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夜色昏暗，只有火堆燃起的光芒，在寒风里摇曳生辉。

    地上冷，顾渊坐着把小孩抱在怀里，用棉被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七在顾渊怀里摸索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他的手冰冷，贴在顾渊的腹上让他颤抖了一下，顾渊抓住小孩的手握在手里，问：“怎么这么冷？”

    七往顾渊身上贴了贴，靠在他胸膛上闭着眼睛摇头。

    顾渊见小孩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以为他是白天累着了，调整了一下身体让小孩靠得更舒服。

    半夜里，顾渊感觉怀里的小孩体温逐渐高了起来　，伸手一摸滚烫无比，顿时吓得睡意全无，他连忙拍了拍小孩的脸叫道：“宝贝！”

    七的脸颊被烧得泛起了红晕，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合上，只很轻地应了一声顾渊。

    顾渊的心一下就慌乱起来，他不停地摸着小孩的脸说：“宝贝，你在发烧，告诉爸爸你有没有受伤？”

    七趴在他怀里幅度很小地摇头，顾渊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下来，他把小孩抱起来去城墙上找六号。

    轮换守着，城墙下的丧尸已经没有多大威胁了，丧尸越来越少，六号抽了个身躲在城墙上嚼着口粮，见顾渊急匆匆地抱着七号过来，迎上去疑惑道：“怎么了？”

    顾渊皱着锋利的眉目，问：“他在发烧，普通的药品对你们有用吗？”

    “没用。”六号直接道，他看着七号泛红的脸蛋，摇着头说：“七号体质特殊，一直就跟我们不同，我们能用的，对他都无效，他的药剂全是研究所特制的……”何况，现在末世里药品何其珍贵难找，他不说顾渊也知道。

    闻言，顾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垂下眼睑看着怀里的小孩，低声说道：“不会有事的。”说完，抱着七转身离开。

    “唉，等等我。”六号追了上去，路过一名队友时，拍着人家的肩膀，装出一副内急的样子说：“兄弟，我实在憋不住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被他拍着的人往他下身瞄了一眼，理解的点着头：“行。”点完头再抬眼就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齐铭找人要了一壶热水回来，他放下东西，担忧地问道：“小七怎么样了？”

    顾渊用棉被裹着小孩，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摇头。

    “我早该发现的，他这么怕冷。”顾渊拨弄着小孩额前的碎发，语气很轻。

    顾渊声音太低了，齐铭没听清楚，他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齐铭只好把水倒出来递给他，“让他多喝点水，会好起来的。”

    顾渊伸手试了试温度，轻轻拍着小孩的脸，“宝贝，醒醒。”

    七长又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顾渊把杯子递到他嘴巴，柔声道：“宝贝，喝口水。”

    七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完一杯水，在顾渊怀里蹭了蹭，眼见着又要闭上眼睛，六号凑到他面前，“七号七号，我是谁？”

    齐铭把犯蠢的六号扒拉开，“别闹。”

    “我没闹，我怕他烧成傻子。”六号抖着肩膀躲开他。

    七斜斜瞥了他一眼，他脑子里昏昏沉沉地胀痛着，嗓子被火灼烧般一样痛，浑身的肌肉酸痛无比，连骨骼都开始痛起来，他全身都在痛，手指在棉被里蜷曲着，见顾渊一直皱着眉，伸出手摸着他的眉间，声音嘶哑的安慰他：“爸爸，不难受。”

    顾渊亲着他的掌心，声音微微哽咽：“你好起来，我就不难受。”

    “好。”七闭上眼睛答应，他的眼皮沉重又滚烫。

    顾渊叫住他：“宝贝，把水喝完再睡。”

    七微微张嘴，却没睁开眼睛，显见是难受极了，顾渊一杯一杯地喂着他喝水，他的胸口溢满了酸涩痛苦。

    萧蔷和段泓被换下来之后，也顾不得休息直奔而来，几个人守在七身边。

    直至天刚刚亮起来，七身上泛起的红色才渐渐消散，体温开始下降。

    众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萧蔷去借了一口锅，准备给几人弄早餐。

    泡面的香味慢慢飘出来，七在顾渊怀里动了动睁开眼睛，一场发烧耗尽了他的体力，他饿了。

    小孩一动顾渊就感觉到了，他守了一宿，双眼血丝密布，连下巴都冒出青色，满脸憔悴声音沙哑：“宝贝醒了？”

    “爸爸。”棉被裹得太紧，七不舒服地挣扎了几下。

    顾渊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烫了才给他松开被子，七一得动就伸出手碰了碰顾渊的下巴，胡渣摸起来微微刺手，他忍不住又摸了摸。

    顾渊见他有了精力，知道是病好的差不多了，终于放下心来，他低下头用长了胡渣的下巴摩挲着小孩的脸，七被扎得痒痒的，侧过脸躲他，奈何整个人都被顾渊抱在怀里根本躲不掉，他肌肤娇嫩，脸上的红晕才散去又被顾渊扎出点点红色。

    七手抵在顾渊脸上，笑着躲他：“爸爸，痒痒。”

    顾渊不让他躲，一边蹭他一边说：“让爸爸亲亲。”

    七不躲了，等顾渊停下动作，他的一侧脖颈都被蹭红了，他搂着顾渊的脖子小声说：“饿。”

    “哎哟，小小七病一好，一大早上的就开始虐狗啊！”段泓端着两人的早餐过来，本来想看看小小七怎么样，结果被虐了一脸。

    顾渊接过早餐，对七说：“嗯，你看你刚说饿了，你段泓哥哥就给你带吃的来了。”

    “嘿，不对啊，你是爸爸，我怎么就变成哥哥了，这差辈了啊！”段泓弯下身体见七睁着一双黑眼睛，他眯起眼睛一副大尾巴狼的样子：“乖小小七，叫我段泓叔叔。”

    “叔什么叔，没大没小的，快过来吃东西。”萧蔷听见他在胡说八道，忍不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