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苦肉计的妙用

    明亮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里射进来，晃得莫然眼睛疼，他埋在被子里，慢慢睁开眼睛，慵懒的伸了下懒腰，骨头咯吱作响，身上每一块都是酸酸涩涩的。

    只是稍微回想一下昨天晚上，他就能感觉到身体里愉悦的满足，忍不住夹紧双腿摩擦，双臂抱着枕头，面上满是晕红。

    舒服是舒服……就是嘴疼，下巴好难受，又酸又麻。

    所以他真的好讨厌那种情趣用具，哪里有情趣，直接上床肉搏不香么！

    懒了一会儿，他才磨磨蹭蹭从床上坐起来，打量了下周围，十分熟悉，明显就是他在许衍家里住的那个次卧。

    许老师直接把他绑回家里了啊，不够专业，正常情况应该关到小黑屋或者地下室的。

    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耳尖听到一点金属的清响，顺着看过去，发现自己白白嫩嫩的脚踝上，绑了条银色的细长金属链子，看起来还挺搭。

    莫然有了点玩味，伸手拽了拽金属链子，虽然细，但还挺结实，链子延伸到了床下，绑在床脚上。

    哎，真不错，总算有了点囚禁py的味道了～

    他左右看了看，看到床头柜上的白色台灯，拿手里拎了拎，觉得分量不错，抬手就砸到地上了。

    砰的一声巨响，雾面玻璃的灯罩瞬间碎成几块。

    他侧耳仔细听着，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就确定许衍果然在家没去上班，脸上的轻松神色很快收了起来，做出一副又气又伤心的委屈神色。

    很快，许衍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家居服，发型有些随意，身姿挺拔，莫然瞬间想起当初在医院里初见他的样子了，相比而来，他脸上的冷淡神色少了不止一点。

    莫然差点没压住弯弯的唇角，笑出来，连忙偏了视线，继续酝酿自己的受害者情绪。

    许衍进门，扫了眼地上的台灯残渣，又看着坐在床上低头不语的少年，心下叹气，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把手里的蛋糕盒子递给莫然，温声道：“我买了小蛋糕，吃点甜的，心情好一点。”

    莫然摇了摇头，没接，只是抬头看着许衍，眼里的泪水又在打转了，生气地质问他，“许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给我下药，昨天晚上还那么对我，还用链子绑着我！”莫然边说，边恨恨地扯了几把脚腕上的银链，把白皙的脚腕磨出了几道红印。

    许衍皱了皱眉，伸手握住莫然的脚踝，用掌心轻柔摩挲着，“你别这样……”可莫然一点都不领情，不仅伸手把他推开，还往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用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执拗地瞪着他。

    许衍同样看着他，眼里的温柔神色慢慢变得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

    “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以为我查不出来？”

    “明明，我不是个傻子——”

    “你借着我接近周哲，还有你和牧原……说起来，牧原刚才给我打电话，想要你的联系方式，还问我有没有被甩，呵。”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小骗子？”

    许衍的声音里带着自嘲，他的五官本就偏凌厉，这时面上就像结了层薄冰，看一眼就会被冻伤，说到最后，许衍伸手拍了拍莫然的脸颊，似笑非笑。

    莫然抱着被子，越听他说，越缩的厉害，最后缩成一团，眼里已经有了心虚和害怕，却还要颤抖着反驳，“你知道就知道了，绑我干什么，你这样是犯法的，我要报警抓你。”

    “骗我是有代价的，宝贝儿。”许衍说得极尽温柔，他对莫然的威胁不以为意，既然决定把这孩子关在家里，他就做了充足的准备。

    身边的少年像是被吓到了，眉眼间有些挣扎的情绪，最后慢慢挪到他身边，软着声音求饶，“老师，我错了，你放我走吧，我再也不缠着你了，我想出去……我，我还有我妈妈，她会担心我的。”

    许衍眼里的神色更深了一层，听到少年就这么间接承认了他的不良用心，他心里竟然疼得厉害。

    “你母亲把你卖给我了，用你换了一套房子。”许衍不紧不慢地说，看到莫然愣住了，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

    莫然是真的愣了，内心咋舌，原主母亲也太无情了吧，一套房子就把她儿子换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房子，要不是别墅他可就要骂人了！

    “而且我帮你办了休学手续，没人会怀疑到你的失踪。”

    “所以，乖一点，你现在只有我了。”

    许衍有些愉悦地摸了摸莫然的后颈，就像摸一只圈养的小动物，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莫然被他摸得一哆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眼里又升腾起了一点希望，连忙握住他的手，急切地说，“我，我还是要出去，我不能在这儿，你不能关着我……”

    “你出去干什么？”

    “我，我……”莫然游移着视线，有些不愿意说。

    “周哲？你要见他？”许衍皱着眉，用手抬起莫然的下巴，有些不快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果然看到莫然神色一僵，开始慌乱起来。

    “你真的喜欢他？”

    许衍可不信这个把他骗得团团转的小骗子，会真心喜欢上一个同龄十几岁的年轻人，但少年下意识的表现让他胸腔里充满了怒气。

    少年突然听这么一问，羞红了一张脸，又连忙摇了摇头否认，怯懦地解释，“不是，我不喜欢他……”

    “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许衍冷笑一声，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起身往外走，他动作有些突然，少年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拉他，动作间脚踝上的银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师，老师你别走。”

    许衍在门口站住了，默然不语，冷冷看着拽着自己手臂的莫然。

    “老师，我真的不能留在这儿，周哲会担心我的，我刚答应和他在一起，不能就这么消失了……”莫然鼓足勇气说，但那点勇气在许衍刺人的注视下很快耗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咬了咬唇，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又加了一句，“起码，起码让我跟他联系一下，让他别那么担心我。”

    “好，你给他打个电话，提分手。”

    莫然不可置信地看他，泛白的唇抖了几下都没说出话来。

    “不愿意就算了。”许衍凉凉地说着，把莫然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掰下来。“你可想清楚，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跟他说话的机会了。”

    “我，我要再想一下……”莫然说，眼里有些失神，浑浑噩噩地转身往床边走，许衍皱着眉看他，瞥到地板上一片鲜红的碎玻璃，脸色一变，一把把少年抱起来放到床上，蹲下身检查他的脚。

    两只嫩藕似的白嫩脚掌都被玻璃划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右脚的伤最严重，不断往外冒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衍呼吸都要停了，可莫然还是一副失神的样子，想收回去的脚被许衍一把攥住，许衍怒道，“别动！你是个傻子么！”

    莫然怔怔的看他，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哭嚷着推他，“不要你碰我，不用你管，你放开我！”

    许衍的怒气全变成苦涩压在心上，伸手把莫然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他，“乖，听话，别动了，会疼的。”

    莫然用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不断地抽泣着。

    “……许衍，我好疼。”

    许衍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亲了亲莫然的额头，把他放到床上，“我去拿医疗箱，你乖乖地等着。”

    莫然躺在床上，手捂着脸，特别轻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