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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撷兰草赠心上人(高h 小舟play)

    “娘娘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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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扶着宫女的手缓缓往御花园走,一手轻抚着凸起的肚子,许是因着怀孕眉目间柔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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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此番着实辛苦。”千笛看着柳琼琚谨慎的步伐心疼道,她是自幼随着柳琼琚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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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自打知晓自己身怀有孕以后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性子,关紧了殿门一心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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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眼看着肚子已经过了五个月,在宫女的百般劝服之下才挑了个春暖风清的日子出来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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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陛下看重他,本宫自然得小心些。”柳琼琚的话语里不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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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怀了孩子后她原本是惶恐的,告诉李明昭时颇有听凭处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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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想李明昭竟特意赶过去示意她好好养胎,还派了太医日日请脉,很是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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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的人眼色最快,此后人人都捧着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万春殿送,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怀的确实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只要生下皇子后位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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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看千秋殿那位也没什么能耐,满宫里谁不知道她最不得圣宠,娘娘不必过于忧心。”千笛扶着她上台阶,恭谨中带着几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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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语调慵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毕竟是贵妃。本宫自幼吃过她的暗亏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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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经意地看了千笛一眼:“眼下什么都没有本宫的孩子重要,莫要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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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笛立刻垂头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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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过千步廊,正待穿过石峰青竹林,往山水池去,却见前面站了大批宫人太监,皆训练有序,肃目而立,竹林里隐隐传出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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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笛眼尖,瞄到了其中一个人影,对柳琼琚轻声道:“娘娘,是太极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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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眼睛一下亮了,她往前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犹豫道:“本宫今日看起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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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怀孕后格外注重保养,但仍然担心被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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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笛肯定道:“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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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这才扶了扶鬓上的华钗,继续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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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昭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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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见是她,纷纷往两旁让出了一条道,林中的笑声戛然而止,里面的人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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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见过陛下。”柳琼琚面带娇羞垂眸行礼,她瞄到了面前赭黄的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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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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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声线却有些远,不是面前的人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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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诧异地抬头,迎上的是苕华比春光还明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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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着杏黄色的小袖长袍,腰间系着凤纹革带,脚踩黑色软锦透空靴,嘴角的笑还未收回,显然方才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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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知道他病了很久,这么一看在病中清瘦了几分反倒更显灵逸了,柳琼琚下意识咬唇,刚想说什么,苕华朝她微微颔首,便转身往竹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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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原本都站在林中的石子路上,两旁是青翠挺拔的茂竹,竹节高耸叶密可蔽日,竹下扁竹兰郁郁葱葱正值花期,蓝紫的花朵如繁星铺天盖地的在竹林中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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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李明昭在竹林中,正挽着袖子摘那野蛮生长的兰花,另一只手还握着摘好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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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刚下过雨,竹林中泥土松软,他的龙袍上都溅了不少泥点,脚上的赤舄更是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他却仪态自若,没有半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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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传闻中他是极爱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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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那儿吗?”李明昭看着走到自己面前,靴子已然脏了的苕华,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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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装作没听见,接过他手中的那把兰花端详了一番问:“你摘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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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从承欢殿出来,李明昭像是早有计划一般带他走到这里,让他在一旁等着,半句话没解释,自己就踏进林中摘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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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的兰花是自然生长的,并非特意种植的名贵品种,但李明昭显然每一株都特意挑过,叶沾晨露,淡蓝的花柱,药芯里纯白圈着嫩黄,叶疏茎直,清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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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见他表情是真的不知,微微蹙眉问:“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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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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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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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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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摇头,已经习惯了他的没心没肺,他下意识想牵苕华手腕却见自己手上满是脏污,叹了口气从他身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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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看看自己手中的兰草又看看他的背影,一头雾水,一边想自己到底跟这花有什么联系,一边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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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明昭走出竹林,接过王观递过来的手帕擦手,问仍站在那里的柳琼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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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见今日日头不错,便出来转转,太医说适当的走动对孩儿有好处。”柳琼琚走上前去接他手中的帕子,李明昭绕开她的手直接丢给了王观,她只得尴尬的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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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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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擦完手,向后伸去,苕华想也不想的牵住,两人动作仿佛重复了千万遍一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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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就这么一手捧着花,一手被他牵着走了,宫人们跟在他们身后离开,竹林中一下显得空荡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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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连衣袍的颜色都那么相似,明明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周围却仿佛笼罩着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同旁人隔开,唯有彼此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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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里一点一点揪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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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总能令她骸骨里都生出无力的茫然,因为他浑身都流溢着只有被爱才会生出的光彩。

