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性战争

    性别并不是人们所以为的理所当然，人生来是具有双性情欲指向的，只不过“恋父恋母”的叙事狡猾地把异性恋塑造成了默认和应当的，才会有女儿弑母、儿子弑父的故事方向。

    那些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人，辛鸾是最看不上的，有什么不顺眼的就该给脸色、使绊子，小太妹们虽然无事生非，也比老好人要强——但当这种人盯上她之后，她也很难此赞赏得起来。

    另一边，靖齐在做完课间操回班里的路上，推挤的人群中听到尖利的女声说：“我一定要搞她！”不知哪里产生的感应，他循声而去，一路偷听，决定插手这桩“闲”事。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老师宣布了自由活动，但放学前操场的门一直锁着，不过翻墙跑路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一群男生坐在墙头，冲下面喊道：“辛鸾，要不要我们抬你上来。”

    “一起走啊。”

    “你又没穿裙子，怕走光？”

    辛鸾仰着头，阳光略有些刺眼，半眯着眼说：“我出去干嘛，跟你们去网吧么？沾一身烟味回家？”

    “鸾妹很懂嘛，还知道网吧烟味重。”

    “看不出来，辛鸾也是去过的。”

    “啧，”辛鸾瞪他们，说：“别啰嗦，再不走我叫老师来抓人了。”

    “好好好，明天见哦。”说完一个个扑通扑通跳到了校外。

    辛鸾找了一个阴凉处，点开app看得入神，浑然不知五个女生围了过来。

    “喂！”辛鸾感到光线一暗，头顶传来十分不友好的声音。

    抬头一看，与她毫无交集的几张脸，都常出现在八卦谈资里的女生们，来者不善。

    辛鸾自认为没有得罪过她们，不卑不亢道：“有什么事吗？”

    就算是这样不慌不忙的神情也大大地触怒了她们，长得牙尖嘴利的女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你就是凭这个勾引男人的吗？臭婊子！”

    本想装作软弱不要激对方，可听到这个词她就想笑，妈妈被别人老婆这样说过也就算了，你们算什么，没名没分地也要怪我抢男人？于是就回嘴了：“那你怕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让人喜欢得上了。”

    “贱人！”她的头皮立即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幸好来找茬的人也忌惮靖家不是软柿子，没敢做些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动作，只是想给她一点警告而已。

    即便如此，辛鸾吃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别人不找她麻烦，她还要挠回去，重重地在对方手臂上一击，让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头发，辛鸾趁机冲撞出了包围，朝女厕所跑去。

    那五个人反应过来，立即追赶，只是没想到辛鸾求生意志这么强，一转弯就没影了，她们便到厕所里搜人。

    女厕所不远处，穿过一排低矮植物，主席台下的器材室，辛鸾被忽然出现的靖齐拉到这里。

    躲到器材室一堆垫子后面，辛鸾才又惊又喜地问：“哥哥怎么会在这里？！”她好像还没有听到下课铃声啊。

    靖齐其实懊恼不已，偶然间听到有人要趁着辛鸾体育课来找她麻烦，担心了一天，请了最后半节课的假，偷偷跑到体育场。赶到时，找人又耗费许久，看到角落里几个女子围着，气氛怪异，才靠了过去，便看到妹妹冲出来，来不及多想先将她拉到视野盲区，最后躲进了器材室——如果早来一些，把那些人作恶的场面录下来就好了。

    老旧的木门传来“叽呀”一声，靖齐立即把辛鸾护在怀里，躲到更角落。他在场，她们胆子再大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可接下来的声音，超过了二人的预想。

    “老师……啊……没放学呢……大家……大家都没走……”这个音色辛鸾认得！是班上一个很白很柔弱的女生，常常因为身体不好缺席各种锻炼。

    “对，没有放学，我给你补习体能呢。”一米八五的体育老师，会跆拳道，笑容爽朗，以阳光的形象俘获了大部分女同学的少女心，辛鸾从未听过他声音如此……低哑性感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