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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田辛的背上,他的发丝也一根一根仿佛鎏金流光溢彩,美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 他没有错过钟意眼里一闪而过的迷恋。 她连最后一张底牌也没有了。 他假装无意擦过钟意的唇,表情暧昧:“好啊,我同意你离职,等你离职后,我就把你小时候对我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爸妈。告诉他们,宝贝独生子出柜,滥交,烂泥扶不上墙的下贱,接受好几年的心理辅导也收效胜微到今天这个样子,他隔壁的小邻居功不可没。你说怎么样?你觉得你的田叔叔和阿姨会怎么想你呢?” “哦,你的父母我也会一并告知的,还有大院里那些邻居们,我也会绘声绘色一句不落,描述地清清楚楚。你说呢?” 他的话一根接一根凿向钟意,她疼得有些抽气,原来这些她反复暗示自己不要在意的东西依旧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她借着外人的只言片语主动蒙住了眼睛,反复告诉自己过去已过,对谁都没有更坏的影响,她不是主犯。 “不对……不对……慎语说,慎语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和其他人没有关系的。”钟意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呵,没有关系,他王慎语是世界法庭的法官吗?他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然后替我原谅你?真可笑!任何人都没资格代表我田辛原谅你,我不会原谅,噢~或许未来某一天腻了就会吧,谁知道呢,但现在的你连赎罪都不乐意,机会摆在眼前不屑一顾,还妄想和王慎语远走高飞过上没人打扰的好日子,钟意,你想的可真美。” “小时候的事情,我向你道过歉,你也接受了,为什么……”, 田辛侧过脸靠近钟意的耳朵,短促的距离让他说话时的温度直直熨进钟意的心里一阵战栗:“用一次道歉就想move on,也太便宜了是不是?” “好,你开条件,我究竟要做什么你才能彻底原谅我。”钟意哽住声音,维持冷静语调。 “把王慎语删了以后再也不能联系,这是第一步。” “好。” “随叫随到,我不想听到任何除了我以外的事情是优先于我处理的,这是第二步。” “好。” “我需要的时候,随时随地,帮我解决需求。”谈及此,田辛的声音变得有些隐晦。 “这对阿和不公平。” “你只是地下关系,不用担心,他不会知道的。” 田辛从她耳旁离开,整好以暇地等着钟意的反应。 却看到了她的泪流满面。 钟意成了田辛的私人物品。 田辛从此更加顽劣无所收敛,公司事务都撒手由钟意处理,而晚上钟意还要在他的豪宅里,等着他在外撒完野发完疯,带着一身的烟酒味到家。偶尔他会提前告知她不要出房间门,因为他要带着阿和来家里缱绻片刻不能被打扰。他们在大厅里说说俏皮话,偶尔安静中似乎是接吻的声音,只是阿和过分动情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意外地清晰。钟意就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安静地坐着,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但阿和从来没有在他家留宿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和已经越来越焦躁。他和田辛在一起已经半年,是历任里交往时间最久的,但是除了接吻和拥抱,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没办法让田辛硬起来亦或是让田辛张开腿接纳他。他们没有实质的关系,这意味着他随时有可能失去这个大金矿。这半年他的招摇过市劝退了很多潜在情敌,甚至连田辛的父母也已经没辙,睁只眼闭只眼,有几次还主动问阿和怎么不来家里吃饭。 他离真正的荣华富贵只有一步之遥。 “宝贝,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正式开过荤呢,你不想要吗?阿和很会的,试一试嘛……”阿和甜腻的声音响起。“硬不起来没关系,阿和最近钻研了很久的嘴上功夫,保证一会儿你欲仙欲死……” “累了,你回去吧。”刚还歪躺在沙发上的田辛忽而坐起,两人之间的气氛迅速降温。 阿和忍着不快,顺从地扯出笑容道晚安,离开田辛家。 他心生一计。 一天深夜,大门“嘭”地一声,钟意连忙起身,却看到田辛艰难地攀着门把不让自己跌倒。 “你还好吗?”钟意过去搀扶却听见不同寻常的喘息,她摸到他裸露的皮肤,是不同寻常的燥热。 “哈……哈……”他无法说出多余字眼,只是抓住钟意的手往下…… 他的性器异常地坚硬。 “哈……快点,给我……”田辛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她赶紧将他扶向房间,才走到客厅,田辛无力支撑,缓缓跪坐在地毯上。 此刻钟意的温热更是催化剂一般。 “快给我……呜……”田辛将自己伪装成受伤的幼兽,抬起头故意让钟意看到满眼的脆弱。她无奈弯下身,田辛忽然扑倒将她压在身下,跨坐在她身上。 欲望的星星点点“啪”地打出了火。 