    而她每每见过李明昭爱一个人的样子后,怎么都无法再欺骗自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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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愤愤不平:“娘娘,他一个区区四品的美人竟不向您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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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琼琚自嘲地笑了一声,道:“连陛下都无需他行礼,遑论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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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在宫里的地位向来是超然的,他从不参与后妃的宫宴,不用像其余妃嫔一般日日都要去千秋殿向贵妃请安,他甚至不与她们在一处领份例,一应的吃用都是走的皇帝的私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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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只是个美人却无任何人敢得罪他,甚至要上赶着去承欢殿讨好他,毕竟谁人不知陛下平日除了太极宫就是承欢殿呢?若非知晓他是个男子又无意掌权,后位哪还轮的上她们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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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说了,凭他再怎么得意也不过是个阉人,陛下只是一时被他迷了眼,娘娘不必在意。”千秋扶住她的手,肯定道:“他碍不着咱们的,您可是怀着陛下唯一的骨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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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柳琼琚看着已空无一人的石子路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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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觉得苕华是个异数在这宫里长久不了,她原本也这么想,如今却愈发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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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哥哥传信,我想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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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苕华被李明昭牵去了山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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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池是宫里最大的湖泊,一眼望不见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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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湖边柳条低垂,丛丛鲜荷生在湖中,虽是春末未见花开,但荷叶大如圆盘,三三两两浮在湖面上,嫩青映着清澈的水波,茎叶间时不时窜过红的黄的鱼尾,倒也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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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带苕华上了一叶扁舟,将一众人都甩在了岸边,掌着船桨东游而上,往湖泊深处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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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见他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你早就想好要带我出来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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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提醒他:“我们还在宫里。”这算什么“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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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笑嘻嘻地舀了一捧湖水浇他道:“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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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任他玩闹,问:“哪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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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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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拿起那束兰花,将上面沾染的泥土在湖水中洗净,举起在阳光下细看,倏然想起什么,看向他说:“我想起来了!花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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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巳节那天带过一束兰花回宫准备送给李明昭的,后来见他醉了原本想着第二日再送,结果第二天大病一场再也没想起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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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时他拿的是春兰,如今是扁竹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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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李明昭居然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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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高兴地伏在他膝上问:“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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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冷哼了一声,说:“以后不许收别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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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别人的花?”苕华冤枉道:“我可是专门买来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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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上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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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见他语气中透露着不信,急道:“当然是!薛槿说上巳节那天大家都会送兰草给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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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僵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了,渐渐涨红了脸恨不得立刻跳进湖里去,他自暴自弃地看着湖面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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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传来一声闷笑,他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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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架好船桨,抬起苕华的下巴,看着他因恼羞成怒而愈发水润的眸子,实在压不下扬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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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在那红艳艳的唇角轻咬了一下,说:“我知道,所以才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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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悟了,红着脸瞪他:“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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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满脸正色:“承认喜欢我让你很难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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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道他故意倒打一耙,苕华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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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一点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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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心知肚明,也不再逗他,说:“跪好,我们今天可是有正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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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苕华被他的话吸引,下意识跪坐在小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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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才发现李明昭已经将船停在了不知什么地方,周围全是高过头顶的水上草,茎叶细而柔软,叶片呈长圆形,摇曳在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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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水草原本圈出了一片湖面,被李明昭生生轧出一条水路,行至圆圈中心,倒像是这些水草为他们留了一片净土,自愿做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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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受到感染,心不由地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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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拿过他手中的兰草,轻蘸湖水,点在他的额心上,苕华下意识地闭眼,清凉的水滴从额心滑至秀挺的鼻梁,他一动不动,倒显得十分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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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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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李明昭拂去那滴水,苕华才睁眼,懵懂地问:“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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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禊于东流水上,洗涤,祓出宿垢,为大洁,洁者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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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吻他额心,声音里充满歉意:“借助兰草沐浴祓禊可以除去病气和不详,上巳节就该陪你去的,现在补给你只盼着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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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出宫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有人向李明昭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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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在水边祈福消灾,他的心尖尖却连该做些什么都要靠旁人才知晓一二,没做成不算,偏偏回宫就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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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在他病中时常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对他的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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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唔”了一声,不愿意他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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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眨巴着纯良的大眼睛问:“我听说了,那不是应该要在水边沐浴吗?我那天之所以没做其实是因为不好意思,现在这样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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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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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的那点伤感顿时荡然无存,李明昭分辨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刻意,总觉得他身后摇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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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沉吟着思索了一下,好像回忆起什么,又有些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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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了几次嘴,犹豫再三,李明昭都被他吊起好奇心,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苕华跪起身像是要给他分享一个秘密,一只手遮在嘴边,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其实我那天还听说了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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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一阵一阵往耳蜗里扑,苕华身上染着兰花的幽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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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昭偏了偏头,为了方面听他说话手搭在他的腰后扶住,呼吸莫名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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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苕华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我听说,上巳节那一天与心上人相会还可以不受限制,在水滨合于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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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耳廓已经变得血红,那话语却仍在不停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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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要一同补给我?”

