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耽美小说 - 美人劫在线阅读 - 75 重逢(终于和夫君在一起了)

75 重逢(终于和夫君在一起了)

    从宫里逃出来后,连瞿就在此处过起了醉生梦死的日子,他手中无权无势,寄人篱下,回京更是遥遥无期,只好终日在城里买醉,惹了不少事,项秦对他越来越不喜,若不是看他是云音的孩子,早就不做理会让其自生自灭去了,手下就有人进言拿连瞿做人质威胁连婓从中获利,项秦不听,呵斥手下不要多事。

    连瞿在客栈里喝酒,忽见客栈里新来的两人行为怪异便偷偷跟上,本不过一探究竟,却不想瞧见了云音,连瞿大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在窗户底下吹着一夜冷风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果真是他早已死去多年的母妃,连瞿一时间五味杂陈,心中万般滋味上心头,恨不能立马冲进去质问这一切是为什么,更想问他怎么舍得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一丢就是十几年,自己倒在这儿和他的情郎逍遥快活,连瞿显然把秦仪当做了云音的情夫。

    连瞿不做打扰,退了回去,接下来几日就一直偷偷跟在秦仪和云音后面,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们要出城连瞿终于忍不住动手,他带着云中鹤留给自己一群忠心的手下去城外劫道。

    秦仪武功不凡,两三下就除掉了连瞿带来的人,连瞿大惊,显然没想到此人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好汉不吃眼前亏,正欲逃走之际被秦仪一剑撂下,连瞿捂着受伤的胸口脸色发白,想必今天不能安然离开了。

    谁知今日是项秦城外练兵的日子,回城途中恰巧碰见这一幕,好歹救下了连瞿,秦仪看对方人多势众,心知不妙,不愿再同他们多做纠缠,拉着云音的手就要走。

    项秦是何等聪明人,看连瞿对两人死扯不放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身份不简单,项秦故作寒暄一番,要请他们去府上做客,秦仪不做理会,一看话说不拢就又要打。

    刀光剑影的,项秦带来的人又多,连瞿怕伤到云音,就趁着秦仪不注意抓到了云音,美人惊慌失措,张口就要呼救,连瞿早有准备捂住了他的嘴,那边项秦和秦仪打的火热,两人都是高手,难得碰到棋逢对手的人,这一打就不免如火如荼起来,等秦仪反应过来就去追人。

    此地多山,稍不注意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连瞿心焦,自己又受着伤,带着个云音确实累赘,却紧抓着云音的手不放。

    项秦跟在后面追人,不明白连瞿怎么做出光天化日之下抢人的事儿来,不免好奇跟着上去一探究竟,三人都会轻功,把一众侍卫远远甩在身后。

    终于到一处山崖绝境,看到追上来的秦仪,连瞿不想认命,云音身子弱,一时间瘫软在地上起不了身,额头也冒着香汗。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与我过不去。”话是对连瞿说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云音,仔细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没看到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音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腿软要起身,颤颤巍巍站起身子来,谁知身子不稳往后倒去,他身后可是一处高耸的山崖!连瞿瞪大双眸,伸手就要去拉他,可惜到底晚了一步,云音身子肉眼可见的坠落,连瞿的思绪仿佛停止了,想也没想跟着跳下。而秦仪踩着此生最快的轻功奔到山崖处,胸口瞬间升起一口气,心碎地喊着云音的名字。

    项秦来的晚,刚好看到云音跌落山崖最后的影子,紧接着是连瞿跟着跳下,他听到秦仪喊云音的名字,浑身血液发冷,“你叫他什么?”

