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宁静时光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多出一个米洛之外，和当时天天被萨菲斯特缠绵索要的状况倒是差不多，而除去了必须得装成乖巧祭品的外皮之後，这位邪神最忠诚与狂热的信徒就愈发大胆了。 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他们进行过性事的回忆，这里是神明的领域，萨菲斯特理所当然要让所有细微的地方都沾上专属气息，就像野兽对着所有物宣示主权那样。 他从不否认自己的占有欲过於强盛，在得到了神明温柔的包容之後更是日渐增长———正如欢爱时，他在神明令人迷恋的完美身躯落下的许多吻，不带任何痕迹，却遍布着每一寸肌肤。 一大清早，苏尔习以为常地将睡梦中抱着自己蹭来蹭去的萨菲斯特拉开，这才能下床去。 他本想着昨天累得昏睡过去的人类应该没办法这麽早起，结果还没离开床多久，感觉身边空缺熟悉温度的萨菲斯特已经警醒地睁开眼，接着又在看见床边身影之後忽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异色眸子看着邪神。 「主人......」 「怎麽不多睡会儿？」苏尔应对人类伴侣的撒娇显得异常熟练，他弯腰在萨菲斯特的额头轻吻了下，微笑：「我去准备早餐。」 虽然并不依靠食物维持生命，邪神却依旧保持着一日三餐的习惯。他现在有许多习惯都是最开始使用人形行走在大陆上养成的，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真正的人类。 况且不需要食物是一回事，邪神的味觉可是很正常的，又有谁会拒绝品嚐美食呢？ 「我也要和您一起——」萨菲斯特极力忽视着全身各处的酸软想要翻身下床，哪有让神明给自己准备早餐的道理。 可惜他才刚踩在地面就感觉一阵更加剧烈的酸软袭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根本没办法支撑住沉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扑向了早有预备的苏尔，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试了几次发现根本没法起来，萨菲斯特索性就赖在神明的怀里不出来了，苏尔也很习惯地将浑身没骨头似在自己胸前磨蹭撒娇的人类伴侣横抱起，一起下楼去。 浑身没力气的萨菲斯特自然帮不了什麽忙，他趴在桌上眨也不眨地望着邪神操控身後的触手在厨房多方忙碌的身影，嘴角一点点扬起。 苏尔擦着手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米洛已经下楼了，正在萨菲斯特身边不晓得在聊些什麽，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灿烂笑容。 两人的关系会这麽好倒是出乎邪神的意料，他没想到向来致力於把自己身边所有人都赶走的萨菲斯特面对小家伙的时候居然这麽和颜悦色，不过这是件好事。 而原本还不知道在讲什麽秘密的米洛看见邪神顿时眼神一亮，欢快地跑过来抱住他。 「苏尔爸爸～」他张开双臂环住最喜爱的父亲，仰起的脸上神色十分乖巧，「早安。」 「早安，米洛。」苏尔微笑着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白色短发，剪短的头发调皮地四处乱翘，压也压不下来，这样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的模样就像一朵蓬松的云，看上去异常可爱。 曾经被当作光明神替代的人造神本有着一头长及脚跟的白色长发，只不过这样的发型显然非常不适合活泼好动总是到处跑来跑去的小家伙，回家第一天就打结得乱七八糟，还沾上了不少灰尘，最後徵得小家伙同意之後苏尔就动手帮他剪成短发，果然顺眼多了。 早餐食用完毕之後，苏尔让起身伸着懒腰的萨菲斯特和活力充沛的米洛出门去四处玩玩，并依照惯例拨通了通讯装置，没一会儿熟悉的人就出现在通讯画面中。 银发祭司原本稍显冷淡的神情在见到邪神之後立刻消融成水一样的依恋，冰蓝色的眼眸盈润着光芒。 不用苏尔询问他便自动讲起了关於教廷的整顿工作进度，显然有光明神这尊神只以及顺应召唤来到人界的天使们这样真正的神迹，教廷的改革进行得十分顺利，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最开始的模样。 还有关於身体的状况。虽然只要邪神想要的话，他随时都能从家里连个空间通道过去教廷，但这麽一来就会被那些仍在寻找自己的信徒发现，伊里亚斯想要藉着这个机会训练的苦心也会化为乌有。 所以苏尔只是听着银发祭司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成果，显然他独自待在教廷的时候也没落下对身体的控制，无论是被情欲控制的程度还是频率都有所下降。 虽然还是不可避免在进行严肃会议的时候偶尔出现情况，但比起一开始不顾一切只想将手边的所有东西都塞进体内的疯狂痒意，现在已经很好了。 至少没人能看得出表面高冷禁欲的银发祭司下身早已因为情欲的侵蚀湿漉漉地泌着水液，还能神色如常应对所有提问。 现在回想起来果然还是不可避免地羞耻，伊里亚斯羞红的脸在听见神明赞扬他做得很好的时候变得更红了，连颈部都有些发烫。 银发祭司勉强定了定神，轻声道：「我很期待回到您身边的时刻。」 苏尔温柔地看着他，「嗯，我也很期待。」 伊里亚斯十分高兴，最近他总感觉神明变得更加亲昵他们了，所谓的伴侣似乎也不再只是单单的称谓和责任感，这无疑是令人雀跃的事。 不过...... 「最近骑士长阁下的心情似乎不佳。」伊里亚斯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忽然提起这位神殿同僚，「您可能......需要关心一下他。」 苏尔怔了怔，「诺兰德？」 确实自从分别以来，苏尔每天会联络的也只有伊里亚斯跟安德鲁，毕竟他们是他的伴侣，而他正试着将他们当作爱人来看待，自然就没有去注意骑士长最近的情况。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麽骑士长心情不佳他去关心会有用处，出於对朋友的担忧，苏尔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待会看看。」 直到画面消失，伊里亚斯看着手中的通讯装置发了会儿呆，这才默默将它收在怀里。 诺兰德对邪神的心思隐藏得很好，伊里亚斯一直以来都只是有所怀疑，却迟迟没办法下定论。 直到最近他发现骑士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还犯了从前绝不可能犯的错误，伊里亚斯悄悄试探过几次，这才大致确定了猜测。 诺兰德的遭遇和他有些相像，只是沉稳内敛的骑士长显然不会像他一样大胆表达心意，在这方面有些迟钝的神明自然也就察觉不到异样。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骑士长大概到生命终结的一刻也不可能说出口。 伊里亚斯也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神明，私心而言他当然不希望又多一个人来分享神明的宠爱，但前几天整理教廷内的古藉文献翻到的一篇文章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是关於伴侣盟约的研究，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令人惊讶的事。 上面写着伴侣盟约表面虽然没有数量限制，魔力多者理论上可以和无限个对象订立盟约，但最初创立这个法术的人或许觉得这样就失去了＂伴侣＂这个词义的真正意义，因此隐藏的人数限制其实是一对四。 现在邪神有了三个伴侣，还缺了一个才到限制。 伊里亚斯一点都不怀疑神明的魅力有多大，直到现在也还有许多深渊信徒想着如何跟神明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与其让之後不晓得什麽乱七八糟的对象入了神明的眼，他不如现在直接填上伴侣盟约的最後空格。 诺兰德就是个十分合适的对象。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就看骑士长如何把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