田辛跨坐在钟意的身上,上半身却仿佛直不起身似的紧紧地贴着钟意,他喘着气循着本能贴上了钟意的嘴唇,打开牙关,勾出她的舌尖开始吮吸。 “唔……不够,不够……”,田辛含糊地带着一丝哭腔,胯下的胀痛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他着急地脱掉自己的衣物,白皙的皮肤和线条清晰的肌理在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的客厅里显得更加莹润,而胯下的性器昂挺着头,鲜艳地让人无法忽视。 钟意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在他的身体上下流连,眼里满是他偷偷想了很久的迷恋和被诱惑的痴。 不够,还不够,他要她更沉沦,更深陷,从此无法再向他人呼救。 手从舌头反复舔过的的唇开始向下,抚过修长的脖颈,到自己的胸,在红艳的乳头上流连几回,乳尖渐渐挺立起来,田辛轻喘几声,手逐渐向下直到握住自己的性器。 “哈……哈……”被握住的性器在手里不自觉地弹跳了几下,快感开始直冲大脑,但田辛无暇顾及,他的眼神丝毫没有离开过钟意,他紧紧地盯着她,开始上下撸动自己的阴茎。 他跨坐在钟意身上自慰,这一认知让手中的性器似乎又大了一圈,马眼已经流出了一些透明液体,和着手上的动作涂抹了整个性器,空气里的味道更浓了几分。 田辛盯着钟意,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错过的外露的情感,他的身心此刻都饥渴不已,而眼前的人是唯一解渴的良方,她没有说话,单单的注视都是一种催情。 田辛加速手上的撸动,喘气开始变得细碎,断断续续地,喉咙里剩下只言片语的发音,“啊……啊……钟……哈……意……嗯……” 钟意坐起身,一手拉住他空闲的手交叉相握,另一只手则绕到后背和他裸露的肌肤紧紧贴合,她上前贴着他喘气的唇轻轻一舔,说:“来,射给我。” “啊……啊……” 一道白光在大脑里闪现,身下同时喷出几股白灼,田辛有些羞赧,钟意却不以为意,用食指抹了些还带着温度的液体,“乖,张嘴,尝尝自己的味道怎么样?” 田辛顺从地张嘴从钟意的食指根开始慢慢吞吐,最后指尖离开还发出了“啵”地一声。紧接着他又深深地吻住她。“这是我想着你的味道,你也要尝尝。” 他要钟意眼里的柔波。 作者的话: 新年快乐!!!!!! 这只是前菜,还有呢!!! 现在看田辛还有那么讨人嫌吗(笑哭脸) 钟意有些愣怔地看着田辛毫无疲软迹象的性器,刚刚发泄完的阴茎仍然昂扬着,涨红到青筋隐隐冒出,她伸手轻触却听到他痛苦的吸气声,现在是痛感大于快感。 她将他推上沙发,田辛如若无骨般瘫坐,两腿大张,他下意识地想合拢双腿,怎料仿佛在主动勾引跪坐在他两腿间的钟意,而钟意被眼前的淫靡画面赤红了眼眸:严谨考究的意大利进口黑色牛皮沙发上是田辛不着一缕,双腿大开的肉体;性器剑拔弩张高高昂着头,而下面的穴口也正在一张一合;抬头,对上了田辛迷离的双眼,他微皱着眉,嘴张着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他在说什么? 钟意不由向前,紧紧地盯着他被舔弄地晶莹发亮的唇。 田辛无声的嘴型,通过脑电波在钟意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地碰撞、交错、激荡、毫无章法地大喊。 快干我,快干我,快干我! 情欲终于冲刷了钟意的理智,当她回过神,田辛的双腿已经被她折成方便操弄的M型,她让他自己抱着腿张开,而她正三指并进来回抽插他的后穴,不留情面。 田辛的下半身早已泥泞不堪,刚刚射过的龟头又开始往下滴前列腺液,混着钟意手指的动作把后穴衬得透亮,一阵又一阵的酸麻冲上头顶,除了本能驱使的呜咽和呻吟,他已经失去自我意识,只能颤巍巍地听从钟意的指令,这场性事由他开启,却又是钟意掌舵扬帆,只能在欲望的大海里被动浮沉。 “哈,哈,呜……太爽了,我受不了了,呜。”田辛提着气吊着嗓,他已经被快感推上顶点,被折磨到眼角泛红,颠簸中断断续续才挤出这几句话。 钟意忽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停在肠壁内,欺身上前,捏住他的下颌,紧紧地盯着他已然失神的双眼:“现在这点程度田总就受不了了?这不白费了田总在外头玩儿很大的名声么。” “我没有,我没有,呜呜,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这样被人玩儿过,呜呜。”田辛即使被钳住下巴仍然委屈地摇头。 “那,是田总玩儿别人了?”钟意问得不痛不痒的样子。 但手上骤然捏紧的力度出卖了她的心思。 田辛不接话,仍是委屈地摇了摇头,他讨好地捧着钟意的手,仿佛全身心依赖主人的小狗,“我和他们只接过吻,而且都是你看到的时候,其他什么事情我都没做过,” 快感的骤停快将他逼疯,田辛难耐地自己摆了摆下身,穴内的手指偶尔碰到了G点,他轻轻喟叹一声,睁眼却见钟意仍无动作,他有些急躁,只能更耐着性子讨好钟意“我被下了药,挣扎了好久才挣脱他回来找你……唔,你看,我都这么努力了……”他边说边自己动作了起来,只是若有似无的缥缈快感更让他欲求不得,“求求你,快点,这药劲儿太大了,我受不住……” 田辛自以为的讨好和服软,钟意只有一种解读。 原来她真的只是人形按摩棒。 处处打压她,奚落她,践踏她的田辛,果然只有身体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才会软着声音讨好她。 这一认知让钟意突然有些疲惫。 “求我?