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太嫔的态度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到翌日寅时方休。衍朝是三日一朝，因此黎元朗早上醒的迟些。他睁开眼时，黎月盈枕在他臂弯里，小岳从背后圈住她，埋头在她颈后。黎元朗悄悄把手抽出来起身。高昌听到动静，进来服侍他更衣。

    “陛下，顺太嫔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黎元朗见到顺太嫔时，顺太嫔还像过去一样，不喜脂粉，穿着一套半新不旧却洗的十分干净的宫装。她见黎元朗来了，恭恭敬敬行礼。黎元朗也没客气得受了，待到在上首落座后才招呼她起来。

    随后两人便是沉默。

    黎元朗知道她此来目的为何，本想等她自己开口，没想到顺太嫔就是那样不卑不亢的坐着。果然还是他先沉不住气了：“顺太嫔还是不肯说什么吗？”

    “陛下想知道什么？”顺太嫔的声音清冷，寻常人从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起伏。

    “您应该很清楚，我昨天带那孩子回来以后做了什么吧。”黎元朗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心里却在盘算着，若是威胁依旧不奏效，他该如何是好？

    “老身已经同陛下说了很多次了，陛下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自然也就是先帝的二皇子。”

    黎元朗听着顺太嫔的话不带丝毫感情的一字一句蹦出来，瞬间仿佛一股冰雪吹刮过心头，他怒掷出茶杯，茶液瓷片散了一地，惊的一众宫人纷纷跪在地上却不敢出声。而顺太嫔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这样子引得黎元朗怒极反笑了：“那么，既然朕是先帝亲子，先帝何故那年将朕同太后幽禁？”

    他倏地起身，走到顺太嫔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说道：“还有太后嘴里那个川郎，若是顺太嫔执意不说，那朕只能自己去见了。别以为朕找不到他，就算他死了，朕也死要见尸。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让太后魂牵梦萦如此多年。”

    “此事陛下请自便。至于小岳……”顺太嫔难得犹豫了一瞬，但也很快恢复原本神色：“陛下现如今只手遮天，老身已无筹码同陛下交换小岳。但无论陛下怎样对小岳，给他以何种身份，陛下要切记，他也是流着正经黎氏血脉的。”言毕，顺太嫔起身行礼，既不等黎元朗反应，也不提接小岳回慈宁宫之事，直接起身回去了。

    黎元朗独自在殿中站了许久，直到高昌试探的问早膳摆在哪里，他才回过神来，凄然一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同高昌交谈道：“宫中的老人都说，朕同先帝年轻时长得十分相似。朕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可是……若是真的，先帝何故那么对朕呢？”

    高昌也无法回答，只能擦锅甩到别人头上：“这个奴才也不知。不过刚才成亲王世子递了帖子，午后要来和陛下商议北巡的事宜，陛下不妨届时问问世子，是否对当年事知情。”

    “既然是他来，便安排在后殿见吧。”黎元朗瞟了高昌一眼，高昌非常知趣得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