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都不喜欢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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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实证明,虽然沈聿都当时的那句警告乍一听有点轻飘飘的没有底气似的,但如果阮薄颜不是凭借着轮回多次的经验及时停下了脚步,恐怕这次的任务就得在那时候被迫终止了。 在距离对方约莫两米半的地方,阮薄颜停了下来,于此同时沈聿都转过了身,露出脸来。 虽说沈聿都的的确确是个如假包换的雄虫,可单从第一印象来说,他那张脸实在漂亮的有些过分。入目之处的毛发皆是白色,加上通透莹润的皮肤,他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像是冰雪凿成的冰雕。偏偏这样玉一般的人,却生了一双突兀的红色眼睛,只是那红色并不如鲜血那般浓烈,而是被他自身的白色淡化了许多。 说不上失望还是可惜,阮薄颜潜意识里觉得如果对方是金色的眼睛或许会更完美一些,但此时此景此人,亦可算作上天精心造出的杰作。 “你是谁?”阮薄颜既不被允许靠近,但也没打算离开,对方的信息素虽然有强烈的排斥意味,但却难得的很合他胃口,于是青年干脆盘腿坐下,只是将一双翅膀舒展开来。 这倒不是为了向对方展示自己的翅膀,只是纯粹的担心对方如果有攻击他的打算,阮薄颜最起码可以在第一时间逃离此地。 沈聿都静静的站在原地,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人,只觉得这人跟阮思忆有些像,一时间没想起他的身份来。不过很快,青年那双眼睛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天生一副柔弱的样子,一张脸不过巴掌大小,眼睛却很大,又总是泛着水光,笑起来时甜美,忧愁时却更吸引人。报纸上多次刊登过他蹙眉哭泣的照片,只是这几年他深居舒家,不肯外出,外界的八卦才少了许多。 是了,青年就是他这次相亲对象,阮思忆的哥哥,阮薄颜。 沈聿都与阮薄颜一样都是深居家中的人,只是阮薄颜也就这三年才开始不肯外出,但沈聿都不愿离开家已有十几年了。外界只知道沈家有个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养着的宝贝儿子,因六岁时被人绑架,为了他的安危才不让他出来见人的,却不知道沈聿都当初被绑架时究竟遭遇了什么。 在上学路上,他被一个变态的雌虫骗走,对方将他藏在家中仓库里,用绳索捆住他的手脚,然后剪开了他的衣服。那个饥渴的雌虫跪在地上,伸出猩红的舌头从他膝盖开始往上舔舐,留下潮湿而黏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就像是攀附着墙壁蜿蜒而上的某种寄生植物一般,那条舌头在他大腿上游移,然后含住了沈聿都稚嫩的性器。 六岁的雄虫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快感,他只是尖叫着想要逃离,但手脚都被绑住的他根本做不到,只能看着那个雌虫一点点的猥亵着他的身体。 直到沈家的保镖顺着信息素的味道撞开仓库大门冲进来,将那个雌虫按在地上,同时用衣服盖住了赤裸着身体的沈聿都,这场噩梦才算停了下来。但从那以后,沈聿都再也没法接受任何雌性的接近,包括自己的母亲,于是他从六岁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家,不管是接受教育还是训练,一直都是请雄性的家庭教师来家里教授的。 但虫族20岁成年,此后每年四次都会有固定的发情期,这期间最为难捱,要么服用抑制剂,要么就是找人交合,而最痛苦的,便是只能靠自己硬撑过去。 沈聿都知道家族需要后代,他虽然排斥却还是努力接受长辈们的安排,在他们送来的册子里选中了阮思忆,然后来到了阮家的生日宴会。 只可惜他踏出第一步后,第二步再怎么努力也没能继续下去。虽说也有雄虫参加宴会,但这里更多的还是雌虫,沈聿都在大厅里连十分钟都没待下去,便直接下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只是这偌大的阮家,除了他以外,倒还有一个不喜欢那热闹的地方,也跑来这里寻觅那一份清净。 “沈聿都。”年轻的雄虫垂下眼,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因为常年的深居简出,他的名字其实知道的人不多,阮薄颜自然也不例外,青年在脑子里淘了一遍以后也没找到任何关于沈聿都的信息,便没再多想。 虽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还是对他抱有浓厚兴趣的阮薄颜换了个姿势,道:“你是来参加我弟弟的生日宴的吗?你是他同学?” 而沈聿都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阮薄颜的美梦:“我不是他的同学,你不会不知道,这次的生日宴只是名义上的说法而已吧。”他停了停,将重点放在了后面半句上:“他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岁不仅是虫族的成年期,更是他们可以结婚的法定年龄,当初阮薄颜就是二十岁跟舒景尧结婚的。 阮薄颜顿时有些失望,他猜出了沈聿都的身份,对方既然是他弟弟的联姻者,那他还真不好撬这个墙角。于是他站了起来,收起翅膀的同时拍了拍腿上的碎叶,道:“好吧,那我也不打扰你了。” 语毕,转身就走。 他这一番举动倒让沈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本以为自己是他弟弟的相亲者,青年会再说上几句,毕竟阮薄颜孕囊萎缩以后雌性的信息素远比平常雌虫都要淡,沈聿都并没有那么排斥他。可看阮薄颜的样子,似乎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直接就走了。 但人已走远,沈聿都也无意纠缠,他目送青年从来时的后门走近了大宅,随后房门关闭,隔绝了他的视线。年轻的雄虫收回目光,再度坐下,闭上眼假寐。 …… 阮薄颜回去时看到舒景尧正在走廊上打电话,他声音并不大,眉峰紧蹙似有烦忧,阮薄颜没上前打扰,直接拐了个弯走进书房。他父母正在里面讲话,见到他来时也是犹豫不决的样子,随后阮父对着阮母使了个眼色,对方上前将阮薄颜迎了进来,同时关上房门,落锁。 在阮薄颜的记忆中,父母这种表情的次数并不多,上一次见到时还是他身体检测报告出来的时候,此后他们即便再有烦恼,也极少在他面前有所表露。 此时,阮母声音压低,问道:“颜颜,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阮薄颜从她神情中看出不对,他心里没底,只能故作轻松道:“什么事?” 阮母叹了口气,又咬了咬牙,可几个看似轻巧的字却在她牙缝里来回了好几回也没能说出口,在阮薄颜的视线下,她只好向阮父投去求助的目光。阮父揉了揉眉心,比起优柔寡断的阮母,还是他先说出了这几日,不,应该说是这三年来无数次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你看看,要不要跟景尧谈一下离婚的事。”