我只是您的人形按摩棒,担不住您的求,只是,”钟意轻笑了一声,轻轻说道, “田辛,我喜欢你20多年了,过去的我老是不信邪,不信命,揪着你不放,被其他人嘲笑当笑话,我不在意,只是,”她顿了顿,“只是我突然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理由和勇气继续喜欢你。”她深深凝视着田辛,却又仿佛穿过了他的肉体看着另外一个人。“以前你说喜欢男生,我决定放弃过,可你喝醉酒在床上一直喊着我的名字又让我有了错觉,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可惜你宁愿出柜都不愿意承认你的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后来,你交往那么多任男朋友,虽然时间都不长,但是我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拥有你,哪怕只有一个星期,一个月。” “过去我们住一栋居民楼同吃同喝一起上学插科打诨的时候,你都看不上我,”钟意仿佛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段子,一咧嘴,没想到眼泪不争气地先流了下来 “更别提现在了,我的喜欢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对吧。” “不值一提也好,这样的话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当然,消失不消失的,对我们现在的关系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之前我答应过的条件依旧算数。”钟意胡乱地抹了抹脸,对着田辛展颜一笑。 “只是田辛,我不喜欢你了。” 作者的话: 虐不虐?虐不虐?你就说虐不虐! 田辛被搞到最后一秒直接被下头,可以吧! 就,女主终于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一阵子)了!!! 空气氛围忽而凝结,田辛仍控制不住地喘息着,可眼神里全是骇人的冰冷。钟意试图回撤的手被钳住,她惴惴地看向田辛,被对方歪着头微笑的样子吓到。 “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嗯?”田辛压抑着体内的热流,但控制不住说话时的微喘,他又将钟意压在身下,一只手轻掐住钟意的脖子,另一只手来到钟意的睡裙下,她一声惊呼,未来得及阻挡,他从她裙下将手指抽出来,渗出了内裤的纯棉布料的热液留在了他的手指上,他故作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的透明液体。 “不喜欢了是吗,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出来,盯着钟意因羞愤而染红的脸,忽而将指尖含进嘴里。 “你!”钟意气恼,挣扎着试图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不料被田辛轻易抓住手腕抬至头顶,他俯下身,和钟意眼对眼,鼻对鼻,嘴里故意咂出声音,进而又舔了舔自己的唇。 “可是钟邻居下面的嘴不是这样说的哦。” 钟意被田辛钳制地毫无还手之力,原来田辛的力量远在她之上。她有些愤懑,想起以前田辛找过的借口,便反唇相讥,“只是普通的生理反应,田邻居以前不是说过么,身体有反应又怎么样,心理还是不喜欢你!” 脖子上力量突然的紧缩令钟意有些呼吸不畅,田辛闭着眼深深吸气,咬着牙说道:“那就当做一次普通的生理反应处理好了。” “呵……普通……的生理反应,正常的做爱,你会吗?呃……田邻居向来不都是身下挨操的那个么,你说过的,我们撞号了,那不如让王慎语来帮我处理……唔!” “我不准你再提他的名字!”田辛眼里满是怒火,掐着钟意脖子的手转而捂住她的嘴,钟意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他大口喘着气,未排解完的欲火再次腾升。无需思考,他利落地扯下钟意的内裤绑住钟意的双腕,将钟意的睡裙向上提至蒙住她的眼,睡裙敞口再打上一个结,钟意的双臂困在头顶,仿佛被蚕蛹的茧包裹。 准备入睡的钟意并没有穿内衣,现在的她在田辛面前一览无遗。 眼前的一切都在刺激着田辛早已沸腾的感官:“明明是操我操到自己开始流水,这是普通的生理反应?哈,钟邻居,别再自欺欺人了。” 他弯下腰,贴在钟意的左耳恶意道:“以前也是一边干我,一边在自己流水吧,嗯?”钟意抿着唇不想溢出任何一丝可能附和田辛的呻吟,但仍被听见了难耐的呜呜声。 他怪笑一声说道:“承认吧,我们是一样的怪胎……你流水的穴只能靠我来堵上,懂?” 现在的处境是钟意从未意料到的,她没想到田辛能做到如此地步,过去的所有经验在今夜都不成立,她面临着完全陌生的情景。眼被蒙住,身体的感官更为敏感,她感受到一双手覆在她的双乳上揉捏,轻刮,一股痒意窜出,突然她的乳尖被温暖的口腔吸住。 “唔……”田辛含住她的乳尖反复舔弄,淡淡的乳香一直萦绕在鼻尖,引得人只想含地更深,更紧。 钟意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田辛的头发软软茸茸地在她的怀里惹出痒意又无法消除,她难耐地扭了扭身体试图摆脱那持续不懈的刺激的举动,被田辛解读为拒绝和反感。 他索性直接抬高钟意的双腿,亦如钟意曾经对他的那样,阴茎直直地对着花穴口仅仅还有几厘米的距离。 药效将他的性器涨到略略发紫,他亟需发泄。 “钟意,”田辛缓缓将覆盖在钟意眼上的衣服上拉,并将她从地毯上稍稍拉起,钟意晃了晃眼睛,定神后,看到田辛正两手扶着她的膝盖大张着,眼神向下,看到了他蓄势待发的性器,“这景色要一起欣赏……” 还没来得及反应,阴茎一挺,头部推进了花穴。 “啊……”二人都吸气皱眉。 一个因为太疼,一个因为太紧。 从未有过的紧致包裹感让田辛差点交代了自己,他抬眉看了看钟意的表情,她皱着眉一脸隐忍,想来肯定不舒服。田辛弯下腰吻住钟意,挺腰往更深的地方推入,直到整根全部没入从未接纳过任何事物的花穴里。 钟意疼得忍不住咬了田辛的唇,一丝铁锈味在彼此嘴里发散。 “如果是王慎语,一定会更温柔。”钟意凉凉地说道。 田辛沉下眼不怒反笑,“可惜操你的人是我,你要习惯的人也是我,”,他捏住钟意的下巴逼她抬头,“看清楚了,老子姓田名辛!” 他直起身索性开始不管不顾挺腰操弄。药效将快感放大,田辛食髓知味,整根抽出马上又整根插进,毫无缓冲和温柔可言。身下从开始带出的血丝,到后来带出越来越多的黏液,被打成白白密密的沫儿黏在他们的交合处,画面十分淫靡。 钟意终于被快感操控地失去了自我控制,她感到一股陌生的酸麻感从下体升起并直冲大脑窜向四肢。忽然缩紧的甬道同样让田辛再也控制不住,快感从头而降,一股又一股的白灼射进钟意的体内,她也跟着一阵微微痉挛。 他终于占有了钟意。她被他压在身下,最脆弱的地方此刻也塞满着他的,一种独占欲被满足的快感控制不住地向外咕嘟咕嘟冒出。 你操我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田辛此刻很想问钟意,却又害怕截然不同的答案。 满足过后巨大的空虚感又开始撕扯他。 不够,还不够。 作者的话: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发挥3000字,事实证明我真的太高估自己了…… 连续几章大肉,我脑汁都榨干了不开玩笑,凭空写肉难度无异于空中造楼啊啊! 累了,需要大家的珠珠和留言! 我想快点写新故事! 钟意从一阵又一阵的酸软感中醒来,下体的脉搏一跳一跳清晰可感,是无法忽视的撕裂和肿痛。稍稍闭上眼睛,昨晚的片段一页一页蒙太奇般从眼前掠过。 地毯,沙发,餐桌,厨房,浴室,最后是田辛的床上。 她心中大赧,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发现身上还有不属于自己的重量——田辛埋在她的怀里仍在熟睡。 而下体也有着奇怪的感觉,她稍稍动了动。 “嘶——”她一阵吸气,干涸的液体凝固在仍交合的部位被她的动作撕开。 相似的痛感也弄醒了田辛,他睁着迷蒙的双眼努力眨了眨,眼神定焦在钟意赤裸的胸上。 茫然,疑惑,思考,羞愤的情绪如走马灯从田辛的脸上一一闪过。 看来,无法面对现实的人不止她一个。 过去的床事,他只需要享受,冲顶,释放,一觉醒来一切又仿佛未发生过的清爽。钟意素来是干净利落的人,利落到田辛好几次都怀疑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你醒了就赶紧拔出来。”钟意的声音从头上响起,田辛抬起头看到钟意无甚波动的双眼,当下场景的荒谬和淫靡似乎与她无关。 “啵—”地一声,是拔出的声音。 钟意的脸终究还是红了。 “老板……”阿和有些不安地看着眼前人,绞着手指“昨晚我用尽全力都没拖住他—” “阿和,我没亏待过你。”眼前人扶了扶眼镜,凉凉的目光从镜片后投出。“这几年,对你没有提过任何要求,这是第一次。” “对不起。”阿和又羞又愧,昨晚对于他的个人魅力而言无疑是史无前例的大雪崩。全酒吧的人围观了那场闹剧:阿和毫不顾忌形象地跪坐在地抱着田氏大少爷的腿,挣扎中被从头到尾浇了一整瓶的香槟王,并且被一脚踹倒在地。 他尚未从挫折中缓过神,现在又不得不面对老板再次承认自己的无用。“再让我试一次,这次一定不会再失败……” “罢了,禁药有这么容易搞出来么,”王慎语一改往常的白大褂或巴宝莉的风衣,他单穿着一件黑色丝绸衬衫,身体的形状被仔细地描摹,隐隐的力量藏在衣下,就连平常只觉得学究的细框眼镜此刻也性感无比,像一朵只在黑夜盛开的红玫瑰。“他并没有你说的这么爱你,对吗?或者说,”他微微歪头,“他根本不爱你。” “他们一整晚都没出来。”王慎语的语调平平,僵硬的嘴角,眼里异常的亮光异常骇人,“一整晚。” “阿和,我一番好意被如此糟蹋不说,你还让我爱的人成了‘解药’,他的解药。”阿和惴惴抬眼,竟和王慎语四目相对,心中大乱。“你说该怎么办呢。” “老板,我都是按照您的指示行事的啊……套话,录音,炫耀,激怒钟意,我都照做了,昨天的药也是按您说的剂量放的,他还有力气挣脱我也没预料到,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我一定……”阿和的声音带着颤音,眼前人不为所动就足以让他双膝发软。 “不用这么害怕,阿和,我知道你尽力了。”王慎语揉着手指,语气又回到如沐春风。“最后一件事情还是要拜托你……” 毫无意外地,钟意的下体红肿到发炎,是被医生检查后偷偷问是不是遭遇了非法侵犯,需不需要报警的程度。 田辛拿着消炎药跟着一瘸一拐走在前面的钟意,闷闷地说道,“上药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别呆一起就是帮大忙。”钟意头也没回平静说道。下体的灼热和撕裂感仍未消除,她咬着唇忍住了好几次情不自禁的呻吟。 前面的女孩即使步履迟缓,蹒跚而行,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没有回头,没有求救,更没有撒娇,什么也没有。 仿佛在坚定地走出他的人生。 