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偷吃
陈谦文带着林舟越和三个女服务员匆匆跑进了邮轮船舱内部，一行人乘着电梯到三楼。 整个邮轮是三层豪华顶级配置，第三层是vip套房，按照嘉宾的房卡就可以在指定的房间自由进入。走廊并不宽，仅仅可以容纳两个人并排站。几个人到达三楼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的一个门口已经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全都是穿着粉色制服的女服务员。 几个人满脸焦急地朝着房间内叫着，还有两个男服务生从别的套房拿来几条大床单，似乎是准备做应急救援。 陈谦文推开围在门口的女服务生，就看到白可馨正坐在房间的窗户框上，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 “你干什么？！”陈谦文大吼一声。 在场叽叽喳喳的女服务生们立刻禁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白可馨那一张娃娃脸上带着眼泪，哭得满脸泪痕。她的头发被窗外划过的海风吹拂地贴到脸上，毫无淑女形象。 “我要见林舟越，你说过让我见他的……” “好好好，我让你见，你、你先从窗户边上下来。”陈谦文在门口指挥着。 连个男服务员眼疾手快就上去捞白可馨的手臂。 女孩惊叫一声，把手抽回，整个人骑在窗户框上，眼看就要掉出去。 “你骗我！你骗了我三次了……林舟越呢？！” 陈谦文看缓兵之计不管用，叫林舟越从自己的身后走了出来。 那少年依旧是云淡风轻，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就是跟当初他们两个在茶园山庄里第一次见面那样。 女孩死死拽住窗户框的手松了松；“舟越，你怎么不理我？我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之前说过你喜欢我的……” 林舟越背靠门框，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满脸的厌倦。他似乎已经疲于应付白可馨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你自己会错意了。白小姐，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关系。” 白可馨听了，心里“咯噔”一声，漂亮的小脸瞬时间煞白。 “可是——可是你曾经说……” “我说什么了？”林舟越撇嘴；“你也成年了对吧，成年人你情我愿发生性关系怎么了？” 男人说着笑着，他完全不顾及在场的五六个服务生，也完全不顾及白可馨的脸色。 陈谦文朝身后的服务生打点了两句，让人安排床单在船舷上接着，万一白可馨真掉下去也不至于摔伤。 那女孩肩膀哆嗦着；“你骗我，你之前明明在学校里跟我说，跟我……要跟我谈恋爱，你说过你是认真的。” 林舟越笑；“我对每一个上过的人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朝窗边的位置走了过去，满脸的淡然；“而且你不是也跟陈谦文睡过么？怎么？难道在我这你吃亏了？” 场内鸦雀无声。 那女孩双手松懈，整个人就像落在电线杆上的一只鸟，轻盈到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白可馨沉默了一会儿，她就这样被林舟越羞辱，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女孩颤抖地说；“陈谦文，林舟越，你们两个真是狼狈为奸……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年头在圈子里混的谁还在乎这么一点名声，按照陈谦文的说法，这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在染缸里待着的人不可能不沾一点墨。 陈谦文在门后幽幽开口；“是啊，我不是好东西。不过白大小姐，就你们家那点家产也想攀我们的高枝儿，想太多了吧！呵……你说你要是早点知道好聚好散多好啊？至于现在这样么？” 白可馨这下真的挂不住了，她脸色由苍白变得铁青。 今晚一切的事情仿佛就是个笑话。 白可馨为了林舟越打听了多少事，去林舟越的学校，给林舟越做菜，约林舟越看电影。合着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在耍自己。 陈谦文说；“别给自己找难堪了，我们今天本来想给你个台阶下的。