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陆狗蛋儿是个混不吝，这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 陆狗蛋儿是京城百姓最喜欢的人之一，这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儿。 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儿，京城百姓人人都在骂狗蛋儿是个混蛋，这就奇怪了。 陆狗蛋儿表示她冤，身为权贵子弟，衣食无忧不是她想的。身为家中老幺，显性团宠也不是她想的。她顶多就是节假日遛遛狗逗逗鸟，偶尔调戏下良家妇男罢了。而且自己已经三四年没调戏过人了好么，怎么会成了京城人民口中的混蛋了！她们一定是嫉妒自己能够娶到青青，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青青，说来便话长了。 八九岁正是猫嫌狗弃的年纪，作为立志成为京城第一大纨绔的狗蛋儿已经具备了雏形－－志同道合的朋友，李二柱是也。两个人虽然有着远大志向，但自认为是个有高逼格的人，二人制定了原则： 有家室者不调戏；有心上人者不接近； 拒绝强抢民男；拒绝欺压百姓。 没错，我们的狗蛋儿和二柱同学按现代话来说就是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真·好少年。 那么八九岁的孩子能去哪儿？掐指一算，决定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红袖一条街。然而成年人都知道的一个常识便是，这条街上只有晚上营业，大白天去了便是城隍老爷戴孝－－白袍（跑）。俩人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小脑袋低低垂着，好不可怜。 什么？你说晚上去？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她们的门禁是说着玩的吗？那被抓后将要受到的惩罚，俩人连想的念头都不敢有。什么？你说去学堂？上学是不可能的上的，读书也是不可能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吧，事实是，她们放假了！！！ 那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大街上溜达，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啦，什么纨绔子强抢民男啦，什么英雄就美啦，她们都没看见。咳，不过没有关系，没看见不代表没发生，她们一定可以遇到的，不知哪来的自信。 最后的结果是走不动了被各自家奴背了回去，众京城百姓：谁家的小傻子，好可爱，努力忍住不笑。 饭后，狗蛋儿的娘，让我们暂且称呼她为陆大娘好了，大娘告知狗蛋儿一个好消息：大意就是福太傅要收你和二柱子为关门弟子，你们要好好读书，努力上进什么什么的。狗蛋儿一听炸了，当即反驳她娘：“读书有什么用，娘你看那些学子辛苦数十年，最后考上的又有几个？就算考上了，她们的官也没有您的官大啊，受苦受累还不讨好，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陆大娘一听，当即脱鞋给狗蛋儿来了个竹板炒肉。 打完后：“蛋儿啊，你不是要做风流少女嘛，怎么能不读书呢，你想想那些美人是愿意和一个大字不识一个莽妇呢还是和一个出口成章的才女呢？” “当然是后者了！娘，我懂了，您都是为我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成为一个有格调的纨绔的，您放心。”狗蛋儿双眼含泪望着她娘。 陆大娘：“……”你开心就好:）傻闺女儿。 假期结束，遇到她的好朋友二柱子，就被她巴拉巴拉说晕了。不得不说论洗脑，李大娘的功力比陆大娘过之而无不及啊。俩人一拍即合，开始了愉快（wu）的学习生涯。上学的日子过得是鸡飞狗跳，放学的日子便是上街撒欢的走，遇到清秀的小男孩儿，也会口头花花两句，不过男孩儿也不怕她们了，有时候反顶回去，竟也能让她俩面红耳赤。不过怎么可能认输，这很明显是在和她俩调情啊，对视一笑，我俩果然是这座城里最靓的崽！ 