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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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孟五……大公子淋雨了，快出来把他抱回屋里。”青樱站在前厅唤了好几声，却没有人应。 刚才回来时，农庄一片漆黑，并未亮起烛光，想来孟五并不在家。 屋外的雨依旧很大，兴许孟五也是被困在外边了，青樱现在也不指望他能回来救急。 将孟昭推回卧房里，青樱脱去他身上的湿衣服，随手扔在地上。 孟昭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了，他闭着双眸，斜靠在轮椅上，呢喃低语道：“冷，好冷。” 青樱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触手的温度一片滚烫，似烈火灼烤一般。 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孟昭真的被雨淋出病来了。 这儿是郊外，眼下这个情况，下着大雨，孟五又不在，她的脚又扭伤了，去哪里请大夫来啊。 青樱急得都快要哭了，孟昭可千万不能出什么闪失，临行前，她可是信誓旦旦地跟夫人保证，会好好照顾大公子的。 可如今，照顾出一身病来了。 孟昭裸身歪坐在轮椅上，极不舒坦，青樱想将他搬到铺有被褥的大床上，那样会更暖和些。 孟昭体型健硕，身量八尺有余，体重一百多斤，青樱一个娇弱纤瘦的女子，根本搬不动他。 可她没有放弃，咬牙忍着脚腕上传来的锥心刺骨的痛感，从腋下抓住孟昭的两只上臂，将他全身的重量挪到自己纤细的背脊上，艰难地往床上挪过去。 ”噗通“一声，因孟昭太重的缘故，青樱承受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唔……”她蹙着秀眉，发出一声略带痛苦的呻吟，破皮渗血的膝盖被坚硬的地板撞得有些疼。 青樱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缓了片刻，等疼痛稍稍过去，再继续背着孟昭往前挪去，费了好大一股劲，终于将他弄到了床上。 青樱给孟昭盖上厚实的被褥，她急急地喘了口气，根本来不及歇息，立马转身去端了盆冷水过来。 寻不到大夫，只能用冷敷的方法帮孟昭降温了。 青樱将澡巾伸到冷水里浸湿，拿出来绞干，叠成条状敷在孟昭发烫的额头上。 每隔一阵，等澡巾上的冷意退却，她便重新沾上冷水，再次给孟昭敷上。 敷了两刻钟后，孟昭额头上的温度降下去大半，只剩点微微的灼热感。 青樱正想松口气时，孟昭却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鼻尖上不停冒出冷汗，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颤抖着，似在遭受着极大的痛楚。 “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了？”青樱担忧地问道。 孟昭大口喘着粗气，他抬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十指紧揪着身下的被褥，从紧咬的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腿疼，膝关节发疼。” 这疼并不比他当初坠马跌落山坡时轻多少。 “腿疼？”青樱小声嘀咕了一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孟昭这是旧疾复发了。 他今日淋了一整天寒凉的暴雨，最近入秋，天气转凉，寒气入侵。 当初摔断腿时，伤的正好是膝关节。 应当是这两条残废的腿耐不住这股寒气，所以疼了起来。 现在寻不到大夫，也没有药，只能给孟昭热敷了。 青樱拖着泛疼的左腿，去厨房生火烧水。 一刻钟后，她提着半桶冒着热气的沸水回到床前，拿了两块澡巾放到桶里浸泡了会，捞上来，绞得半干，叠成条状，敷在孟昭的膝盖上。 一边给孟昭热敷，她一边轻轻揉按着他的两条腿，帮他活络经脉，疏通血液循环，希望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 澡巾换了一次又一次，木桶里的水热了又凉了，凉了又热，青樱记不得自己添了几次柴火了。 当她累得浑身酸痛，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换一桶新的热水时，孟昭一直紧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 他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身子不再蜷缩起来，嘴里也不再发出痛苦的呻吟。 青樱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并未发热。 垂眸一看，他的两条腿也伸直了，应当是不疼了。 青樱长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脑袋有些昏沉发胀，给孟昭掖好被角后，她便支撑不住，倒头趴在床头边上睡了过去。 ＊ “大公子，大公子……” 孟昭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时，听到耳边有个温软的女声在唤他。 缓缓掀开眼眸，便见青樱趴在床头边上守着他，那双柔软的小手紧紧握着他宽厚的大掌。 她闭着双眸，睡得极不安稳，惨白的小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不停呢喃道：“大公子，腿还疼吗？难不难受？妾身不是故意的……” 孟昭略一回忆，便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记得青樱是如何艰难地将他推了回来，即使一路上跌跌撞撞，她也没抱怨过一句。 他刚才并未完全昏睡过去，能感觉到青樱在为他冷敷、热敷、揉按，一阵忙活。 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上心过。 看着少女惨白担忧的小脸，孟昭心头微动，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咳咳……好冷……”青樱突然咳嗽起来，纤瘦的身子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昭这才注意到青樱身上穿的衣裳是她出门时被暴雨淋湿的那套衣裙。 现在这身衣裳仍湿嗒嗒的，紧紧贴在她身上。 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手心一片滚烫。 孟昭微微皱眉，这个傻女人，回来也不知要换身干净的衣裳。 他伸手将青樱的腰带扯开，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 孟昭虽然双腿残废，但上身健硕，力气大得很，他都不需要起身，只用两只手，便将赤裸的青樱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