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陆曜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表成功黑了脸。 礼物被拒收了，他心里不爽的很，偏偏沈觉还给他打电话问他的礼物小情人满不满意，陆曜挂掉电话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原本是要出差的，助理正问他买票的事。 “买两张，我和程沐的。” “啊？”秘书还有点懵，“这个程沐是谁啊？我不用去了吗？” “信息我一会发给你。” 因为快期末了，程沐他们没太多事做，他整日基本都泡在图书馆，看到陆曜的未接来电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在图书馆的时候他的手机是静音的，因为这人基本不在白天找他，所以他根本没关注手机。 他与朱昂分别，朱昂怪他搬了后都不怎么和自己一起了，程沐没法解释，只能冲他笑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奔驰S500停在他面前，不过他只认识这个品牌。 程沐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车子也跟着滑动，程沐看过去，车窗摇下来，露出陆曜的脸。 他顿时脸色煞白，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学生三三两两的走在路上，都没往他这边看，才觉得放下心来。 “你来干什么？”这个人虽没说不打扰他的生活，但是他一直默认了他们的联系只存在于床上。 他这话问出了几分质问的语气，弄的陆曜心里很不舒服，恨不得先把这人扔到车上修理一番，不过碍于在外面，他忍下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看到。” 图书馆要求静音，加上他没有玩手机的习惯，说没看到，确实也没骗陆曜。 “那看到了也不回过来？”陆曜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 “我在图书馆。” 陆曜哼了一声，他现在不想和他计较这些，程沐没按时回他电话，现在飞机都快要迟到了。 “上车”陆曜开了车门锁。 陆曜显然没给他商量的余地。程沐脸上挣扎了一下打算去开后面的车门。 “副驾驶”陆曜补了一句。 车子在机场停下，没了助理，陆曜得自己拿东西，好在他不出去很久，只有一个小箱子，至于程沐的，这人缺可以现买。 陆曜将东西递给他，示意他把他随身的包拿着，自己则提着箱子。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程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去海南，陪我出差。” “我不去”程沐几乎没考虑脱口而出，说完就看到陆曜的脸上。 “我···我···还有课。”程沐脸上有点不自在，撒谎不是他的长项。 陆曜笑道：“你有没有课，我比你清楚，别逼我在这里对你动手。” 陆曜说完看程沐脸色僵了僵，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眉间的冷意好半天才散去，他也不催促，一个人走在前面，过了一阵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治你还不容易！陆曜想。 办好了登机手续，两人坐在VIP休息室休息，程沐一言不发，陆曜知道他在生气，他承认他当初看上这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想把程沐扯到他的生活中去，他是活的很分明的人，即使他喜欢男人也从没想过找个男人过一辈子，但现在，他想起昨夜这个人的神情，冷淡，仿佛活的出了世。除了第一次看到他和第一次将他抱上床的时候，他几乎没对他有过什么过多的表情。 陆曜想，他突然想要这个人活的更有人气一点。 飞机上，程沐睡了一路，陆曜也只能跟着睡觉，这人惹他的地方越来越多，但是他的脾气却越来越好了，或者说对那个叫程沐的人容忍度越来越高，他活了三十年，心里对这样的变化有感觉，却不想深究。 下了飞机去办理住宿，他出门自然住五星级酒店，要房间的时候无视程沐的眼神要了一见大床房，打开的时候陆曜这么淡定的人都难免心情有几分愉悦，这是一家主题风酒店，摆了一张大圆床，浴缸甚至还有些情趣用品，一应俱全。 他恨不得先压着这人来一次，但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带着程沐也只是换个心情。 陆曜带着几分惋惜出了门，他来海南谈生意，需要先和对方接洽一下，并不是来玩乐的。 陆曜走后，程沐也立马出了门，这屋子里的东西他没有一样有好感的，来的时候，他身上就带了个手机，随身的背包里只有两本书，程沐走在街头晃荡，手机的电还有七十多，他并不怎么用手机，过着几乎老年人的日子。