    山崖下满是迷雾,从上面看深不见底,被重重迷雾遮盖了去,实际也就十几丈,下边儿是条河流,云音和跟着跳下来的连瞿一块儿跌入了河里,巨大的冲击把云音撞得昏了过去,连瞿也跟着受了内伤,可好歹还有神智,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把云音从冰冷的水底拉了上来,可惜水流太大,等他们终于上岸不知都被水冲到了哪里。

    山底地势险要,连瞿找不到出去的路,因此和云音在山里晃荡了两日,两日后云音悠悠醒来,连瞿不懂医术,一直担心云音,如今见他终于转醒才松了口气。

    云音觉得后脑勺疼得厉害,仔细回想落入山崖时撞到了东西,同时以前的记忆也渐渐能想起一些,他瞬间脸色惨白。连瞿看他模样以为伤的很重,连忙上前要给他查看伤势,云音却一脸戒备,他可还记得是谁害他变成这样。

    机缘巧合之下云音竟然想起以前的事了,原来这些年都是他被人蒙在鼓里,被所谓的爱人耍的团团转,不但给别人生了孩子还把自己最爱的夫君忘了,以为出了牢笼不想也是进了谢依行的圈套,这一骗就是十几年,云音心如刀绞,一醒来就呜呜哭泣,连瞿瞧他模样,觉得事情有异。

    他上前查看究竟,云音立马避开他一副害怕的样子。

    云音最后一次见连瞿还是在他四五岁的时候,时间过得太久了,加之云音刻意逃避曾经宫中的生活,这十几年一晃而过,也不记得连瞿长得什么模样,更别提他长大的样子了。云音不认得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为何要害他。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云音眼中带泪,思绪还停留在回想起记忆的痛苦中,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危险的处境。

    连瞿一时间惊愕,随即觉得心中五味杂陈,难过不已,他十几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母妃不但在外面有了情郎,反倒连他这个亲生骨肉也不记得一丝一毫,“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云音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摇摇头,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的样貌。

    连瞿脸色很臭,虽然云音不记得自己了,他也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身份,像是要报复他这个薄情寡义的母妃似的,故意编了谎话吓唬他,“我是宫里来的。”他知道云音有多厌恶宫里的一切,所以说了这个。

    果然如意料中的一样,云音双眸大睁,“宫,宫里?”

    “是啊,是陛下让我出来找一个人的,那个人和你很像,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个人。”他恶劣地吓唬云音,云音立马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一切,宛如噩梦般缠的他要窒息,光是想想就战栗发抖。

    连瞿觉得心中快意,继续吓唬他,“收拾一下,我马上带你去见陛下,贵妃娘娘。”

    云音落泪,他当初吃了假死药“死”的早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一切,立马辩解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

    “哼,我可是见过贵妃的画像,这天底下还有第二这般容貌的人吗?陛下已经知道贵妃假死的事情,你就不要抵抗跟我回去吧,不要让我为难。“

    云音哭的心碎,脑袋一直摇着,“我不是,我不是……呜呜……”

    之后连瞿就带着云音在山里找出去的路,云音心里想着如何从这个男人身边逃开,他再也不想回宫去了,连瞿也看出他的想法,怕把人逼急了就不好了,也开始给他一些甜头,说自己也只是远远见过一眼贵妃的画像,说不准是不是,云音听了连忙点头符和,说他一定是看错了,求他放了自己。

    连瞿像是捏住了云音的七寸,开始拿捏他,从他嘴里套话,说自己出宫后都发生了什么。

    云音怕对方把自己送到连婓面前,就说了自己这十几年过的生活,说自己已经有了夫君和孩子,夫君叫谢依行,是巫行谷谷主,孩子叫谢纵昀,绝对不是他口中说的贵妃。

    不想连瞿听了更加生气,原来当初母妃假死是跟了这个野男人出宫,还给他生了个野种弟弟。云音不知说错了话,看连瞿不语的样子以为是信了七八分,更是添油加醋。

    连瞿忽然暴怒让他闭嘴,云音吓了一跳,就不敢再说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云音感觉连瞿这几日带着他在山里绕圈子,山里的日子苦闷心酸,有时候不好找吃的,连瞿又放心不下他留他一人在原处自己去寻吃的,因此饥一餐饱一餐。