今天这事儿在场的不会说出去一个字……不过你要是再不知好歹纠缠我们越，这事儿可就保不齐了。” 白可馨表情一凛，本来一张脸娃娃脸再无温柔可爱一说，面目狰狞得吓人。 林舟越懒得再管这件事，他从头到尾也只是帮陈谦文背锅罢了，谁知道这件事能弄得这么大…… 男人不想再看白可馨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伸出手拉那窗户框上的女孩一把，说完之后就绕开人群走了出去。林舟越拍了拍陈谦文的肩膀，示意他主管后续事宜，自己就不操心了。 走出门前，只听见白可馨的声音淡淡道；“你真的没喜欢过我么？” 林舟越觉得这女人傻得可笑；“是啊，从头到尾都是装的。” “是不是因为那个男的？那个穿黑西装的……我看到你们在船尾吃饭了。” 林舟越一皱眉；“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陈谦文见白可馨情绪平静了一些，面目惨淡，就立刻让人把她从窗户边上拉了下来。 几个女服务员上去给白可馨毛巾被披在肩上，又给她倒水安慰情绪，最后等她不争不闹也不反抗的时候，就被送去了游轮上的医务室。 林舟越觉得这事确实是无语至极，毕竟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过错，无非就是帮着陈谦文解决了一下联姻对家。 据说白可馨的父亲是新晋的矿场老板暴发户，从小把白可馨往大家闺秀的小姐方面培养，观念又很老旧，要是让他爸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没结婚就跟圈子里的几个男人都上过床，那肯定要被气得咳出一口老血。 再者说白可馨也不会自己抖露这件事，自己跌面不说，还让白陈两家交恶。 林舟越解决了事就打算在邮轮三楼的阳台上吸一口烟。 平时代彧讨厌吸烟，他几乎就没抽过了。而且林舟越以前也不怎么热衷于吸烟，偏偏遇上今晚的麻烦事，免不了想要吞云吐雾一会儿。 男人站在阳台边，三楼的阳台在船舷正上方，抬头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漆黑夜空。而且程L字形的阳台也可以看到船尾的一切景象。整个船西面景观都一览无余。 林舟越靠着栏杆俯瞰船尾，那两个男人正坐着喝酒。 张祁那个位置传来袅袅的烟雾，代彧也没有躲，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对面喝酒，两个人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林舟越猛吸了一口烟，将炽烈的烟草味道吞噬进胸腔中。似乎是打算用这种滚滚的烟味去浇灭胸腔中一直沸腾的某种火焰。 代彧怎么会认识张祁呢？ 而且他明明那么讨厌烟味，但是在张祁面前却没有任何不适应，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男人的脑子里逐渐有了一丝丝关于张祁的印象。他不由想到第一次跟代彧上床的那天，他给代彧下药之后代彧口中喃喃自语的就是这个名字。 张祁。 就是他。 那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下雨天，代彧是不是也是跟张祁做爱之后回家的？ 林舟越嘬一口烟，将烟蒂抖落在阳台桌子的烟灰缸里，报复似地“滋”了一声将烟按在栏杆上，在白漆上留下一个黑印。 男人的脸色发黑，他手指捏在栏杆上“咔嚓”作响，似是将那栏杆比作了某人的脖子。 “我当是谁，这不是林少么……好巧啊，你也来赏月？” 林舟越闻声转头，直直地对上了一双狐媚眼睛，在夜里闪闪发亮。 辛铎手指也夹着一根香烟，已经全然没有了醉意，仿佛之前的种种都是装的。他依靠着阳台的桌子，身若无骨，曼若柳条。 “怎么是你？” 那少年轻笑；“林少别装了，你看出来了张祁喜欢你那小情儿是么？” 林舟越挑眉；“你知道？” 辛铎若无其事地吸了一口烟；“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小情儿也吓了一跳，世界上居然会有人跟我长得这么像，要不是我父母只有我一个的话我简直就要认为他是我的孪生哥哥了。”他将口中的烟雾吐出来走到阳台边上，垂下眼睛看那船尾甲板上的两个人；“张祁喜欢的不是我，他早有喜欢的人。今天见到你带来那位，我就明白了。” 林舟越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捏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林少要是喜欢这一款的，怎么不和我试试？” 