将想跑的心情压下来，程沐走到海边，这家酒店靠海建的，走过来只需要五分钟，不过他走的慢，花了十几分钟。 海风吹过来，撩起他的头发，陆曜喜欢他把头发留长点，不准他剪掉，他将额前被吹起的碎发撩到脑后，就着沙滩坐下来，这个时间很多人在沙滩玩闹，大都是来往的游人，偶尔穿插着几个卖东西的小贩。 程沐要了个椰子，买家手巧的很，两刀下去，椰子被掀了个盖，露出里面的椰肉，他拿出管子轻轻一戳就破了，椰汁跟着流了出来，程沐道了谢接过来。 入口是淡淡的甜味，这种纯天然的东西喝下去不会的半分的不适，程沐很喜欢，他抱着椰子看着海边打过来的浪花，不知不觉就喝完了，起身去扔的时候就看到了陆曜。 程沐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不过他的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看不来什么感情流露。 “你倒是舒服，又不接我电话，晚上想挨罚？”陆曜走过来，他脸上还带着不悦，回到宾馆的时候他以为这人跑了，打电话还是没人接，问了前台才说看着走出门去了，不像是跑出去的，因为酒店对面就是海边，他才找了出来，结果这人在这儿淡定的喝着椰子赏海。 程沐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未接电话，他的手机还是在图书馆调的静音，没设置回来。 “没看到。”程沐回了一句。 两人回了宾馆，天色其实还早，但是陆曜猴急，推了程沐进门就想去扒他的衣服，他穿了件白衬衣，衣服褪到腰间的时候，程沐问了一句。 “能不能不做。” 陆曜停了手抬起头看他，他脸色很白，还带着海风吹来的凉意，头发有点乱，活像只被撸毛的小狗，睫毛长长的垂下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这人在同他示弱。 陆曜愣了愣，说了声“好”，说完就放手了。 他放手时的干脆让程沐眸子里浮出惊讶的神色，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过这人会听他的话，他将衣服拢起穿好，将春色都遮进去，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不想被陆曜的欲望破坏。 陆曜给自己点了支烟，他也没问程沐为什么，虽然他对程沐有时候是无理了一点，但这人在他这里仍有独立的人格，程沐不乐意他可以等明天，这种话他笃定程沐说不出第二次。 他的宽容从来都是有限度的。 正事做不了，陆曜干脆带着程沐出门，两人找了个烧烤摊，当然地方是陆曜选的，他来了海南好多次了，三亚是旅游城市，从来不缺晚上的客人。 陆曜点了些串，又给程沐点了点清淡的，他印象里这人口味吃的不重。 他们这样的人谈生意的好处是不需要来酒场上那一套，你来我往喝的酩酊大醉，都是浅尝即止。偶尔来这边谈生意的时候，晚上会和助理一起在路边吃点，他虽是富家少爷，可也没说不食人间烟火。 菜很快端了上来，还滋滋冒着热气，陆曜挑了两根串尝了尝，还是老味道。 “尝尝” 程沐摇摇头，无如必要他很少会在外面吃饭。 “怎么？”一口下肚，陆曜觉得胃都暖了不少，平日里的气场也下去了几分，“你活的比我还不食人间烟火？” “我不爱吃这些。”程沐将面前的串往陆曜面前推了推，陆曜喜欢吃，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但又好像与他无关。 “晚饭可只有这个。” 程沐呆呆的坐着，陆曜看着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明明在笑，他却感受到了孤独，如同现在他的融不进这里的万家灯火一样。 这个人无父无母，被抛弃过，流浪过，孤独是应该的吧。 陆曜想，除了上床他对这人也不差，怎么就不能冲他笑笑。 这顿饭吃的陆曜一个人心满意足，回了宾馆，陆曜还算体贴给他点了个泡面，结果程沐不领情，没吃，睡觉的时候陆曜将他抱在怀里，意外觉得这人身体放松了很多。 第二天陆曜起了个大早，他还有生意要谈，昨天只是初步的接洽，他走的时候程沐还没醒，乖的像只猫一样蜷在被窝里，陆曜没忍住抱住他一通乱亲，直到快把人弄醒了才放手离去。 程沐醒的时候脑子是空的，他昨天睡得很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被陆曜带到了海南，房间还是很干净整洁，陆曜除了做爱的时候喜欢乱扔东西，平时生活算得上一丝不苟。 程沐刷了牙，房间有送的早餐，昨天晚上没吃饭搞得他脑子晕乎乎的，他吃了点，捧着书看了一上午，中午休息了一会，下午照例去了海边。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除了吹风他也没啥事可做的。 坐在沙滩的椅子上打盹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你好啊，程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