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丨体育课
啪、啪、啪。室内篮球场，球打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大。 位置最后还是没换成，因为那天他跟顾君泽说了以后对方就用一种看拔屌无情的渣男眼神看他，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已经是肖禹转过来的第三周了，体育老师在经过了发烧感冒、下楼扭脚、晴空万里却非说等下有雨等一系列不可抗力原因后，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做了十分钟的热身运动看大家被晒的蔫巴巴的，大手一挥直接让他们进体育馆自由活动了。 女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还有一部分回教室自习了，剩下的男生霸占了篮球场。 肖禹本来不想上场的，他不常打篮球，这种需要跑起来的运动他都不太喜欢。但是班里男生分两队打还差一个人，大家也没指望他多厉害，能凑个数就行。 “肖禹，往前传！” 喊话的是高阳，肖禹前桌，体育特长生，两个人在食堂中培养出了深厚的友谊。肖禹天天走路慢吞吞的等到食堂队都排成拐弯了，只能捡剩下的菜打。 高阳因为跑得快，每次都头几个到，还随便帮他同桌刘明远和后面的顾君泽带，看他那么可怜，每次就连他的份一块带了。 肖禹条件反射的接住抛到自己手里的球，听到高阳的声音，运球往前跑，顺便找自己的队友。 上场前他怕把眼镜弄坏就摘掉了，大家都穿的校服，这会他眯着眼有点难认。 “这边。”听到刘明远的声音，肖禹立马往那个方向传。 刷！一个跳起球在半路就被截走了。 “谢谢啦，小鱼。”顾君泽抢到球也不着急走，还回身抛了个媚眼，肖禹气的牙痒痒还拿他没办法。 不止是他，他们整个队都拿他没办法，球一到顾君泽手上就意味着又要得分了。他单手带球向前猛突，然后又迅速将球拉回左边，急停，跳投，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球进。 32 : 18 他们完败，最后还是高阳奋起直追才没让他们输得那么难看。 打完球大家都一窝蜂的冲去更衣室洗澡，体育课是最后一节，结束后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才到晚自习。 肖禹假装放球磨磨蹭蹭的不肯去，这也是他搬家过来遇到最不能接受的事了。 这边的淋浴是一大间，简单的用磨砂玻璃隔开来，大家都脱光了一起冲，男生们不讲究有的连帘子也不拉。虽然说别人有的他都有，但是他有一个别人没有的… 肖禹是双性人，医生说他两套器官都发育的很完全，做手术的话留有后遗症的风险比较高。 小的时候他还因为这事偷偷哭过埋怨过，现在也接受了。 但因为这个事，肖禹从小到大都没有走的特别近的朋友，也没想着谈恋爱。 离晚自习还有十分钟，整个馆场都没人了，肖禹拿着衣服偷偷摸摸进了最后一个隔间，准备快速的冲一下。 不过墨菲定律最迟但到，刚打开水，就听见外面闹闹哄哄的进来几个人。 有个男孩声音特别大隔着更衣室都能听见：“泽哥，你刚才那几下绝了，一打三，把二中那几个傻逼吓得都不敢往前站。” “瞎咋呼什么，要不要去广播室通报一下咱们打架了。” “嘿嘿嘿泽哥我错了，诶？这都快打铃了怎么还有人洗澡呢。” 听到外面的声音，肖禹僵在隔间里，庆幸自己提前把衣服拿进来了。胡乱擦擦就赶紧往身上穿。 外面已经有花洒的水声了，肖禹深吸一口气，拉开帘子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他在最里面的隔离，出去的话必须要经过他们，五个大小伙就那么明晃晃的站那洗，白花花一片。 肖禹低头抱着毛巾想赶快过去，经过一个隔间时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他T恤的后领。 “小鱼，怎么在里面洗澡还包那么严实，不怕衣服弄湿啊？” 会这么叫他的只有那个骚里骚气的同桌，肖禹不想回头看着门口答非所问：“快上课了，我得回去。” 刚刚那个大嗓门探个头出来，“泽哥，这你朋友？” “嗯。”顾君泽揪着他后领没丢。“帮我买瓶可乐，在带点吃的回去。” “好。”肖禹木着脸回答，他觉得自己还挺淡定的，其实整个后脖颈和耳朵都红了。顾君泽看着手痒没忍住又捏了捏他脖子。 肖禹在小卖铺买了两瓶可乐，来不及去食堂了就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零食给他。 正好踩着点进班，高二其实已经是个分水岭了。想考个好大学的自习课都认真的做卷子，背单词。没啥志向的就凑在一块小声讲话，偷着玩手机。 肖禹的成绩不好不坏，他知道自己没本事拼个清华北大啥的，但既然来上课了该干的事都得干。 给自己留了瓶可乐，剩下的都塞进旁边的课桌里，然后抽了张物理卷子开始做。 做到一半顾君泽进来了，刚洗完澡的少年还带着一股子潮湿的水汽。坐下就灌了半瓶可乐，回头看他笑：“知道吗，一瓶可乐三块，第一口就值两块五。” 肖禹看到他校服背后好像是因为打架留下来的黑痕，抿了下嘴没接声。 他这个同桌其实人挺好的，人缘好、成绩好、对他也好，但就是太好了所以总觉得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尤其是老喜欢动手动脚的，这么说可能有点太夸张，其实就是喜欢没事捏捏脸揉揉头发，走路是搭个肩膀之类的。但肖禹没跟别人这么亲近过，不习惯。 “不是，我让你给我带吃的，你这哄小孩呢？”顾君泽从抽屉里摸出来一板奶片，看着里面的吐司、葡萄干有点想笑。 往肖禹嘴里塞了一个奶片，自己也吃了一个，含糊不清的说：“行吧，凑合吃点，晚上带你出去吃串。” 说完也不等肖禹反应，长腿踢踢前面叫上了高阳和刘明远。看前面两个人都回头望自己，肖禹品品嘴里的奶片，点头同意了。 他其实挺感谢顾君泽的，转学过来这边没有朋友对学校也不熟悉，他能感受到顾君泽对他的照顾，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小团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