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复调

    许多音乐都借由旋律来表达情感，而巴赫是纯粹对旋律进行试验。由一段旋律开始，数段旋律对位重复，构成另一种丰富的乐章。

    第二次的刺激源并不是辛鸾自己主动引来的，当然她也难辞其咎。最后的月考结束，成绩中游水平，对辛鸾而言已经是欢天喜地，对看惯了儿子名列前茅的靖爸靖妈来说却感到了强烈的危机。

    周末，一个名校大学生家教周谦出现在了辛鸾房中。在辛鸾看来，算大人了啊，比靖齐还高出半个头，带着韩式的金丝眼镜，气质与其说是斯文更算是精英。实在让人无法不在意他，一双桃花眼，辛鸾和他眼神接触的时候，都差点被他勾了去。

    “不等式组一个个计算出来，再找交集就好了。辛鸾前面基本都全对，只是范围有时候会找错，不确定的话画个图就清楚了……”就算靖齐也没有温柔至此的语气。

    辛鸾突然有点好奇，究竟他是为了可观的家教费才对她这样，还是有她长相的功劳呢？

    为了更好地进行测试，她先出到房门外，对隔壁的靖齐说：“哥哥，我把这边门关了，省得打扰你看书。”

    不等靖齐回答，就头也不回地关了门回去。

    周谦例行称赞道：“辛鸾很懂事啊。”

    辛鸾立即回以一个微笑：“之前是哥哥给我辅导的，如果被他听到你教的这么好，可能会不开心吧。”

    “你哥哥太聪明了，他学习的办法不适合你。”周谦想了想说。

    闲聊一会儿，辛鸾还是决定循序渐进地让他继续讲题。关着门，隐秘地。

    靖齐自辛鸾说完话之后，就转笔转到现在，平日里温和的脸变得生人勿近。

    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瓜田李下”、“男女有别”的概念？关了门又有什么用，以为别人听不到她笑得有多开心吗？“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到底哪里好笑了，捧场也不能那么盲目吧？生物课为什么不把这种事加入性教育里去？

    之前那种小男生他知道辛鸾是不放在眼里的，问题是面对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都颇具风范的成年男性，她看起来并不是很进退自如的样子。当然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但她这种年纪有足够的判断力吗，在那个家教的花言巧语下还保持得了理智吗？

    当靖齐从怪自己到怪辛鸾再上升到怪妈妈的时候，终于坐不住，敲开了她的房门。

    没有可疑的等待时间，门马上就开了，甚至是两个人并肩而来，辛鸾一双眼睛晶亮，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什么充满求知欲的少女，她问：“哥哥，是我们吵到你了吗？”靖齐将她审视一番，衣衫是整齐的，脸上也没有不明的潮红，只是，他和她认识才多久，可以用“我们”了吗？

    靖齐连礼貌性的微笑都给不出了，直接道：“周老师，讲课还是严肃点好，嘻嘻哈哈的不像样子。”她所熟悉的温润哥哥，突然也有了棱角。

    周谦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嗯，知道了。”

    独善其身于战圈之外的辛鸾不禁窃喜，原来追她的小男生对哥哥来说不是对手，如今有了威胁者事情才能变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