    又过了几日,山上终于有人下来寻,连瞿深知是项秦带着人来了,从宫里逃出来后他也多少知道了当年云音和项秦的事情,连瞿不想云音和项秦相认,便吓他说是皇帝派人来寻了。

    之前莫名其妙被人劫了道,云音那时候失忆不知其中缘由,现在想起来了,便大惊失色,哀求连瞿不要把他送回宫里,连瞿捏住了云音的把柄,又威胁又利诱他说,若不想回宫必须听他的话,云音恐惧极了连婓,就乖乖答应。

    于是连瞿带着人寻了另一条路出了山,让前来搜寻的项秦扑了个空。

    记忆找回来后,云音心里难过伤心,他被谢依行一骗就是十几年,恨他不是没有,更多的是知道真相后的崩溃。

    谢依行到底在云音心里有些不同的,十几年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可是这样的爱却是建立的欺骗之上,云音又有些恨他。

    山谷没了,谢依行不知去了哪里,儿子也在外面,云音想去找昀儿,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和他爹不一样,他和连瞿说了,不知为何连瞿一听就要发怒,云音提了几次就不敢提了,和连瞿在一起的日子,云音想到自己的孩子不在自己身边吃不好穿不好就难过,时常躲在一边落泪。

    连瞿看的心绞痛,他忍不住问云音,他这么心疼自己的儿子,可有想过他那个遗忘在宫里的孩子?

    云音愣住,不提起就会刻意的忘记,当初他走的太早,孩子只刚会读书念字,总是不愿想起以前宫中的事情,时间久了,竟然也不记得小皇子长得什么模样了,云音心中钝痛,回避了这个话题。

    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母妃竟然丁点儿都不愿提起,连瞿又怒又气,之后就嘴上明里暗里挖苦他,说皇帝抓到他后会多么残忍地报复他,云音听了好几日噩梦连连。

    连瞿这人除了脾气阴晴不定,人却不是大恶之人,云音尚能忍受他,可是男人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山里好久没洗澡了,两人身上都是臭烘烘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小溪,入了夜,趁着连瞿烤鱼的时候,云音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下水洗澡,一边的连瞿早就注意着云音的一举一动,看他躲在石头后面洗身子,也不做打扰。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连瞿情不自禁的想起小时候母妃被囚禁在青云塔的日子,那时候云音就是个禁脔,除了以色侍人也别无用处,宫里的男人没有不想过和贵妃一度春宵的美梦,连太监也是如此。

    父皇根本没把云音当人看,只顾着自己的享受,云音受了多少苦他也不在乎,只要云音还在他手中就是,就连那个低贱的陈玄也敢欺辱贵妃,连瞿觉得满腔的怒火和仇恨,他恨欺负他母妃的人也怨云音生的貌美,怀璧其罪。

    父皇从他死去已久的皇叔那里强占了云音,皇叔又从皇太祖那儿得到了他,云音从头至尾就像是个被男人们继承皇位后的胜利品,谁赢了就是他的夫君,没人在乎过他的想法。

    云音洗好了身子怯懦地坐在一块木桩子上,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离得连瞿远远的,他的头发还没有干,有几缕长发贴在白嫩的锁骨上,延伸进下面的春风里,令人遐想。

    鱼烤好了,有点焦了,手艺并不怎么样,连瞿是太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能做出来已然不错了,云音小口小口的吃着,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连瞿的手艺,除了一开始吃不惯现在也能下咽了。

    “你会带我去哪儿?”云音怯怯地问他,这个男人既不把他送到皇帝那儿去邀功又不让他去找自己的孩子,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去找项秦吗?”连瞿忽然问道。

    云音身子一顿,项秦,这个男人是他生命里最爱的人,却阴差阳错之下见不得面,曾经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平淡,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像是曾经所有的一腔爱意变得淡了,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分开的太久了,他都有些记不清楚几十年前在项府和他相爱的甜蜜日子,他恢复记忆后第一想到是要去找他的孩子,而不是项秦,云音愣着神,不知道话该怎么说。

    ”你要带我……去找他吗?”想起这个可能,云音莫名觉得心慌,他有些害怕,十几年了,他好像变了,变得配不上他最爱的夫君了,没有他的日子里,好多男人碰过他的身子甚至还生下过孩子,生活早就把他玩弄的面目全非,云音觉得自己又下贱又肮脏。

