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盛放是衰败的开端

    商奇翻了翻洛鸿都一片飘红的成绩单，吃惊道：“怎么回事？你进步怎么这么快？”他们大部分都是幼儿园到高中直升的，彼此知根知底，这所学校试题又很难，很少出现这种成绩突飞猛进的情况，何况洛鸿都这次竟然干掉了学霸云集的A班一下子挺进前十。

    他有些夸张地哇哇两声，洛鸿都却没和他嬉皮笑脸，奄奄的像朵干萝卜花儿。

    “我总不能哪里都烂了吧？”他趴下头，装模作样地呜呜了两声，却和平常不太一样。

    商奇微微凝眼：“是雁阁的事吗？”

    “是也不是。”洛鸿都在手臂上滚着脸，难受地说，“大哥，呜呜，大哥”发现他的秘密后，洛鸿洲待他骤然冷漠起来。

    商奇“啊”了一声，不明白两者能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不妨碍他从脑海中搜出这位育英前前校草的信息。

    他像骤然想到什么好法子，欣喜地拍拍腌萝卜花肩膀：“你有救了。”

    “什么啊？莫名其妙。”

    商奇郑重地坐下来，一脸严肃地开口：“你千万要抱紧你哥的大腿，不求闻达于诸侯，也一定要得到像洛氏2％股份那么多的钱。”

    见洛鸿都一脸茫然，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商奇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开始科普：“现在洛家真正称得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有掌控洛氏的洛老爷子和创立生物制药帝国的洛鸿洲。现在你爷爷要选雁阁做继承人，你的股票就没了，到时候地位一落千丈，只能做个富裕阶层。但是只要你大哥疼你，一切都还有机会。”

    洛鸿都垂下头，小声说：“我在乎的才不是钱呢。”害怕商奇怼他，他又接一句：“哥哥这么厉害，爷爷干嘛不直接选他做继承人呢？”

    商奇果然八卦地小声说：“还不是因为他拒绝了安排好的婚约。当时你爷爷都和人家商量好了，怎么能容忍权威被冒犯？他除了成年时得到的股份，什么都没要直接出走创业。不过那些股票每年分红都几亿美元了，更何况市值。所以，你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了吗？”

    洛鸿都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仓皇地白了脸，他马上要生日了，美少女和他同一天生日，美少女是爷爷认定的继承人。

    “雁阁，他，那，我怎么办？”

    商奇沉默了：真假贵公子怎么可能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呢？起码这次生日，从小任性却渴望关爱的洛鸿都会是个丑角，以后大概率也会是。这傻小孩似乎还在天真地幻想也许会和雁阁一起过生日呢。

    商奇平静地回答：“我们这里，你要靠钱来证明价值。”

    在失魂落魄的等待中，洛鸿都一个个推测他期待爱他之人的选择，爷爷、爸爸、妈妈……他们肯定会选择雁阁的。

    但是洛鸿都迟迟没有敢想最后一个人：哥哥，你会选择我吗？

    生日还是到了，零点的时候洛雁阁就发来了祝福短信，但是洛鸿都已经睡了。起床时，他盯着那条消息，鬼使神差地没有回应。

    今天正好是周六，洛鸿都很早就起来了，但是大哥并不在。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餐厅用餐。女佣们和管家一定觉得他很可怜。

    他不想自取其辱的，但是还是给大哥发了一条消息。

    钉～星星头像回答：在爷爷家，你要来吗？

    洛鸿都的心像沉到了海底，勉强打出：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去了吧。

    星星头像：好好休息，有需要记得叫陈医生。

    他哒哒哒地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茫然地想自己被抛弃了吗？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啊。哥哥不是答应要永远最疼我吗？

    他闭上眼睛睡觉，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应该要吃午饭了，好饿。但是他已经决定要一直睡到今天度过。

    就是在这样混沌的时候，窗帘被一把拉开，阳光洒满宽敞的房间。洛鸿都懵懵睁开眼，脑门被重重弹了一下，痛得他委屈捂住额头。

    是大哥哎，大哥怎么回来了？

    可他呜呜地想扑到哥哥怀里什么都不打算问。

    洛鸿洲轻轻躲开了，可是言语还是温柔的：“小都，我带你出去吃晚饭。”

    他们两个人驱车来到洛氏旗下的星级酒店。大哥似乎对高处情有独钟，从落地窗望出去又是一片灯火通明。

    “祝你生日快乐。”洛鸿洲把股份赠与合同递给了他，“现在还想要吗？”

    洛鸿都盯着那张薄薄的纸，有些困惑，就是这张纸先一步区分了他和洛雁阁吗？但是他接过来了，拿着笔签下名字，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开始羞愧。

    他觉得自己没有价值，能代表他价值的就只有钱，很多很多钱。他开始恨起大哥，又对大哥产生了无限感激，伤心、怨气、自卑、不甘……但是在面容上，他划开了一抹微笑，说：“谢谢哥哥。”

    回到家，洛鸿都十点才得到了商奇姗姗来迟的祝福和生日礼物——媒体有关他和洛雁阁的报道。洛家真正的二公子回来了，他一身雪白西装，言笑晏晏地站在人群最中央冲镜头举起手中香槟，世间少见的风流少年。

    “鸿都，祝你生日快乐。还有别和他在一起了，除非他做第二个洛鸿洲。”

    洛鸿都就扯起唇，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在意美少女婚姻的归属。也许这段关系就是由贪色和嫉恨开始吧。可又有些茫然，他一开始好像真的喜欢洛雁阁呀。那个人走进来，他的眼前就开了一簇簇花。

    窗户传来哒哒的声响，他愣了一下，下床去看，外面炸开了一片烟花，绚烂地燃了一片天空。洛鸿都呆呆地往下看，他看到穿着一身白西装像个王子的洛雁阁站在花园里，左手放下攥住的石子，右手搭在唇边，一脸快乐地冲他喊着什么。

    玻璃完全阻隔了声音，但他完全知道，洛雁阁喜欢他，并不是只有情欲。

    于是洛鸿都用手指在窗户上缓缓画了一个笑脸，可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们晚上睡在一起，但是并没有陷入欲望中。洛雁阁好像很兴奋，身体的温度很高。他的脸在凄惶的月光下仍然艳丽，将人轻轻搂到怀里，问：“你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听见。”

    这样的回答让洛雁阁微微失望，但又以为是小千金想听他说出来。在小千金目光的注视下，他纯情的一面再度涌上来，让他羞赧于开口。

    洛雁阁红了耳尖，盖住洛鸿都眼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那快睡吧，梦里就能听见了。”

    梦里也不会听见了，在美少女温热的手掌下，洛鸿都闭上眼睛：他决定从明天开始不再喜欢洛雁阁了，也不要洛雁阁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