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他一直在做梦

    当晚睡觉前，章束给封约发去文字短消息，说他要睡了，问对方准备什么时候休息。封约回得很慢，且只有一个“好”字，并没有回答章束的问题。章束沉浸在“有了对象”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想过这是对方在敷衍他，只认为封约就是这样的性子，于是继续自说自话地回复着短消息：我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所以这就睡了，明天再联系你，晚安。

    二十多字的消息发送过去之后，章束却没有立刻合上眼睛，其一是因为兴奋，其二是他在等待封约的回复。然而，等了许久他都没有等到封约的回复。章束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封约忙忘了回复消息，或是封约已经睡了，亦或是封约不习惯与伴侣互道晚安等；总之，他从未想过封约是故意不回复，毕竟他们已经确定了交往的关系。

    章束牢记褚辉的教导：不要成为一个胡搅蛮缠的恋人。所以，纵使心里充满疑问，且迫切想要得到回应，他也不会纠缠封约，只为得到一个对方并不想说的“晚安”。他退出微信，打开“支招”，搜索“第一次约会”相关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去哪里”、“应该注意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等。章束看了很多，也看了很久，但是直到他看得眼睛酸痛而昏昏欲睡，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微信短消息提醒。

    这一晚，章束睡得并不好，他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且一直在做梦。那些都是与封约有关的梦。他梦到自己与封约去吃饭，吃着吃着封约便来到他的双腿之间，开始“吃”章束的阴茎；也梦到他邀请封约去看电影，看着看着封约便跨坐在他腿上，至此章束的眼前便没有银幕，只有男人上下起伏的身躯；还梦到他和封约去公园散步，散着散着便一起挤进了狭小的厕所隔间，章束把封约按在肮脏的门上，狠狠地肏弄，封约则放纵地叫着，期间他还对章束说“你听，隔壁喘得多厉害”——章束转过头，视线穿透隔间的挡板，让他看见了在隔壁偷听的变态：是另一个章束，妄想着他的封约，用飞机杯套弄着自己的鸡巴。

    章束从荒唐的梦境中惊醒。梦遗在所难免，但他没有因此感到羞耻，反倒是因为赤裸裸的欲望暴露于梦境中而羞愧不已。他下地更换内裤，并快速清洗了弄脏的那一条，然后重新回到床上躺好，拿起手机一看时间，竟然不到凌晨四点；而他貌似两点多才睡着。困在梦境中一个多小时，醒于不该清醒的时间，章束却感觉不到困倦，反倒精神抖擞，异常亢奋。他从未如此期待过“早上”的到来，只因届时他便可以给封约发去早安的问候。

    上午七点三十分，章束的起床闹钟准时响起；他关停了闹钟，没有第一时间准备起床去上班，而是立即用微信联系了封约：早，起了吗？

    整整一上午，章束都没有收到回复。他因此魂不守舍，再加上睡眠不足，根本无心工作。直到中午，他才有了继续联系对方的理由——询问封约午饭吃什么。这条消息也没有即刻得到回应，不过待遇却比五个小时前的早安问候要好一些，因为它在三个多小时后收到了回复，尽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