    云音的神情显得破碎和呆滞,连瞿呼吸一窒,他知道项秦对他意味着什么,“不,我就问问。“他想知道云音还是那么爱项秦吗。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云音又问。

    连瞿也不知道要带他去哪儿,就是不愿意他回到那些个男人身边,流浪也好找个与世绝缘的地方也罢,就是不愿他回到以前的样子。

    男人用树枝戳弄篝火,沉默着不回答他的问题。

    赶了半日的路,云音早就困了,夜里空气湿冷,又洗完澡,云音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连瞿看他快要入睡之际脱了自己的衣物给他盖上,不想云音立刻警觉地睁开眼,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立马起身,蜷缩退后,“你……要做什么?”尤其对方还脱了衣物。

    连瞿将衣服扔在他身上,“别感冒了,睡吧。”说罢离了他远些径自躺下背过身去睡觉。

    和云音处了几日,连瞿一直觉的云音走路重心不稳,更是慢悠悠的,之前还为此讽刺过他,云音听了也不回嘴,现下得了空便仔细观察,发觉他走路是小心翼翼仿佛怕绊倒一般,这才察觉莫不是视物不清?

    问了云音,云音才说自己眼睛不好,之前瞎过,连瞿心中掀起波澜,“为何?”

    云音低着头,不愿提起。

    看他的样子连瞿也猜到几分,不过是那个叫谢依行的男人为了留下云音使得手段罢了,连瞿心里冷笑,此人和他父皇比也是过之而无不及。

    知道他眼睛不好,往后的日子里连瞿对他也有了些耐心,不故意折腾他,心情好了的时候还会温言温语和他说些好话,云音可不觉得他就此是个好人,心里时刻警戒着。

    千方百计绕开了项秦的包围圈,连瞿一路带着云音流浪,可惜连瞿实在不是个会过日子的,身上的东西一变卖,银子花的大手大脚,到后面居然拮据起来,他不想在云音面前失了面子,想去钱庄拿钱,可是眼下到处是项秦的人他也不好现身。

    记起以前的事后,跟着连瞿流浪,云音难免不会不知道这十几年外面发生的事,尤其是云中鹤造反云府满门抄斩的事情,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和伤心之余,云音也并无多么悲痛,云家人的那些情亲早在他曾经在宫里的时候就消耗完了,不过令他觉得复杂的是云中鹤居然会造反,十几年前,他不是把自己的前程看的比谁都重要吗?

    听起云音说云府的事情连瞿就恨云音,他自小就是舅舅带大的,舅舅为了他不知付出多少,小时候他也时常从舅舅口中听闻母妃在云府的事情,明明那么在乎,他的母妃在舅舅死后居然如此薄情表现,连瞿觉得又恨又怨,亏得云中鹤当初那么记挂他们之间的情意,云音当真是没心没肺。

    连瞿气的又语言讥讽,云音不知哪里惹得了他,径自生起闷气不予理会,看着云音这样,连瞿更加来气,“云中鹤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他死了你还逍遥自在,一滴泪也不愿为他而流,真是无情无义。”

    虽然同是云家人,云音早就对他们死了心,死就死了,他也决计不会为他们流一滴泪,伤半分心,昔日他在宫中如何也少不了云家人的推波助澜,云中鹤是最虚伪之人了,曾经对他做过的事,想到便觉得恶心,这是他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

    “死便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还要我为他们寻死觅活不成,且也不关你事。”云音冷言冷语道。

    怎么想也想不到云音说出这番话来,连瞿想到死去的舅舅,痛心不已,恨恨地骂他,怎么难听怎么来,云音听的脸色发白。

    “你若真的这么讨厌我,就放我走吧。”也免得相看两厌。

    “哼,放了你好让你去寻你那些个男人靠山?不知羞耻的贱人!”连瞿不愿再同他做口舌之争,出了房间去。

    到了半夜,醉醺醺的一个人回来,嘴里说着不清晰的话语,云音想起白日里连瞿骂他的话伤心的睡不着,这会儿他回来了更是不敢睡,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日连瞿就开始收拾东西,云音问他去哪儿,连瞿说去大漠。

