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枪击（下）
罗浮生几人简单乔装过后就进了城，赵日天和手下留在了洪正宝府邸的后门，罗浮生则带着沈面进了府。他此次除了来看洪正宝安危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想让义父看看他并没有选错人，他希望沈面能得到洪正宝的认可。 罗浮生对洪家十分熟悉，没费什么力气就躲过了府里的人，带着面面进入了洪正宝的睡房。睡房里透着一股药味，明明还是初秋的天气，但洪正宝却裹着厚厚的被子，面无血色地睡在床上。 罗浮生见了鼻子一酸，取下自己的伪装，跪倒在了床前，唤道：“义父。” 洪正宝缓缓地睁开眼睛，在看见罗浮生的时候他眼中露出了几许祥和，只是目光转到沈面身上的时候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沈面也解下了自己的伪装，朝他微微鞠了一躬，他没说话，他知道洪正宝不喜欢他。 “义父，你真的病了。”罗浮生的眼泪滑落在鼻尖，他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晕你。” 洪正宝叹了口气，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沈面，道：“你还是决意和他在一起？不管洪帮的安危了，是吗？” “义父。”罗浮生对着洪正宝郑重地磕头，道：“我在洪帮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不管？五年前，我们和青帮火拼，我身中两弹一刀，几乎致命，却还是带着兄弟们把西区夺了下来。三年前，东英的人摆下鸿门宴，我被人足足砍了十刀，不也一样带着弟兄们杀出重围？我玉面阎罗的名头，是我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和迟瑞联姻？”罗浮生擦去眼泪，又再次叩头，道：“义父，浮生长那么大没求过你什么。就此一事，我罗浮生八尺之躯只愿许沈面一人。” 洪正宝闭上了眼睛，许久，才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回来呢？走吧，快走吧，离开江东。” 罗浮生还想再拜，但屋外却传来了枪声。沈面脸色一变，他打开窗户就看见外面火把晃动，熟悉的军靴踏地声由远及近而来，而后门的枪战声尤为激烈。 “不好，是迟瑞的人来了。”沈面面色一变，罗浮生立刻起身，洪正宝摇了摇头，挥手道：“走，赶紧走！再也别回来！” “义父……”罗浮生被沈面拉着往外走，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迟瑞的笑声打断，“你还想往哪儿走？” 罗浮生皱起眉，掏枪对着后门的门闩打去，赵日天的人在发现有军队后早早就守在门后等着接应，此时后门一开，沈面立刻推着罗浮生往外跑。 “不要开枪！”迟瑞见沈面把整个后背都暴露在枪口之下，担心会被误伤，立刻道：“追击。” 洪府的后门是一条很长的巷子，并不容易藏人，迟瑞之前担心罗浮生不会入套，因而没有在后门设伏，这倒是为他们争得了一线生机。 “砰！”“砰！”两枪连响，迟瑞一枪打在了赵日天腿上，一枪打在了巷尾酒楼的招牌上。巨大的招牌从三楼滚落，砸在他们的通行处，让所有人速度都慢了下来。也就是这一慢，之前拉开的距离一下就被追赶上。 罗浮生见状立刻扯过沈面，将枪抵在了他的头上，喝道：“不要过来！” 迟瑞做了个手势，后面的军队停了下来，他却上前两步，笑道：“你若开枪，洪帮上下殉葬，你义父第一个死。” “你……”罗浮生紧咬着牙，他看向被小弟搀着的赵日天，道：“你们先走！” “生哥。”赵日天见街上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知道迟瑞要是有心要追捕他们，跑也跑不掉，便道：“要走一起走！” “呵，找死。”迟瑞的手一抬，对着赵日天的胸口就是一枪，巨大的冲击力将赵日天一下掀翻在了地上，生死不知。在几个小弟的惊呼声中，罗浮生的枪几乎拿不稳。 沈面的眼睛也瞪大，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迟瑞看向了沈面，道：“面面，你闹够了没有？你看看你身后这个男人，不管是不是你们商量好了，他都能用枪指着你，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胡说！”罗浮生气得脸都红了，如果迟瑞笃定他不会拿沈面下手……一个张狂的想法从他脑海中冒出。 迟瑞现在离他很近，他要是拿下迟瑞，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在这个想法迸射的瞬间，他推开了沈面，也就是在这瞬间，沈面看见了黑夜里一道出现在迟瑞身上的反光。 三年前，迟瑞带他郊外打猎，迟瑞的部将身上也出现了这样的白色反光，然后下一面子弹就打进了那个部将身体，鲜血溅了沈面一脸。 “不要！”几乎是本能般地，沈面冲了过去，他的速度一点都不比罗浮生慢，“砰！” 巨大的枪响声，从沈面身体内传来，鲜血渐在了罗浮生脸上，罗浮生脸色大变，他紧紧抱住了沈面，唤道：“面面！为什么要为我挡枪？！” 迟瑞脸色猛变，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军人的基本素养让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开枪的方向，立刻下令道：“把人抓出来！” “是！”身后的队伍分出两支绕开罗浮生和沈面去追那开枪的人，迟瑞见罗浮生抱着沈面哭得厉害，恼怒之下一脚踢在罗浮生身上，道：“不想他死，松开他！我要带他去找军医！” 沈面大脑“嗡嗡”作响，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他听不清罗浮生和迟瑞在争执什么，他却是想着，这一枪也算是偿了迟瑞将他养大的情谊了吧。 而另一边，沈巍在放枪后，立刻就带着吴邪跳楼逃离了这片区域。两个人潜行在黑夜里，彻底甩脱了那些追兵才停了下来。 吴邪不住地喘着气，沈巍则陷入了沉思。吴邪的情况有些像是被Omega反向标记了，因而今晚沈面出现在城里时，吴邪竟能循着信息素的感应找到洪府。当时他和吴邪潜在暗处，看见迟瑞和罗浮生出现后，沈巍本觉着是个机会，如果能一枪打死迟瑞，南国必定大乱。 但谁料沈面却是去挡了一枪，一枪开过后迟瑞无损，便不可能再开第二枪了，因为除了暴露之外根本就伤不到他了。 “他，他不会死吧？”吴邪捂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问沈巍。 沈巍摇了摇头，将先前开过的那把枪丢进了水塘里，道：“住两天就知道了。如果沈面不死，我一定把他带回去。” 吴邪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相信沈巍的，道：“二哥，你试过他的滋味，你就知道他有多好了。” 沈巍笑了笑，从他根据吴邪的状况，推测出沈面可以被重复标记后，吴邪就有了想让他也去标记沈面的念头。理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沈巍忍不住道：“我要标记了他，你当真就一点不醋？” “嘿，我又不能天天盯着他。你没看见吗，那个迟瑞和罗浮生争他争得死去活来的。还是给你和大哥我放心，难道我想睡他，你们还会不许吗？”吴邪此时一点没有把沈面当作玩具的自觉，沈巍了然，毕竟吴邪都能把沈面典去百乐门，分享给自己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巍也不甚介意，毕竟沈面看起来确实可口得很，就是不知道挨了那一枪他还能不能挺过来。不能也没关系，大不了他再想别的办法赔吴邪一个绿茶味的Omega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