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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只是一瞬,归根究底也绝不能与淫贼睡在一起!

    “是掌柜子,我这就去”小柱子脸蛋一烧,喜滋滋的跑进后厨。

    奈嘉宝手举铜镜看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一双炯炯有神的大青眼圈几乎盖住半张脸,她一抽嘴角,“姐,你那桃花眼能收收不?今日还刺激我,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此话一出,未等奈嘉玉开口,坐在桌旁的大叔顿时仰天长笑

    “嘉宝啊,你这丫头又跟谁打架了?这次更邪乎,居然弄个乌眼青!哈哈——”

    奈嘉宝一提起这事就火大,顿时拍案而起,“就是陈老三家的小儿子,自己手慢未抢到花车票非埋怨是我给他脚底使坏,我跟他没完——”

    “那你买到几张花车票……”奈嘉玉不紧不慢的勾起眉眼。

    奈嘉宝一低头老老实实坐回原位,“五、五十八张”

    无数道愤愤不平的声音顿时从厨房、大堂、走廊四溢传来——

    “该,打得好——”

    “……”奈嘉宝自知理亏无法辩驳,但她也无非是想转手卖个好价钱嘛,这叫营商头脑!难道要姐姐养她一辈子吗?

    奈嘉玉掩唇轻笑,“好啦好啦,今日是嘉宝的生辰,寿星最大,谁也不许气我家嘉宝”回身转看奈嘉宝,本想宽慰几句,“嘉,哈哈,嘉宝,‘扑哧’……嘉,呵呵……”但奈嘉宝那副又青又紫的眼眶实在让她憋不住笑声。

    “……”奈嘉宝原本一副等待安慰的无辜神情顿时被这无情的笑声打垮,“别笑了别笑了——再笑那寿面不吃了!”

    ‘扑哧’又是一声残酷的轻笑,奈嘉宝火冒三丈的捋胳膊挽袖子,一脚蹬在椅子上警告道,“谁再敢笑出一声!信不信我立刻让他跟我一样变个大乌眼青?!——到时候可怪说我奈嘉宝不仁不义没大没小手里没轻没重啊——”

    此话果然够威力,四下顿时静悄悄,奈嘉宝得意的缓缓坐下,没过一秒

    “哈哈哈哈哈——嘉宝自三岁起就喜欢恐吓大人,都十八岁了这臭毛病还没改——哈哈哈——”账房听了半天,忍无可忍的捶桌狂笑。

    这哄堂一闹,更引来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嘻嘻哈哈声——

    “……”奈嘉宝咬牙切齿的瞥了账房一眼,死老头欺负小孩,早晚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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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过五味酒过三旬后,各个酒足饭饱东倒西歪的纷纷离场,此刻,奈嘉宝的怨恨更深一层,这些人是来给她庆祝生辰的吗?!自她吃完一碗寿面后,再没人搭理过她,全聚拢到奈嘉玉身旁祝酒言欢也就罢了,最狠的是居然还要寿星收拾一桌子残羹剩饭,简直惨无人道!

    奈嘉宝感到脚底有障碍,一低头看见小柱子正抱着酒瓶呼呼大睡,“让开,喝多了回房睡去”她一边托着碗碟一边从小柱子脊背上直径踩过走进厨房。

    奈嘉玉醉意微熏的揉按太阳穴,抚上木梯栏杆寻找妹妹的身影

    “嘉宝你在何处……”

    “在厨房呢,怎了姐姐”奈嘉宝从布帘后喊了一嗓子。

    “过了今晚你便是大姑娘了,明日姐姐请媒婆给你寻摸个好人家去”

    奈嘉宝惊慌失措的掀起布帘,“着啥急啊,再说谁愿意娶我?”

