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是什么样的人
“听说你最近又惹事了？”男生顺势坐在姜笙的旁边，染成的金色头发的尾部已经有黑色长了出来，看着不伦不类。 “哈哈哈哈哈，听说了听说了，医学院那边的一个男的给你的小女朋友下药啊听说，要不让我们一起帮你搞他吧？”另一个坐在后面的男生趴在桌子上，顺势用手勾了勾姜笙的马尾。 姜笙叹了口气把书翻开到之前记笔记的地方，这几个男生是她大学认识的损友中的两个，打架斗殴，就连校园霸凌都搞过，姜笙当然也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烂人，只不过她不在乎罢了。因为这两个人并不能把她怎么样，既然如此也就不过是她的脚垫，造不成多大伤害。 “你们俩再给我添乱，那陈可欣就真的要发火把我甩了不可了。”姜笙说完，瞄了眼书上的笔记，记起上次课的内容就把笔放在了书本的内侧。 “啊？陈可欣打你干嘛？不是你救得她嘛？”姜笙背后的男生挠了挠头，大概是脑内想了想自己听到的事情，确认没错又发出了声疑问。 “啊......一不小心把人给揍了，差点揍死了，她看见生气了。”说完，姜笙也无聊的拿出手机，点开聊天看了看消息，最后的道歉，陈可欣今天都还没回她。姜笙也没去她楼下找她，比较人都明显不想理自己了，还是不要那么不识趣的好。 “那确实蛮恐怖的。”坐在旁边的男生笑了笑，他确实可以感受到。比较他曾经站在最近的地方体会过，看见过，也差点变成被揍的那个。姜笙人其实很好，基本会很放纵，玩笑话也不会很当真，就连当面骂她也不见得生气，只是会对你嗤之以鼻，甚至觉得你搞笑。但，独独一件事情，绝对不能碰，不能动，不能说坏话——姜笙的所有物。 但说来讨这人欢心，却也简单。夸她的所有物就好了，甚至比夸她本人还有效。像个小孩一样，手里捧着珍贵的玩具，不许人碰，不许人拿走，也不许人说它们的不好，但夸了会很高兴。 那说这人受欢迎吗？受，很受欢迎，好些男生都想和姜笙谈恋爱，姜笙平时为人也很好，在班里经常会帮大家，好些文件处理，班主任甚至不会给班长，会给姜笙处理，对人体贴，无论是男是女，一视同仁，好些男生之前求着姜笙帮忙去要微信，姜笙也会帮帮忙。去除掉姜笙的怪癖，姜笙真的很受欢迎，也曾经在大一被人追求过，只不过自从出了事就少了好些，大家对姜笙都又怕又爱。 “这么说，我们学院还来了个大美女呢。”后面的男生手指滑动着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给前面坐在姜笙旁边的男生看。 “嗯？....哦！还是个外国妞？好漂亮啊。”旁边的男生接过手机，把手机放在姜笙的课本上，给姜笙展示，她一看，果然就是何思倾，还是周五时候和她出去的样子。 男生手指又一滑，下一张照片上，姜笙和何思倾一起出现在了上面。何思倾高高的个子跟在姜笙的后面，跟个可爱的小鸡跟着母鸡一样。 “哇，你朋友啊？”男生惊讶，他从没见过姜笙有外国的朋友，看到这张照片也是傻了。还在想刚才的话会不会惹恼了姜笙，毕竟姜笙炸毛，可不会分场合。 姜笙放下自己的手机，用手指放大了照片，照片上的表情何思倾带着一些些羞涩，脸颊和耳尖都有了粉色。 “嗯，小学时候的朋友，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了。可爱吧？”姜笙问道，把手机举起来，脸上带着骄傲，两人打了个对照，都点了点头，说了声超可爱。 财经的课很是枯燥，姜笙在课上好几次被叫起来回答问题，那个教授也很满意，见着姜笙就是点头，对这个学生很是满足。熬到了下课大家都马上离席回去了，姜笙悠哉游哉的整理自己的桌子和书籍，听到了背后几句卧槽的声音，也没特别注意，毕竟大家其实还是经常口吐脏话的。 刚要起身，自己的眼前就被人蒙住了，那个人的手上都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指尖略微冰凉，附在她的眼睛上很是舒服。 “猜～猜～我～是谁？”故意放粗了声音，但姜笙也听得出来这是个女孩的声音，还能明确这是谁，她轻轻捏住何思倾的指尖，握进手心里。 “都夏天了，思倾你的手怎么还会这么冰冰的？”她望向在她背后的何思倾，何思倾看自己的手被握紧，微微红了脸，抿了下嘴唇，把向下的目光对准了姜笙。 何思倾的锁骨上有着汗液，那副娇羞的表情却让姜笙觉得何思倾的手更凉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子冒出了汗液，目光相撞的时候，便看到这人灰蓝色的眼睛里尽是荡漾的水波。姜笙一时间觉得口舌有些干燥，手上的力道又加了点。 “也许...因为我是恶魔？”何思倾的眉尾带上了笑，就只是淡淡的，若是不凑近都看不到的笑意，却风情万种，大概和这人说的一样吧，她一定是恶魔，是魔鬼，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勾人心魄。 “......说什么傻话。”失了神的姜笙缓些时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把包单肩背起，放开握着的何思倾的指尖。 “对了，事情结果了，确实在饮料里查出了一些东西。你和你女朋友准备怎么办啊？”何思倾走到姜笙的旁边和她同行，姜笙看这人下了几个阶梯，又跟着自己爬上去，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行为能让她的心脏痒痒，但想了想陈可欣，却是个头疼的事情。 “不太清楚，她最近不太回我消息，我上次做得太过惹她生气了。”姜笙说着，挠了挠头，虽然不觉得痒，但烦躁让她浑身不自在。 “那还是和你女朋友好好谈一下吧，毕竟是和她有关，你也是。女朋友生气就多哄哄她嘛，多去找找她，一起聊聊，你一个人烦有什么用啊。”何思倾在她旁边说完，给了姜笙一份梳理出来的资料文件，还有什么鉴定表的样子。 “唔....知道啦。我现在就给她打个电话。”姜笙说完，掏出手机，把联系人翻到陈可欣那一栏，点进去后便拨打了她的号码。 “...........喂？姜笙？”陈可欣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有点沙哑，也没平时可爱了，还是本人的声音可爱一些。 “嗯，可欣，就是....资料出来了，饮料里确实查出了东西，我想问问你是打算怎么处理。”姜笙瞟了眼站在旁边的何思倾，何思倾做着口型，看得出来，是“哄哄她”的意思。 “嗯....报案吧，把这个给警察。”陈可欣稍稍思索便给出了回答，她虽然生气，但不是是非不分。 “好。....诶，你在做什么呀。”姜笙摸了摸后脑勺上干爽的头发，略微的尴尬让她难以使然。 “我...你等一下..........我刚刚在桌子上做题，现在在阳台听你讲话。”陈可欣趴在栏杆上，她的寝室在四楼，说不高也不高说低也不至于。是个正巧的高度。 “就是....我真的很抱歉，我没忍住，打了你的学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但我只是，想保护你，我的本能在趋势我去保护你。然后.....我...我好想你....”说完，姜笙的脸上难得见到有染上粉色，何思倾眯了眯眼，也是记下了这一幕。姜笙抱住手臂，听电话那头有风吹的声音。 “...姜笙，我....我也很想你，我也很喜欢你。但，你知道吗，你真的让我很害怕。你...你明白吗，你，你其实不在乎。你不在乎学长.....我，我的意思是，你并不在乎他是否作为一个人不是吗？你不在乎任何人，你若是在乎，你会害怕。可我却从来没见过，没见过你打完人之后的后悔，甚至你的手都不曾因此冰冷过。我曾经以为我和你都是普通人，我想了解你，想触碰你，我也尝试了，我尝试了解了你是怎么样的人。”陈可欣抱着自己的手臂，看向远处的云，耳边的手机里没有姜笙的回话，她也明白姜笙在等着自己的话语。 “你是个可爱的人，你会盯着远处的一只猫咪喵喵叫，还会跟鸽子咕咕咕的叫唤。你是个体贴的人，我在临近考试的时候会特地在图书馆给我占个位置，给我一杯冰咖啡，在你训练结束之后满身是汗的来接我，送我去吃饭，回寝。你是个幽默的人，你能把我在悲伤的时候逗笑，甚至只要看见你笑，我也不自觉的会笑出来。但同时，你也是个残酷的人，你不在乎除了我以外的别人的想法，只要你能做得到就会去实行，即使有人受伤，只要不是我就行。你是个冰冷的人，明明有着高度的体温，却会毫不懂人情的击溃别人，你和人比赛的时候会故意挑衅对方，让对方进入你的圈套然后嘲笑对方。你是个恐怖的人，温柔可爱的容貌，你打人的时候每一次攻击都会在要害，却掌握力度，让他们能一次次站起来，再被你狠狠击垮，直到对方无力反抗再凌虐对方。我摸不到哪一面才是你的正面了，但我对你心动是真的，可就算如此，我无法说服我自己去连你的残酷冰冷和恐怖都喜欢上。你既是如此，我也还是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我甚至觉得我可以和你共度余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姜笙，你说，我该对你怎么办啊......”陈可欣眼睛酸胀，却没有哭出来，她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真的很爱姜笙，很喜欢她，她有想过和这个人一起穿上婚纱然后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但，姜笙的另一面让她真的太害怕了。 姜笙听完了一切，她心里丝丝的痒痒，也有痛，但不强烈。 我是.....我就只是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