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阮瓶为孩子妥协、将军和清倌儿A
偷偷摸摸,胆战心惊的样子,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得派人盯着她。 秦姆姆叹息道:“王妃,您是特殊的身份,特殊的身子,王爷是个端正人,为着你几次破例,您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和王爷好好过日子吗?” 李容素蔑视他一眼:“像你一样,谄媚的学这些床上之术,就是踏实的过日子,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 “王爷对您是真心的,他推拒了季国公、永昌侯爷等等好几家好人家的亲事儿,季国公家的那位小姐,可是先帝爷在世时候,太后册封的郡主,国色天香,贤惠温柔,都不能打动王爷的心,王爷他心中只有您。王妃,老奴觉得您是个灵慧人物,怎么一定要和王爷过不去,和自个儿过不去呢?您可以不要王爷,但是小世子,小王爷,不能没有王爷这个父亲!您根本护不住他!”秦姆姆拧眉,柔和的开解着李容素。 李容素的脑子转的飞快,心里又苦又恨又酸,他自然知道赵简想和他重归就好,但是,如果这份爱,不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赵简不对他尊重,赵简再好,他也不要!这么多年,功名被替,父母惨死,这么多年的苦苦挣扎,这么多年他阮瓶受的委屈,难道还不够多吗?如若不是当年孩子在腹中已经满了四个月,他狠不下心,或许早就打掉了。 朝廷传来的消息,连皇后殿下都遇刺了,虽然他推测十有八九是皇后安排的,但如果没有皇后这样的背景,没有陛下那样以命相护,夫夫尊重爱护,太子和小公主不知得被多少人惦记着,想要谋害,尤其是小太子。 如今,果儿是宁亲王赵简的身份已经天下皆知,天杀的赵简,结仇无数,他这个做母父的更是甄家的爪牙,如何能独自一人护这个孩子周全。 想起果儿那张可爱的小脸儿,阮瓶【从这儿起用阮瓶:阮瓶=李容素】揪着心,几乎要把聪白似的指节捏碎,杏眼红的可怜又执拗。虽然他现在改名换姓是李容素,但是还是有很大危险。 况且,他还要为陛下和皇后做事。不得不依仗赵简的力量,新派革新,老派中立归于新派,朝廷大洗牌,宁王炽手可热。 “李正君,王妃,老奴是太贵君在世时的闺中好友,可谓是看着王爷一路磨砺大的,王爷可以托付。”秦姆姆再接再厉,他明显看到了李容素的动摇。 当然,他也并不知道李容素就是阮瓶,曾经皇后身边的大总管。这件事,只有赵简的几个心腹知晓。 阮瓶冷眼,讥笑:“你何曾对我有过半分的信服,敢这样对我,这样和我说话,这样指点主子?” 如果,他这个‘王妃’表现的不尽如人意,下场就是现在的模样。 王府侯门,一贯的看人下菜碟,“王妃”如果不能和“王爷”和睦相处,恩恩爱爱,那么小世子的地位也会像如今的他一般,不受王府众人尊敬顺服,那么果儿的安全,这些个奴才们也不会尽心尽责的看护。 秦姆姆给阮瓶擦拭身子,语气尊敬而和蔼,像个长辈似的:“请王妃原谅,老奴是真的想好好辅佐您的,奈何您不肯接受王爷,更不肯接受老奴,实在无奈,出此下策,奴婢是受主子所托,拿了王府例银,自然要做事,王府中王爷最大。” 阮瓶倒吸一口凉气,颓然的闭上眼,睫毛潮湿,屈辱而凄凉:“你不必多言了,我认了,我认命,为了我的果儿。” 他能重获功名还好,如果不能永远只是个奴才,难道果儿也要和他一起?不可!!绝对不可!! 秦姆姆听了大喜过望:“王妃能这么想就对了,那么王妃侍寝规矩的调教就结束,老奴开始教导您王府礼仪规矩,您聪颖过人学的快,一两日,也就够了。” “嗯。”阮瓶黯然的闭上眼,低低应着。 # 沈子墨原本是来探视周遭就要前往北戎再次探地寻宝了,突然很想念那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绕路经过宁亲王赵简的封地,登门拜访。 “赵兄,如今你是有子万事足啊。”沈子墨眼馋的看着那只小团子。 赵简抱着儿子,和颜悦色:“沈兄今儿得空来?喝一杯再走?正好,本王得了银豚鱼和竹叶青美酒,三十年的老酒,沈兄走的时候,也带去一些。” 沈子墨:“……” 他还想着待两三日,赵简就这么忙不迭的撵他走? 气氛很尴尬,赵简虽然不拘小节,并没有皇族的自矜身份,还一直挺潇洒随和,朝臣皇室中的名声极雅极好。但怎么也是高贵的亲王殿下,但今日这样直接下逐客令,还是少见的。沈子墨也是为官多年的人了,会看人脸色,起身送上礼物:“没来得及参加赵兄和李兄的婚仪,这是一点点心意,这些是做义父的,给小世子的一点心意。” 赵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渐渐散了,心里那点不舒服没了,他和沈子墨交好多年,沈子墨也不是那种夺人妻儿的人:“沈贤弟客气了!只是内子他身子不适,不能当面道谢。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喝一杯,也算是本王迟了的庆贺沈兄得了公主美娇妻的喜。” “王爷客气客气!!”沈子墨嘴角有点僵硬,笑的有些难受,华瑟公主彪悍狠毒,把他的保国侯府后院弄得一团糟,现在也跟随他的探宝先遣军队非要回娘家北戎,他也是为了躲一躲,才带着精锐小部队,找了个借口,绕路分头走。 “沈兄客气什么,来人预备好席面,本王和沈将军好好喝一杯!”赵简挥手命令,倒也想开了。 阮瓶儿的容色,世上少有,只要是人都有爱美之心。 可少有的绝色,并不代表就没有。 席间,赵简特特命人去南风馆请来了红牌姑娘和清倌人、伶人助兴。 沈子墨有些兴致缺缺,他除了打仗处理公务外,更爱诗文绘画。或许是寒门出身,他并不喜好这些。 “啧啧,沈兄果然眼光高,北戎公主虽然刁蛮却也美貌,沈兄都看不上,自然是更看不上本王封地内的胭脂俗粉了?”赵简表情端正带了些惋惜,玩笑问。 “也不是,愚弟并不好女色。”沈子墨微笑,很是坦荡。 他没有亲人,无需在意男女之分,比起女子,他更喜欢男子。 赵简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管家鼓掌三次:“啪啪啪——” 凤吟般的笛声伴随着鼓点响起,一年约十八上下的妙龄男哥儿以俏皮的狮子猫金鱼儿双面苏绣团扇遮面,身着茜红色素襦,外罩金丝镶嵌着绒裘的云香纱衣,从倭堕青绿琉璃屏风后探出身子,步步生莲,翩翩而来。 团扇随着他的旋转舞姿,渐渐下移,露出一张菡萏芙蓉,桃李芬芳,顾盼澄眸,和颜善笑的楚楚美人面。 虽然是在笑,但是澄澈的无一丝杂质的偏圆的美眸,似葡萄又似圆花瓣儿,又大又美,眼尾巴略略朝下,好一个可怜儿可爱的美人儿。眼内黯淡郁郁,而且眼神似乎并没有眼睛、容貌,身姿那般,生得那么灵动,似乎有些滞涩,始终半垂着三分之一,睫毛浓浓长长的下垂微微带一点点卷儿。 只听他口内唱道——————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 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的歌声如黄鹂哀鸣,芙蓉泣露,最是甜甜软软的酥人骨肉的难得尤物音色,却唱出了哀思和自轻。 红樱口咬住扇面,十根纤纤玉指翻云覆雨的绕着做舞,让人的眼睛移不开的缭乱,腰肢细的能一手搂过来,转侧绮靡,顾盼鲜艳,轻车随风,飞霞流烟。 沈子墨对这美人的容色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本来也不是好色的人,倒是觉得这诗词唱的颇有雅趣,不像以前应酬的时候听的曲儿腻腻歪歪,通俗庸俗。 赵简自斟自饮,余光瞥到沈子墨那副听的认真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观赏一番,道:“是南风馆新人?