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听不懂男人
那一通电话之后，颜盟和裴弦很有默契的没在私底下约见面，距离圣诞节也不过是两天，对两人而言似乎却太漫长，未说出口的话要尽早宣之于口，唯有坦诚，两人的关系才有无限可能。 今晚收工比前几天早，裴弦躺在沙发上查看物流进度，明天就能收到快件。她买了不少圣诞礼物，两份是送谢易臻的化妆品，剩下的两件是送给颜盟的圣诞和元旦礼物。 早在十二月份初裴弦就开始物色礼物，直到前几天才做决定。 从前裴弦觉得没必要给颜盟买礼物，他只收粉丝的信，并且一年能见面的次数不到五次——今年不同了，她要与颜盟一起过圣诞，可以的话……她想和颜盟过下一个圣诞，想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个节日。 颜盟在台上享受掌声和欢呼，裴弦在观众席中用相机记录下每一个瞩目的瞬间，也曾大胆地幻想过和男神谈恋爱，羡慕颜盟的未来女友。 两人本无交集，聚光灯下目无人影，桥归桥路归路，但某一瞬间，情愫的火花被点燃，星星点点在空气中飞梭，属于男神和粉丝的阻碍不再，她亟待假想成真。 裴弦对爱情有着甜蜜的期望，她不仅要与颜盟一起过圣诞，或许还会拥有一场深刻的表白。 得知裴弦和颜盟要单独见面，谢易臻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千叮万嘱必须见面当天才能拆开。 颜盟送裴弦回酒店的那一个晚上，他们先行回房间，谢易臻和周闻坐在后备箱聊天。 谢易臻把一支烟递给周闻：“抽铁塔猫红酒吗？” “谢谢，不用。”周闻掏出自己的烟，“我抽万宝路。” 两人吸着烟，车厢内烟雾缭绕。 谢易臻两指夹着烟，微眯着眼问周闻：“周助理，颜盟和裴弦的事..….” “我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要有备无患才能扭转局面。”周闻呼出一圈烟，淡定地说，“对了，颜盟说要约裴编剧出去。” 谢易臻擦一擦手机屏幕，打开日历说：“我知道，圣诞节那天。” “是啊，我寻思作为他的知心兄弟，我应该送他们一个礼物。”周闻挠挠头，“但是不知道送什么。” 谢易臻吸着烟思索，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样颜盟和裴弦绝对用得上的东西，她凑近周闻的耳边说出“那个东西”，笑着询问道：“送这个怎么样？我准备送这个。” 周闻点点头，拍手称道：“好，非常不错！” 两人又聊了其他话题，抽完一根烟后，各自离开。 裴弦看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忍住好奇心将它放在房间的角落。 颜盟仍然给裴弦点外卖，即使裴弦以胖为理由拒绝三次，最后宵夜全吃进了谢易臻的肚子里。 圣诞节前一天，裴弦替导演买水，顺便买了一杯热奶茶，经过长廊时迎面遇上颜盟，颜盟飞快地走向她，大掌十分自然地包住她捧着奶茶的双手，双手颤抖地说：“好冷。” 感受到他掌心冰冷的温度，裴弦反握住他的手，将热奶茶贴向颜盟的脸，担心地问：“还冷吗？” “嗯。”颜盟佯装委屈地说。 “那我给你拿暖宝宝。”裴弦正欲转身，颜盟左手使力扣住她的腰，她踉跄着往前落入厚实温暖的拥抱。 裴弦的下巴紧挨着颜盟的宽肩，他的手落在她柔软的腰上，把她抱得很紧，裴弦的脸腾地红了。 颜盟对此毫无察觉，低沉地嗓音清晰地传进裴弦的耳朵：“我抱抱你就好了。” 裴弦生涩地回抱颜盟，脑海里浮现了一幕经典的广告画面—— “我是你的什么啊？” “你是我的暖宝宝啊。” “为什么啊？”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搂进怀里啦。” 裴弦被自己脑中的画面逗笑了，听见她的笑声，颜盟疑惑地问：“笑什么？” “没什么。”裴弦靠在他肩膀轻声说，颜盟的肩膀很宽，令人很有安全感。 相拥几分钟，颜盟放开怀抱，轻摸裴弦的头说：“我走了。” 裴弦回神，短暂地紧握了一下颜盟的手掌，腼腆地点点头说：“好。” 