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的清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让S市早早地苏醒,作为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喧嚣与拥堵是她的标配。 一个高挑的男子哼着小曲跨出小区大门。男子很英俊,头上干净利落的短发将脸型完美的凸显出来,白皙的皮肤和红润的嘴唇给主人增添了些许书卷气,虽然并不是那么回事…… 今天郁青山的车限行,他迈着两条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地铁站。 早高峰,地上车水马龙,地下的车厢也是人挤人人挨人,郁青山不着急下车,站在了另一侧的车门处。 下车门附近有个男人,他就站在门口,也不下车,贼眉鼠眼地东瞧西看。 郁青山盯了有一阵了,以他的经验,这个人绝对是个扒手,他双手抱胸倚着扶手杆,就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下一站是市局,一个姑娘在听到语音报站后慌忙从手机上抬起头,提起地上的手提袋,手机随手放在斜挎包里往门口挪着步。 男人瞅准机会,贴近姑娘,制造出很拥挤的假象,他故意将身体背对着姑娘,手却已经朝着斜挎包伸去,食指和中指夹着拉链头将包拉开,一伸一缩之间,手机已经被他成功夹出。 这时正好到站,地铁车门打开,姑娘毫无察觉地下车,就在男子扭身要朝着相反方向跑掉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 郁青山在他后面调侃着说:“别跑啊哥们,咱俩交流交流,这开水里夹肥皂的功夫我可有阵子没见着了!”他转头喊道:“姑娘,看看你身上丢东西了吗?” 就是这一转头的工夫,郁青山没想到这小偷还敢负隅顽抗。 男人使劲挣脱肩膀上的束缚,郁青山赶紧上前,但男人并不是急着跑,而是转身将左拳攻向了郁青山的腹部。 灯光映射下,郁青山看清了这拳头的指间夹了一枚小小的刀片,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他下意识用手臂格挡,小臂立马现出长长的血痕,他无暇自顾,右脚向前跨出一步,身体左转,左掌一拨,顺势抓住对方左腕用力拧转,使其掌心朝上,同时右手向下按压其后颈部,男子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郁青山用膝盖抵着他的后背,右手掏出手铐,“咔嚓”一声,将其铐住。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只在瞬息之间。 郁青山从男子的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身后的姑娘确认,然后将自己的警官证怼到还在挣扎的男子面前:“警察!” 男子顿时卸了气,瘫软在地上。 郁青山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光荣负伤是因为刚才没掏证…… 他揪小鸡一样把人揪起来说道:“走吧,今天带你上大局子里见见世面。” 早高峰的人们形色匆匆,并没有几个人能有闲暇驻足观看,十几分钟后,这里依然还是忙碌的地铁站。 郁青山揪着小鸡走到市局门口,恰巧碰见刑侦队的警员王岩。 王岩诧异道:“郁副队,您这是?” 郁青山正好把人交到他手上:“地铁上抓的小偷,带他去审讯室。” “好的!”小王关切地指着郁青山血淋淋的胳膊:“您这胳膊……” “哦没事,小伤。”说完他捂着胳膊转身去了隔壁的法医中心。 法医中心内,焦智正在给昨晚两个打架打得满地找牙的醉鬼做伤情鉴定。 他举着压舌板刚伸进其中一人的口腔内,就听门口有人用纯正的美语叫他:“Gee ~” 焦科长定力虽然非比寻常,但架不住这声浪叫威力四射,拿着压舌板的手跟着一抖,他心道:不妙! 在对面男子条件反射做出呕吐动作之前,就眼疾手快地缩手、起身、跳开…… 只见此位男子手扶椅背,就地弯腰,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呕-”,把昨晚在大排档吃进去的山珍海味,毫无保留的全都贡献给了焦智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焦科长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不妨碍从他青筋暴突的脑门观察出他的脸已经绿了。 焦绿的焦科长冲着门口怒目而视,吼破了音:“郁!青!山!” “诶诶诶,我错了!”郁青山掐着鼻子说:“先给我个口罩!” 郁青山戴上手套和口罩,就要开始清理,焦智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胳膊道:“行了,你别伸手了,在办公室等我一下,我做完这两个就过去。” 焦智带着不可描述的一身味儿,提着医药箱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椅上的郁青山说:“说吧,又是怎么搞的?” “地铁里遇到个扒手,没想到这哥们还会武术。” 焦智:“我发现自从你升了副队长之后工作热情空前高涨啊!”他拿出消毒棉开始消毒,没好气的继续说:“不过郁大副队还请保重好龙体,我可不是您的私人医生,忙着呢!” “嘶……轻点!”郁青山疼得直呲牙,抬头问:“对啊,以前这活不都是小魏干吗?” 焦智耷拉着眼皮说:“调到省厅去了。”提起这个他就窝心:“怎么我这法医中心就留不下个好人呢!” 这句话正好被走到门口的白芙蓉听见,白芙蓉三十出头,人如其名-一朵白得毫无血色的娇花。 焦智对她“宠爱”有加,因为她是法医中心里唯一一名女法医。 白芙蓉举着手术刀幽怨地说:“我不是好人吗?” 这话说得自带寒气,郁青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焦智扭过头说:“呦!芙蓉啊,你可是咱中心的老人儿了,我就是发发牢骚,那帮小年轻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焦科长双商超高,一表人才,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浪。 浪有很多种,就冲着因为经常熬夜掉了几根头发跑去植发这臭美劲儿,焦科长也是浪里的巨浪。 焦科长挂上标准的斯文败类式笑容,走到白芙蓉面前,温柔地说:“记录做完了吗?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取样。”说完拍了拍白芙蓉的肩膀。 只是白芙蓉压根就没长情商,脸不红心不跳,看都没看一眼风流倜傥的焦科长,说了一句“快点”,举着手术刀就飘走了。 有偶像包袱的焦智已经习以为常,捋了捋乌黑铮亮的头发,然后把门带上,继续回来给郁青山包扎。 郁青山揶揄道:“焦兄就没考虑过和这位芙蓉美女发展一下吗?” 焦智:“那位是个冰美人,工作上完全OK,感情上嘛……大概长情商的地方都长了脑子。” 郁青山:“难道天天工作在一起就没日久生情?” 焦智白了他一眼:“你可饶了我吧,工作在一起还不够,回家躺在床上还要一起讨论尸体是怎样炼成的吗?” “也是……” 焦智麻利地包扎完说:“这几天别沾水,我去解剖室了,您请便吧!” 郁青山活动一下手臂说:“好咧!下班别走,请你吃饭。” “我这忙得脚不沾地,下班还不一定是几点,下周吧,会来个实习生,到时再约。” 他提着医药箱站起身说:“话说我这是缺人手忙得焦头烂额,你那不至于没时间处对象吧?” 郁青山道:“说什么呢!我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加班加到地老天荒,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时间处对象!” 说笑间,郁青山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大男孩的身影,他嘴角总是习惯下沉,只有叫他“青山哥”的时候才会扬一扬。 四年了……他是不是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