叫什么?” 管家忙点头哈腰:“回王爷的话,他姓花,叫月怜,正是南风馆调教出来的最新一批的雏倌儿,他是最出色的,老鸨当命根子调教的,能歌善舞,通诗词,体弱又天生眼盲,要三千两白银一次初夜。” 就在赵简和管家问询花月怜的时候,早有王府侍奴偷偷的再给沈子墨斟酒时,往沈子墨手心儿里塞了纸条。 沈子墨悄悄看罢,瞳孔一缩,无法置信。 阮瓶竟然被赵简软禁着,还倍受侮辱管制?怎么能这样?! 但表情不过一瞬恢复如常。 赵简:“花月怜,好名字,看沈兄你娶了公主如此不顺意,本王就买下他,送与沈兄,如何?” 沈子墨正筹谋着如何救阮瓶,突然听赵简说要送他小倌儿,懵了:“啊?!不必哈哈哈,不必不必,多谢赵兄美意,只是我家中已经有妻室。” 赵简一派正经:“我是亲王,你我二人也是好友,既然是本王所赠的,北戎公主不敢对你有所怨言。” 省的你总惦记阮瓶。 不等沈子墨再次推拒,赵简已经利索的吩咐管家:“去取银票,给花月怜赎身。” “我……王爷我真的不好此事。”沈子墨头疼。 他没有发觉,那美人有些难过的低头,蝴蝶似的长睫毛震震煽动。 花月怜安静的站在一侧,他身材比例好,看着纤长,实则很娇小,停下来的时候细细看去才发觉,他生的更稚嫩,淡妆胭脂下,应该会更小一些。 他的的睫毛垂着,秀色可人,鲜亮艳装,却有些无依无靠,飘零落寞之感。 花月怜知道,这位姓沈的爷,应该早就忘记自己了,但是自己却永远不能忘记他的声音。他是自己的大恩人。 管家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两刻钟,妓院老鸨乖乖的送上摇钱树的身契。 沈子墨到底是大将,心说不必为了此事和赵简纠缠,倒不如答应了他,好在王府能留几日,顺道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能救阮瓶。 他直接牵住花月怜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亲亲热热的搂着美人的细软腰肢。 “唉……赵兄,你也知道我风头紧,收下你这份这么贵重的礼,我要如何偿还呢?” 赵简很满意他的反应,摆摆手:“本王最好成人之美,沈兄在都城内也自拘太久了。” 沈子墨顺坡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啊,的确拘束,但也不好让跟着我的弟兄们看着……所以,赵兄,我能不能借用你的地方,行个方便?” 话不过“弟兄”二字,花月怜以为沈子墨要把他当做玩乐的军妓,全身抖了一下,眼圈湿了,瑟瑟发抖。 沈子墨一顿,有些怜悯的看着花月怜,摸摸他的肩膀,贴进他的耳边,悄悄声:“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先配合我,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自由。” 花月怜眼睛睁大,随着沈子墨的靠近,鼻息一股淡淡的薄荷甘草香,芙蓉脸儿晕红,乖巧的点点头。 赵简对于沈子墨这种猴急行为,感到好笑:“管家,安排一间好院子给沈侯爷,唉,沈兄,你可当真是不易啊。” 他自己也有些惆怅,他和沈子墨差不离,有妻子却都不能碰。 沈子墨故意装作风流的样子,把花月怜一下抱在膝上:“月怜,月怜,可怜,可怜,不好,这个名字太不吉利,也不称你我如今的好日子,就叫月容吧,你这么美,应该为知己者一展欢容。” 花月怜眼睛又大又美,手在胸口紧张的握着,人在沈子墨怀里坐着,有些受宠若惊,小鸟似的,虽然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半黑半明的人影,却特别开心。 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