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赖的男人

    “我不想嫁给他，皇叔，你真的不要瑞儿了吗？”

    唇舌痴缠良久小美人推开皇帝，用他那双湿漉漉、漂亮至极的猫瞳执拗地盯着男人俊美的脸庞，李靖淳虽然是不惑之年，但因为一直未荒废习武，身材高大健壮，养尊处优下保养的极好的面孔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和太子站在一起仿若兄弟，但又比年轻温润的太子殿下身上多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和狂傲。

    “瑞儿不是特意选了杭容真教你练枪？怎么又不喜欢了？”男人尚且没有发现自己的话里一股子醋味。

    “只是我听说他是近卫营里枪法最好的。”李瑞不让男人转移话题，继续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李靖淳伸出大掌捂住他目光灼灼的眼睛，感受着小世子湿漉漉的睫毛轻轻地扫在了他的掌心泛起的一阵痒意，心中一叹“如今圣旨已下，瑞儿你必须嫁给车骑将军，但朕答应你，若是等你弱冠袭爵后还是不愿嫁给他，朕就接你回宫如何？”

    杭容真求娶李瑞对于李靖淳来说简直是上天所助，李靖淳的野心并不是一个大乾帝位可以满足的，如今中原三足鼎立，魏国最为强大富庶，乾国次之，燕国最弱但由于天山的庇佑乾国动不了它，魏国也不敢动它，最后三者谁也奈何不了谁，天知道李靖淳做梦都想要一统天下，大乾近百年的谋划即将完成，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北地的兵权，为了大乾的未来，牺牲一个李瑞又如何，更何况在他心中也只是“暂时的牺牲”，小美人终究还是自己的。

    “……多谢皇叔”

    李瑞闷闷地回答，他虽然被皇帝和太子哥哥宠的天真无邪，但人却并不愚笨，圣旨已下要收回成命何其的困难，他不接触朝堂，但总听过一些风声，与荣国公府结亲，说的是下嫁，但大乾谁不知道荣国公府声威赫赫，掌握大乾整个北地的兵权。

    他心中也并不如何相信李靖淳接他回宫的话，曾今的小世子满眼都是皇叔高大俊朗、令人安心的模样，但现在才知道他的皇叔并不能护得了他，或者说不愿意护住他，郎心易变，是天底下一大痛事。

    “李瑞，你是圣武帝之孙，仁武帝之侄，安郡王世子，是大乾一等一的尊贵人物，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丢了皇家的脸面。”

    见怀中的小美人终于止住了哭泣，白皙的脸蛋上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李靖淳也满意了，只以为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却不知道一向单纯的小世子在历经巨变下总是会长大的，并不会像当初那样皇叔说什么都全心全意的相信了。

    “那瑞儿先告退。”他垂下眼眸低声说道。

    “回去吧，成亲一切事宜朕都交给了太子，瑞儿不必操心。”李靖淳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小美人饱满的翘臀把人放了下来。

    男人目送着少年走出御书房，定定地看着那身着红衣锦袍张扬明艳的少年突然沉静而坚定地远离自己，如今的他野心勃勃对这样短暂的离别不以为意，日后回忆起方知何为心如刀绞。

    李瑞走出了御书房就看到不远处杭容真正对着他温和地笑着，当真君子如玉，如切如磋，他心情复杂，因为杭容真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照顾有加，除了教他枪法外还与他弹琴聊天，给他讲宫墙之外的明月大川，市井人家，他一直只把他当做兄长好友。

    杭容真得寸进尺地牵住小美人的小手，李瑞瞪了他一眼到底没有拒绝。他又顺势牵住小世子的另一只手，认真地望进李瑞的眼中，目光温和而有力，“瑞瑞，我杭容真日后必然对你一心一意，碧落黄泉，绝不放弃。”

    他向来是七窍玲珑心，小美人哭着跑进御书房说了什么他大致也能猜了出来，御座上的那人放弃了他，那自己必须得吐露他的衷心才能打开伤心不已的小世子的心扉。李靖淳和杭容真都是聪明至极的人物，但因为所处位置的不同，李靖淳工于权术，杭容真却熟于人情，自然比李靖淳更能体察小美人敏感的心思。

    李瑞被他赤裸裸带着爱意的眼眸盯的脸蛋微红，微微恼怒地挣扎着，两只手却被男人死死地衔制住，“快放开我。”

    “不放，瑞瑞，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愿不愿意？”一向有着君子风度的杭容真此时像个大孩子一样兴奋地抓着手心里宝物，明明是他背地里用了手段强取豪夺，现在还恬不知耻地问苦主是不是心甘情愿。

    “你不要脸。”李瑞唾弃他，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他的脸都要被男人丢尽了。见到远处似乎有仪仗过来，而杭容真像是看不见似的还是死死抓着他。小脸气得通红，“愿意愿意，快松手。”

    杭容真终于依言松开了他，却猝不及防地在小美人的唇上吻了吻，嘴唇上触感柔软香甜，虽浅尝辄止但还是心中一荡，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去狠狠地搅弄一番，把心上人吻地站立不稳只能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才好，心中对于两人的婚期前所未有的迫切起来。

    李瑞被男人的无赖行径气得眼睛又红了，漂亮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副艳若桃李，双眼湿漉漉的凶狠模样只会让面前的禽兽发情而已。

    杭容真用内力勉力压制住身下的反应，伏低做小哄劝良久才平息了小美人的怒火，两人兀自笑闹着，在外人眼中仿若一对恩爱的神仙眷侣。

    被民间称作“仁义太子”的李煦目光深沉地望着这对“恩爱”的未婚夫夫，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嫉妒和暴戾。

    争不过父皇是他如今势不如人，不得不暂避锋芒掩藏住自己的心思，但杭容真算个什么东西敢染指他的心上人。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的仪仗走到近前，杭容真神色如常地躬身行礼。

    “太子哥哥”李瑞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婚事是太子提议的，依旧如往常一样濡慕地娇着声唤哥哥，李煦心中苦涩，抬手揉了揉小美人如墨的发丝，冷声对着杭容真说道：“宫廷禁地杭将军还是早早回去为好。”

    “太子说的是。”杭容真答应地爽快，这场赐婚是他算计了太子，李煦不高兴情有可原，他也不以为意，以荣国公府的权势并不怕得罪太子。

    “哥哥去见父皇，瑞儿也早点回去吧。”李煦不舍地放开手中发丝，抚了抚小美人尚带着软嫩婴儿肥的脸蛋温声道。

    “哥哥回见”

    李瑞回到清仪宫后才彻底打听出了这场赐婚的来龙去脉，此后一直到成婚再也不愿见他那位太子哥哥。李煦在无数次吃了闭门羹后性情越来越反复无常，往日的温和仁义似乎成了他的假面，整个人越来越沉郁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