明明有了更深的交汇和触碰,可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田辛捏紧了手里的袋子。 “为什么……”就不依赖一下我呢。 风没有带回答案。 房间反锁没有开灯,钟意呆坐在床上,上药后下体的不适感消退了些。好不容易得来了片刻清净,脑子却一片混乱。 本以为自己宣告结束20年的单恋时可以假装全身而退,留下一个还算潇洒的背影。 可现在才发现,原来“爱”是个连续动词。 她爱幼时的他,缺的门牙,哭出的鼻涕泡;爱四年级的他,怯懦顺从,易碎的水晶;爱初中时清冷的他,与风为伍,那双从未望向她的眉眼;爱高中时和别人接吻的他,夕阳下的绒毛和扬起的下颌角,肆意飞扬;也爱大学时放荡的他,张扬又轻浮,和眼里寂寞的底色。 她爱他看她时清冷的琉璃眼,亦爱他嘴角偶挂着的嘲意,爱他的校服,亦爱他的一丝不挂。 20年来的每一个他的瞬间,在钟意的心里都是连续求导的爱意无限大。 而最近一次的爱上是什么时候呢?是那天被阳光折射地晶莹剔透的发梢么,还是那晚满是情欲的自慰表演,他看着她时的呻吟过于动情的缘故,或是在她身下快要冲顶的样子,像一颗被人捏得汁水香气四溢的草莓。 抑或是……下体隐隐的脉搏再一次和钟意的心脏共振。 她以为自己可以自救。 没想到这汪海永无边际。 钟意请了一周病假调养身体,田辛也借着些挨不着边的理由留在了家中,他提交的休假说明是“生物钟和公司的上下班时间不匹配,需要自行调整。” 可当24小时的时间都活在彼此的凝视里钟意才发现问题所在。 田辛的精神不稳定,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异常,但钟意喊他时,转过来的眸子开始张开一层看不见的刺。无效的沟通容易升级成指责,善意的提醒被回以尖酸的讽刺。可若为了避免冲突选择沉默,他又乖张挑衅,钟意只能被动等待和参与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 战争的中心无外乎是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时田辛能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要骗他男人可以生孩子,为什么猥亵他。有时田辛也会失控地喊着“把我变成这副样子是不是你蓄谋已久。” 他指责钟意必须承担所有的错误,他诅咒钟意不配得到爱,他又沉默着流泪。 而夜晚则仿佛进入到平行时空。 白天的争执变成冲调的蜜浆从田辛的唇里渡进钟意,一改白日的怪戾,他化成包容一切的深潭,化成“噼啪”燃烧的篝火,陷住她,包裹她,封住她想问“为什么”的嘴。钟意也是个不争气的,委屈和不满总能在田辛的身体里烟消云散。 田辛深谙每一个细节,从不错过钟意任何慌于掩饰的赤裸欲望。白天自己挖的坑他总有办法填回去。 一个拥抱,一个吻,或是一场被抓住头发狠狠晃荡操干的性事。 就算闹得钟意太生气了也没关系,他可以让她在晃动里迷糊着醒来,遂而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他的身体里反复吞吐,而他坐在她身上起起伏伏,呻吟逐渐浪荡。 讨好钟意这件事情,他是本能的擅长。 他们仿佛成了两只滞留在孤岛上的海鸥,白日争食,夜晚取暖,周而复始。 钟意收到了董事长的召见信息,正好是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或许是准备安排新工作了吧,她看了眼还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田辛,决定还是不叫他起床了。 她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正拘谨地坐在木椅子上,不敢靠着,微微佝偻着背,钟父手里捏着早就过时且皮质粗糙的公文包,身上的灰色格子毛线马甲微微发白。 他们转身看向钟意,眼里强行伪装的平静和气瞬间破裂。钟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记响亮的耳光先在办公室里响起。 “啪——” “你瞧瞧你,瞧瞧自己干的好事!我们老钟家世世代代老实本分,怎么就出了个这样孽种!”钟父喘着粗气,浑身发颤,钟母满脸是泪的拖着钟父不让他继续施暴,钟父挣扎不得,嘴里只能开始连环开炮:“我们才知道,你竟然对田辛做得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钟意,你畜生不如啊你!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田叔叔好意将你招来公司上班,我们这些长辈,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的性格会这么扭曲,啊?你性格扭曲,还非得祸害人家的儿子!你瞧瞧自己干的这是人事吗,啊?” 钟父越说越愧疚且越愤怒,忍不住朝着钟意多踹了几脚。 钟意的左脸早已肿的老高,左耳嗡嗡作响,钟父的话时远时近,“畜生不如”、“下三滥”的词汇却清晰入耳。 她微微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说老钟,你也别打孩子了。”田父深深吸了口烟,说着顾着孩子的话,可嘴角总是垮的。“也怪我们大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把他们自己丢在家里出去上班,孩子没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 “田军,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我们家田辛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是我们的错了?”