    奈嘉宝这倒是说了句实话,‘无冬村’只有三百来户住家,村里未成亲的青壮男子几乎都被奈嘉宝打了一个边,不过,那也只怪他们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喊她——奈老虎,她也就是嘴皮子厉害点,有事没事爱放放狠话,其实根本没啥战斗力,所以,往往是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自小至今,除了奈嘉玉依稀记得妹妹相貌如何,就连奈嘉宝自己都快忘记没伤没痛的脸是啥模样。

    奈嘉玉微微蹙眉,“这倒是,要不姐姐去外村……”

    “行啦行啦!再议吧”奈嘉宝不耐烦的放下帘子,“你快去睡觉吧,喝的都站不稳了”

    “那好,明日再谈,一会你顺便把甲字号那间房的窗户关上,我今日晒完棉被忘记合窗了”奈嘉宝柔软的声音消失在二楼房门内。

    奈嘉宝应了声,刷完碗筷,擦擦手上的水渍向甲字号房间而去——

    ……

    因自小在这里长大,自然对嘉玉客栈内部结构轻车熟路,所以她未提油灯便走进房间,刚一进门就被脚下的异物绊了一个大跟头……

    “唉……”奈嘉宝揉着膝盖转过身,看到一个人形黑影趴在地上,顿时补上两脚,“小柱子你这没出息的臭小子——喝两口猫尿便醉成烂泥了——”

    何云炙忍着下身传来的灼热,刚刚才勉强睡下,却被奈嘉宝一脚踹醒,他在黑暗中身手一拉,手指碰倒一条纤细的脚踝,顿时浑身打了一阵冷颤,心中大喊不妙,该死!无端端跑来个女人做何?!

    奈嘉宝见小柱子只动下手臂再无声息,没好气的跪卧在地板上,对这他的耳朵大喊,“你为逃避劳动居然跑到这来躲清闲,我以二掌柜的身份命令你给我滚起来!——”

    她对着小柱子的耳朵眼儿猛吹气,倒看他能装死多久。

    何云炙本就中了春药之毒,此刻哪里还禁得起这般挑拨,他一抄手,拽住奈嘉宝的脚踝拉倒在地……

    “啊——要造反啊你,你……”奈嘉宝见小柱子向自己扑来,借着月光看到那人脸孔并不是她所指的小伙计,顿时扯开嗓子大呼,“救——唔——”何云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唇盖在她嘴上,她吓得失魂落魄,身子一软忘了挣扎,这,这是碰上强盗啦!?……

    何云炙早已欲火焚身,此刻更像上岸的鲤鱼遇到水源般无法自控,他滚烫的舌尖探进她的嘴里,一把扯开她的衣襟,炙热的手掌抚摸……

    奈嘉宝惊醒,此人并非强盗而是淫贼!她神志大乱,拳头不停捶打在他的后背上,但这男子手中力道越来越大,她感到胸 口传来一阵巨疼,恐惧的眼泪顷刻滑落,胡乱踹的双腿已被男子轻松压在腿下,她条件反射的用手指愤力掰开那盖在胸 口上的热掌……她越来越害怕,怀疑这淫贼企图用某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杀死她。

    何云炙扯回最后一丝理智沙哑喘息道,“……何某……定会娶你……”

    奈嘉宝此刻扭动着身子只想逃走,任何话听不进更不想听,只知晓身子上方的淫贼已扒光自己的衣服,因他使劲捂住她的嘴,只得猛摇头呜咽,她才不要嫁给一个淫贼!

    何云炙抬起她的一条腿握在掌中,俯下身吻在她的唇上, 一阵剧烈的刺痛顿时从她下身刺到头顶,奈嘉宝的叫喊声淹没在何云炙的手心中,她闭紧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全身传来剧烈而无助的颤抖,他毫无怜惜且越来越猛烈的动作使她整个人只能木讷的流泪。

    她疼得几乎要昏厥,男子手掌移开她的嘴唇,托起她的腰肢向自己两腿之间猛力靠近……

    “好疼……你究竟要怎样……”奈嘉宝从未如此靠近过一个赤身男子,也不知这种前后移动使他能有何乐趣,只知道下身疼痛难忍的快要死了。

    她白嫩的裸背被地板上细小的灰尘沙粒摸搓得红肿一片,“地板磨……疼……”