    他说完就起身想看李明昭的反应,却被他摁住。

    “又来招我?”

    李明昭紧紧抱了他一会儿,才将他松开,面色已恢复如常。

    他正经道:“湖水太凉了,沐浴你身子会受不了。”

    自动忽视了苕华的后一个问题。

    说话李明昭准备拿起船桨划出去,苕华不依不饶的钻进他怀里,拦住他的手说:“那下一个呢,你也不打算补给我?”

    “什么?”李明昭装作不懂。

    苕华自己脸也红的厉害,却张嘴就来:“就是在水滨野——唔唔唔。”

    李明昭一把捂住他的嘴,堵回他剩下的话。

    他无奈道:“你忘了你上回有多惨了?还不长记性?”

    苕华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不满道:“难道就因为上一回,我们从今往后都不做了?”

    自从他生病后李明昭再也没碰过他,顶多就亲一亲,哪怕他后来身体已经好了也是。

    如果不是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感受到一根硬邦邦的火热玩意儿顶在自己腰后,苕华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李明昭确实是因为上次的事心有余悸,他现在都不敢回忆那天醒来时苕华在一旁昏迷不醒的样子。

    但苕华就是想让他忘记上回的事。

    他整个吊在他身上,双腿夹在他的腰侧磨蹭,哼哼唧唧问:“那苕华想要了怎么办?”

    李明昭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仍被他勾出丝丝欲火。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过于了解,他根本拒绝不了苕华。

    李明昭抱着他平躺在小舟上,威胁似的顶了顶他的屁股:“在这里?你想好了?”

    小舟轻微晃了一晃,苕华感受到戳在自己臀肉上的硬器,僵了一下,心下想坏了在这里怎么做,嘴上又不肯认输道:“想好了,就在这里,大不了又着凉一次。”

    他以为李明昭听了这话应该会先带他回宫,不想李明昭“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手却不轻不重地捧着他的屁股揉了起来。

    苕华跨坐在他腰间的下半身恰好方便了他的动作,那性器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苕华的腿心里隔着布料乱顶,苕华一下软倒在他身上。

