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何莫再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公寓里那个新房间。 但他被固定在床上，每天都有人固定时间给他治疗，以及帮他处理所有日常的吃喝拉撒，没有人提及罗海的情况，即使他问了，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复工日期理所当然的延后两个月。 何莫在一个月后才能下床，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会走路了。 一个半月的时候，这个房间终于迎来了医生和保镖之外的人。 “阿白？”何莫惊愕的看着看起来状态有点糟糕的阿白，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 “啊，别提了，别问，我来你这缓缓，给我杯水。”阿白进门后直直瘫在沙发上，像是一滩泥水。 “……。”无言递给他一杯水，看他一口喝干后，又添了一杯。 “虽然你不能问这些，但是你可以问我别的，我真的好倒霉！不过也不算太倒霉，幸好有你，要不是有你，那才是惨透了。”阿白开始连绵不绝的吐槽道。 何莫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帮到他了。 “没事，你不知道更好，罗总他没事，你应该再过见天就能见到了。啊，我今天不是过来说这个的，你头部应该没收什么伤害吧？来来，我们复习一下口腔运动。” 何莫：？？？ 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大概知道这种安排和罗海脱不了干系，何莫还是认认真真的跟着阿白复习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种事还能退步？！”阿白一脸崩溃的看着何莫，活像见了鬼。 “抱歉。”何莫忽然觉得阿白摊上他这样的徒弟挺惨的，却被阿白一脸的表情弄得有些好笑。 “明天我带道具来，我就不信，真有人这么不开窍！！” 何莫忍着笑送阿白离开，看他消失在楼道拐角，才在四个保镖的视线中回到房间。 ——嗯，他原本已经没有人的门外，自从负伤回来后，就有了四个保镖，每天3班轮换，每次看到他们，都感觉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的样子。 罗海果然没有事！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何莫立刻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这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事情了。 他倒是没有对罗海那天咬耳朵的事想太多，那明显是气对方的行为，他只是不明白，罗海为什么在最后要拉开他。 他明明已经在那一刻做好所有准备，而且如果那时候他死去，对罗海也不是什么负担，因为动手的是其他人，但…… 何莫想到这，摇摇脑袋让自己回神，这些事如果罗海想让他知道他早晚会知道的，他没必要胡思乱想下去。 第二天，营养师塑形师胡成过来对何莫的身体检查一番，他外伤还没好，骨头也要再过几个月才能完全长好，胡成只需要给他安排一下食谱，做不了其他。 大约在复工前一周，何莫接到了刘文亲自给他带来的台词本，罗氏的投资剧，他演一个重要的配角。 送走刘文不久，罗海终于出现在门外，他回来了。 何莫知道“回来”这个词不妥当，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罗海依旧穿着高档的正装，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人还胖了一些，精神也很好。 没有对何莫打招呼，罗海直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何莫倒是没长胖，看起来和之前一样。 不过大概是太久不见，这家伙似乎更呆了。罗海坐在沙发上一分多钟，也不见对方主动投怀送抱，等罗海对他招手，何莫才下意识往前冲几步，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 “何莫。” “对不起，我走神了！！”何莫缩缩脖子，低头看着罗海的皮鞋，罗哥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今天这双也很好看。 像是例行检查一样，罗海让何莫脱了衣服，看了一圈，连续两个月的盯人式静养成果显着，手感好了不少——尤其是屁股，屁股大了一圈。 罗海的手在上面捏了几下就放开，让何莫穿上衣服。 何莫很想询问罗海伤势怎么样，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次的事情和他应该有直接关系，不然对方也不会这么恨他，亏得罗海没事，不然他没办法想像自己到时候会多么悔恨难受。 