    何云炙此刻已一发不可收拾……她欲抬手抽这淫贼一耳光,何云炙已先行抓住她双手按在身后,肆无忌惮、抽离未停的发泄欲火,奈嘉宝疼得眉头紧蹙轻声低吟,无从下手只得张开嘴狠狠咬在他肩头,何云炙一声闷哼,鲜血顺着胸口流下。

    “救————”奈嘉宝使出吃奶的力气向门外喊去,顿时又被他捂上嘴,她此刻倒不得不佩服这淫贼两只手还真忙的过来!

    何云炙轻发出一声闷哼,他汗流浃背的搂靠在奈嘉宝怀里,默道,“姑娘姓氏名谁,年芳多大,明日何某定会上门提亲”

    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番话有多艰难,因家中一再逼婚无奈下,才接手无冬村的凶杀案远离故土躲清闲,刚刚查出些头绪便被不明仇家下了春药加以陷害,身为京城第一捕快居然在一夜之间成了强 暴犯,此刻,他只得无声叹息。

    奈嘉宝见他已停止折磨自己,终于解脱的悠悠顺气,“谁要嫁你个淫贼……”

    因屋中漆黑,何云炙也看不清奈嘉宝生得何模样,但出于对受害者的尊重他仍耐着性子对向她脸颊的方向,郑重道,“一则我并非淫贼,二则我是捕快,绝不可知法犯法,既然是我强 暴了你,就必担当,所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奈嘉宝一听这话吃惊过度,顿时疼昏了过去……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这是哪门子淫贼,简直是土匪加恶霸,强 暴了她还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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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点鸳鸯

    何云炙整理衣着双手环胸的端坐在木椅上,目光停留在床边,他在等待这女人醒来,心情沉沉欠佳,若母亲得知他在山村乡野间为她老人家娶了个儿媳妇,不知到时又会晕倒几回。

    一声清脆的鸡鸣划破夜空,曙光金丝万缕的斜进房间,柔和的光线掠过奈嘉宝的脊背,她赤裸的躯体愈痕斑斑,大片青紫烙印在腰间与臀上,何云炙虽知那是他的‘杰作’,但放眼望去仍感到别扭,他干咳一声起身走到床边,瞥开头将棉被盖在奈嘉宝身上。

    奈嘉宝被冰凉的手指触到,敏感的睁开眼,她急忙翻身拽起棉被盖到鼻上……

    一副黑兮兮的淤青眼顿时落入何云炙的眼底,他感到震惊的吞吞口水,这姑娘的相貌真可谓不尽人意啊!

    奈嘉宝眨巴着眼睛蜷缩一团,这淫贼五官精致仪表堂堂,何必要做奸淫妇女这下三烂之事?!

    何云炙为自己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痛下狠心一闭眼,抱拳冷道,“姑娘……”

    “姐——甲字房有淫贼——救命啊——”奈嘉宝泪雨如下的大呼救命,何云炙微蹙眉定而不语,他心里想说,即便自己是淫贼也该挑挑人选吧!?

    嘶喊声惊天阵地,“哦,等姐收完银子即刻就来……”奈嘉玉柔声细气的将银子握在手中,又与客人闲话家常了几句,送客出门后,才不紧不慢的向楼梯间移步。

    这也不能怪奈嘉玉反映迟缓漠不关心,只是这妹妹三五不时便大呼小叫虚张声势所至,若奈嘉宝在屋中发现只小老鼠,便会大喊老鼠精攻占凡间了,这会儿,八成又是哪个客人无意间触碰了她一下吧。

    奈嘉玉表情舒缓的依靠在门口,但一见奈嘉宝遮掩在被褥下痛哭流涕,再看看眼前毅力位眼生的黑衣男子,顿时花容失色,她疾步坐到奈嘉宝床边紧张道,“这,这是……”

