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碎虚空
且说苍泽骤然从血雨腥风的小世界中到了绵里藏针的大世界,见此处的人一片和谐还未缓过神来,就被黎言拉着到处拜访认人弄得头昏脑涨。几日下来,除了上了一次朝会之外,就再也没见过黎言外的其他人了。 苍泽原本以为仙界中人都是清高孤傲,不喜与人交流的,谁知没过几日又有一名修士被委任星君,恰好是离七杀星不远处的洞府,最初那几日那个洞府可谓门庭若市,送礼童子驾乘的灵兽密密麻麻对的停在门外。 童子见了就说:“君上比那修士早上几日,算是前辈,若是送礼还是我等代君上去送吧。” 苍泽颔首,对童子道:“我听那贪狼星说仙界人手不够,为何不出几日就有了一位星君?” 童子总不好说那星君本来就是内定的七杀星,结果七杀星被凤君要走了,就一直拖到了现在。只能说:“那人之前本就定好星君位了,只是临时有些变故,这才耽误到今天。” 星君座下童子不少,只有这一位是在近侧侍候的,苍泽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让这个童子去,就让他遣别人去送礼。童子知道这位星君是从小世界上来的,对大世界的规矩都不熟悉,就从库中挑了个不太显眼又不落下等的宝物让人送了去。小世界的修士在这里本就被人低看一眼,他身为童子与君上荣辱一体,更要为其打点周全。 苍泽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却能看出这童子办事极为利索妥帖,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之心,莫非大世界竟然有专门教导童子的地方?还是这童子的种族有通人心的天赋? 那童子听了便解释道:“君上说笑了,那些办事不利索的早就做了那天庭的基石,能留到如今的哪个不是一心忠于自己君上的?更不用说若是君上得以晋升一级,那时我等童子也有可能被君上推举为接任者。”不过他确实是看苍泽十分面善,不禁想替他办得更周到些。“至于种族……我并不是什么殊异种族,不过是一朵开在王母花园里的天玑花而已。虽说天玑花是仙人尸身所化,若能成功修的仙身就可恢复往日仙籍,可这不过是传闻罢了从未有人做到。” 听闻这童子和义妹一样是天玑花,苍泽的神色不由柔和了几分。“我以前也认识一朵天玑花,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既然君上与我这般有缘,那不如听我一劝,”童子正色道:“那星君晋升恭贺之人纷至沓来,而君上当日却门可罗雀。这正是因为那贪狼星君时常来找君上的缘故。贪狼星君乃是凤神爱侣,君上若是时常于他来往,在众人眼中就有了趋炎附势之嫌。加上凤神性情古怪孤僻,若有一日误解君上同那贪狼星有了首尾,怕是连喊一声冤的机会都不会给,到时君上一身苦修得来的修为尽数付诸流水,岂不可惜。” “古神当真都如此不近人情?”苍泽微微皱眉,能够让童子都这般说的凤神想来在别人口中会更为可怖,如此那自己的计划就要慎之又慎了。若自己陨落了,还有谁能复生谷雨呢? “古神如果平易近人,善解人意,就不会有之前几次牵动了整个大世界的种族之战。” 小世界 散修盟中那位出了名愚钝的元婴期剑修长老居然闭了死关,在众人纷纷猜测那长老寿元已尽、身死道消的时候,那长老的洞府上缓缓聚齐旋涡状劫云。 照影站在劫云之下执剑而立,静静的看着那劫云渐渐成型,衣袍猎猎作响。身旁是被强行塞给他的侍奉童子,童子眉心那点朱砂显示着元阳未破,此刻童子正瑟缩的拉着照影的衣角。 “想不到……”照影长叹一声,低声笑了起来。“想不到最后见到我本相的居然是你。”照影微笑着伸手摸了摸童子的发顶,他的无情道感悟渐深如今笑起来已是有几分僵硬之感了。送了童子一份功法之后,照影挥袖将他送走,扬起手剑指劫云。 第一下,一道扭曲了空间的剑气划出,打入劫云的漩涡中心。劫云千百年来只有它劈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打它的份?就如同被激怒了一样,翻滚起来。 照影旋身斩出无数道剑气,落于同一处同一点,剑气连绵不断竟然把劫云都劈成了两截。就在众人震惊之际,照影仍不停手,直直把劫云打的烟消云散。 而后他把长剑立于身前,缓缓闭上双目,下一刻,他猛地长大双眼其中光芒如雷似电,长剑应声而出,直插天际。 只听“噗”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捅破了一样。原本因劫云而阴沉黑烟的天际,竟然透出了一点光芒。照影用力一踏,脚下石板存存碎裂,碎石浮于空中,随着他伸手一指飞到空中。碎石力道消退,正待落下,照影纵身一跃,脚尖点着碎石竟仅凭肉身不动用法术就到高空中。 “剑来!”照影大喝一声,长剑飞回手中,锵的一声剑鸣。接着,照影用力挥出了此生最为精湛的一击。 天空的界限被他打出了一条缝隙,属于大世界异常纯粹的灵力从中逸散出来,照影催动全身法力从缝隙中将将穿过。 大世界到小世界只见的深渊罡风就是照影也吃不消,刀锋一般的罡风从他身上刮下片片血肉,护住要害的手臂很快就见了白骨。等他终于到达大世界时,已经没了力气,从满是泥土的山坡上直接滚了下来。 “什么东西!”一黑衣男子赶忙护住身侧水蓝华服耳后生有鱼鳍的青年,见那滚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受了重伤狼狈至极的修士,才嫌恶的说:“真是晦气。”转头对华服青年讨好地说:“美人别怕,我这就把他赶走。”说罢,招出一个水团砸在照影的伤口处,露出狰狞的伤处。 照影被这一击疼得浑身颤抖,勉强咬牙撑起身子。“敢问前辈,洗尘池在哪?” 黑衣男子怎么肯为坏了自己好事的人指路,当下就指了相反的方向给照影。 青年面露不忍,拉着黑衣男子的袖子轻声道:“五太子,此人看样子是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不要用咸水球戏弄他了。” 那黑衣男子不正是隐去了龙角的敖景,此刻见了照影伤的这般重,只觉心尖都绞了起来,听那鲛人少主这般说,便抬了抬下巴,倨傲地说:“看在美人的份上,饶你一命。”说罢就揽着鲛人要走,没出几步,他转身扔了一瓶上药到照应身侧。“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