日子就是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狗蛋儿终于长大了，期间也英雄救美过一回，实现儿时的愿望，却也被二柱子抓住狠狠敲诈了一番，怨念至今。 “狗蛋儿，走走走，老妇掐指一算今天必有美人对我投怀送抱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么贱的声音，除了李二柱也没谁了。 “切，今天乞巧节好么，再说有我在，谁对你投怀送报啊！” “不如打个赌，就赌谁收到的花多，输了的人一个月天香楼。” “怕你不成，赌了。” 乞巧佳节是男女定情的日子，不论男女，若是双方有情，就会互相送花。若是一方有意，将手中花送给对方，如果对方接受，那么好事也就近了。换句话来说这种节日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相亲大会了。 远处，人头攒动，凑近一看，竟是一座擂台，擂主是一白衣男子，容貌清俊，气质高雅。“居然是个极品美人，狗蛋儿你上不上，你要不上姐姐我就先去了啊～”李二柱等了半天不见回声，往后一看，发现陆狗蛋儿呆呆傻傻，竟是看痴了。 “醒醒，嘿，回神啦” “二柱子，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啊。” “你啊，咋地，看上了？” “嗯，好像跟谁约定过，唉，想不起来了，算了。我跟你说他是我的，到时候你别跟我抢啊～” “你就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 “得勒”狗蛋儿傻笑。 所谓求上而得中，求中而得下，求下而不得。陆狗蛋儿和李二柱俩人即便拜在名师门下，也不过是堪堪能用，这以文会友的擂台赛，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也不可能战胜。但是为了接近那男子，也是不管不顾，上了台去。 期间情况便不一一赘述，只需知道这男子名为齐青，是穆国的第一才子并且一贯看不上狗蛋儿这种纨绔子就好。 京城人士都知道，我们的主角儿，陆狗蛋儿是个执着的孩子。决定了要追就一定会追到手。拒绝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遇见了齐青，那个困扰她的模糊约定就有了确定的答案。她想，那个约定的人她找到了，她们会很幸福。 就这样，十三岁的陆狗蛋儿沦陷了。 陆狗蛋儿追了齐青整整三天，齐青都是不接受不拒绝，打一棒子给颗糖的姿态，狗蛋儿也不愧她的名字，是舔齐青最厉害的狗，比如让下人送她吃剩下觉得好吃的糕点啦，给齐青送心爱的字画啦等等，成功让齐家看到了求娶诚意，两家结亲。 让我们把视线转回到陆狗蛋儿向齐家下聘礼的当天，圣旨降下，要陆狗蛋儿迎娶皇子李朝阳为正夫、齐青为平夫并择日完婚。这可把李狗蛋儿急坏了，她喜欢的人是齐青，她想要的人也是齐青，她的正夫也只会是齐青，这个李朝阳是谁，她根本连见都没见过！无奈，只能接旨。 传旨太监走后，陆狗蛋儿马上就炸了。“娘，我不要娶什么李朝阳，不管什么人，我只要青青，您都知道的对不对，青青好不容易答应我了的……”泣不成声。君君臣臣，便是如此，陆大娘怎好和她细说，只能说道：“事已至此，只能接受。莫非你要抗旨不成。” 皇宫，君后寝宫。 “皇儿，这穆国多少女郎任你挑选，为何偏偏看上了她？” “母皇，父君，只因她是那个人啊” “如此，便罢了，料她也不敢欺负于你。朕的皇儿安心待嫁，做最美的新郎便是。” 深夜，齐府。 “母亲，皇上的意思……” “嗯，当今那位最讨厌结党营私，这么做，怕也是为了平衡，咱们接受了对二皇女和我们齐家都有好处……” “母亲说的是，若无事，女儿就退下了。” “等等，你去劝劝青青。” “是。” 我是陆狗蛋儿三年辛苦求学，书信不通，家不能回的分界线。 成婚，对陆狗蛋儿来说，应该是美好的，三年前，她就已经想象到了无数画面，却从未想到会是今天这样。她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不能哭，要哭不哭的样子令陆府众人心疼坏了。李二柱走了过来，这三年二柱子看着发小是如何在书院畅想幸福生活，虽然隐隐觉着不对，毕竟这书院信寄不出去但能寄过来呀，齐青可一封都没有过，但发小这段婚姻来之不易。而且终是她们对不起她啊。“哟，狗蛋儿，多年夙愿成真了不笑笑么？”故作轻松。 “滚，老娘高兴不行啊。”相视一笑，真好，她没怪她。 “小姐，吉时已到，该出发了。” “嗯，走吧。” 虽说李朝阳和齐青是平夫，但是李朝阳的身份却是比齐青高的，因此陆狗蛋儿得先迎娶了李朝阳才行，这样一来，狗蛋儿对朝阳的不满也在加深。 “一拜天地……” 好不容易弄完，这洞房也是个麻烦事儿，陆狗蛋儿本意是直奔齐青房间的，她也这么干了。路上被人拦住，一堆人跪下：“小姐，请先去李主夫房内。”狗蛋儿这个气啊，心想，我去哪都成问题了，不如和他一并说清楚。 推门而入，按喜公的意思走完了流程，给足了李朝阳面子。 “都散了吧，本小姐想和殿下单独待一会儿，春和，带喜公下去。”人走后，陆狗蛋儿直直盯着这与齐青有几分相似的脸，气质却千差万别。如果说齐青是高山上的白雪，那么李朝阳便是人间富贵的牡丹。前者高雅，后者却过于俗气了。（仅陆狗蛋儿视角，不代表本人观点） “殿下，我自问从未见过您，更不会有得罪您一说，您为何要害我至此。” “我…”因狗蛋儿盯着而泛红的脸颊迅速变白，李朝阳嗫喏地说不出话来，她忘了我了… “即是如此，请恕在下无礼，我们不会有夫妻之实，我会尊重你，但也仅此而已了。”说完甩袖而去，不去管床榻上的皇子。 狗蛋儿刚出门，便跑了起来，这东苑到西苑不过数百米的距离，她也嫌长的不行。片刻就到了“青青，抱歉，我来迟了”。 相同的一套流程，不同的是狗蛋儿的心情。青青还是一样的好看啊。不，今天更好看。等人都退下之后，陆狗蛋儿拿了剪子剪了自己一绺头发，刚想去剪齐青的。“你要干啥”只见齐青后退，护住自己。 “青青，我想剪你的一绺头发，我特意去和喜公学的同心结，代表永结同心哦。”没有等待回答，狗蛋儿凑了上去，齐青僵直了身子，等狗蛋儿离开后才缓缓放松。看着她在那儿编头发，昏黄的烛光照着侧脸，齐青发现，这个自己以前从不曾看过的人有一种奇异的美，和那个人比…不，自己可能疯了，她怎么比得了那个人呢。那个人心怀天下，才不会干这种男儿家的事情。 正出神着，一个同心结被陆狗蛋儿捧在手心，献宝似地捧到他面前“青青你看，我编的好吧～”所谓炫耀，在喜欢你的人看来是可爱，在讨厌你的人看便是傻x。齐青觉得刚刚拿眼前之人和她相比简直就是一种侮辱，瞬间变冷了脸色。 狗蛋儿看他冷了神色，猜想可能是累了“青青，我们休息吧”。 “嗯”话音未落就见狗蛋儿倒了下去，“跟个死猪一样。”叫了他的小侍进来，俩人将狗蛋儿搬到地上，齐青就睡了。 东苑，李朝阳的探子回了狗蛋儿去西苑的全程以及在房间外听到的事情，心中酸涩嫉妒羡慕掺杂，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齐青又和小侍把陆狗蛋儿搬到了床上。齐青拍了拍狗蛋儿的脸，叫醒。狗蛋儿只觉腰酸背痛，默默感叹成婚真特么累，然后又一想，她的青青终于彻底属于她了啊。 这边齐青看见她醒了就在傻笑，只觉得莫名其妙，心下更为不喜，想到还要再与她周旋几年，就觉着日子颇为痛苦，连带着看狗蛋儿也愈发不顺眼起来。 洗漱完毕便要去见婆公了，新夫敬茶是必不可少的，陆狗蛋儿小心翼翼地扶着齐青，三人在苑中相会，陆狗蛋儿本能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李朝阳跟在她俩身后，望着陆狗蛋儿对齐青的动作，宽大的袖袍挡着的手死死地握住。是了，这是他的报应，是他插足人夫妇的惩罚，可是哪怕被厌弃被怨恨他也只想离她近一点，可是，他还是想问她：为什么要忘了他啊。 敬茶时被明理暗里的挤兑，下人时不时的传言，大概就是李朝阳的生活了，不过幸好，陆老太君喜欢他？护着他，让他管着陆家的财务，再加上他的身份，终也没有过得多差，不过也不好就是了。可能是他疯了，他觉着真好，安之（陆狗蛋儿的字）她能有这么多人喜欢真好。 相比于李朝阳的生活，齐青过得那叫一个滋润。齐青吃不惯陆府的菜，陆狗蛋儿专门去齐府找了师傅开始学厨艺，为他洗手作羹；齐青喜欢名画，陆狗蛋儿洒千金为他寻摸；齐青喜欢……一桩桩一件件，陆府众人觉着小姐太特么卑微了，对齐青也看不咋顺眼，要不是小姐喜欢……屮小姐为嘛喜欢这么个玩意儿－来自陆府下人日常的心声。 单方面的付出可以持续多久？李朝阳和齐青进府三年多了，两人皆无所出，这三年陆府众人的态度也渐渐偏颇起来。那不废话么，成婚三年，你哪只眼看见小姐进过东苑，李主夫没有不很正常，那公鸡下蛋也得有个母鸡啊，呸呸呸，她才没有说她家小姐是母鸡呢。反观这齐青，陆狗蛋儿对她的爱护那全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这齐主夫还是不冷不热的，欺人太甚！