    “姐,那个淫贼强 暴我——”奈嘉宝一下扑到奈嘉玉哭诉,“快报官抓这禽兽……乱棍打死五马分尸——”

    奈嘉玉轻拍着奈嘉宝的脊背默默安慰,仇视的目光怒向何云炙,指尖颤抖,“你!——”

    “我娶她便是了” 何云炙有礼抱拳,“事出有因,何某不便解释”

    奈嘉玉一听这话收回手指,她阅人无数的眸子打量在何云炙脸颊上,虽这男子肤色白净眼带桃花,但一脸正气身型高挺,奈嘉玉提高嗓门质问道,“尽管你这淫贼有点觉悟,但你怎晓得我妹并非许配人家?强行施暴就该去见官!”

    “这姑娘发未盘束必未出阁,即便已许配人家也未过门,何某无礼在先必会担当,倘若何某是那等无耻小人一早便会逃之夭夭,何必留在此处等待官府来抓?不过,这位大姐若不愿将舍妹许配于何某,那何某也不强求。” 何云炙中规中矩的逐一道来,眸中似乎有一丝诚恳。

    “当然不嫁你这淫贼!等着死吧你——”奈嘉宝怒不可遏的扬起下巴,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有脸堂而皇之的讲起歪理来了?

    奈嘉玉默默不语思量着,看看奈嘉宝脸孔如小花猫般的滑稽模样,又望向身前俊俏的男子,虽这想法有些不尽人意,但奈嘉玉脑中还是开了小差,这男子也太不开眼了……

    “何公子是吗?随我这边说话”奈嘉玉摊开手指,自行走向偏房。

    何云炙不由叹气,昨日觉得对不住这姑娘,此刻到认为自己够委屈。

    奈嘉宝怒瞪着淫贼的背影,忽然发现最喜爱的小碎花衣裙破破烂烂的躺在地上,顿时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平时都不舍得穿这等好段料的衣裙,只有逢年过节喜庆之日才小心翼翼的穿上,这会却成了破抹布!

    她顿感心碎欲裂,比被强 暴更难以接受,“淫贼——我非杀了你才解恨!——”

    不大会儿的功夫,奈嘉玉便手托一身干净衣裙走回房间,嫣然一笑,“姐姐这下可放心了”

    “放心啥事?”奈嘉宝见那淫贼并未跟来,撩开被子穿起上衣,奈嘉玉红唇刚起,见奈嘉宝胸口处红紫一片齿痕斑斑,顿时瞥开头羞红了脸,“这男人好生野蛮,我妹子可是初夜呀——啧啧……”

    奈嘉宝不懂姐姐在害臊何事,眉头紧锁的展现胸脯给奈嘉玉看,“姐你快看啊,那淫贼居然咬我这里,比隔壁小三家的大黄狗还要粗鲁!你得替妹妹报仇雪恨那——”

    奈嘉玉虽已嫁过人,但与夫君成亲不到一日便带着妹妹逃出夫家,背井离乡躲到这小山村中过日子,对这般男欢女爱之事不甚了解,更羞于了解。

    奈嘉玉帮奈嘉宝系着扣子柔声道,“莫气莫气,姐会旁敲侧击与妹夫知会下……”

    奈嘉宝未仔细听的点点头,顿感不对,“姐?!妹夫是啥意思?!莫非你真要把我嫁给那淫贼不成?!你你你酒劲还没醒过吗?”

