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惊雷
李言佟最近比较闲，被林允唐带着伺候主人。 楚宸身边侍奴众多，轮班侍奉。一日三餐，晨起晚卧方方面面都马虎不得，每天什么人会来访，该安排在什么时候，文件的审阅发出，包括偌大庄园的管理等等。全都是林允唐的活，除了在主人身边，林允唐永远都是边走边给身边的主管或侍奴交代事情。 李言佟看着他都累，虽然各方面都有主管，但若上面的人不检查，总会出问题。少主身边出了问题就没有小事。 李言佟跟着他学到不少东西。 但林允唐肯抬举她也绝不是做慈善。 李言佟没有家室能力，空有几分美貌手段，想要在私奴位置上坐得稳有些困难，但是这个后辈运气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这样的运气会不会持续下去。 林允唐扫了一眼忙着整理文件的李言佟。 每天来见主人的各路人马都不少，有她认识的私奴前辈，也有其他大族的族长，往往内间只留林前辈侍奉。 主人若是出门，跟着侍候的往往都是霍越临，林允唐便把往年的资料扔给她，让她自己顿悟。 李言佟确实努力，她从这些里感受到了乐趣，内宅的事儿太多了，或许她侍奉主上也可以不仅仅依靠姿色。 李言佟的生日在年末，几位前辈都送了礼物，楚宸不会记得这些小事儿，林允唐一提醒他，楚宸就让他挑几家公司的股份送给李言佟。 李言佟现在已经无法计算自己的身家，这已经超出了一个高中生的知识范围。 很快就要到新的一年，年末需要做工作总结，财务报表，也是林允唐最忙的时候。他渐渐发现李言佟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真的挺会伺候人，对待他的态度堪称恭敬，这倒有趣。 今天李言佟已经累到脑袋疼，林允唐没时间给她讲解一些弯弯道道，她必须自己想，但她的知识太浅薄了，只能帮着做些杂事。 端茶倒水时，前辈才会提点她两句，所以她才愈发殷勤。 林允唐看她确实长进了点，开始放她去伺候主人。 楚宸一早醒来，看见床边跪得是李言佟，有点意外。 李言佟举着一杯温水，楚宸接过一饮而尽，主人没砸她，证明温度是对的，李言佟松了口气，她第一次伺候晨起，光细节就复习了半晚上。 爬过去给主人穿上拖鞋，跟着主人去了浴室，楚宸晨起习惯先冲个澡，李言佟动作也算行云流水，服侍他脱衣服，递东西都分毫不差。 楚宸觉着新鲜，李言佟平民出身，没想到长进这么快。 最难得的是，她的茶泡的不错。楚宸踩在她身上看着晨报想。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允唐安排她伺候了好几回。李言佟自然很感谢林前辈肯提拔她。 元旦有大朝会，所有侍族都会觐见，家主会设席列座，与家奴们共贺新年，哪怕三等侍族，都会有一个席位。 楚宸昨晚宿在了老宅，一早便要起来换上正式朝服，传统服装繁琐复杂，林允唐和李言佟一起帮着整理，楚宸生物钟养成多年，难得早起，睡眠不足有些不耐烦，李言佟却觉得主人这样穿简直帅呆了。 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主人，楚宸被小奴隶崇拜的目光取悦了，刮刮她的鼻子，心情好了点。 李言佟对老宅有不好的记忆，楚宸也不会让她往父亲身边凑，还是带着林允唐与霍越临随侍。 李言佟和其他两位前辈到了设宴的地方。私奴们的位置在最前面。 家主的私奴们列席左侧，少主的私奴在右侧错后五个席位。 各大侍族的位置安排在后面。有几位族长同时也是私奴，便只设私奴席。 方文在现场安排，作为名副其实的家奴之首，到处都井井有条不见错漏。 各大侍族都是先去拜见家主少主，随后入席。