田母突然出声,高亢的嗓音里满是无处发泄的愤怒,“你知道这块心病在我心里多少年了吗?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立业再成家?我们家田辛性取向出毛病,我总以为是我们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了,一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心怀愧疚,结果是这个女的惹出的所有问题!我们之前还傻乎乎地把她当半个女儿看,给她安排工作……天哪,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说着说着,田母忍不住哭了起来 “辛桂芹你少说两句。”田父不悦地打断田母,但脸上的乌云又多笼罩了一层,他转向钟家三口,勉强稳住了平稳的语调“老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田辛这几年的心理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正在长期接受心理治疗,只是效果非常一般,我们一直都找不到原因,王医生指点我们可能是因为刺激源还一直在他周围的缘故,我们就一直想知道他的刺激源到底是人还是物,但王医生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们,说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不方便透露,可是……我们做父母的着急啊,实在没办法,后来,田辛的一个朋友,叫什么阿和的,也是看在我们心力憔悴的份上好心发了几段录音给我们,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刺激源是……钟意。” 田父看着跪在地上的钟意,商场几十年的修养差点忍不住破功,他深吸几口气问道:“钟意,你应该知道自己是田辛的刺激源吧……如果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呢?!” “老田,我们钟家对不住你,对不住你的儿子,真的……我给你下跪了。”钟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框框磕头,铺着薄薄地毯的地板都闷闷作响。“你们家对我们家的好,老钟我都知道,也非常感恩!我这个不孝女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就是把她吊起来抽个十天八个月都不为过!” “老钟你这是干嘛!”田军赶忙将他搀扶起来,“唉,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了,如果可以,还请你们全家都……搬离X市吧。”田父自己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想让我儿子的病好起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赶紧走,赶紧走。”钟父忙不迭地答应。 “你们家那套单位房就当我买了,现金一会打你账上,今天就……唉,你们去收拾东西吧。”田父疲惫地挥了挥手。 一出田氏大门,钟意就看到熟悉的白色宝马和车前熟悉的身影。 王慎语微笑地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个满怀。 他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怀里的味道是他的失而复得。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小插曲,故事情节的发展依然如他所料 大结局还是他。 尽管定制大衣被她的眼泪鼻涕糊了一大块,尽管怀里的她此时正在经历着人生的至暗时刻。 王慎语依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直到撞上钟意红肿疑惑的眼神才意识到不妥。 “我只是太高兴终于又见到了你。”王慎语抱紧了钟意,贴在她耳旁安抚道,“未来,有我。” 田辛揉着眼醒了过来,他嘟囔着看了看周围,出了房间门,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地空旷。 钟意大概是去上班了。 昨晚他刷到一条清蒸鲈鱼的教程,适合做晚饭,一条鱼两个人吃刚刚好。 他哼着调儿出门,拎着调料和鱼回了家。 一条清蒸鲈鱼摆在饭桌上。 伴随着焦急的步子,越来越急躁的声调,随着最后一声手机碎裂的声音。 它缓缓地失了烟火气。 待钟意晃过神来,她已经坐在舒服的沙发上,不远处的背影正在厨房忙碌。 寻常人家的生活,她仿佛这样过了好几年。 “等等,饭快好了。”背影转身,原来还围着一条碎花围裙。 钟意顺从地“嗯”了一句,直到对方端着菜走近,她才认清来者。 一个虚空的结界被空气中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打破。 不是黑色沙发,没有大到空荡荡的客厅,没有隐晦的黑色空洞,原来这是王慎语的家。 “看你心不在焉的。”