罗海沉默的看着何莫在穿衣服的时候，动作越来越慢，最后静止不动，眉头微微皱起来。 真的无时无刻不在走神啊，这家伙。 罗海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揪住何莫的耳朵给他脑袋换个方向，让他看向自己。 何莫眼睛睁大，刚要道歉，被罗海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不是很痛，主要是警告。 “看来你事情太少了，明天复工，省得在这像个傻子。”罗海淡淡的说。 “罗总，您的伤……”何莫思前想后，反正罗海已经生气了，干脆一次问完。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罗海继续不带感情的说道。 “……对不起。”何莫觉得两个月没见，罗海似乎对自己更加冷淡了……是因为他惹事生非还是他自身的原因，他一概不知，也无法控制。 罗海直接离开了。 没有惩罚，更没有奖励，什么也没有。 …… 新的工作是跟着之前拍过的古装剧剧组跑通告，顺便接一些广告和综艺节目。 他虽然歇了将近四个月，但一些拍过的东西最近才刚播出，所以在其他路人看来，何莫还在积极参与着娱乐活动。 缓冲一个月后，何莫终于有了新戏——一部讲述男舞蹈演员的电影，电影背景时间是三十年前。 试镜的男演员有不少，也有很多本身有舞蹈基础的，但导演对年龄要求比较严格，太小不行，太大不行，骨骼太粗不行……一系列的淘汰标准过后，何莫惊险胜出。 他差点输给其他人，但导演看重他的气质，说他烟火气不重，很适合这个角色。 专业性质的电影，免不了要提前专业培训。何莫虽然有舞蹈基础，但那是街舞，影片里他是古典舞。 培训两个月时间，他不但有个新的小助理每天帮他打理生活，还被胡成一丝不苟的每天检查作业一样检查锻炼结果，以便他及时调整饮食。 从皮肤到身形，从肌肉到体脂体重，甚至毛发状态都要一一过目。 教他古典舞的老师笑称他们集团这种行为比猪肉质检还严格。 不过也多亏胡成的严格和古典舞培训老师的倾囊相授，何莫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和精神状态上，都有明显的提升。 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导演过来检查成果时，故意给他准备了一套艳俗的紫红色练功服，依旧没有影响他的美感。 每一次的跳跃和扭动，关节扭转，肌肉伸缩在两个月里已经练到非常娴熟，不管他穿成什么样，导演都能有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一支舞跳完，何莫只是呼吸稍微急促，没怎么出汗。 “很好，贺言，我前阳没有看错你！你就是我的‘魏海’！”导演姓苏，叫苏前阳，文艺片名导演，魏海是戏里男主的名字。 整部戏里几乎没有爱情元素，所以更要求男演员的演技。 这部电影要经历牛车，挤火车，住黑店，等等各种时代印记，拍摄时间其实不算长，但要找到合适的景色取景很费功夫。 一部2小时的电影，硬生生拍了快两个月，加上前期准备的时间，在其他地方能拍个电视剧了。 拍摄时为了取景，导演专门找3－4线城市或者乡村，剧组吃的都是当地食物，何莫因为要控制饮食，更是两个月都没吃一块肥肉。 整部剧杀青之后，导演特意挑了个好的餐厅请主演和剧组人员好好吃了一顿大餐。 何莫很克制，没吃太多东西。这其中有个小插曲是，导演喝得高兴，不小心把酒泼了服务员一身，为了道歉，承诺可以帮服务员要签名，服务员一脸开心的拿着飞快找过来的纸笔直奔何莫。 何莫很绅士的帮小服务员签好名，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出门，也不禁会心一笑。 “哈哈，贺言啊！！你看看，现在这些小姑娘就喜欢帅小伙！我要是年轻那么20年，你可不一定能比得过我！”苏导演喝了酒就像话匣子打开再配了个复读机，又能说又唠叨还喜欢重复这些话。 何莫笑着给导演又敬了两杯。 托这个小插曲的福，原本没喝多少的何莫，散场时也有些喝多了。 他一身酒气的坐在刘文车里时，刘文很是担心的回头看他数次，但他又没多说话，只能担心的把他送回到公寓。 之前的事情刘文知道一些，公寓的安保明显严厉许多，他把刘文送到门口，那些保镖却不让他进门，令他更加担心却又不得不独自离开。 何莫晕乎乎的走进房间，看了看，没有人，开心的一边向卫生间走，一边把衣服脱光，像天女散花似的摆了一路，光溜溜的冲个热水澡，接着他更晕了。 出卫生间的时候差点左脚绊右脚，他呲牙咧嘴的扶着墙，故作镇定的走回自己房间，用力推门，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摇摇晃晃的，他也没在意灯是开着的以及其他事，二话不说扑在床上。用手在上面摸索半天，才找到一个硬邦邦的“枕头”。 “好重！拉不过来！”他有些生气自己喝太多，歪着头拍拍那根“枕头”，想让他变松软一点。 罗海躺在床上，全程看着他拍自己小腿，眼睛慢慢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