    那里荒无人烟,去那儿恐怕一辈子也回不了中原了,云音怯怯地问他为何要去那儿,连瞿也不知为何,就想着带云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中原,让他再也不被那些男人抢来抢去,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束之高阁,唯有去大漠,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云音哭泣,他不想去,他想去找自己的孩子,连瞿厌恶他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点了他的哑穴,不许他再哭再提去找孩子的事情。

    连瞿快速地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冒险最后去一次钱庄拿银子,谁知就被人截了胡,秦仪兜兜转转没想到在客栈找到了云音,惊喜之下才注意到连瞿,这一次碰见自然不可能再让连瞿带云音走,连瞿不是秦仪的对手,被重伤在一旁,云音本想趁乱逃走,可惜哪里逃得过秦仪的眼皮子。

    连瞿捂着胸口,吐血怒骂,“你又要跟着你外面的男人走?一走就是十几年?”此话听的怪异,不过眼下也由不得云音做主走不走,他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秦仪心心念念地看着心上人,倍觉分开的相思之苦。

    秦仪哪里要和连瞿多说废话,他冷哼一声带走云音,踩着轻功离开了客栈五六里地,连瞿觉得眼前昏黑,心中更加怨恨云音,觉得他是个妖孽祸水,走到哪里都惹得人争相抢夺,可是他又不甘心。

    云音跟着秦仪一直哭泣,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秦仪立马觉得心疼哄他怎么了,然后点开了云音的哑穴,云音只是哭着不说话,想着云音离开他多日,那连瞿对云音的模样,两人莫不是已经发生了关系?想到此,秦仪心中不满厌恶。

    秦仪光天化日在客栈里的动静早就传到了项秦的耳朵里,此处还是项秦的地盘,秦仪还没带着云音离开客栈多远,项秦的人立马追了上来,秦仪来不及多想,他看着这些士兵,不明白哪里惹得了项秦,那边项秦得了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越过一众人群,看到了秦仪身边站着的瘦弱美人,一瞬间项秦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他目不转睛地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人,生怕跑了或者是幻觉。

    云音自然是看到了前面的动静,看到了曾经梦里无数次梦到过得男人,没有欣喜也没有悲伤,云音第一感觉是本能地要逃避,他撇过脸去,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体。

    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听不见了,眼里只有他日思夜想的云音,项秦终于踏上前去,“音儿……”他颤抖着嘴唇,喉咙沙哑。

    十几年不见了,他还是带着那个银面具,遮住了自己被刀砍伤的半边脸,男人还是昔日熟悉的模样,除了声音变得粗哑,头上多了几缕白丝,一切都没有变,云音怯怯地抬头,即使眼睛有些迷糊看不清,他依旧能感受到项秦眼里看向他不变的情丝,云音心中羞愧难当,他强忍着泪水低下头去。

    秦仪看向项秦,再看身边含泪的云音,若说两人没有情意他是不信的,秦仪觉得嫉妒愤恨,他开口道,“项将军也和我的爱人相识?”他倒是一副正派的样子,说谎也脸不红心不跳,云音何时成了他的夫人,不过是自己从栾南风手里骗来的,如今是霸占着不肯放了手去。

    项秦终于注意到云音身边的男人,他的眼神冰冷,看云音的样子两人怎么会在一起,肯定是这个男人逼迫云音的,项秦不多说废话,拔剑相向。

    恐云音被伤到,秦仪将云音推至一旁,云音不甚跌倒在地,他知道秦仪武功高强,夫君虽是将门之子却恐也不是秦仪这样世外高人的对手,云音回想起曾经宫里连婓对他做过的事,云音惊恐大叫,“不要!秦仪求你不要伤我夫君!”