    “真、真的要在这里吗?”他开始慌了。

    “不是想要?”李明昭动作不停地说。

    他解开革带脱了下裳和裤子,那狰狞的阳具直接弹出来拍在苕华的屁股上,火热逼人。

    眼看着李明昭就要来脱自己的衣服,苕华磕磕巴巴道:“又着、着凉了怎么办?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宫吧。”

    李明昭安抚地吻住他,手依然在他的丰臀上打转,他摸了几圈找到裤缝。苕华只听见“嘶拉”一声布料裂开的声音,刚想看看就被李明昭吸住了小舌头,吻的不知东南西北。

    一阵风吹过,苕华感觉屁股一凉,他的亵裤不知何时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样也行?

    李明昭的手突破重重阻碍,拨开裂缝伸进去握住了一边的臀肉,从臀尖流连到臀缝,摸上后穴。

    苕华不自觉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往上缩,李明昭箍住他的腰,颇有耐心的开拓着穴口,有一段时间没做了,穴道紧窄却很热情,层层软肉吸上来裹住入侵者,抽插了一会儿便有液体滋润其中方便他行动。

    李明昭笑的有些坏,他说:“看来欢欢是真的想要了,好湿啊。”然后故意搅弄了几下,让他下面听滋滋的水声。

    苕华埋在他胸口,闻言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闷声道:“你快点——啊”

    李明昭将性器顶进去一个头,立刻被穴肉咬紧动弹不得,还是有些艰难。他摸到被撑开绷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穴口又勉强进了半根。

    “疼吗?”见苕华紧蹙着眉,李明昭不再动了。

    苕华摇头,主动送上红唇,李明昭温柔地舔吻他,下身配合着节奏浅浅的抽插,直到苕华开始眯起双眼哼哼,才往里使劲一顶,将肉棒完全没入其中。

    “嗯——”

    两个人都舒服地哼了一声,吻的更加入情,下身每次抽出到只剩一个头,再捧着他的屁股狠狠往下坐操到最深处,上下都动作激烈。

    苕华逐渐坐在性器上,直起上半身,双手撑着小舟的两侧,眼角媚红,嘴唇微启,吐露着各种呓语。

    他掩在船身里的下半身双腿大开,屁股被一双大手捧着一下一下往下撞,撞得身子前倒后仰,连接处“啪、啪、啪”地响。

    小舟轻轻晃了起来,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伴随着各种羞人的声音。坐在舟上的那人明明衣着完好,却像是忍耐着什么痛苦又快乐的事情,时不时仰头娇叫两声,带着哭腔又兴奋至极。

    过了一会儿,李明昭让苕华跪在船板上,从后面操了进去。他伏在苕华背上,将他整个笼在身下,温柔地亲吻他的后颈,下身却频率极快地拍打着他的屁股,性器抵着深处那一点狠操。苕华被极速而来的快感刺激的“啊啊”直叫,想要逃却又逃不开,眼角滑下泪来。

    船甚至随着他们的动作前行了一些,李明昭操进去一下船还会颠两下,更是方便那性器在穴道深处左顶右捣,让苕华死去活来。

    李明昭痛快地操弄了几百下,直到射了一次之后,才突然想起什么,他扶着苕华往后坐在自己怀里,看他的膝盖果然磨红了,心疼地揉了揉。

    苕华无力地躺在他怀里喘息着,李明昭亲了亲他的脸侧,被他这副模样勾的不行,又掐着他的细腰将再次硬起来的性器顶进去,缓缓挺动起来。

    “嗯——”

    苕华在他温柔的动作下软成一滩水,舒服的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他。

    李明昭见他喜欢如此,动作也不再孟浪,含着他的唇,撬开与小舌头嬉戏,下身轻轻凿动,听他懒洋洋地哼哼。

    原本静谧的湖水上波纹阵阵,水上草随风舞动,时不时传来几句含糊的、腻人的谈笑声。

    但谁也没去怪罪这两个搞破坏的少年人,反倒为他们遮掩一二,让他们在此处肆恣欢情,尽享好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