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会让你慢慢体验猎物的感觉
顾凌风有午休的习惯，一来是为了健康，二来是为了晚上有更集中的注意力。 “看来又要委屈你了。” 他随手扯下窗帘绑带，楚月配合地伸手，让他将自己的一对小臂并拢一直捆绑到指尖。 因为不打算在自己家里做什么，顾凌风什么道具都没有，只能看到什么用什么。 为了不让她逃脱，他又找来两条皮带，将她的脚踝锁在椅子腿上。 他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嘴角挂上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再次抚上她的雪颈，楚月微微抬头、阖起双目，在他眼里她像是知晓自己命运的猎物，等待着捕食者的最后一击。 “你等等。” 顾凌风又煮了两枚鸡蛋，剥开以后吹了吹，感到温度可以接受后轻轻放在了她的淤青处来回滚动。 “你之前接委托也这么不要命？” “不，头一次。” “看来那个人出价很高，能让你这么拼。” “只是很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杀人时的心态还是想法？” “好奇自己如果作为猎物，会是什么样的。因为通常，被这样对待的都是对方。” 他愣了一下，看着扶风弱柳一般的楚月，他一方面实在无法相信，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这种超乎常人的心态绝非那种莽撞无知的小白兔。 这么一来，他对她便更加好奇了。 小奶猫的反击，想想应该会更有意思。 “或许我可以给你展示更多，只不过一生只能看一次。” 他说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躺回床上戴好眼罩进入了午休状态。 然而他再醒来，却发现楚月正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书，见他醒了，她晃了晃手里的书。“这本我只看了一半，没想到你家里也有。” “你，你怎么……” 一定还在梦里，顾凌风揉了揉眼睛。但散落在地上的皮带和被绑回窗帘上的绳子却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手有点儿酸了，又不想打扰你，就自己来了。” 果然……不能小看她。 “我们应该添加一下联系方式，这样我可以把案子细节发给你。” 两个人加了“传讯”好友。作为时下使用率最高的通讯软件，“传讯”具有的私密性与严格的保密条例不禁在个人用户中受欢迎，连企业间也会使用。 案件报告被发送给顾凌风，他仔细着其中每一个字，生怕漏下什么细节。 “愚蠢的自大狂。” 他放下手机，轻轻捏了捏鼻梁的穴位。 “如果是你，想要让他开口，会怎么做？” 顾凌风刚想回答，却突然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得到这么详尽的报告的？” “我自己调查出来的。你放心，我属于私人侦探之类的民间机构，与警方无关。” “那就是说……”他眯起眼睛，语气里带上一丝狠厉。“如果有人委托你来调查我，你也会像这样将我暴露出去？” “如果你是我的搭档，我就会尽自己最大所能来帮你抹除所有可能令人怀疑的痕迹。如果只是暂时合作，那么我无法保证。” “你在威胁我？” 他顺手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反握在手上。 “这些棉麻会被血液浸染，即使清洗也无法彻底消除。而且喷溅型的血液最为麻烦，会给你增加不必要的工作。” “呵，你倒是替我想得周到。” “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当然我也要进行考察，看你是否能够胜任。” 真是……见鬼。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在她面前可谓是不堪一击，不过寥寥几句就让他把匕首收回了原处。 如果她说的条件属实，那么对自己只有利没有弊。而且还可以跟她长期相处，何乐而不为。 他们没有开车，而是挤公交坐了十站地又七拐八拐绕开监控，楚月这身裙子加上临时戴上的一条丝巾花，不但不突兀，反而更为诱人。 一路上顾凌风努力给楚月撑出一块安全区域，以防止她被居心不良的人占了便宜。 在楚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暗巷。她打了电话将委托人叫过来，两个人躲在巷口一处隐蔽处等待着。 “选这地方用来作案，他也不是彻底没脑子。你怎么猜到他要来这儿的？” 隐蔽处空间狭小，两个人躲进去就像是在拥抱一样，顾凌风紧紧地贴着墙，心里为自己的西装而感到惋惜。 这么脏的墙面，只怕是干洗店也洗不干净。回去还是扔了吧。 “他上一次也是选在暗巷，根据绘制的行动轨迹和作案频率来预测的。” “你也预测了我的？”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我来得不巧，没办法跟你说这件事。所以才等到第二天。” “我找了你几乎一夜，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的可疑痕迹我已经帮你处理了，就当做是我跟你合作的诚意。” 顾凌风扯了扯嘴角，对她的行为说不出一句反驳。能让他找不到理由下手的，大概她是唯一一个。 “人来了。”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匆匆赶来的委托人叫来这里。他看了一眼楚月他们，也跟着侧身挤了进来。这么一来，顾凌风被挤到了一边，那个委托人扶着楚月才将将站稳。 眼看着自己的猎物跟别人这么亲密接触，顾凌风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但这地方太过狭窄，他就算有心做什么，也施展不开。 “行李箱的声音。” 顾凌风静静地听着，听到那声音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走到了巷子深处。紧接着是拉锁拉动的细微声响，不出意外的话，他做的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比了个手势，独自向着里面走去。