圣诞节那天剧组没有放假，由于一天的拍摄进程十分顺利，超前完成拍摄工作，晚上十一点四十六分便下班。 裴弦拿着礼物在路边等颜盟，谢易臻陪她等。 谢易臻仰头看一眼光秃秃的树杈，嘴巴呼出一小团白雾，哆嗦地说：“你今晚还回来吗？” 裴弦用“当然啊”的眼神看着谢易臻：“白痴哦，不回来我睡哪？” 谢易臻讪讪道：“哦。”可万一你和颜盟在外面住呢？ 裴弦明白谢易臻那句话的用意，沉默了半晌，有些没好气地说：“哪有进展那么快的情侣啊？你脑子的黄色废料很多。” “拜托，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想法好不好。”谢易臻争辩道。 话题逐渐偏离，裴弦说：“盖同一张被子纯聊天的情侣也不是没有啊。” “那你不太懂男人。”谢易臻失望地摇摇头。 裴弦飞快地抿了一下唇，眼里逐渐泛起笑意，好笑地说：“我懂其他男人干嘛，懂颜盟就好。” “颜盟就不是男人吗？”谢易臻反问。 “他……” 突兀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打断了裴弦的话，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声响处，见颜盟坐在驾驶位上。 不是往常的黑色商务车，而是黑色的越野车，凑近仔细看能辨认出是珍珠漆，泛着微弱的细闪，外观霸道却低调。 饶是一个作家，裴弦也只能用“好看”二字形容，不知道颜盟从哪里借来的车。 裴弦与谢易臻道别，谢易臻提醒她不要忘记拆礼物，她说“好。” 裴弦坐上副驾驶，被车内的配置所惊讶。 她瞪圆了眼睛，观察着车厢的每一寸，颇感兴致地问颜盟：“这车是你租的吗？” 颜盟揭下口罩，舒适地呼一口气，说：“不是，这是自己的车，我喊周闻帮我从市区开过来的。” 做你的助理真辛苦，裴弦想，然而嘴上说：“为什么后座的椅子被拆了？” 颜盟看一眼裴弦手里攥得紧紧的袋子，接着启动引擎，手动换挡，说：“我把车改装了，改装成露营车。”又自豪地说：“你看看放在后面的装备，都是露营要用到的。” 裴弦毫无露营的经历，感到好奇，往后看，后车厢铺了一层灰色地毯，上面摆放的东西都是露营专用，小型微波炉、咖啡蒸馏器、吐司烤机、卡式炉…… 裴弦惊叹专业之余，转眼看到放在靠背椅后精心包装过的礼盒，她假装没看见，移开视线，向颜盟夸赞道：“这么忙还有空闲做这些，你生活品质真好。”思索片刻，小声嘀咕：“怪浪漫的。” 但..….今晚该不会要露营吧？裴弦有些忐忑不安。 听到来自裴弦的认可，颜盟唇角微动，对她笑了笑，露出晃眼白牙。 不枉周闻往返四个半小时的努力，颜盟想。 短短几天里，裴弦似乎在见面这件事情上和他达成了共识，颜盟只匆匆见过她几面，他们似乎都觉得只有今夜是捅破天窗的最好时机，他甚至担心自己稍不注意就把今晚的计划说漏嘴，于是强忍内心见裴弦的渴望，但防线最终在昨天的拥抱中崩溃。 颜盟是露营爱好者，旅游时结交了不少同好，三年前在好友的帮助下改装了他最爱的越野车。 越野车行驶在午夜的公路上，飞驰向后的路灯将裴弦的脸照映在车窗上。 裴弦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的路，缓缓开口道：“我们现在去哪啊？” 颜盟打转方向盘，沉默不语，路口处有两条岔路，车转进另一条道路。 越野车疾驰了一段路，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街景，裴弦了然此行的目的地了。 过了半晌，颜盟停下车，与裴弦对视说：“到了。” 他们到达那片海了，不久前颜盟带她来的那一片蓝色的海，花丛摇曳，灯塔的光照亮了整片沙滩。 挡风玻璃是画框，裴弦目光所见之处视野开阔，海水掀起小波浪，在寂静的沙滩上如独奏曲。 入眼是细软的沙滩，海螺和朱贝沉睡着，细碎而惹眼，徐徐海风夹杂淡淡的海盐味，放眼望去漆黑得看不到海岸线。 真美，无与伦比的美丽。 看来真的有必要把驾照考下来，裴弦坐在露营车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