    “嗯,姐已应下这桩亲事,何公子他”

    “他他他是不折不扣的淫贼!姐你是不是疯了?!”奈嘉宝难以置信的跳起脚,但腿内侧传来的刺痛又让她摔回被褥上,她轻揉着腿部传来的颤抖,气愤道,“唉……那猪狗不如的畜生,把我折磨惨了……”

    奈嘉玉也知答应这门婚事有些牵强,但妹妹已被破身,原本就难找婆家的嘉宝这下更没人敢要,她也是经思前想后了许久才点头同意,毕竟嫁给何云炙对嘉宝后半生算是个保障,她带着嘉宝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更非长久之计。

    “奈家现已无父无母,姐姐身为嘉宝的唯一长辈,必须对你日后的生活做打算,所以,姐姐决定将你嫁给何公子。”

    “我不嫁!说破大天也不嫁!有姐姐那般当长辈的吗?把妹妹向火坑内推?”奈嘉宝气势凌人的指向奈嘉玉,“姐!你要非逼我嫁给那淫贼,我便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这次我奈嘉宝绝非信口雌黄,你,你斟酌清楚再回应我——”她就是难以接受这结果,被强 暴的是她,姐姐不但不抓那淫贼去见衙门,反而命令自己嫁给淫贼?

    “你这孩子怎不懂姐姐的难处?我带他去官府固然容易,那村民便知道你已不是姑娘,莫非你愿被千夫指点让旁人随意编排你吗?到时难听的字眼儿比比皆是,你认为自己火爆的脾气能承受得起吗?何公子家住京城,府上良田千亩家境富足,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再去哪里帮你找?”

    奈嘉宝稳定下情绪,“富足?简直口出狂言不打草稿!他只不过是个小捕快,能挣几个银子?即便我同意嫁他,那谁又能保证他会对我好?”

    “何公子是位捕快?这到未曾提起”奈嘉玉顿感犹豫的垂下眼帘,“可姐也无好办法,你若不肯嫁她,为了你的名节,咱们只能连夜离开无冬村……”

    奈嘉宝怔了下,觉得奈嘉玉这想法太过荒谬,难道要让那淫贼逍遥法外吗?她又有何错,姐姐辛苦多年经营的客栈说扔就扔了?

    她无奈的叹气,钻进被中,“算了算了,嫁就嫁吧!反正这村也没人敢娶我!不过,你要跟那淫贼将明白,我与他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奈嘉玉顺着奈嘉宝黑亮的长发有些心酸,“嘉宝,姐姐知晓你受委屈了,但这不代表你们不会相爱,或许这是上天安排的一段好姻缘呢”

    奈嘉宝气不顺的翻过身,“行了行了!我要跟淫贼有因缘,那跟山贼土匪恶霸地主老财姻缘会更美满!”

    奈嘉玉无奈的摇头起身,嘉宝终究是个孩子,当下让她接受这一切确非易事,只期盼何云炙能好好待她,这才不会为自己突兀的决定感到更为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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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公子,嘉宝点头同意了”原本嫁妹妹事件喜事,但奈嘉玉此刻可欢喜不起。

    何云炙自然也是一筹莫展,“有劳大姐费心了”

    “嘉宝自三岁起便随我生活,我顾着生意忙碌奔走,常常忽略对嘉宝的关心爱护,她因无人看管心便玩野了,脾气也暴躁了些……”奈嘉玉说着滑下泪水,“但嘉宝是个单纯朴实的孩子,她说话不动心眼儿,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何公子多多担待……”

    何云炙见奈嘉玉话语张弛得体,坐姿委婉端庄,倒不像一般的山野村妇,“敢问大姐为何要带奈嘉宝住在这山村之中,有何难处吗?”

    奈嘉玉顿时脸色一变,慌乱的站起身,“何公子还未吃饭吧?我叫人给你做去,你与嘉宝聊聊,那孩子此刻对这桩婚事仍是颇为不满……”

    “有劳大姐费心,何某会与奈嘉宝耐心相诉,但允何某对大姐说句实在话,何某此时不敢说对奈嘉宝会有多疼爱,但作为夫妻间的本分不会怠慢”何云炙起身目送,既然奈嘉玉不想说,他也不必强问。

    奈嘉玉赞同的扶手,“有何公子这句话,那我便放心了”

    看来这何云炙确实是位正人君子,只是不懂既然是位君子为何又做出不耻之事,而他又不肯道出真相,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吧,就像奈家姐妹也有不可示人的秘密……

    ……

    何云炙彬彬有礼的态度只对长辈,对于奈嘉宝可就未那般客气了。

    “你还打算哭多久?”他坐在椅边已一个时辰,奈嘉宝也不理会,只是时哭时醒断断续续的诅咒他,他自知有错,默不作声的让她发泄。

    奈嘉宝那对五青眼怒瞪上何云炙,“你个淫贼,不要脸的臭淫贼,我哭我的,要你个不知廉耻的淫贼管吗!?”