按着提前安排好的顺序，一等侍族在前，最后的三等侍族只能集体给二位主子叩头，没有单独拜见的资格。 崔漪元很快就等到了崔家人入席，“我先过去看看。”崔漪元和她们交代一句就走了。 凌茉蔚也出身一等侍族，很快就等到了自己家人，跟她说一声后也过去了。 侍奉主上讲究存天理，灭人欲。非主上恩典，不能与家人见面。 但到底是人都有私心，元旦朝会上私奴们趁机见见家人，也算是约定俗成潜规则。 李言佟这半年也没能回家，成了私奴后她就有了手机，却也不能随便和家里联系，她总想着把私生子的事问问清楚。 正坐在座位上发呆，一个人在她旁边坐下，是项连欢。 而项家，正是李家的死对头。 “项大人”李言佟躬身行礼，项连欢是家主私奴，轮地位比她高，客气点就称一声大人。 “别这么客气，坐。”项连欢倒是没什么架子。 “我听说你上次被主人罚的很惨，把荣玉都给吓到了，好几天没敢和我别苗头争宠。你怎么样？” “项大人，过了这么久早就好了，我没事的。”李言佟尴尬地笑着回应。 “那就好，说起来咱们俩才是一类人，没有顶尖的家室，只能靠着自己。”项连欢表情冷漠，“不用盼了，项家和李家列席也是在后面，大老远跑过去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回来，我都嫌累。” 过了一会儿，随奴过来找他。 “主子，项家到了，想叫您过去说话呢。” “我知道了”他皱皱眉头，还是去了。 很快十五也过来叫她了。她一路走过去，虽还未开席，很多亲近的家族已经开始联络感情。 很多人都躬身向她行礼，倒也没有谁贸然来攀谈，大家都知道时间不多，没必要讨嫌。 李家只来了三个人，族长李顺丰，李帆棋和她哥哥李言鸣。 李族长见到她笑得很开心，也知趣得把大部分时间留给了李言佟和哥哥。 李言鸣看着半年未见的妹妹，觉得她瘦了不少，定是吃了不少苦。 李言佟觉得时间有限，拉过哥哥悄悄问道“咱爸真的是李族长私生子吗？” 李言鸣无语，妹妹第一句竟是这个。 “谁跟你说的，别乱信。” “哦。”李言佟大概猜出来是谁放出的假消息，李家族长不过觉得她还算得宠罢了。 “那我也问你，你9月份可是受了什么重罚。我们都听到了风声，可还难受？”李言鸣担心妹妹，她只怕没少挨打，这段时间的了解已经让他知道，除了享受妹妹带来的荣耀，他什么都做不了，曾经承诺的那些也不过是痴人说梦，就算有一百条命，也别想带走楚家的私奴。 “家主例行赐罚而已。”李言佟也不知怎么和哥哥说。 十五过来提醒“主子快些回去吧，主上们快到了。” “你快点回去，放聪明点，也能少挨点打。”李言鸣叮嘱她。 李言佟眼睛有点发酸，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李言佟回来的路上发现大家都已经规矩地坐好了，再没了觥筹交错的景象。 回到座位，崔漪元提醒她：“把眼睛擦擦，新春最忌讳这些。” 林允唐是初侍，霍越临也入门很早，席位比较靠前。 坐在他们旁边的私奴是后入门的周清和沈家柏，都是很有能力的人物，李言佟也见过几次。两人都对她和蔼地笑笑。 说起来她真的是最小的，连凌茉蔚都比她大了六岁。 家主和少主缓步踏上高台，上千家奴同时下拜，场面极有气势。 “下奴恭祝家主新春吉祥，恭祝少主新春安泰。愿楚家千秋万代。” “好，都起来吧。”这个地方构造特殊，高台上家主的声音能响彻大厅。 “诸位拱卫楚家，尽心于外，这一年都辛苦了。” “下奴尽心奉主，理当如此。” 家主没有训话完，所有人都跪着敬听。 对伍里还有几个八九十岁的老人，也颤颤巍巍地跪着。 李言佟觉得有些奇怪，都是颐养天年的年纪，每年朝会都来的这么勤吗？ 接下来家主放出的惊雷，证明了李言佟确实直觉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