林舟越没想到他会说出来这话，瞥一眼辛铎，那少年顶着一张年轻的脸，五官却无一不和代彧长得相似，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跟你？”林舟越轻笑；“我对倒贴的货色没兴趣。” 辛铎听了也不生气，渐渐地在他面前脱去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林舟越发现辛铎这人虽说看着就是个骚货，但骚货确实也有骚货的厉害之处，比如他就很明白怎么去撩拨男人。 少年脱去西装后里面只有一件鹅黄色的衬衫，在船舱的光线照射下，衬衫极薄，可以看到男人的腰线以及胸前淡红色的乳晕。 辛铎也天生生了一具完美的身材，他拨开自己衣领的扣子，一个一个地解开，白皙又有些瘦削的身体就隐隐地在衬衫下。没有人可以忍得住，直想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片片的红印和咬痕。 林舟越看到的时候恍惚间有种看到代彧身体的错觉。 那瞬间的性冲动直击他的神经，就如同他看到代彧的照片那一刹那，他动摇了。 “承认吧林少，自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忍不住地多看我一眼，难道不是么？” 被他说中了。 林舟越喜欢这样的身体，他一开始看中代彧的原因就是如此。 他看到这种身体就会让他欲罢不能，无药可救。 男人不自觉地喉咙酸涩，吞咽下去了两次口水。 林舟越抿唇；“我要是真上了你，张祁可是会找我的麻烦的。” 辛铎看出他在克制，轻笑道；“他不会的，他又不喜欢我。他玩你的人，你玩他的人，大家岂不是扯平了。” “你可真是浪得很。” 那男孩不等林舟越再说话，就栖身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他就知道，这是他想要的。 林舟越忍不住搂着了男孩的腰，让这个吻更加深入，更加缠绵。辛铎就如同一只缠人的小猫咪，手在林舟越的后背亲昵地抚摸着，嘴巴张合着去吮吸林舟越的嘴唇和舌尖。 “唔……” 这个跟代彧长得几乎完全一样的男孩却跟他的脾性完全不同，他是如此的热烈和狂放。辛铎跟林舟越接吻着，就忍不住用手伸进了林舟越的裤腰里。 “等等——” 男孩被制止后有些茫然，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林舟越。 “你要在这儿做？”林舟越问。 辛铎舔舔唇瓣；“我在船舱里开的有房，去我那也可以。”男孩又啄了一口林舟越的嘴角；“去哪都行。” “不行。” “为什么？” 林舟越把那人给撇远了一点，又整了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虽说送上门来的可口小点心没有不要的道理，但是真去了辛铎那做的话，代彧怎么办？这边好不容易到手的人也不能这么放走。 林舟越确实很久没做过了，这几次在代彧家都是让对方帮自己用手解决的。好久没有品尝过男人的滋味，就这样停止确实不好受。 但他又怕真的跟辛铎做了被代彧发现，这就太得不偿失了。 他努力把辛铎往边上推了推：“咱俩都有人了，我看今天就这么着吧。” 辛铎扫兴，却也听他的话收了手，随即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他啧啧嘴道；“没想到我的魅力也有不管用的一天。”他说话时候的神态并不失落，仿佛下一秒就要去船舱内寻找新的猎物，就是一只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蝴蝶。 “不巧了，我现在喜欢玩良家妇男。”林舟越拍拍手，准备离开阳台。 辛铎站在阳台栏杆边上，笑得没有心肝；“你为良家妇男守身如玉，天下奇闻。” “噗通——” 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却被嘈杂的乐声盖了过去。似乎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接着又是“噗通”一声。 辛铎闻声朝着海平面上望了望。眼前发生的一幕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惨白的月亮在甲板上洒着淡光，漆黑无垠的大海平静如往常。只是海面上扑出两个水花，像是有什么人正在海里挣扎，接着一个人抱着另外一个人朝船尾游过去。 船尾聚集了几个船员，朝海面抛救生圈，像是要把海里的人捞出来。 下面这情景好不热闹。 “我该回去了。” 林舟越没在乎他说的话，慢悠悠地往三楼的走廊走去。 辛铎朝着他的背影嗤笑起来；“你的良家妇男现在跟张祁在一起搂搂抱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