    何云炙一见奈嘉宝这副不堪入目的尊荣,顿时瞥开眼睛,忍无可忍的平板道,“就你这相貌能有人娶你吗?若不是碰上我,下辈子你也未必能顺利嫁出去,倘若真遇淫贼,看到你也得掉头就跑!”

    “你——”奈嘉宝气得跳下床,抄起桌上的茶壶就向何云炙砸去,何云炙轻松扬手握住她的手腕,浅笑,“连夫君都敢打?你也太没规矩了”

    奈嘉宝甩着手腕,暴跳如雷,“放手放手——既然嫌我丑那就别勉强了自己,谁长得俊你找谁去呀——反正也是淫贼一个!”

    何云炙从未被人挂上这耻辱的封号,但他似乎就是个淫贼。

    “淫贼淫贼的,你叫的真带劲,淫贼也非很多种,像我这种敢作敢当的有几个?你不偷笑反而不依不饶,简直莫名其妙”

    奈嘉宝大口喘着气,“你,你也太张狂了吧?!一夜之间我成了你的阶下囚,你不但不知悔改还一副振振有词的恶心模样——天理不容!不对!天理何在啊?!”

    “别以为我多心甘情愿娶你,这也是迫不得己而为之” 何云炙不由抿抿唇,绞尽脑汁劝慰自己,这丫头虽又丑又泼辣,但与那些天生娇贵的千金小姐比起,倒多出几分直率。

    “那刚好呀,你不想娶,我不想嫁,大家一拍两散!”

    何云炙不予理会的喝了口茶,凝视着奈嘉宝的脸颊,“你那眼睛上是胎记?”

    奈嘉宝这才想起自己的鬼模样,将计就计道,“是呀,就是胎记,天生丑人变不了了”

    何云炙缓慢的眨动睫毛,赞同道,“那你长得还真够难看的,若昨日并非黑灯瞎火,我也不会变成你口中的淫贼”

    “……”奈嘉宝顿感七窍冒烟,这么说来,这一切还是她的错了?这臭淫贼变着方的说她难看没人样,她她她有那么难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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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花烛

    “一拜天地”

    “二拜掌柜”

    老账房遵循事实的中肯宣布

    “再入洞房……”

    奈嘉宝一把扯下新娘盖头,“要入你入去——”

    “嘉宝呀,新郎官如此英俊你还不满意啊?在无冬村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出第二个呀”

    “英俊能当饭吃吗?他在我眼里还不如馒头好看呢!”

    全场愕然,奈嘉宝突然有人要娶这事已令街坊们震惊,而且还是个外乡来的帅小伙,大伙儿都难以理解奈嘉宝不顺心在何处,奈嘉玉见妹妹还未进房便掀了盖头,顿感眩晕的扶上脸颊,这也太失体统了……

    何云炙事不关己的左顾右盼,原来成亲是件这么容易的事……

    奈嘉玉急忙冲何云炙使个眼色,这尴尬局面她有些应付不来,何云炙心领神会的横抱起奈嘉宝,盈盈一笑,“各位请慢用,我带嘉宝先行楼上歇息”

    奈嘉宝连蹬带踹的一劲挣扎,“你这淫贼,再敢碰我一下我便杀了你!”