王慎语小心地端着刚从蒸箱里拿出来的清蒸鲈鱼放在桌上,“我想晚上吃的简单些,况且一条鱼两个人正好。” “嗯。”钟意深吸一口气扯开嘴角。“嘶——”嘴角的肿痛帮她稍稍理清头绪:上午才被遣送,傍晚就坐在王慎语家,中间的起承转合她毫无记忆。 想开口问问他如何说服的父母,字句在舌尖转了转又被压了回去。 有什么好问的呢,他可是王慎语呐。 “我和叔叔阿姨报备过了,这段时间我全权负责你,让他们别担心。”王慎语仿佛是她肚子里的小虫,倒是把钟意弄得有些窘迫。 “好,我知道了。”钟意顺从地点点头。 “那,”王慎语弯下腰,眼睛平视钟意,自然而然地撩起她的乱发至耳旁,“我们吃饭好不好?尝尝我的手艺,清蒸鲈鱼是我的拿手菜。” “我多吃一点。”钟意放大笑容。 “喜欢吃的话,”王慎语喃喃,他音量放低,语速放缓,钟意不自觉前倾。 “我每天做给你吃,”好吗。 “大心理学家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的。”钟意急忙摇了摇手,“你要做更伟大的事情才对。” 更伟大的事情,吗? 她似乎忘记,他说过不关心世界和人类的。 镜片后的眼神忽明忽暗,王慎语一时间甚至挂不住嘴角温和的笑,牙关微微挤压又被刻意放松。 “我来做就好。” 钟意的眉眼弯弯。 微怔,万束光芒刺破天幕扫清最后一丝疑虑和徘徊,他的枯槁花园从此将满是爱意。 玫瑰花香逼近,红肿的脸颊迎来微痛的一吻。 “今天以前,我都不是一个直接的人。”王慎语勾起手指轻轻剐蹭钟意越来越红的脸颊,后半句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明白吗,钟意。 自以为为儿子做了最好的决定的田军被儿子的表现惊呆了。 保姆刚刚电话来说田辛的房子里里外外仿佛被打砸过好几遍一般无从下脚。田父还未消化完,办公室的门“嘭”地一声被推开,田辛大步走来。他毫无表情,但眸里是不同寻常的炙热,看得人不由心悸三分。 他拉开座椅自行坐下,“钟意呢?你们把她开除了?” “是她自己要走……” “她家也人去楼空了,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你们还能有谁?”田辛扯着嗓子吼道。 “你对待长辈这是什么态度?!”田军也隐隐有爆发之势,还是耐住了性子,“她不走你一直就好不了知道吗?”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心理学的书,眯着眼睛翻到之前贴过标签的那一页“书上都说了,你这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加害人产生了心理依赖,必须脱离过去的环境,离开加害人才可以恢复正常,我们是为了你好儿子!” “为了我好。”田辛重复这四个字,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像是春天里向上伸芽散叶的树枝般不管不顾,直到笑到眼角有泪才稍稍停歇。 田军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爸,我一定当个‘正常人’。”田辛收起了笑容转身离去。 钟父钟母找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南方海滨小城定居。这早就在他们的退休计划内,趁着这次混乱,他们的南迁计划也顺其自然地提前,因此,他们对钟意并无过多的责备。 “别人的想法无所谓,过好自己的人生最重要,实在不行就来南方找我和你妈,我们一直都在。”钟父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女儿,临走前叮嘱了几遍。 而钟意则在X市隔壁的Y市落脚。工作的积蓄还足够她生活一阵时间,她过上了早睡早起,去菜市场买菜做饭的平静生活。没有了工作的朝九晚五作为时间轴,一个月漫长得像是天荒地老,偶尔想起过去的点滴,都恍如隔世一般。 好像那个叫田辛的男孩子从未造访过她的人生。 王慎语在X市和Y市往返如同不知疲倦的候鸟,总是黄昏时分,在电饭煲刚刚跳好,钟意做好最后一道菜的时候,准时按下她家的门铃。 有时钟意也心疼他在路上往返太辛苦,可以隔几天再来Y市看她,但王慎语总是笑着说没关系。 他在等。 终于,一个雷暴天气迟迟没有停止的傍晚,钟意看了看窗外势必下一整夜的暴雨,问他要不今晚就不回X市了。 王慎语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钟意家只有一张床,狭小的沙发也并不能睡下一个成年人。不出意外地,钟意将要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她睡一张床。 他怎么会介意呢? 日常活动按固定时间就能完成的王慎语,沐浴环节就在钟意的浴室里生生多呆了一刻钟,周围都是她的物品,他也正用着和她平常身上一样味道的沐浴露,感觉像是被她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的密密环抱,从来不曾跳乱的心此刻竟有些急促, 过去那些隐隐期待着回报的付出和焦躁,和一切的算计,竟然轻易地被这些泡沫抚平了。 洗漱出来,钟意早已躺好,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也为他准备了单独的被子。 关灯,上床,盖上被子,旁边是她绵长规律的呼吸声,王慎语的心突然变得柔软又感性像一块月光下的海绵。 他深吸一口气,等待着一个时机。 