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机

    贝拉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开始打算重返职场。史蒂芬不缺钱，但贝拉更喜欢工作时的感觉和状态。如果要她整天留在家里监督保姆们如果照顾孩子，那实在是太无聊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能用工作和史蒂芬拉开距离。身体逐渐恢复，职场生活也将继续，一切都在慢慢回归正轨。贝拉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没有和史蒂芬结婚，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未免更加艰难。

    无所谓了，贝拉想着。无论她爱不爱那个孩子，他至少不会缺人照顾，更不可能缺钱。这样想或许有些功利，但贝拉确实减轻了不少的负担。贝拉无暇去想史蒂芬最近在和谁有什么绯闻艳事。

    糟透了的日子该告一段落了，人生还很漫长。也许史蒂芬只会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小段插曲。贝拉在恢复期便开始物色工作，前些天面试了几个相中的岗位，谈了下薪资，最终选了合适的一家。

    豪门婚姻不算大事，也不算小事，一些关注豪门八卦的人其实是认识贝拉的。嫁给那样有钱的家庭，又生下了儿子，似乎没有必要挣那点薪水。贝拉认识了新的同事，了解到工作的基本流程，第一天还算顺利。

    上班的地方和家里还是有一段距离，安琪提议司机接送，贝拉以自己会开车为由拒绝了这个提议。安琪交给贝拉一把车钥匙，表示她平常可以开那辆车。如果她需要的话，车库的车可以随便用，史蒂芬不会介意。

    开车的路上，贝拉看到一间超市，那里正在促销节日礼物。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没有给儿子准备过什么东西，也很久没有亲自买东西了。贝拉找了个地方停车，拿出信用卡走了过去。

    贝拉买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生活用品，比如海豚出水摆件、圆形小风铃、小型记事本等。贝拉想起，这才是她本来的生活。她现在的卧室曾经属于史蒂芬，几乎没有多少自己的东西。一些东西尘封在储物柜里，许久没有打开了。

    该好好挑个周六收拾一下了。正好家里不缺帮手，布置起来也更容易些。贝拉暂时还要在托斯卡纳府生活，所以会将那里暂时当做家。如果自己要离开，也许带不走孩子，但贝拉也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需要那个孩子。

    她有些佩服史蒂芬了，至少他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比如，他并不需要那个孩子。孩子什么都不缺，她也没什么特别想买给孩子的。选了一些小物件和零食之后，贝拉推着购物车前往结账的方向。

    这时候，她碰上了一个还算熟悉的面孔。贝拉只在儿子的庆生会上见过她一面。那个纤瘦的女孩正在和一个高挑的男人挑选冰淇淋，两个人看上去十分亲密。

    贝拉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八羽川小姐。”

    顺子刚才还在和男人说话，这一下转过头，说道：“托斯卡纳夫人，真巧。”

    贝拉不算是新婚，但“夫人”这样的称呼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红绿异色瞳的男人说道：“夫人贵安。”

    “你是苏教授的保镖？我记得你也来庆祝我儿子的诞生。”贝拉还记得那时的小插曲，也记得弗兰西斯曾经的老师苏温玉。

    “我是厄宛。”他报上了名字。

    “我记得，你之前来过史蒂芬家。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

    “一点小事，夫人无须在意。”

    “史蒂芬总是会做出一些让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们都理解的。”

    三个人正好先后结账，离开了商店。贝拉想着，八羽川正雄的祖辈是东瀛的武士世家，他现在又是个大商人，大概不会允许女儿跟厄宛那样的人走得近。

    贝拉拎着一袋东西向自己的车走去，肩膀上被滴了一滴水。贝拉抬头，她看见了晴朗的天空。等她坐上了驾驶位，一摸肩膀，什么都没有。

    ×××

    吃夜宵的时候，史蒂芬难得和贝拉一块坐在二楼的小阳台。贝拉说起今天遇到了顺子，又向史蒂芬问厄宛。

    “苏温玉是弗兰西斯舅舅的老师，也是莫德公主的老师。”史蒂芬说。

    “他看上去一直都很年轻……”贝拉说。

    “极其稀有的永生者。”

    “莫德公主喜欢的人是他，弗兰西斯曾经也喜欢过他。舅舅喜欢过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除了长得好看，我总结不出什么规律。至于厄宛，他明明是突然出现的，却好像跟苏老师认识很久一样。”

    “突然出现？”

    “我一直都认识他，他以前从不带近身仆人。我和八羽川还算是朋友。如果我是他，年纪尚小的女儿喜欢那么个奇怪的男人，我也会生气。”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顺子小姐似乎有点生气。”

    “苏温玉和厄宛都值得好奇，但我对顺子很感兴趣。”

    “你喜欢她？”

    “我喜欢她那种小丫头干什么？她身上隐藏着很强大的力量，人总是会对这样的力量产生好奇。”

    贝拉起身，站在阳台上吹风。托斯卡纳府的厨师们技术真不错，做的东西换着花样的好吃。只是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怀孕和产后恢复，贝拉几乎没什么胃口。

    史蒂芬站在贝拉身后，随意地将下巴靠在贝拉肩膀上。贝拉之前留着长发，因为生育而剪短。史蒂芬在贝拉颈间轻嗅，闻到轻微的汗水味，他说：“今天工作顺利吗？”

    “一切都好。”贝拉说。

    “不论怎么说，你是我们家的少夫人，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我喜欢工作。”

    “你工作一辈子的工资也不及你儿子一出生就注定能继承的家产。”

    “史蒂芬，我的确没你这么好命，但我不认为你可以因此看低我的一切。”

    史蒂芬面无表情，却在贝拉耳边低声说：“我不喜欢看低你。你来‘看低’我，把我踩在脚下，让我痛苦……”

    “现在想起我了，你不是有很多人？”

    “贝拉，你以为你很特殊吗？”

    “这是你的态度？你最好跪下来求我。”

    没有临时吩咐，仆人们自觉不上来打扰主人。史蒂芬无所谓，跪在贝拉脚下，抬起头认真地说着：“主人。”这样的姿态很具有欺骗性，甚至带了几分认真的感觉。

    “我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游戏中找到一个合拍的搭档，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只是普通的床事，史蒂芬只要对方长得漂亮，她装死都无所谓。他需要的是肉体的惩戒与疼痛，而在疼痛的艺术与把握中，他目前还是挺欣赏贝拉的。

    “你是我唯一的主人。”史蒂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