哼，这也就算了，连个蛋也不下，不会是不行哇。府里渐渐风言风语，可偏偏又传不到陆狗蛋儿耳朵里，齐青根本就不想陆狗蛋儿碰他，他还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怀孕？吃了暗亏，无法说啥，开始想别的路子。 陆狗蛋儿的冠礼，加冠后就是成年人了，陆府众人悄悄抹眼泪，小姐要成人了！加冠后要取字，在取字时，她的老师说了几个，问狗蛋儿的意见，只说：“孩儿以为‘安之’可”。“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好，我儿长大了，当浮一大白。”陆狗蛋儿，不，陆安之同学从她十岁那年就选好了，除了一个人她谁也没讲过！那个人是谁呢。 再说另一边，李朝阳听到陆狗蛋儿的字，泪意瞬间涌上心头，她还记得！这三年，李朝阳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刷了陆狗蛋儿的好感度，他刷爆了陆老太君的好感度，也就成功地知道了陆狗蛋儿忘记的原因。同时成功相认，刷爆了陆主夫的好感度，让这两位以及除了狗蛋儿之外的陆家人意识到齐青的不妥之处。毕竟她们可是都知道，孙女儿女儿妹妹小姐可是有个约定之人的。那这约定之人既然不是齐青，为何要假冒混进来便有些门道了。他想害陆家小姐，来自陆府主子和陆府下人的声音，真无耻！ 这边陆安之成年了，终于能在李仲瑜面前嘚瑟了，不用被她狗蛋儿狗蛋儿叫了，心里这个得意呀。李仲瑜看着发小还是这一副老样子，想着：狗蛋儿，你就这样就好。面上就不免流露出老母亲的表情：崽，阿妈对你很满意～陆安之秒懂，但还是被恶心到了，锤了她一拳：让你恶心劳资。 成年后的陆安之和成年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觉着她的青青最近有点怪，吃饭时呕吐不止，发脾气的次数多了，虽然发脾气也很可爱就是了，青青一直吐也没办法，又不让她请大夫，不如让朝阳哥来看一眼？心里默默想着，就往东苑走去。 没错就是那个李朝阳，这三年来，在安之心里成功上升成了可靠的哥哥，可见李朝阳是有多么努力，什么在齐青生日的时候给安之出谋划策啦；什么陪安之辛辛苦苦地找寻新鲜东西，就为了齐青能对安之笑一笑啦；什么陪安之磨练手艺，就为了齐青能够吃上最好最新鲜的啦。 所以齐青那三年的安之舔的东西都是李朝阳干的，以上是陆安之视角，李朝阳视角： 情敌生日？哦，管他了，冷漠脸。什么，宝贝要策划？不行，放着我来。 情敌爱好？哦，干我屁事儿。什么，宝贝要出城？慢着，宝宝我这有一份旅游攻略，我们得劳逸结合对不对？（所以这就是陆安之出门仨月回来胖十斤的原因？） 情敌吃好吃的？哦，没关系，我都吃过。什么，宝贝要亲手做？不行，宝宝这样吧，你指挥我，我来做，你想想伤到脸了仲瑜会笑话的。 …… 其次，先头也说啦，我们的安之同学是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真?好纨绔，李朝阳跟安之说嫁给她是因为他心里有人了，然后他找不到那个人了，过几年就会假死啥啥啥的编的一愣愣的又表达了歉意把我们狗蛋儿给感动的，当下就差叫上二柱子拜把子了。虽然陆府主子对他骗宝贝儿有点不满，但是也比齐青好多了，稍稍刁难了一下也就过去了。没办法，陆狗蛋儿面前无皇法！ 说到这头安之来请李朝阳，说明情况后，李朝阳猜测齐青已经怀孕了，可是安之还是个童子鸡（废话，早就套出来安之觉着睡一起就是那啥了好么）这齐青前阵子也还是处，把安之抱在怀里，李朝阳一边投喂安之，一边分出心神听安之说话，生活不要太美好。今天心情好，看来该加快进度了，是该催催皇姐了。 “朝阳哥，你的意思是青青没事儿是嘛，那真是太好了，我就先回去了，青青还在等我。” “嗯，安之要回去吗，我听说西街那儿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好像还不错，本来想请安之去来着”遗憾的语气。 QAQ想陆安之同学一好美人二好美食，这美人已经有了，说句实在的，陆安之的人生追求就剩下吃了。一听有好吃的哪里还能按耐得住。这其实也不是说安之就不喜欢齐青了，只是三年来李朝阳的潜移默化也是有效果的。“那朝阳哥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青青，回来跟你一块儿去。” 