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秋后算账
21 “这是什么？”严珩看着手里的盒子，边打开边问道。 盒中是一对黑色的耳钉，只有半个指甲盖那么大，十分精致。 两人正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出发之前，傅谦递给了严珩这个盒子。 “送你的，戴上吧。”傅谦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道。 严珩拿起耳钉，仔细看了看，问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比你现在戴的好看。” 严珩笑了笑，无奈道：“现在戴的可是我存钱买的。” 他摘下原来戴的镶钻耳钉，换上黑色耳钉，用遮阳板上的镜子看了看，对比下来，确实比之前的非主流款式好看许多。 “谢谢。”严珩说，＂确实好看。＂ “不用。”傅谦看了一眼严珩的耳钉，伸手将他的碎发撩在耳后，阳光照在纯黑的耳钉上反射出亮光。 严珩的耳朵微微发红，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向车窗外，拢了拢快要齐肩的头发，许久未染的黄发褪色成淡淡的银色，头顶上长出了新的黑发。 “下次染现在的颜色吧，”傅谦收回手道，“比先前的好看。” “你是在吐槽我的审美吗？”严珩打趣道，但他隐约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傅谦在控制他。 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傅谦开始在意他，为他付出，也许在他人看来这没什么，但严珩难以忍受被付出的感觉，也许正如他想的那样，傅谦根本不是在付出，而是在控制。 从人身自由，送手机，再到周丽，这些事情傅谦都有插手，严珩不敢想象他逃离傅谦的那一天，为了利益，傅谦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他，就像霍铭一样。 傅谦突然停下车，正对着学校大门，说：“到了。” 严珩回过神来，看着“青阳实验中学”这几个大字，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傅谦向安保室的人报出一串电话，保安就让他们进去了。严珩环顾四周，学校的大体结构没有变，他顺利地找出了以前上课的大楼，但细节却变了许多，比如操场上的主席台变得更加华丽了，足球场换上了专业的绿地。 越过操场后，旁边的大楼里就是校长办公室，严珩本不想跟着进去，但今天身着正装，便听从傅谦，假扮他的秘书进去了。 严珩跟在傅谦的后面，走进了李副校长的办公室，这里原本是校长办公室，出事后，李副校长便代替了她的丈夫处理公事。 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立马起身，热情地迎接傅谦：“傅总，等您很久了。” 傅谦微笑着和她握手，说：“李老师像以前那样，叫我傅谦就好。” 李副校长呵呵一笑，她用那双细长的眼睛打量着严珩，问道：“这是······？” “我的秘书，”傅谦接道，“严秘书。” 严珩也象征性地笑了笑，心里求着对方不要认出自己，他定了定神，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向傅谦说：“傅总，您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李副校长反应过来道：“你看我都忘了还有正事，快坐，快坐。” “严秘书也坐，我给你们倒茶。” 趁李副校长转身倒茶时，傅谦握了握严珩的手，严珩回握了下。来之前傅谦对他说不用做什么，在旁边听着就好。 “她不想我听见该怎么办？”严珩问，“毕竟我也是她以前的学生。” “我想让你听见，她只能服从。”傅谦毫不犹豫地答道。 傅谦究竟想让自己听见什么？严珩一直不解，他看着李副校长优雅地坐下，为他们倒茶。她看上去老了许多，但风韵犹存，反而没有了年轻时的土气，平添了几分端庄。虽然还存留着些坏毛病——讨好拥有权力的人。 李副校长先是和傅谦寒暄了几番，严珩都选择无视，默默地喝茶，直到他傅谦将那份文件递给李副校长时，他才抬起头，看到了一副难堪的脸色。 “你说什么······？”李副校长难以置信地问道，“贪污？” 傅谦点头道：“校长因为贪污被逮捕，现在正在审问中。”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是吗？”傅谦喝了口茶，缓缓道，“大概是有人帮他吧，还记得前几天的市长吗？” 严珩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神经紧绷了起来。 “他确实认识市长，但······”李副校长迟疑道，“不可能，他们没有过多的交集！” “那是因为他们还认识一个人。” “是谁？” 傅谦轻笑道：“李老师，不要着急，你的丈夫还在接受审问，我只能告诉你去这个地方，答案自然会有。” 李副校长接过纸条，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隆运楼？” “既然李老师知道，那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傅谦说，“你说你了解你的丈夫，但我想未必如此。” “傅总，”李副校长颤抖道，“求你告诉我，我会被连累吗？我真的撑不住了，这几天闹得人心惶惶，他犯的可不是小事情，上面已经在查了，求你救救我······” 严珩面前的女人带着哭腔，向傅谦乞求，其实她心里知道傅谦根本不能做任何事情，因为这关系到犯罪，但她还是在讨好、乞求着，想必她已无路可走。青阳实验高中是市里有名的私立学校，背后的公司的股价会因此下跌，学校名声会因此受损，光靠撤掉一个校长解决不了事情，他们夫妻俩都将会失业。 失去的不仅仅是事业，还有金钱，家庭，权力。 傅谦无视女人的哭泣，冷冷道：“李老师，你知道什么人会拥有权力吗？是秘密，知道的越多，你的权力就越大，如果我知道能让你们毫发无损的办法，你就会更加卖力地讨好我，可惜我不能，因为有些秘密，必须要你自己去找到。” “你也知道隆运楼是谁的地方，你的丈夫一定会入狱，那么把他的同伙拉下水，不是会更好吗？” 李副校长停止了哭泣，她沉默地看着手中的地址，说：“我知道了。三天以后，我就会被撤职，那时我会去的。” 傅谦不再过多停留，他起身道：“李老师，希望下次能在学校之外的地方见到您，后会有期。” “等等！”李副校长忽然喊道，“这位严秘书，是我的学生，严珩吧？” 严珩的心脏“咯噔”一跳，看来这一账，是必须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