跟师父也不大合得来,留在山上未必会过得开心,可是……可是连前辈临走前,来求师父收你为徒的时候……我真的……真的松了口气……”

    郁长泽看着凌霜,眼前的少年从小寡言少语,只在有必要时开口说话,口角清晰简练,还是头一回听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而且语速时快时慢,十分慌乱似的,越说越断断续续,吐字艰涩极了。

    郁长泽听着都替凌霜觉得累,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他开口道:“师兄。”

    凌霜止住话头,向他望过来,露出准备认真聆听的神色。

    郁长泽道:“我也很喜欢师兄,如果阿荇把我留下来,真的是觉得我和师兄在一起比较好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凌霜神色刚有些舒缓,忽地郁长泽语气一转,接着道:“不过师父的态度,快要让我没有办法继续喜欢师兄了。”

    “我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人,也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不能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的恶事。我不是师兄,从来没有受过师父的恩惠,没有办法体谅他不拿我当个人看。”

    “师父仿佛觉得我处处不如师兄,师兄跟我多说一句话,就要被我带累到从天上云端坠落到泥潭里,万劫不复了似的。这一点也让我觉得非常恶心。”

    凌霜认真听着,眼神有些受伤,却还是尽力去理解了,应道:“师父对你是有些偏见……”

    郁长泽问:“师兄想劝我原谅师父吗?”

    对待郁长泽的态度上,凌霜也不得不承认风未眠做得的确过分,何况郁长泽和他不同,跟风未眠没有半点情分,凌霜没有办法要求郁长泽像他一样,无论师父做什么,都对师父尊敬有加。

    “我没有这个意思。”凌霜道。

    他想了一想,接着说:“但是,你也别因为心存怨气,故意跟师父作对,去惹他生气。”

    “那我应该怎么做?”郁长泽问,“生气就是生气,怨恨就是怨恨,我没有办法原谅也没有办法宽容,不能报复,不能发火,连想眼不见为净都没地方躲,敢问师兄是想让我怎么办?”

    垂下眼睑像在思索又像是在难过,凌霜低声问:“……你想下山去找连前辈吗?”

    郁长泽回答:“留在山上成天面对那个老疯子,打又打不过,骂了也是自己吃亏,我迟早疯掉。”

    “……还有我啊。”凌霜轻声道。

    郁长泽嗤地笑了:“师兄现在都自身难保,跟我稍微亲近些动辄就被师父打骂,要再为我求情说话,真不知道死的是你还是我。”

    凌霜欲言又止,慢慢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师弟可以向我抱怨。”

    抱怨这个词用得或许不大对,凌霜一时也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犹豫了一会儿,道:“你觉得委屈的话,讨厌我也没关系。师尊对我恩重如山,我没有办法说他的不是。师弟你也对我非常重要,你能够开心的话,对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

    回到歌楼,郁长泽和良玉一起沐浴更衣过,给他炖了一碗甜羹哄他喝了,等他睡着之后来到连荇房间。

    凌霜睡在连荇的床上,显然睡得很不安稳,两颊在睡梦中浮现出浅浅的霞色,眉心一阵一阵微蹙,不时轻抿薄唇溢出低低的呻吟,可见之前淫器一番玩弄淫虐,着实把他折磨得不轻。

    “你来了就好。”

    见到郁长泽,连荇先叹了口气。

    他站在一张小圆桌前,桌上正放着药箱。

    连荇道:“你这次真有点过了,霜儿下面得上些消肿化瘀的药,不然明天该难过了。”

    说完,见郁长泽没有反应,连荇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问:“你不愿意上手,那就我来?”

    郁长泽还是不做声,走进屋里,来到连荇床边,低头望着凌霜熟睡的脸。

    连荇转头看他:“你今天真的过分了,不是霜儿的错,你冲他发什么脾气?”

    “怎么不是他的错,”郁长泽道,“去听刀城之前信誓旦旦叫我不用担心,没本事就不要说大话,我真让他一剑刺死了,看他上哪再找个师弟去。”

    说完,到底是自家师兄自家心疼,郁长泽看一眼搁在房间另一端的天心剑,轻轻在床沿坐下:“阿荇,把药箱给我。”

    桌边到床前总共不过四五步,连荇摇摇头,笑道:“懒死你算了。”

    抱着药箱走过来交给郁长泽,连荇弯腰,轻轻抚摸熟睡的凌霜的脸,直起身,往前拦住郁长泽的肩,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胸前,像对待孩子似的,手指一下一下温柔的梳理他的长发。

    “情哪里是那么好忘的,”连荇轻声道,“霜儿若真对你只有厌恶,又何必要杀你之前先来寻我,好让我通知你有个准备。忘情蛊的解法我已经在打听了,你跟霜儿好好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