适时地,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的黑幕,雷声隆隆滚来。 钟意的被子被拉开,一副热气的躯体从背后环住她。 “打雷了,我怕……”声音在雷暴声中似有似乎,又藏着她总是忍不住在乎的脆弱。 她转身抱住靠近自己的身体,习惯性地将他拥至怀中,轻抚后背。怀里的身体一度僵硬又迟钝,但也紧紧地抱住了她。手里是细腻的肉感,钟意闭着眼皱了皱眉,一边嘟囔着:“你又不穿衣服睡觉,会着凉的。”一边将被子匀过去再细细压住被子边。 怀里再无声息,她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又松开。 “钟意,你忘了说晚安。”一丝不挂的王慎语头埋在钟意的怀里,压住心中的不适,坚持说道。 她已睡意浓浓但并没有拒绝,她咕哝了一句,低头,在黑暗中轻车熟路找到那双柔软的唇,辗转吻住。 吻毕,又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晚安,田辛 第二天一早已是朗朗晴天。 竟然又梦到了那个人。 他蜷在怀里要晚安吻,欲求不满地哼哼,故带勾引的喘息,直到她将他压在身下狠狠操弄才有一丝消停。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钟意逐渐感受到了不对劲。 怀里确实还有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低头一看,绒绒的头发露在外头,她茫然地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突然一张俊秀的脸庞从被子里钻出来,雪白的牙齿一亮。 “早。” 钟意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睁大,尤其当看到对方赤裸的身躯和修长的脖颈上的粒粒红痕。 “昨天晚上我们……”,王慎语甚至罕见地红了脸。 ??? 难道不是梦? 被下赤裸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无法忽略。 钟意有些晕眩,她胡乱地摸了摸自己,衣服完好。但手指上有种熟悉的黏腻感。 “……“ “昨晚只是意外,我们还是好朋—”王慎语未料到钟意发白的脸色,连忙安抚。 “不是意外。”钟意的睫毛颤动地像是破茧蝴蝶的翅膀,下定决心后终于展翅,眼神里的风浪仿佛平息,也有些空洞。“我会负责的,不,应该说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就在一起吧。” 王慎语不顾赤裸翻坐在钟意身上,捧起她的脸直直看着她,眼神里是卸下一切伪装和防护的占有欲,他毫无顾忌的凝视,仿佛想抽干钟意眼中的那滩死水,清空水底的淤泥,一探究竟。 良久,他展颜一笑,“真开心,你心底里的那个位置,终于要腾出来给我了。”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田家公子怕不是要彻底废了。 X城的夜店、清吧、五星酒店天台的skybar,到处都能看到他流连的身影;光是出手阔绰不含糊这一点就够他身边围满了三教九流的男男女女。 要说酒肉朋友的好处,莫过于能让你过得不知今夕何年。 我过得很好很开心,你们少管。田辛坚称着。 清醒的世界冰冷残酷,他更喜欢这个被层层笼罩,发酵变质的世界,世界荒诞无序,却相应地也无需他思考。 他无需再去计较得失,也无需再将过剩的思绪引向生活里消失的人。无从下手的思绪和一想起就揪成一团的心可以被酒精包裹,短暂地脱离肉体,在天堂与大地的中间地带稍作停留。 渐渐地,酒精失去了应有的效力。他需要更多的酒自我麻痹可还是越来越清醒,他开始愤怒、失控,空酒瓶找不到一个完整瓶身。 一个朋友开始带他飞叶子。他终于又找到了令他感到安全的迷幻感和失真感。 偶然拍下的田辛的短视频在互联网爆火,甚至一场偶然的直播都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礼物。 —噢可怜的宝贝,眼里的忧郁真是太迷人了。 —落难贵公子既视感,别难过了姐姐给你揉揉。 —感觉他心理有问题,但架不住他美啊! —别给他灌这么多酒了,放下我来!! 互联网上从来不缺伪君子,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大张旗鼓地袒露着他们的窥视欲。 田辛自己毫无意识,他沉溺于欲望的样子也是一种视觉毒品令人欲罢不能。毕竟,他在烟雾里眯着眼仰脖的样子,仿佛天神堕入人世般无邪,又能映射出芸芸众生最原始的欲望。 占为己有,或得不到就破坏,这是人性。 周围的酒肉朋友们都清晰地明白没人能独占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免不了驱逐掉所剩无几的人性和良知,自发地成为沼泽里的淤泥。 成为让他彻底沉溺,无法呼救的那块淤泥。 从一开始的悄悄直播到要价直播,价格水涨船高,酒肉朋友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本来还是按照直播间前几名的要求只敢给田辛灌酒。后来甚至开始故意弄湿他的衬衫,或者趁他不省人事的时候脱掉他的衣服。 价格越来越高了,高到他们已百无禁忌,简单商量后索性抛掉正规直播渠道,转向更深更黑的网络。 有个队友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直播场所。 他们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