楚月仔细听着响动，准备随时冲出去救人。 那人把行李箱打开，将其中被迷晕的受害人轻轻地拖到地上。他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被他了结的受害者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不明智的选择。” 冷不防出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猛地回身，发现顾凌风在自己身后一脸嫌弃地撇撇嘴。 “你是谁？” 那人拿着刀，一步步朝着顾凌风靠近。后者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很自然地向前几步，猛地一脚踹在他的手腕上。 “当啷”一声，闪着寒光的刀子应声落地，他随意地往后一踢，那人捂着手腕，表情狰狞地瞪着他。 顾凌风从他的手法中就能看出这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会下药的货色，他开始替那些死者感到不值。 “不会觉得没意思吗，你现在杀了她，又和拆开一个布娃娃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单纯的血腥就能满足你，你还不如去屠宰场的好。” “呵，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只是想救人而已。” “看看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你至少应该跟她说几句话，假装要将她放了，让她带着希望即将离开的时候，你再一点点将她的希望剥夺。” “说的还挺像回事，好像你杀过人一样。” “不然呢。只不过你我之间有天壤之别，这地方我本来要用的，却不想被你这种废物占了，真晦气。” 他摊摊手，这种轻蔑的语气一瞬间就激怒了对方。 “他妈的，你看我怎么……” “我看以你的性格，估计杀了人只会匆匆逃窜，自己的猎物就丢在那里，你甚至连点儿纪念都留不下。” “你呢？” “我喜欢留下他们的名字，只要有名字，就能回忆起场景。不过你估计什么都记不起来，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那人磨了磨牙，自己在生活中不被重视，做了杀人犯居然还会被同行嫌弃。 他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体面、长相斯文清秀的男子，自己则是一身最便宜的运动套装，因为长相平庸，扔在人堆里都挑不出来，根本没有人喜欢自己。 剧烈的反差下，他心想至少这件事他要争一争输赢。 “谁说的，我也都能记起来她们的名字。” “哦？真的？” “当然，她叫盛意，上周死的那个叫李修。说起来，她死的时候可是清醒着的，哭着喊着求我不要杀她。怎么样，你能做到吗？” “就你？我才不信。” “那娘们儿当真不好处理，估计是扎疼了，挣扎的劲儿真不小，整得我满身是血，最后我狠狠地踢了她的肚子几下她才断了气。” 隐蔽处，委托人此事双眼大大的瞪着，带着满脸的憎恨，泪水无声的滑落。 楚月看事情差不多了，就带着委托人走向他们。那人一看又来了两个人，警惕地往墙上一靠，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你说的那个李修，是他的姐姐。怎么处置由你说了算，当然了，不同方式价格也会有所变化。” “杀了这个畜生，多少钱我都给你。” 他声音颤抖地低吼出这句。楚月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向着那人走去。 顾凌风有些好奇地看着她，想知道这个手无寸铁的女生打算如何对抗这个亡命之徒。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是站在他距离几步远的地方，轻声说了句:“你身后的墙连接着大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翻墙，楚月也不拦着，委托人想追上去她也只是说忘了带工具了，只能暂时放了他。 “你明明答应我了要杀了他！” 伴随着这句带着绝望的哀求死死地按着楚月的肩膀，那人已经翻过石墙，落到地上。只听得一声惨叫，楚月拍了拍他的手。“结束了。” “什……什么？” “为了不留下痕迹，让他自我了结是最好的。我带你去确认一下。” 说着话她打头在前面带路，顺便把落在地上的刀捡了起来。三个人绕到另一侧，发现那个人倒在一片积水中，旁边是胶皮撕开的电线落在水里。 他的尸体在电流下肌肉时不时的抽搐，无神的眼睛瞪着天，让委托人看着忍不住想吐。 “最好别吐在这儿。会留下证据。回去吧，好好缓缓，已经结束了。” 目送着委托人离开，顾凌风问楚月:“你都提前计划好了？” “只是猜到他想跑只能走这条路，稍微布置了一下而已。而且找我们来办事的，基本上都会私下解决。” “你很聪明，这种人穷途末路落荒而逃死在这里，只要没有决定性证据就绝对牵扯不到你。” “你做得也很不错，到时候把账户发给我，我会把钱打过去。” “想这样就把我打发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搭档呢？” 他轻轻夺下刀子，“小心点儿，别伤着了。” “嗯。你这次表现很好，要是有其他案子我会再找你的。” 不等楚月再说什么，顾凌风一把将她搂住。伏在她耳边阴恻恻地说:“再找我？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开？” “不然呢？” “我们要不要办一个乔迁宴，庆祝你来到新家。” “你认真的？” “我不能放跑我的目击者，更不会放走我看上的猎物。你不是好奇吗，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告诉你。” 他将楚月抱起。月光下，顾凌风的神情逐渐嗜血，看着怀里温软如玉的小美人儿，他突然起了一种想将她囚禁起来，看她在禁锢下噙着泪挣扎的模样。 比起毫无生气的她，这样一定更为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