    一听着云音出口便喊此人夫君,秦仪恼怒出手更加狠厉,项秦额上爬满冷汗,惊觉此人内力深厚,堪堪挡下一剑却还是被刺伤了肩膀,随行而来的士兵见着将军被伤,分分向秦仪出手,秦仪果然不愧是隐居已久的高手,这些个虾兵蟹将哪里是他的对手,几招下来皆被掀翻在地,项秦受了伤,也依旧还能勉强应付,他心心念念的云音,绝不能再从他的眼中离开。

    云音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项秦终被秦仪重伤在地,云音爬起身来扑在项秦身上,什么羞耻愧疚也顾不上了,趴在此生这个他最爱的男人怀里,要用自己的身子为他挡剑,秦仪怒目而视,“你这是做什么?”

    云音抬起头来,双眸无神,“我欠你的,也该还够了,求你放了我吧……也不要害我夫君……”他不能在看着他此生最爱的男人再为他受到伤害或受到屈辱了,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是他的错,就让自己来偿还吧,不要再伤害项秦了。

    秦仪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方才和项秦的争斗之下,实际他也没有讨到多少好处,此刻也受了内伤,再者这里是项秦的地盘,援军马上就会到,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秦仪不甘心,他冷笑,“我说没够就是没够,你当真要护着他?”

    云音闭上双眸,将脖子抵在秦仪锋利的剑刃上,项秦心碎吐血,紧握着云音的手,“不准你这样做,云音!”他们终究还要再次分开多久?这样与死又有何异。

    “求你不要杀我夫君。”

    秦仪静静地看着云音,对方纤细的脖颈已经被剑划出了一道刺眼的鲜红 ,秦仪霎时被吓得抽回了剑,远处是一阵阵汹涌的马蹄声,应该是项秦的援军到了,秦仪最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云音,转身踩着轻功离去。

    云音一下子被抽去了浑身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项秦紧紧地把云音搂在怀里,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云音抱着项秦,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吗?他崩溃地落泪哭泣。

    项秦接了云音回到自己暂住的营地,云音一路上显得沉默,项秦有很多话想问他,问他这十几年过得好不好,怎么样,可是他问不出口,没有他的日子,云音会过得好吗,不过是块肥美的鲜肉,受尽多少苦楚也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他的庇护,云音变了好多,虽是不说话,项秦却看了云音一路,生怕人半路就没了。

    跟着项秦回去后,项秦丝毫没有提起云音以前的事情,他待云音的样子仿佛还是当初在项府的时候,云音心碎哭泣,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项秦还是昔日温柔的模样,安慰他照顾他,凡事都亲力亲为,不问秦仪和他的事情,也不提他过去消失的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似乎只要云音不主动说他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云音知道,他的夫君还是以前的样子,总是在努力给予他最大的幸福。

    可是不能把以前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巫行谷的日子,还有他和谢依行的孩子,云音终究是说了,他怯怯地看着夫君眼里的情绪,猜测他的想法,他变得患得患失,生怕夫君不会再爱他了,项秦却了然一笑,”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云音,这一点不会变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知道吗?”

    云音几乎要溺死在夫君无尽的温柔里,入夜后他们交合,项秦粗大的阳物埋在云音身体里,没有激情的性爱,更像是肉体灵魂的交合,男人一遍遍深吻云音的唇舌,然后是脖颈胸口,要把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尝遍,好沾上他自己的味道,云音紧紧地抱着项秦,双腿像水蛇一样盘上他健壮的腰肢,不断用大腿内侧摩挲,惹得项秦忍不住一遍遍用力挺入,龟头浅浅地插入宫口然后退出。

    云音被激的流泪,他张大着鲜红的嘴喘息呻吟,等待男人又一次临幸,项秦抚摸云音平坦的小腹,“这里你生过连婓的孩子,谢依行的孩子,唯独我们的孩子没有,云音,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云音知道项秦有多介意当初地牢他们孩子被连婓生生弄到滑胎的事情,云音想起曾经的事就害怕的颤抖,项秦安抚地亲吻云音的额头,“别怕,这一次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想要,我想要为夫君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夫君……”

    “好。”