    何云炙明明警告过她不许再提淫贼二字,她为了姐姐的面子也决定忍耐,但这丫头此刻又出尔反尔乱喊乱叫,他以为全场会惊愕万分,可客栈内外,除了笑声就是祝贺词句,这倒让他感到奇怪。

    奈嘉玉见何云炙一脸疑惑,好心小声解说道,“嘉宝平日诳语四起,每日不是要杀这个就是要宰那个,这会没人会在意她说的话……”

    “……”何云炙无语,奈嘉宝不但丑还是个言辞浮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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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云炙进入洞房,便放奈嘉宝在床边,自行更衣。

    “你,你又想怎样?!”

    何云炙不予理会的换上夜行衣,走到奈嘉宝身前,肃穆道,“我出去下,你先睡吧”

    奈嘉宝挑起眉,“你这淫贼又要去祸害谁家姑娘?”

    “……”何云炙跳上窗沿,突然想到只身进入停尸屋寻找尸首有些麻烦,他歪头看向奈嘉宝,“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奈嘉宝一摆手,“不——送——”只要何云炙不祸害自己,爱找谁找谁去。

    “你认得李钱庄家的二小姐李桂芝吗?”

    “认得,我还跟她打过架呢,你问她做啥?”

    “她死了”

    “……”奈嘉宝手中的凤冠顿时落到地上,“谁,谁杀的?不不不不会是你你”

    何云炙默道,“随我去认下尸体,李桂芝的老爹并不配合,我是专为查这案子而来的”

    “……”奈嘉宝默默不语的垂下头,说也奇怪,她不明原因便相信何云炙所说为事实。虽李桂芝刁蛮可恶,可毕竟是条人命,她爹也太无情了,“好,我带你去认尸……”

    何云炙未想到她会答应的这般痛快,反而弄得自己有些迟钝,奈嘉宝边说边换下新娘红装,见何云炙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顿时把盖头扔向他,“转过去!本姑娘的身子你也敢看?”

    “……”何云炙无奈的回身,该看的都看了,现在害臊还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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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嘉宝很快换上一身粗布料子的分身衣裳,走到何云炙身后一推,“你倒跳呀,难道还叫我帮忙不成?”

    何云炙被她大力一拱,险些抓扶不稳摔下二楼,压制怒火蹙眉转身,对上奈嘉宝幸灾乐祸的坏笑又懒得回应,他一跃脚尖轻松落地,双手环胸拭目以待奈嘉宝该如何下来。

    奈嘉宝虽不是第一次扒窗沿了,虽心知肚明何云炙等着看她出丑,但她可是有备而来,奈嘉宝冲手心间吹口气,紧抓着窗户边沿慢慢垂下一条腿,但脚尖摸索许久也未踩到腌菜缸,突然想起因举办婚事,姐姐嫌菜缸影响瞻观命人搬到后院去了,奈嘉宝一闭眼,早想起来就不用那么嚣张了啊……

    她轻声求救,“扶我下……”

    何云炙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跳吧,我接着你”

    奈嘉宝岂能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讽刺之意,“我呸,鬼才信你——”

    何云炙向后退去,“那你跳吧,我闪开”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摔死我你就称心了?”

    “……”何云炙抿唇,不耐烦道,“若是真能摔死你我倒省心了”语毕,他跳起身双手掐住奈嘉宝的腰眼儿,奈嘉宝顿感一痒松了手,惊叫一声向后仰去,何云炙搂在她腰间轻落到地面。

    奈嘉宝捂着脸迟迟未感到疼痛,发现自己还双脚悬空的靠在何云炙的怀里,挣扎两下轻喊,“淫贼,还不放下我!”

    何云炙将她安稳的扔到地上,默道,“走吧”但走出没几步又猛然转身瞪住奈嘉宝的脸颊,“我警告你别再叫我淫贼,否则后果自负”

    奈嘉宝对上他一双好似认真的黑眸,绕开他愤怒的指尖一蹦一跳的欢快而去,哼起一曲,“淫贼是何云炙……淫贼满街跑……”

    “……”何云炙抽口气收回手指,他究竟娶了个何样性格的女人?