你想想，你娶个夫郎，娶回来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热了，人还对你不阴不阳的，最主要的是你俩根本就不能好好沟通，你要天生五行缺jian那也没办法，那要对你的家人朋友也是不冷不淡呢？你会不会想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陆安之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就是总感觉当年约定的那个人不是这样的，这一刻她突然怀孕起来，齐青真的是约定里的那个人么？ 等陆安之去西苑的时候，齐青跟她说她要当母亲了，陆安之的灵魂仿佛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儿欢喜得无法隐藏，一半儿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我要去告诉祖父母亲父亲姐姐们，我要当娘啦”最后还是欢喜战胜了平静。 东苑，李朝阳捏碎了一只茶碗，这个无耻之徒，找死。之后火速赶往正厅。 “娘，爹，姐姐，爷爷你们什么表情，是太高兴了么？”我们能咋说，你这个死孩子，你被绿了你造么你造么？憋屈！ “这个先别着急嗯？安之啊，你长大了，根据咱们家族传统，你该去游历了。”一家之主陆大娘发话了。 “咱们家有这个传统么？” “有啊，小妹，你不知道我当年巴拉巴拉吧啦”陆家姐姐生编硬套生怕糊弄不过去。 “好伐，那我能带青青么？” “不能！”陆家人异口同声，许是意识到反应太过严重了，陆老太君发话：“齐青要在家养胎，等安之回来了，就可以看见小安之了噢。” “可是，爷爷我……” “没有可是，安之，你该去找到你的责任了，找到你要做什么再回来。而且最多三年好不好？” “嗯，爷爷我这就去准备，你们一定要帮我照顾好青青啊。” 回去路上碰上了假装出去寻她的李朝阳，李朝阳见她神色闷闷不乐，就问了两句，这一问可不得了，点了炸药包了。陆安之瞬间就哭了，对夫郎怀孕不能在身边的愧疚，对感情的困惑，对未来的迷茫，这些都无法跟人诉说。她也不想这么没出息，只是对着李朝阳就忍不住，很奇怪啊。 李朝阳哄了半天才止住，这之后就失踪了，等到陆安之出发那天都没看见他，失落是有，不过人还是要向前看嘛。 “青青，我走啦，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要挑食，我把你爱吃的……”陆家人：好气哦，可是还要保持微笑，等你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头陆安之上了马车，发现车中之人正是李朝阳，心瞬间安生了，挑了一个笑：“哟，大忙人怎么在这儿啊？” “安之，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行了，走吧。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犯，哼哼。” 这之后陆安之和李朝阳开始游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与天下比起来，陆安之愈发感慨自己的渺小。母亲，我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一个很普通的早上，李朝阳收拾东西，准备早饭的时候： “朝阳哥” “嗯，宝贝儿，怎么啦？” “那个约定之人是你吧。” 啪嗒，碗碎了，李朝阳想去捡，可视线仿佛被什么遮挡了，真讨厌，在屋里怎么还会淋雨呢。 “安之，你记起来了？” “没有，猜的，我又不傻。你嫁过来第三年有天咱仨喝酒，你喝醉了，叫我安之……” “安之，对不起。” “齐青的孩子不是我的吧，我都知道哦。”陆安之笑眯眯地说着“嘘，朝阳哥，只有聪明人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噢～二柱子那边应该解决差不多了，浪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家了” “虽然有点晚，朝阳哥，我的正君，愿意和我回家么？” “我愿意”那天发生了什么，李朝阳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把手伸向自己的人是那么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