    “嗯,呜……嗯啊……”云音纵情呻吟,他愿意沉沦在这片刻的欢愉中。

    回到夫君身边的日子,云音觉得不真实,他好像又变成了以前的云少夫人,项秦也愿意让他变成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夫人,什么也不要做,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只需要取悦自己的夫君就好了。

    他又重新被带上了宫栓,那是项秦为了让他尽快怀孕而重新用上的,云音接受了,只要是夫君给的他都愿意承受。

    项秦现在是叛军的首领,云音不在的日子里项秦就会带着他的军队一遍遍想要推翻连婓的统治,只为云音,现在云音回来了,他在军中的事情上花的心思没那么多了,项秦的手下多有不满,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奉天是个祸水,误了他们的大事,一些手下是跟着项秦出生入死的,昔日在京城项秦死里逃生就有其中手下的忠心耿耿一路营救互送逃出来的,项秦知道其中厉害,他也不想寒了手下的心,连婓和他项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是不会放弃的。

    云音又怯又怕,他不是项秦,不懂那么多的道理,他只是害怕这得来不易的幸福会灰飞烟灭,项秦安慰他说不会的,若有下一次,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此生紧抓着云音的手不放了。

    项秦把云音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这里隐蔽而又安全,宛若世外桃源,是他和云音的安乐窝,有时候项秦去军营的日子里,云音就会亲手做饭,他的眼睛不好,好几次做饭弄伤了手,炒菜加多了盐。项秦回来后就会又心疼又甜蜜的斥责他,不许他再伤害自己了,对于云音辛苦做的饭菜,即使在咸再难吃项秦还是会面不改色的全部吃完,他实在不忍心告诉云音他没有做饭的天赋,云音心里高兴,以为项秦爱吃,每每都偷偷的做,时间长了竟然手艺也有些进步没那么难以入口了。

    小院子没有泗州的项府大,更没有皇宫华丽,可是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云音自己亲手布置的,他爱和项秦相处的每一处地方,尤其是他们的这个小家,等项秦回来的时间里总是无聊的,云音会做衣服等项秦回来,他也没有做裁缝的天赋,十个手指头有六七个是被针扎破的,项秦难过又心酸,入夜后含在自己嘴里给他止疼,然后细心为云音包扎,和他说院子里的事情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云音却说他想做衣服,给自己以后的孩子做点东西,项秦一瞬间觉得甜蜜的不知从何说起,心头的苦涩弥漫的太久了,和云音重逢的日子甜蜜让他总是容易忘记外面残酷的世界。

    时间久了,和项秦在一起的第三个月肚子依旧没有动静,云音期间一直很认真地按照怀孕的路子去调养身体,按说早应该怀上了,可是一直没有怀孕的迹象,项秦安慰他说急不来的,云音忍不住央求夫君请大夫来看看,项秦无奈同意。

    大夫为云音把脉,神情越来越严肃,他叹息摇头告诉云音和项秦,由于他的身子曾经受过太多损伤,如今云音的体质已经不适合孕育孩子了,大夫说的委婉,实际上他真正的意思是云音已经没有怀孕的可能了,云音愣愣地坐在原地,项秦觉得心如刀绞,他送走了大夫,回来看到云音躲在床帐后面哭泣,声音破碎而又绝望。

    项秦说他不在乎两人之间有没有孩子,云音说对不起,项秦抱着云音亲吻他的额头,无论有没有孩子,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幸福。

    连瞿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云音和项秦在一起的事情,他气的破口大骂云音,然后传到了项秦的耳朵里,连瞿毕竟是仇人的儿子,他不会让连瞿再见到云音的,不过也怕连瞿走漏风声传到连婓耳朵里,干脆把他软禁起来。

    连瞿浑浑噩噩地被关在地牢里,虽然好吃好喝,却让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备受折辱,发誓待他出去后一定杀了项秦,然后再好好地报复云音。