    奈嘉宝放慢脚步,她靠近停尸屋门前左右张望,阴霾污浊气味从门缝内传出,她捏住鼻子寻找何云炙的身影,突然一只手掌拍在她肩头,“啊——唔——”

    何云炙捂在奈嘉宝的嘴上,“是我。你还是在门外等我吧,告诉我李桂芝的相貌特征便可”

    待看清是何云炙后,奈嘉宝大口顺着气,“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这里是放死尸的地方,不准再突然拍我——”

    何云炙得逞的扬起嘴角,“原来你也会害怕”

    “怕?这世间就没我奈嘉宝的东西!我跟你进去!”奈嘉宝又开始说大话。

    何云炙抿下唇推开屋门,那股浓重的腐臭味呛进鼻子,他抽出一块黑色方巾递给奈嘉宝,奈嘉宝本不想接,但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难以压制,她没好气的抽过方巾盖在鼻子上,何云炙燃气一只蜡烛照亮,几十具死尸直挺挺且整齐的排列在木板床,尸体上盖着席子,露出脚趾。

    奈嘉宝以为自己不会害怕,但腿一软急忙抓住何云炙的胳臂支撑身体,何云炙搂紧她的肩膀紧了紧,“这些原本就是活生生的人,你就当他们在睡觉”

    “睡觉不盖脸……”奈嘉宝壮壮胆子,望到墙角一具身型较小的尸体,微颤指尖指去,“那是,那是孩童的尸体吗?”

    何云炙拉着她走向墙角,一伸手撩开席子,奈嘉宝顿时闭起眼转身扑进何云炙怀里,她此刻确实很害怕,当人活着的时如何丑陋如何蛮横皆不吓人,一旦知道那人已死,便会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又或许是一种言语无法表达的惆怅。

    “是个小男童” 何云炙看男童额头一道深红且参差不齐的疤痕,“或许是被马车撞死的”

    奈嘉宝一听‘男童,’马车‘胆怯转过身,望着男孩衣衫褴褛稚气可爱的容颜,眼泪不由流淌,“是豆豆,我家门口要饭的小乞丐,几日前被横冲直闯的马车迎面撞死,真凄惨……”

    何云炙默默注视奈嘉宝反差很大的悲伤,合上席子,不由自主的安慰道,“死未必是不幸,或许这孩子转世投个好人家”

    奈嘉宝摸去泪水,似乎没有刚才那般害怕了,她望向整齐排列的尸首,注意到一张席子边缘露出少许淡黄色的纱裙边,“去看看那具”

    何云炙挡在她身前几步上前撩开席子,一具面色发青的女子冰凉安躺,奈嘉宝从他身后探出头,眼睛顿时睁大,“李桂芝,真的死了啊……”

    “她便是李家小姐?”何云炙见奈嘉宝点头,他将烛台放在床边,展开整张席子仔细察看。

    李桂芝虽已一命呜呼,但从整体看生前必定是位美女,何云炙抬起她的下颌,脖颈上有一道很深的擂痕,捏开她的嘴,舌根伸长僵硬,喉管肿胀,看似并无挣扎过的迹象。

    奈嘉宝见何云炙一本正经的摆弄尸体,不禁吞吞口水,淫贼的胆子倒不小。

    何云炙初步断定李桂芝死前并未与人搏斗,随手解开她的衣襟,一具裸体女尸顿时展现在奈嘉宝面前,即便都是女人,即便这是尸体不懂反抗,但,“淫贼就是淫贼,连尸首都不放过呀,你也太作孽了吧?”

    “……”何云炙不予理会的注视死者胸口,不由一怔转向奈嘉宝,“她未出阁吗?”

    奈嘉宝摇头,“没有呀,李家是本地有钱的大财主,若是嫁女自会街头巷尾无不皆知,李桂芝为人蛮横刁蛮,谁娶了她……”她一哆嗦,双手急忙合十拜起,“我不是说你不好,千万别回来找我,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