    总是这么关着也不是事,项秦从不是什么大善人,反正云音也从未抚养过一日连瞿,且又是连婓逼迫他生下的孩子,也无半分感情,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连瞿和连婓虽然有仇,却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保不准哪天回去透露了风声就不妙了。思虑了几日,项秦就让人在饭菜里下了毒药,想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连瞿吃了饭后照常躺在床上蒙头睡觉,自从被关着后他这样已经很久了,不到一炷香后就有看守的兵卒进来,伸手探了探连瞿呼吸,发现已经停止就让人去回将军消息。

    项秦知道连瞿已死,心中有些复杂,他怕云音知道这件事后会恨他,可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必须心狠手辣,他叹息一声让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只愿他来生不要再托生在帝王家了。

    听说朝廷又派了军队来围剿项秦的军队,项秦吃亏在人少,不得不带着人转移去别的地方好突破朝廷的围攻,云音不舍他亲手布置的小家,项秦安慰他说会有一天回来的。

    云音却道,“夫君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战事有些激烈,这一次朝廷的进攻比往年任何一次都来的猛烈,半途他们遭到了伏击,项秦不顾自身安危为云音挡了一剑,事后忠心的手下对云音感到不满,若不是项秦实在爱极了他,早就不知说了多少云音的坏话。

    将军为的一个奉天这样不顾全大局,实在有些寒了这些忠心手下们的心。

    话传到了云音的耳朵里,云音有些不适,想到夫君肩膀上的伤口,他更加伤心,因为没有好的修养一路颠簸,项秦的伤口发脓,大夫说要把死肉剃去才能有新肉长出,不然再这样下去会更加严重,云音害怕担忧,看到夫君忍痛剃肉,只能在一边抹泪。

    手底下的将领来看项秦,见到云音也在这儿都有些不喜,云音自知碍事就低头退了出去,他刚走就听的帐篷里有人说他,说项秦把太多心思放在了云音身上,军中许多事情都变得优柔寡断起来,显得贪生怕死,处处不敢向朝廷出兵,显得畏手畏脚。

    项秦一向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说云音坏话,怒斥了几句就没人再敢说云音了,出去之时看到云音还站在帐篷外,为首的将领上下打量着他,低声怒骂祸水。

    回到帐篷,项秦知道云音的委屈,“他们是和我多年出生入死的手下了,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别怕,夫君会永远护着你的。”

    云音依偎在项秦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只要夫君还爱着他。

    又走了半个月,途经一座破庙,项秦选择在这儿暂时停留几天,待的前方人马探路回来后再继续前进,行军的路途总是艰苦的,项秦怕云音不适处处都对他细心照顾。

    破庙处处漏风,这儿本是一座观音庙,年久失修,观音石像早就破败不堪,云音进来后还是潜心对着观音像跪拜许愿。

    项秦在外面安顿好车马后进门,看到云音跪拜,也跟着跪在他身边,拜完后问了云音许了什么愿,云音淡笑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还没安顿多久项秦就被请了去商议军中事宜,外面守着兵卒,云音就干脆收拾一下破庙,晚上好有个安身的地方,行军不比在宅子的时候,没有专门伺候的下人,什么事情都是云音自己做的,项秦刚走,就有个将领进了破庙,来人风尘仆仆,气喘吁吁,一进来就环顾四周,看到只有云音一人,男人蹙起眉头,“将军呢?”

    “夫君去商议事情了。”

    来人是项秦手底下的一名头领,当年京城接应项秦把他送出城的就是他,名唤王奕,他是为数不多知晓当年云音和项秦事情的人,不像其他人,只知将军宠爱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美人,美人把将军迷的团团转,为了他转变了许多计划,因此对云音十分厌恶。

    王奕对云音也没什么好感,自古红颜多祸水,又更何况是个奉天,他是贵妃的时候就搅得朝廷不安生 ,然后突然回到项秦身边,王奕生怕将军一时迷了眼,延误大事。

    云音感到男人对他讨厌的视线,便低下头撇过脸去继续做事,项秦为了他本就不易,云音不想再为夫君多生事端,因此旁人对他冷言冷语,云音都当不曾听见,安分守己。

    王奕一直等到了项秦回来,把手上的探路地图亲手交给了项秦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